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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向那少年问清楚,那少年直盯大汉,冷道:“你这只蠢驴!上楼都不会,把那楼梯震得咚咚乱抖,灰尘乱飞,闹了你家大爷杯中酒不堪入口,你还跟趁人不备,施展分筋锁骨手法,把人扣到这儿,实是不要脸!现在你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不然就真怪我要羞辱你!”
大汉听了少年这番话,两眼骨溜溜直往周淳瞧去,似在求助。
周淳瞧他脸上豆大汗珠直渗,心知少年所用点穴手法,必是独门功夫,要是时间过久,必受内伤。
虽然他耍了自己一道,但似乎有原因。眼看他如此痛苦,心肠不由一软。
便向少年说道:“此人虽然粗鲁,却仍不知是好人或坏人,这为英雄,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他劝解一会,见那少年始终站立不动,一语不发,以为他架子大,心中好生不快。
正待再为劝解,谁想近前一看,那少年也是目定口呆,僵在那里,不知何时被人点了穴道。
“谁?”周淳但觉有人潜伏,喝叫几声,四处寻搜,却只林木丛丛,不见人影,心头虽是惊寒,却也条可奈何,回身瞧那大汉和白衣少年,发现大汉眼睛尚能转动,想必点穴手法较轻,凭自己功力,大概可解。至于那白衣少年,僵如木头,恐怕无能为力了。
遂欺身大汉,用力连击数掌,果真解了穴道。
那大汉活动手臂,但没无碍,喝了一声,朝周春拱手,算是道谢。
猝又嗔喝,直冲那少年,抬腿就是一脚劈踹过来,周淳要拦,已是不及。
那大汉外动甚好,这一脚少说也有几百斤力道,要是挨上,恐怕得骨断斤折。
那少年却被点住穴道,根本动弹不得,躲不了!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忽见少年身旁人影一晃,钻出一名老头,伸手一抓,毫不费事便将大汉脚盘接住,反手将他推得东倒西歪。
大汉见及老头,不禁瞪眼嚷道:“你叫我把姓周的背来,自己却躲到哪去?害我差点被这小王八羞辱!快闪开,在我踹他几脚消消气。”
那老头斥道:“少不要脸啦!你当人家好惹的吗?不是我看他太狂,将他制住,你早栽了大筋斗啦!”
大汉仍自不服:“我不信收拾不了他!”
周淳这时看清来人,竟是适才替他还酒帐,冒充自己师父的老头子。
但见他如此身手,里知不是等闲之辈。
忽而想起齐金蝉所言,违忙过来跪倒,尊声道:“师父在上,弟子周淳拜见。”
老头眯眼瞄来:“这会儿你不说我是骗吃骗喝了吧!”
周淳窘困道:“弟子不敢。”
“别忙别忙,待我把这人治过来!”老头说罢,伸手击出劲道,拍向少年肩头。
掌劲过处,少年缓醒过来。
那少年满脸羞愧,心念一闪,突然张开嘴巴,一道白光直射出来,直取老头门面。
周淳正替老头担心,只见老头哈哈一笑,斥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伸手一抓,竟将那白光擒在手中,原是一把小型飞剑。那剑似有灵性,还要跳开,老头用劲扣得它死死。
那少年但见短剑被制,心知无法对付老头,轻轻一叹,转身即走。
怎奈走不了几步,老头身形一晃,拦在他前头,笑的够黠。
少年走东,老头照样拦东,走西,照样拦西,惹得少年万分焦躁,却不敢再动手。
斥道:“你把我制住,又收了我飞剑,我已认输,你还想怎样?”
那老头冷道:“我同你初次见面,你就下此毒手,难道这是李元化那个奴才教你的吗?”
少年闻言,惊心动魄,这老头竟然看出自己来历,哪敢再摆脸色,赶忙改口央求道:“弟子因您老人家制我暗穴,又在人前羞辱我,一时气愤不过,才想放飞剑。将您老头发削掉,遮遮面子,没想到冒犯了老前辈,家师清规极严,传剑时已特别交代,非万不得已,不准拿它使用。自从下山,今天还是头一次,还请前辈原谅。
老头冷道:“我又怎知你有无撒谎?”
少年急道:“弟子可立重誓!”
正待立誓,老头摆摆手:“算啦算啦!念你初犯,饶你便是!”
少年闻言,立即下跪叩谢。
老头道:“起来吧!”
待少年起身,又道:“饶是饶了,且也罚你替我办事,我乃二次出世,旧日那些人,死的死,隐的隐。我又不爱找这些老头子,还是你们这些年轻气盛的人,办事爽快!”
