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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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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感无聊感,他不会无所事事,自暴自弃。柳真清想成为这样一个人。
  柳真清说:“快谈谈你的经历。你去广州之后都在于什么叶
  严壮父说:“我考取了黄埔军校。在军校认识了周恩来。”
  “哦周恩来!”
  “二六年我加入了共产党。”
  “你是共产党员了?”
  “当然。结业后,我被派到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在叶挺独立团担任连长。”
  叶挺,又一个传奇人物。
  严壮父简洁地说:“我参加了北伐。参加了消灭军阀吴佩手主力的汀泗桥战役和贺胜桥战役。然后就到了湖北,以江汉平原为主要根据地,也经常转战鄂西一带。”
  “你胜仗多还是败仗多?”
  “胜仗多。二八开。”
  “你杀了多少人?”
  “杀敌无数。”
  “你受过伤吗?”
  “当然受过。”严壮父取下军帽,左边发际有一道紫红的深沟。严壮父又挽起袖管,子弹在胳膊上斜穿了过去,留下了一条肉的隧道。
  柳真清吓得咬住了嘴唇。问:“你就不怕死?”
  “不怕。我严壮父一条蚁命,生死何足论?如果能为中国人民将来的幸福洒尽这腔热血,那么我心甘情愿。就是马克思不愿要我,说我太年轻,要多打几仗,要不我早去见马克思了。”严壮父说到这里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柳真清注意到严壮父长了一颗虎牙,笑起来很纯真,像个孩子。
  这一天是柳真清一生中最重大的日子之一,严壮父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了她的记忆之中。多年之后,在中国人民果然获得了解放的日子里,干部中非常流行说“见马克思”这种话,柳真清对此很是气愤,她认为严壮父第一次这么说,贴切而幽默。往后的人一再重复就俗不可耐了。况且很多人不够资格这么说。他们都是真正的马克思的信徒么?显然不是。后来柳真清之所以成为沔水镇一怪杰,与她年轻时候的经历是密切相关的。
  严壮父说:“谈我谈够了。你呢?这四年你在干什么?”
  柳真清被严壮父的经历震慑住了。
  “我,教书。平淡如水。”
  严壮父说:“还有呢?”
  柳真清不知道还有什么?她望了严壮父一眼,双方忽然都不自在起来。严壮父看了看表,说:“我来安排一下,我招待你吃顿饭,饭后让马二年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柳真清叫起来。她与方焕斗争的经历这才被她想到了。
  严壮父高度赞扬了柳真清的斗争精神,告诉她最近红军正在研究除掉这个反动会道门头子。最后还是叫了马二年,说:“送她回沔水镇——娘家?还是婆家?”后半句话是问的柳真清。柳真清暗暗“啊”了声,她想严壮父还是那么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战争并没有改变他的根本性格。
  柳真清说:“我没有结婚。”她示意马二年退下,说:“我没有结婚。我是来找你的。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严壮父又一次笑了。他拍了拍柳真清的脸颊,说:“我不敢。”
  这时马二年在门外突然大声报告,说:“军长来了!”
  7
  哈哈大笑闯进门来的军长是贺龙,他身后还有一位军长是红六军军长段德昌。
  段德昌与严壮父有某些相似之处,头一次见面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普通人。贺龙则留着两撇八字胡,足登马靴,手上夹一支老粗老粗的烟卷,一派军官的英气。
  严壮父给两位军长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柳真清女士。
  柳真清说:“贺军长好。段军长好。”
  贺龙说:“好好。严师长蛮有本事,金屋藏娇嘛。”
  红潮简直溢出了严壮父满脸的黑胡碴子。段德昌替他解了窘。说:“听说柳女士与方焕作了斗争,来投奔红军,严师长还不想要,你不要那我要。”
  贺龙说:“胡来!怎么不要?革命力量愈壮大愈好。严师长,留下柳女士。”
  严壮父立正,说:“是,军长。”
  柳真清留在了鸡鸣村。
  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柳真清住在了一户名叫马有良的富农家里。马有良两夫妇加一个女儿过日子。儿子成家后另立了门户。本来苏维埃的工作同志们希望柳真清与贫农同住同生活,一来是贫农没人敢请这么漂亮洋气的柳真清同住,二来柳真清多少也还有一些小资产阶级情调,愿意住一个干净宽敞些的家庭。马有良的家庭很符合柳真清的愿望。另外也不违背政策,马有良夫妻是有名的勤劳能干人,靠勤劳能干发的家,算不上土豪劣绅。
  每日里粗茶淡饭,睡的是土布卧单,忙的是干革命办平民教育,看到的是一张张信赖人尊重人的朴实笑脸,柳真清的身心都十分舒展,十分快乐,倒还比在沔水镇白胖鲜润起来。
  红二军第十八师就驻扎在鸡鸣村背后。当严壮父明白柳真清果真留下来之后,以为她是来从军的。
  柳真清问:“女兵要拿刀枪杀敌人吗?”
  严壮父说:“当然。但一般不需要。一般女兵当军医。”
  柳真清说:“军医更是天天看见血,我不行。”
  “那你做什么工作呢?”
