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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逻凤知道为什么,但是却无能为力,这种无能为力,让他满心纠结。这么久了,今天终于又看见了苏抹久违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却没有让他轻松半分。她笑得那么好看,阁逻凤心里暗暗想。但是这个笑里面却有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他想了许久,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终于,他明白过来,是苏抹笑的时候,再没有从前那样从眼底漾出的光彩;是苏抹的笑容里那种如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夜深人静,阁逻凤坐在桌边,心不在焉读着手中那卷书。旁边的屋中,苏抹正在沐浴,哗哗的水声不时传来。放下手中还翻在第一页的书,阁逻凤仰头看着屋顶,绞尽脑汁地想,苏抹的变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阁逻凤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苏抹裹着大布巾走进房间。她最近总是裹着布巾子,阁逻凤好笑地想着。下一刻,苏抹已经走到他身边,一抬腿,跨坐在了他的腿上,伸手解开了布巾,紧紧贴住了他。光滑的肌肤还带着沐浴时留下的潮气,如墨的长发湿湿地贴在后背,一串水珠顺着她的脊背直滑到腿上,又顺着大腿的外侧慢慢滚落到她的足尖,就像一个温柔的指尖从上到下划过她的曲线。
阁逻凤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半拍,紧紧抱着自己的这个柔软的身躯对他并不陌生,但是这么主动,却是苏抹头一次。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轻轻扳过苏抹埋在他颈窝里的头,还未等看清她的表情,两片软软的唇就贴上了他的。
苏抹轻轻呢喃着,“抱着我。”
“怎么了?”
“抱紧我。”
“丫头,怎么了?”
苏抹仍旧不言不语,只是将头埋在他的颈边,顺着他的脸颊,耳边,脖颈一路轻啄。一只小手滑进了微微敞开的衣襟,在他的胸前轻抚,拉扯开他的衣襟,她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在他左肩刚刚愈合的伤口上。阁逻凤直觉知道有什么不对,但是此刻已经不重要了,“丫头想要我了,嗯?”说完,抱起怀里的苏抹,放在了地上的狼皮上。
苏抹雪白的身体陷在厚厚的皮毛里,黑黑的头发在脑后如扇子般铺开,红润的唇半张着,眼睛似是被一层轻雾笼罩着。
当阁逻凤温热的身体贴上来的时候,苏抹伸出双腿,紧紧环在他精瘦的腰上,将他的重量拉向自己。他的重量让她深深陷进了身下柔软的皮毛,他的重量似乎让她身上每个关节都舒展开来。坚实的胸膛,健壮的臂膀蹭着她胸前的敏感,一股难以言喻似颤抖似灼烧的感觉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等不及他耐心的周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迎合上去。当他进入的那一瞬间,苏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放佛她的全世界都被他填满。将头脑中所有的思绪都赶了出去,第一次,如此全心地感受他的爱抚;第一次,摈弃了不安和羞耻,放任自己享受他的火热;第一次,任由自己在他的身下辗转轻吟。每一声轻吟仿佛都来自肺腑的深处,每一次轻喘放佛都释放着压抑在胸中的重负。
“丫头再这么叫,全城的人就都听见了。”
“你在意吗?”
“呵呵,我不在意,我喜欢听。”
……
“丫头,喜欢吗?”
“喜欢。”
苏抹静静地看着面前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感觉全部的身与心都被他带进了漩涡。当他带着她爬到巅峰的时候,极度的欢悦,感动,带着隐隐的伤感和负罪,席卷了苏抹的全身,两行泪水不自禁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阁逻凤……”
“嗯?”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第二日一早,苏抹随着阁逻凤重新回到诏主的宅院,去见阁逻凤的姑姑。这一次,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下人和奴隶在出出进进的忙碌。
苏抹很是好奇,这个传说中的姑姑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总觉得,按皮逻阁和他那几个孩子的长相,姑姑至少应该是半个美人。但是见到姑姑的一刹那,苏抹惊呆了,有片刻,她怀疑他们是不是进错了屋子。
眼前坐着的妇人,一身皱皱巴巴好似多日没洗过的靛蓝衣衫,花白的头发稀稀拉拉乱蓬蓬地披散着,满面皱纹,双颊深陷,一双浑浊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猛然看去有六七十岁的模样。有人进屋来,她动也不动,只是不易察觉地挺直了脊背,仍然偏着头眼睛看向窗外。
“姑姑好。”阁逻凤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老妇人仍旧那副不屑一顾不理不睬的样子,盯着窗外,把身前的阁逻凤和苏抹当作透明的空气。
“咳,姑姑好。”
满室的寂静,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阁逻凤仍旧弯着身子,保持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半晌,老妇人终于转过了身,上上下下打量阁逻凤。
“你在跟我说话吗?”
