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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流而下三千尺,离桢终于吩咐靠岸。
咦,到了?轩辕御行精神一振,说实话,刚上船的时候的确是兴奋,可是一连几天都在船上,顿顿吃鱼,再好的风景也会变得倒人胃口。
离桢随手赏了船家一锭金子,船家一激动,差点脱口而出:“公子,其实你们看到的那些全都不是鸭子。”
不过船家不笨,知道说出来后只怕这锭金子是保不住了,只好哈哈大笑了数声,唉,这几天忍得好辛苦啊……
离桢叹气,可怜穷惯了的,区区一锭金子竟然能让他那么开心。一面回头对轩辕御行说:“这里离京城已是极远,想来不会有人认出我们。我看你一路上精神不大好,是不是晕船?反正也不远了,我们去雇顶轿子,慢慢走吧。”
船家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兴致勃勃的走远,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轿子……
11
走了一程,人渐渐多起来,看来是到市镇了。离桢拉住一个妇人,微笑的问道:“这位大婶,敢问附近有雇轿子的地方么?”
妇人瞅了他两眼,道:“轿子么,倒是没有。不过前面拐个弯有个集市,两位公子可以去买匹驴子。”
驴子……
轩辕御行的脑门上冒出冷汗
离桢兀自微笑道谢:“多谢大婶告之。”走了几步,回头见轩辕御行还是傻呆呆的杵在那里,不由叫了一声:“怎么不走?”
轩辕御行茫然道:“去哪?”
“去买驴子啊。”离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不是问清楚了么?
驴子和马,离桢还是分得清楚的,不过当他指着一匹“呕呕”叫着的动物,对在一旁好奇打量着他们的老板说:“请把这匹驴子牵出来给我们看一下。”时,老板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公子,这个,是骡子。”
轩辕御行的脸上立刻挂满了黑线。
离桢马上改口:“那么,请把这匹骡子牵出来给我们看一下。”
老板吩咐伙计去牵那匹离桢看上的骡子,同时心里嘀咕,这两个公子,虽然看起来穿得很普通,可是气质这种东西是不能被掩盖的。关键是,连驴子和骡子都分不清,看来这两个人非富即贵,一定是偷偷溜出家门的有钱人家子弟。
啊,那个穿黑衣服,神情冷峻的家伙,一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样子,该不会是什么朝廷钦差什么的到这里来微服私访吧?
离桢凭着自己对驴子微弱的常识,仔细的在那匹骡子身上看了一圈,又牵着它走了几步,没发现什么问题,决定成交。
“老板,就要这匹了,多少银子?”
“二……二十两银子。”老板狠了狠心,不能放过这样的冤大头,一口气把价钱提高了两倍。
这么便宜啊……离桢心里想,老百姓真是可怜,这匹骡子要养得这么大,也要浪费许多口粮吧?竟然只要二十两银子就卖掉了。
摸摸身上,只有银票。离桢觉得银票数额太大,给人家人家还未必找得开呢。最后掏出一小锭金子,递给老板,恩,应该够了。
老板眼睛都瞪大了,乖乖,是金子啊!连忙接过来,深怕下一刻这位公子就后悔了。
离桢牵了那匹骡子,道了谢,转身离开。轩辕御行跟在身后忍不住问:“怎么只买一匹啊?难道我们两个人骑一匹骡子?”
要省钱也不用这样啊,两个人骑一匹骡子,多难受!
离桢惊讶的说:“我不要骑啊,前面不远就到了,我怕你晕船没力气,这匹骡子是买给你骑的。”
……
轩辕御行杵在那里没动。
离桢回头叹气:“又怎么了你?不是说好了一路都听我的吗?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喜欢走路呢,何况不远就到了。快骑上来吧,这骡子皮厚肉多,应该骑着很舒服。”
不是这个问题……轩辕御行悲哀的想,我堂堂轩辕国的皇帝,竟然要骑着一匹骡子走在路上?
所以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轩辕御行也不要抱怨太多了。
在谁也不会留意在远隔京城的江南一个小村子边,一个布衣男子牵着一头又老又丑骡子正缓缓的在夕阳下前行。
走到一家茶肆前,离桢露出一个温宛的笑:“请问这位大婶,这里可是桃岭村?”
正在忙着倒茶的妇人皱了皱眉,好难听的声音啊,又嘶又哑的,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张与声音极为不符的清俊脸庞——只可惜脸上却有一块难看的疤痕。
唉,真是令人惋惜,那么一个笑容温暖的男子。
大婶心里不由叹息了一阵,连忙回答:“是,这里就是桃岭村,公子找谁?”
一眼看到骡背上还坐着一个男子,身形高大,看起来体格健壮的样子,不由有些生气,你这么个大块头竟然坐在骡子上,没看到那个牵着骡子的年轻公子比你柔弱多了?