  “我办平民教育呀。”
  “你还是教育救国论。还是一杯温开水。”
  “我只会办教育嘛。我看教育就是重要。你我不受教育,会懂革命道理?还不只会做小姐少爷。”
  一番争论,柳真清赢了。苏维埃政府大力支持她的建议。方方面面,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所茅草做盖,泥巴做墙的平民学校在鸡鸣村诞生了。
  柳真清请严壮父为学校题写了校名:列宁学校。
  鸡鸣村的穷苦孩子全部免费上了学。柳真清给小学生开了国语,算术以及地理课。自编教材。废除了开口就背三字经的陈旧教学方式。同时,列宁学校还是贫民夜校。柳真清夜晚教贫民们识字,读书,唱革命歌谣。尤其是柳真清唱的歌谣,就像今天的流行歌曲一样风靡了整个江汉平原甚至传到了鄂豫皖边区。
  至今都有人清楚地记得那些歌谣。之一是《诉苦歌》:
  辛苦一块田,死活奔一年,粒粒来粮血汗换,
  农友呀,地主(他)来吞占。
  之二是《贫农歌》:
  贫农真可怜,缺油又缺盐,勤扒加苦做,
  无吃又少穿,日子似黄连。
  之三是《妇女解放歌》:
  叫声我姐妹,不要把急着,黑暗地狱努力来打破,
  再走光明道,姐妹才快乐。
  柳真清还固执地脱掉了仆妇的服装,穿上了自己的旗袍,脖子上扎一条白丝绸围巾。她认为一个教书先生应该拥有整洁端庄文雅的外表。严壮父担心柳真清招来非议,却不料大家都喜欢看她这副打扮,鸡鸣村的农民则引以为荣,在别的村里十分自豪。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柳真清的名气几乎与严壮父同等了。
  严壮父这一年在全力以赴搞土地革命。不停召开各种会议,起草土地政纲实施细则,拟定各种计划,有了战事则立即率部奔向战区,以确保苏维埃红色政权的土地革命顺利进行。
  他们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常常在路上擦肩而过却没工夫停下来说几句话。柳真清趁人不注意便给严壮父送去一个顽皮的笑脸,意思是当初你还不要我呢,现在我干得怎么样?
  柳真清和房东马有良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融洽的日子一长,他们就势必关心起柳真清的婚姻大事。常敦促说:“柳先生,你该成婚了。”
  柳真清就抿嘴笑。问:“和谁成婚?”
  “和严师长呗。是不是你们还缺个媒人?”
  柳真清说:“我不知道缺什么。”
  柳真清无法诉说。无处诉说。有许多夜深入静的时候,柳真清想念着近在咫尺的严壮父,可她知道他正在忙工作,他不会来看她。严壮父只有剑胆,缺的是琴心;只有侠骨,缺的是柔肠。这深刻的遗憾使得柳真清从不主动对严壮父表示她需要什么,她倒想等着看看严壮父何日向她求婚。难道他不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吗?
  8
  我们后人研究历史,总是非常之认真,非常之郑重,然而历史却自然潇洒,常开玩笑,令人为之瞠目,为之结舌。正当洪湖苏区工农武装割据成功,土地革了命,严壮父等一大批革命者日以继夜地辛勤工作,按繁复的政策文件条款没收了土豪劣绅的土地、词堂、庙字、教堂等等,又按同样繁复的政策文件条款将土地分配给无地少地的农民、工人、退伍士兵、土豪劣绅家属、无反动嫌疑者、富农、地主——总不能地主一点地也没有;真正做到了耕者有其田,所有种田人都举起了犁耙准备大忙春耕生产,严壮父也准备睡它两夜好觉之后去找柳真清,向心爱的姑娘表达衷心的歉意。就是在这个时候,党中央的六届四中全会结束,一批肩负改造苏区党和红军重任的党代表奔赴基层。啸秋是湖北人,就被派到了湖北,某一日,一路顺利到达洪湖。
  这天傍晚下了一阵细细的春雨。柳真清感觉有些凉,便戴上了一条湖蓝色丝巾去列宁夜校上课。来苏区之后,柳真清不但没有穿上草鞋,让腿上滚一些黄泥,反而比从前讲究了许多。她希望严壮父总看到一个漂亮的她。她漂亮吗?严壮父从来没评论过没赞赏过,似乎和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军人一样毫无审美意识。柳真清不相信严壮父真的忘记了美。
  柳真清深怀着这种不合时宜不可告人的遗憾沿着湖边小路去工作。工作是愉快的,是可以令人忘忧的。现在夜校学生爆满。外乡的许多青年农民步行三四十里路赶来听课。
  柳真清一进教室,教室里立刻掌声雷动。柳真清微笑着做了个请安静的手式。
  “现在我们上课。”她说。
  学生中有人喊了一声:“我们要唱歌。”
  课堂零零落落地呼应道:“对。我们要唱歌。”
  “今天我们的课程应该是识字。”柳真清沉静地扫视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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