“姑姑,早上好。”
“姑姑?谁是你的姑姑?你认错人了吧。”
“姑姑,我……”
“哪里跑来的野种,随便乱认亲戚,我们家可没这号侄子。”
“……”
“找你姑姑呀,你可知道你姑姑姓甚名谁,我帮你找找?噢,对了,我忘记了,你不知道你姑姑是谁。一个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的野种,上哪找姑姑去,哈哈哈……”
阁逻凤无奈地抿了抿嘴唇,没有搭理老妇人,仍旧恭敬地说,“阁逻凤此次是奉父……云南王之命,来给夫人问好的。”
苏抹差点‘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她很是佩服阁逻凤的机敏,他知道如果他说了‘父王‘,老太婆接下来肯定又是接着野种这个话题绕圈子,所以他临时改了口。
“呵,云南王,我活到这么大,从来不知道,我们云南还有个王。皮逻阁这回可得意了吧,心满意足了吧,这回他不用再丧心病狂地打了这个又打那个了吧。”
“云南王一直惦记着夫人,特意让我来看看,夫人近况如何。”
“皮逻阁家的人都死光了吗,怎么让一个外人来传话?也是,我是什么人呀,被人扔进狼窝这么多年,谁来问过我。现在派一个贱女人生的野种来看我,呸!”
“看见夫人精神矍铄,一切安好,就放心了。阁逻凤本担心野共川路途遥远,夫人带着这么一大家人,身体吃不消。”
“野共川,谁告诉你我要去野共川了,我自己家住的好好的,我上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去。”
“咩罗皮诏主已然带着部下在野共川安顿下来,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再回邓川城了,阁逻凤只怕日久天长咩罗皮诏主思念自己的阿妈。况且,天气马上就冷了,柏洁夫人的身子也越来越重,现在若是不动身,再往后恐怕就不方便上路了。”
“皮逻阁他人呢,他自己怎么不来。”
“战事初平,很多善后事情等着处理,云南王的确是想亲自过来看望,但是实在抽不出时间,还望夫人见谅。”
“放屁!我还不知道他,什么处理善后,他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花了眼,半步都离不开她。一个还没出嫁就被男人上了,生出个野种的贱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皮逻阁还得意呢,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老子当,他不知道,这外面还指不定还有多少个野种呢,哪个都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他都认来,我看他有多少家产能分得过来!”
阁逻凤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破口大骂的老太婆,老太婆骂骂他自己,他也就忍了,但是现在又骂到了遗南的头上,阁逻凤有些火起,但是他想了想,欲言又止,出了口气,没有作声。谁知他越是这样,老太婆越是生气。
“你回去告诉皮逻阁,除非他亲手把那个万人睡的狐狸精杀了,再自己来请我,否则我一步也不会踏出邓川城!还有那个他从白崖城娶过来的骚货,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浑身的骚味几百里外都闻得着,一看见男人就走不动路,皮逻阁怎么喂都喂不饱她。背着他不知道偷了多少男人了,那个诚节指不定是哪个稻草堆里捅出来的呢!还有那个他娶过去的我们家的小姑子,跟她哥哥丰咩一个德行,长得那么一副死人脸,白天看着都吓人,只有皮逻阁这只什么腥都吃的畜生才敢上她。别看长得丑,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才多大岁数呀,就整天挺着对大奶子晃呀晃,呵,那叫一个大呀,能把男人闷死。要不是被男人摸多了,怎么长的那么大。皮逻阁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也不怕人说他老牛吃嫩草。我看他过几年干不动了,那个小骚货找谁劈腿去……”
苏抹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妇人,她现在明白了,柏洁这条毒舌是从哪学来的了。这么不大会的功夫,老太婆把阁逻凤,皮逻阁及皮逻阁的三个老婆都骂了个遍。相比之下,昨天柏洁骂她的话,还算是口下留德了。老太婆还在自顾自地骂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阁逻凤扯了扯苏抹的袖口,两人静静地退出了房间。刚走到门外,阁逻凤就捂着嘴乐了。
“你乐什么?被人骂了还乐。”
“从昨天到现在,什么贱货,狐狸精听多了,就觉得挺可笑的。她们骂人怎么都这么一个路数?”
“你猜我觉得怎么?”
“怎么?”
“这老太婆八成是喜欢你阿爸,要不怎么挨个骂你阿爸的老婆,骂这么激动,还都是围绕同一个话题。”
“咳……还说人家毒舌,你更毒。”
“现在怎么办?”
“等她骂累了,咱们再进去。”
……
“问你个问题,老太婆骂你什么野种之类的,你不生气吗?”
“还好,从小听惯了。”
阁逻凤和苏抹重又回到屋子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老太婆想必是骂累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仍旧一个人坐在那把椅子上,连姿势都没变。只是脸上的怒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忧伤,配上她那沧桑的面孔,让人说不上的哀伤。见阁逻凤和苏抹两个重新回到屋子里,老太婆张口说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姑姑,可消气了?”
“哼,有什么消不消,有气又能怎么样。诚节上次让我赶跑了,皮逻阁又派你来,不就是赶我出城的吗。”
“姑姑哪里话,侄儿这次是来帮姑姑料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