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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反正也无聊嘛。符远铭暗自嘀咕着,接通了手机。
“喂?”
“请问是符远铭先生吗?”手机里传出来的是怯怯的男孩的声音。
想起来了,这个眼熟的号码是自己原来用的号码,所以手机里没有资讯。那么,现在打电话的人是……罗伊。
在符远铭的脑子意识到怎么回事之前,他的心先做出了反应。欢愉和惊喜从心底深处升腾,符远铭不自觉地微笑起来。他用温柔轻快的声音说,“罗伊?是罗伊吗?”
手机中传来的是哭泣的声音,夹杂着几乎听不清的几个名词。
“符……符先生……呜呜呜呜……”
符远铭心里一惊恐万状,“罗伊?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罗伊哭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符远铭有种想把他一把抱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的冲动,只可惜身在千里之外。
“别哭,深呼吸,冷静下来,来,吸气——呼气——”
罗伊很勉强地止住哭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幸地在此时哽咽了一下,呛到了气管,咳了起来。剧烈的咳嗽和抽噎声混成一团。符远铭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心痛地想,要是自己在旁边,给他拍拍背的话,也许他会好过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咳嗽停止,罗伊喘成一团,还好他及时恢复过来,不然符远铭简直要被自己的内疚给淹死。
“符先生……”只说了这么一句,罗伊又不能控制地、呜咽起来。
在近半个小时的安抚、劝解,并进行了诱导式询问和听力考验之后,符远铭以他身为超人的分析力,从被罗伊的哭泣和悔恨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了发生的事——罗伊的妹妹,因为某种原因——似乎和罗伊有什么关系——受了重伤,现在在医院,生死不明。
“符、符先生……呜呜呜……要是蒂蒂、蒂蒂她……呜呜呜呜……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小心一点……或者再勇敢一点……呜呜……医生……医生说不、不知道手术能不能成功……鸣呜呜呜……蒂蒂还这么小……也许承受不了……呜呜鸣……我、我觉得很害怕……以前妈妈就是手术失败死的:……呜呜……”
“她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现在医学比以前有很大的进步了。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
符远铭再次进行了艰难的听力测验,在经过不知第几十次的重复后,他终于得到了“正确”的奖励。
“你待在医院,不要去其他地方,手机随时开着,我马上赶过去,听到没有?”
“符先生……您、您要过来吗……可是您的会议。。。。。。不是还没有完吗。。。。。。。。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打了电话给您。。。。。。。对不起,打、打扰您。”罗伊的哭泣渐止,不过句子还是被控制不住的抽噎断得七零八落。
“罗伊,你希望我去陪你吗?”
罗伊迟疑了一下,“想……我好想符先生现在就在这里……”
“那就不要管其他的,专心为蒂蒂祈祷就好。我马上就来陪你,你乖乖的等着我,听到没有?”
在对罗伊再三的保证之后,符远铭切断通话.然后联络他的专机尽速赶来,接着以爱人出了车祸的理由向协调会主席请了假,在不喜欢高尔夫的CE0们以一半同情一半羡慕的眼光目送下,离开了美丽而无聊的小岛。
飞行时间花去了近四个小时,一下飞机,符远铭就打电话给罗伊。手术仍在进行中,不知情况如何,但得知符远铭正在赶来,罗伊镇定了不少。
机场到医院,只用了二十分钟。第四十一区公立医院的医生护士的医术都相当不错,甚至有同业说那是因为此区极度频繁的案件给了他们充分的实习机会,院方强硬的脾气和恶劣的态度则带有这个区的明显标志。符远铭在医院的大厅里再次接通了手机,“罗伊吗?我已经到医院了,你在哪里?”
传来一片嘈杂的人声,罗伊好像在问什么。一会儿罗伊回答,“415号病房。”
“415号病房?手术结束了吗?我以为你守在手术室外面呢。”
“我也想啊!可是医生不准……”罗伊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
“是四楼吧?”
又是问话的声音,然后是回答,“对,四楼左边第三间。”
看了看电梯的拥挤状况,符远铭决定爬楼梯上去,“你那边很多人吗?好像很吵的样子。”
“因为好多人都来探病啊!而且住这里的也不只我一个。”
“住?”符远铭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你住院?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肩膀上中了一枪,可是蒂蒂……”罗伊又抽咽了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我马上就到,到时再说。”符远铭挂断了手机,急匆匆地爬上四楼。
一推开门符远铭差点以为自己闯进了案发现场,病房里挤满了各形各色的人,好几个脸上手上都有受伤的痕迹,三个警察正在上脸严肃地录取口供。
一个穿着性感短裙的女郎注意到了他,朝他走了过来。短短的金发下露出褐色的发根,看起来稍有点憔悴,但仍有种流落风尘的美艳。
“你就是罗伊的那一位吧?难得你还会大老远赶过来。”她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符远铭,“我是罗伊的房东,叫我露西就可以了。”
符远铭只得礼貌地回答,“你好,我是符远铭。”他忍不住又朝被一堆人挡得密密实实,只能推测放着病床的地方瞄去。
“罗伊在那边。”露西大概看出他的焦急,不客气地把阻拦者推开,“都让开!没看见罗伊的男朋友来了吗?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不会看人脸色!想被马踢死吗?”
