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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静静静伏于一角,窥视着小院中那唯一的一间屋子。他身上有几处血痕,那是方才突破四周的机关时留下的。
屋中一片幽暗。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仅有几乎难以察觉的、过于虚弱浅薄的吐息。
一个身影因而浮上脑海。那是一个与那微弱气息相当符合的、过于美丽也过于纤细的身影……黑影藏于面巾之下的唇角勾起阴冷笑意。
他是最好的人质。一旦抓住了他,击溃擎云山庄便不再是空谈。只要能抓住他,身上的那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确认四周没有任何埋伏之后,黑影迅速潜入屋中,直入内室。
仿佛是要彰显出主人的病弱一般,室中弥漫这浓浓的药味。早就清楚这一点的黑影没有任何讶异,悄声步至床畔。
纵使接近至此,那吐息仍是微弱难觉。
黑影抬手掀开了垂落的床帷。早已习惯黑暗的双眼将塌上沉睡着的身影印入眼帘。
柔顺的黑发披散于脑后肩背。即使在黑暗之中,那足称无双的面容仍是透着令人迷醉的光彩。明明还只是个带有青涩气息的少年,却已有了蛊惑人心的强大力量。
那是白冽予,擎云山庄的二少爷,庄主白毅杰的次子。
虽已是第二次见到这张容颜,心中的那份震撼却没有分毫的改变――一如最初那浅蓝床帷由内揭起之
时。
绝世容颜如同其它兄弟般混杂了父母的色彩,可不同于继承了父亲的天份、在武学各有成就的兄弟,容貌冠绝的他,却有着一副孱弱不堪的身子……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惨案,他定会是兄弟中成就最为不凡者。可如今,他却只能在重重保护下,整日缠绵病榻。
这是擎云山庄最大的缺点,自然也是所有欲与擎云山庄为敌者最大的目标。
一如此刻。
望着沉睡榻上的少年,黑影一瞬间有些痴迷了。他从没想过世上竟会有这般惑人的存在,竟连自己也不禁为之所动……
压下了不该有的念头,他一个俯身便欲连着锦被将沉睡的少年抱起。
但他打一开始就错了。
飘散于空气之中不仅是药味,还有一抹极淡、极难以察觉的香气……
便在他俯下身子的那一刻,一枚银针由榻间空隙中电射而出,准确刺向其要穴。黑影还来不及察觉到任何变化便已失去意识,跌倒在地。
伴随着屋中光芒亮起,不久后,原先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随之印入眼帘的,是兄长白飒予的身影。
年方弱冠的他有着一身迥异于内敛气质,隐蕴神光中的双眸带着沉稳的色彩。
见兄长入屋,早已端坐小厅之中的白冽予唇角轻扬:“坐,飒哥。”
依旧是淡然无波的神色,却仍是在望见血缘相系的兄弟时,或多或少的带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和。
看了看横陈一角的黑衣人后,白飒予在弟弟对面坐下,比弟弟更多了些刚毅的脸孔露出过于复杂的苦笑。
“虽知他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却没想到你竟能解决得如此轻易。”
“因为他对我没有戒心。”
简短一句回应了兄长带着赞赏的感叹,视线抬起,乍看澄澈的眼眸却让人难以望穿,而隐隐带上了一分冷冽。
不等八月开口,双唇已再度轻启:“看来……这始自八年前的计划,也到了收取成果的时候了。”
自那一夜开始便未曾停息的谣言、擎云山庄最大的“弱点”。
江湖上重视的是实力。一个人便是有再高的智计,要是身体孱弱、不会分毫武功,多半还是会遭人轻视――更别提一个连“智计”都没展露分毫的人。
所以,没有人会将他“白冽予”放在心上。在江湖上,他代表的只是擎云山庄最大的弱点,也是与山庄为敌之人最大的目标。
思及至此,心境虽是平静依旧,缺已隐染上一分深沉――但神情仍是毫无变化。
可白飒予毕竟是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长,虽则分离了八年,对弟弟的本性仍是略知一二。尤其这几年来他切切念念的也不过就那么一件事,便是看不出,也能多少猜得他的想法。
不愿弟弟在此事上多想其它,白飒予没有响应他先前的话,转而道:“没想到这陆仁贾竟有如斯功力,便是我也需费一番功夫才能胜他……他藏得很好。”
“他和我也算是同道。只是一来对我有所轻视,二来有意探我底子,假意把脉而悄悄送了一缕真气来一探虚实,这才完全泄了底。他所装出的那副馅媚嘴脸确实容易让人心生轻视。”
白冽予自然明白兄长心思,当下顺着转移了话题,却在句末神情一改,神色转肃,眸光微沉。