说罢,将飞剑丢还给他。
少年连忙答应道:“老前辈请吩咐,只要不违背家师规矩,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违背又如何?这小子敢吭一声么?”老头哼了一声,始在少年耳际交代事情,说了几句,少年一一答应。
周淳趁两人交耳之际,问了大汉来路。
原来他便是自己在村家跟毛太决斗而救出那妇人的丈夫。名唤陆地金龙魏青。
只因那日魏青回来,他妻子把周淳相救之事说了一遍,魏青自是火冒三丈,定要寻找毛太与周淳报仇和谢恩,遂四处乱转,无意中遇到那老头也在耍逗他,后来指点他,说周淳在望江楼饮酒。
并冤他说:“你如好意去见他,他必不理你。”
于是传了魏青一手分筋锁骨招式,教他把周淳背至林中。
魏青本是浑人,使照老头所说去做,果真把周淳给背抓至此。
此时少年已领受任务完毕,便追问老头是何人。
老头说道:“你如回山,便对你师父说,嵩山少室的白老头问候,他就知道了。”
那少年闻及此言,赶忙重新跪倒,拜见道:“弟子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您老就是嵩山二老的白老剑侠,望祈恕罪!”
那老头连忙含笑相扶,周淳这才更肯定这位就是齐金蝉所说的神行无影追云叟白谷逸师父,又自重新跪请收录。
老头装了脸色:“你到处求师,人家都瞧不起你,不肯手录。我这个老头子,脾气特别,人家说不好,我偏要说好,人家说不要,我偏要!特地引你两次,你又不肯来,现在我不收你了!”
周淳急道:“师父,您老人家游戏风尘,弟子肉眼凡胎,如何识得?您老可怜弟子一番苦心吧!”说完,叩头不已。
老头突然哈哈大笑:“逗你玩的!你看你那份可怜的样子。哪像我徒弟!”
周淳又自惊喜,赶忙敛起衰样,连连道谢。
老头道:“当我徒弟,得有一条件,你可依得?”
周淳道:“弟子蒙您老收列门墙,恩重如山,无不尊命!”
“很好!”老头道:“我天性最爱吃酒,却又缺酒钱,年岁大了,不能跟醉道人一样,去偷酒吃。早晚三顿酒,你得替我付帐,你可应得?”
周淳知道师父爱开玩笑,便恭恭敬敬答应了。
随后问及那白衣少年来历,方知他是髯仙李元化得意弟子名唤孙南,他喜欢穿白衣,出道不到两年,已在江湖混出白侠雅号。
大家正说话间,忽然林中哈哈一阵怪笑道:“老前辈,你说哪一个偷酒吃?”
第六章 三英二玄
第六章 三英二玄
众人定睛一看,左林已走出一位背负红漆葫芦的老道人,不是周淳追赶多日的醉道人是谁?
他狂放不稽行来先行拜见追云臾,复又恭喜周淳拜个好师父,他终能高枕无忧矣。
周淳想及昔日穷追不舍,不禁窘困。仍自拱手致谢,多亏醉道人成全。
追云叟瞄眼:“你是来跟我抢酒喝的吧?”
醉道人急道:“晚辈不敢,前辈要喝的酒,天下岂有人敢抢!”
追云叟暗笑道:“那你是来此干过瘾了?”
醉道人道:“晚辈有事相告,乃因慈云寺那智通小妖僧为非作歹,不但强掳妇女成奸,还聚集邪魔歪道,恐怕将危害武林同仁——尤其是峨嵋一脉。
那智通又准备请来大批高手图谋不轨,是以晚辈想请前辈一同前去,趁他帮手未到之际破他巢穴,到时就是援兵到了,也无济于事,前辈以为如何?”
随即说出粉面佛已在寺中,他那五毒追瑰红砂,十分难缠,多人助阵,胜算较大。
追云臾频频摇头:“不行不行,天劫未至,还有几个该死之人未来。除恶务尽,留了漏网之鱼,徒增麻烦,咱得等待,让他们聚集妖徒后,来个一网打尽,省得再让他们危害世人。”
醉道人道:“可是他们若聚人马,我们岂非更形势孤?”
追云叟道:“我前些日子碰上孙南师父李胡子,因为他能跑,遂叫他替我约请几位朋友,准定明年正月初一在碧筠庵见一面,那时再定破寺方针以绝后患。”
醉道人但觉那日期只剩三个月,并不久,遂赞成道:“一切遵照前辈安排。”
忽而想到什么,说道:“晚辈来时碰到餐霞大帅弟子周轻云,她再三表明欲探慈云寺动静,老前辈相术卜卦甚准,不知去得去不得?”
追云叟不必掐指,说道:“昔日苦行头陀对我说过,吾道大兴,全仗三英二云,那一个灵云在九华山去修,这一个轻云又这样精进,真是可喜,去是便去,该无大碍,只是得小心,免得对方看出破绽,又自去寻他死去师父那些余党,日后多费手脚。”
醉道人谨记于心,复又问道:“那齐金蝉呢?”
“惨!”
追云叟露出莫可奈何笑容:“‘蝉’即‘惨’,这小子本可度他上天,他却留恋人间,已又绝顶聪明,实是难以管教。他能兴道,也能败道,照我看来,惨啊!惨啊!”
说完,无奈摇头苦笑,便想领人离去。
周淳闻及女儿下山甚想见她一面。
追云臾自知他内心,斥道:“你如此儿女情长,岂是剑侠本色?日后见面机会还是多着呢!走吧!”手一挥,边催促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