从勉强让出的小小空间中,符远铭看到了罗伊,半躺在病床上,胳膊用绷带吊着,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头发乱蓬蓬的,这实在不是一张好看的脸,但足够让符远铭心里爱怜的情绪暴涨一百倍。即使只相隔两尺的距离符远铭都嫌远,他恨不得会瞬间移动,可以在下一秒就把罗伊拥入怀中。
虽然符远铭不会瞬间移动,但走到罗伊的床边也只多花了三四秒。罗伊从看见符远铭开始眼里就酝酿着水分,符远铭一坐到床边,罗伊就扑进了他怀里,哇地一声哭出来,眼泪一会儿就把符远铭的衬衫打湿了。
符远铭注意着不要碰到罗伊受伤的手,小心地把男孩紧紧地抱住。千言万语都在心里打转,他却只能摸着罗伊的头发,不停地说着空泛的安慰之词,“别哭了,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没事了。”
“符先生……呜呜呜呜……”罗伊除了重复这句话外,就只是使劲把脑袋挤到符远铭的怀里,像要寻求安慰一般死命抓着符远铭不放。
“有我呢!不用怕,乖,都过去了,没事的,没事的。”符远铭轻轻地拍着罗伊的背,感觉到罗伊在自己的怀中,渐渐地停止了颤抖。一定吓坏了吧!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把罗伊更抱紧了一点。
一般来说,在这种感人的再会之时,闲杂人等应该眼含感动的热泪,个个踮着脚尖鱼贯而出,轻轻带上门,留给情人们一个私人空间。不过病房里这一批人大概没受到好莱坞温情剧的感染,全都很不识相地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欣赏好戏,对符远铭品头论足。
罗伊的哭泣声终于渐渐低了下来,想起要为符远铭和自己的朋友做个介绍了。这一干朋友,包括脑袋上被打了一下但伤得不重的老板贾尼、贾尼的女儿姬娜、房东露西、超市里的同事若干,以及在录取口供的警察三名。介绍期间,符远铭一直搂着罗伊,当罗伊的支柱,两人的亲密关系不言自明。
一个男孩打开门探头进来,“哥哥!”罗伊反射性地直了直身体,拉动了伤口,做了个苦脸,只好又倒回符远铭怀中,“乔……“他神色又害怕又期待地看着弟弟。
“手术还没完,可能还要两个小时。”乔一边报告一边好奇地盯着符远铭。
“手术还顺利吗?”
“苏问了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说是很顺利的,应该没问题。他怕大家担心,所以叫我来说一声。”
一片放松的呼气声。乔说,“那我回去啦!”
“等等,乔。”露西走过去,塞了张纸币在他手里,“去把你们的午饭买回来,你哥哥这边有我们,你把那边照顾好。”
乔看看罗伊,得到点头同意后才拿着钱离开了。
“你弟弟很能干呢!”
听到符远铭的话,罗伊就像自己得到表扬一样很高兴地笑了,“他们都很听话的,可我这做哥哥的,却没能保护妹妹……”
眼看罗伊又想哭,符远铭赶紧打岔,“大家都吃了午饭没有?要不要叫外卖?我请客。”
有人请客,罗伊和他的朋友们是绝不会推辞的,再加上蒂蒂手术顺利的消息,接下来的午饭时间相当热闹,以致于被护士进来骂了四次,护士长亲自出马两次,但也没能打压住众人高涨的情绪,兴奋的劲头一直保持到挨了护士长极度不雅的痛骂、诅咒和威胁为止。
午饭后一小时乔跑来报告了手术结束的消息,挤在病房里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罗伊拼命地挣扎起身,“我要去看蒂蒂。”
在心里迅速地判断了一下状况,符远铭心里明白无法劝阻罗伊,“你别急,我来扶你,你小心一点。”
罗伊只是伤到了肩膀,没有伤到腿脚,所以符远铭的搀扶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罗伊走得比他还要快,不过也只赶得及在蒂蒂送进观察室前看上一眼。
蒂蒂还在麻醉状态中没有清醒,小脸苍白,不闹不动,比以往都更像个洋娃娃。医生板着脸说手术很成功,应该没有危险了,但还要在观察室待一两天才能最后判断手术的成功程度。说着就很不耐烦地赶开众人,“都回去、都回去!挤在这里我们怎么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