“如此人才,不会只是差来玩一套运冰的老戏码。”
“不错。以其实力竟甘愿放底身份装作馅媚小人,单是这点便已不可小觑。以今夜情形来看,他打一开始便已将目标放在你身上。”
“不仅如此。”
“你的意思是……”
“能差使如此人才,背后的势力自不简单。本以为傲天堡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傀儡,现下看来,其本身也相当不简单――若真有流影谷插手,情势只怕远比先前所以为的复杂、严峻。”
没有停顿的流畅语句明确指出了问题的核心。白飒予因而一阵沉吟。
知道兄长还要想好一阵子,白冽予便趁这个空档起身自柜上小罐中取出茶叶、拿过茶具,燃了炉子烧水泡茶。
随着时间流逝,好一阵子后,热水已开。在他熟练的动作之下,茶香逐渐在小室中扩散了开。
泡好茶后,白冽予替自己和兄长各倒了杯茶,并将之递到早已思索一阵的兄长面前。
白飒予先是一楞,而随即点头示意,举杯轻啜了口茶。
此茶口感温润,入口便令人感觉一阵清新。
因而一赞:“好茶、好手艺。”
见兄长赞赏,白冽予唇角轻扬:“若有东北长白灵泉,则更能将此茶表现至极致。”
“没想到你不但医术冠绝、武功大进,连泡茶的功夫都如此高明。“
“飒哥若有兴趣,下回我还能下厨煮一顿。”
“喔?有机会定要试试了。”
笑着应了后,白飒予忽然松了口气的一阵长吁。
笑容转为淡淡的欣慰。
“你果真十分坚强。”
“何出此言?”
“八年前你离开之时,那冷若寒霜的模样,我至今无法忘却……那时的你虽以冰冷武器武装自己,却反倒让人感觉你内心无比脆弱。仿若一敲碎外层的冰,你便会就此一蹶不振……”
“……若我说,那不过是场戏?”
“戏……吗?”
白飒予闻言苦笑。他和其它人一样小看了冽。遭受打击过后武装般的冰冷固然令人心疼,却还像是个孩子会有的表现。可若那也不过是场戏,那么当时的冽,确实是太过……“你果真十分坚强。”
同样的一句话,涵义却已有所不同。
白冽予淡淡啜了口茶。
眸光转沉,思绪瞬间拉回了过往。
“该流的泪、该有的脆弱,早在八年前便已一并耗尽。”
无法停止的泪水、空洞的凝视着前方的双眸。无助地躺在床上的日子,是自己所容许的最后的脆弱……只停留于原地,是什么也干不了的。
而便以着如此心思,他走到了今日。
“闲聊便到此为止吧。有什么头绪了?”
不让自己再多想其它,白冽予替彼此各倒了杯茶,并将事情拉回了正题。
白飒予点头谢过。想起方才竟这么在大半夜闲话家常起来,不禁一阵好笑。
但他随即敛了心绪,肃容道出先前的想法。
“仔细想来,对方若是真有如此实力,派这陆仁贾来捉你未免过于无谋了。便是将你当成山庄的软肋,也不该在如此情况下出手……如果当成行险一搏便说得通。而若真是行险一搏,傲天堡便不足惧了――
但我却自觉地感到不大对劲。”
“如果将之视为障眼法呢?连这个‘陆仁贾’都不知道的障眼法。”
“也就是说,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不错。”
“那可就棘手了。我们对这傲天堡一点头绪都无,敌暗我明,可说是处于一个相当不利的位置。且陆仁贾这趟已成功让山庄八九成的人看轻了傲天堡,这会让我们在应付傲天堡时多出很多变数。”
事情越琢磨越是复杂难明,白飒予说着说着已然蹙紧了眉头。
可相对于兄长的烦恼,白飒予却仍旧是一脸的从容。
寒凉的指尖轻触杯身,感受着杯中香茗透出的温热。
“要想化明为暗,首要之务便是欺敌。”
“欺敌?”
“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让对方以为我们已成功受其障眼法迷惑?”
白飒予不是愚人,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弟弟的用意。“是了,先让对方以为我们已经落入陷阱之中,引出对方下一步。由于对方不晓得我方的真实情况,行动必然会有所大意失误,而我方也可藉此逆转形
势……原来如此。”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趁机化明为暗,取回主动优势。而关键也就在那‘欺敌’二字上。”
“嗯……对方既然设下两层障眼法,自然是清楚我们会自以为聪明的破了第一层,而被第二层所迷惑。
我们便要做出如此表现瞒过对方――这么说来,先前的决议是可以继续进行了?”
话中所提及的,是白天兄弟几人针对“运冰”时间的决定。
擎云山庄以保镖事业起家,信誉卓著,有从不失镖的美名。而陆仁贾表面上真是冲此而来――以千脸黄
金委托山庄运一块冰,并设下重重难关,以破坏山庄名誉。
被父亲任命全权处理此事的白飒予于是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