离桢摇头微笑:“不找谁,大婶,多谢你了。”牵着骡子继续往前走,直到看到一片嫣红的桃林铺天盖地的撞入视线。
“就是这里了……”离桢仰头,微笑,“父皇和母后初遇的地方……”也是……父皇第一眼见到那个人的地方……
轩辕御行震惊的看着这片桃林,这里,曾经是大宣的领土。想不到离桢要带他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们住哪?”轩辕御行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客栈——怎么可能有?
“随便找户人家借宿一宿吧。”离桢浅笑,“就这样好了,我只是想和你来看看这里,明日我们就回去。”
“明日就回去?”轩辕御行大惊,“你不是说一个月……”
“或者说,你愿意陪我留在这里,永远?”
轩辕御行没有接话,半晌才说:“等我回了皇宫,你想要什么样的桃林,我都给你。”
离桢嘴角泛起一抹淡笑,已经够了,一个月,或者是十几天,这个男人肯放下身段,收敛起自己的暴戾,陪他到这个他以为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带人来看的地方,已经足够在自己苍白无味的生命里留下重重一笔了。
或者说,怎么会天真到要试探这个男人,会不会为自己放下江山,放下锦衣玉食,一呼百应,睥睨天下的皇位?
如果会,他又怎么会是轩辕御行?
收起脸上的笑,离桢用有些淡然的声音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
以后的事,要以后才去想,至少这一刻,不应该想起太多无谓的烦恼。
傍晚,敲开了一家农户的门,要求借宿一晚。农户看到离桢手里拿着的一大锭金子,嘴巴都张得合不拢了。有些为难的告之,他全家只有两间房,恐怕只能腾出一间来。
“无妨,一间也好。”离桢话语间有掩饰不住的疲倦。轩辕御行站在他身后,没有开口。
农户立刻收拾好了一间房间,讨好的烧了一大桶水提进来,又吩咐妻子炒了几道菜端进房间,知趣的关门离开了。
窗外有如水的月光,明晃晃的照进屋子。离桢慢慢的开始解衣扣,解到一半,身后一只手蓦地搂上来,轩辕御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决定今晚要给我,对不对?”
“恩……”离桢的声音有些暗哑,那是情欲焦灼的流泻,是以前和轩辕御行在床上厮磨翻滚时从不曾听到的声音。
温柔的嘴唇覆盖上来,耳鬓厮抹的缠绵,当轩辕御行最终进入离桢的身体时,感觉到自己胸口传来了针扎一般的剧痛。
“离桢,你对我下了什么……”轩辕御行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到没入自己心口的银针。
离桢苍白的脸泛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轩辕御行,你是不会满足于只灭了一个大宣,迟早要扫荡整个天下的霸君,而我,却不愿意再回宫中做你的笼中鸟。
或许还是不完全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究竟能不能称之为“喜欢”,但至少已经证明,那透人心凉的寂寞,也可以融化在这温柔的月光中。
父皇,我终于要解脱了,对不对?
看着轩辕御行闭上了眼睛,离桢缓缓穿上衣服,下床,打开门,微凉的空气如潮水般席卷而至。
江十七神情冷冰的站在门外。
“谓央已经安顿好了么?”
江十七脸上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怒,但还是隐忍住:“是,我送他和轩辕御驰去了东瀛。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摄政王已在一夜间暴毙。至于谓央,他的失踪应该不会有太多人关心。”
离桢微微一笑:“很好,接下来怎么做你也知道了吧?”
江十七陡然间大怒:“你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逃开?既然你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干吗不干脆跟他一起回宫算了?”
离桢笑得凄凉:“十七,你知道幻月阁阁主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么?”
江十七不语。
“就是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会命绝于哪一天,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江十七瞬间面如死灰。
“你……对轩辕御行下了‘忘忧’,对不对?”
离桢轻笑:“真是聪明,十七。”
“你,本来想最后要在他身边的,是不是?”一句紧似一句的逼问。
离桢闭上了眼睛:“既然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还不如让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离桢这个人来得干净。十七,我的心愿都已经了结,我只想计算好日子,去我所有想去的地方。”
江十七全身发抖,一语不发。
离桢睁开眼睛笑起来:“答应我,好好辅佐他。幸好你身上流的不是江家的血,不必因为我而为自己准备后事。他……毕竟是你的哥哥……”
“哈哈……”江十七狂笑起来,“说得不错,你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最后想见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我身上流的,不过是轩辕家肮脏的血罢了……我只不过是娘到死都在诅咒的恶鬼罢了……我当然会答应你,好好做我的肱骨良臣……再不来管你!”话语未绝,人已经狂奔离去。
“十七,你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呢……”离桢静静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喃喃的自语,慢慢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离桢,你这个世界上最蠢最自私最短命的猪!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死!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