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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怎么弄他,只是咬了牙,一声不吭。我不满,在他身上下了大功夫,一边在他肩头脖颈处舔咬不休,一边捏住他胸前细粒,不住拈弄,时不时地滑下手去,就着水流,在他后庭和玉茎上来回揉按,到底我的手段还没退得不成样子。他抵御不住,忽然高亢地叫出声来,返身扑住我,两眼碧澄澄水汪汪,我知是他动情的征兆,心里大喜,却见他张臂缚住我的手,轻轻巧巧一用力,我便在水中转过身去,闷哼一声,竟然坐到他膝上去。玉奴双臂用力,向后一带,我便坐到了他怀里。
他轻笑,扑地吹了一下我耳廓,这是从前他玩耍时的手段,没想到今日突然拿来用。下身后庭处硬硬的,已是他的东西抵了上来。
我大惊。没想到挑弄他半日,倒要自己自食其果。正挣扎了两下,他却凑到我耳际道:“今日不从,以后便别想再近我。”
我定了身子,想他此言非虚,以后要真哄得他入还真是不易。心里万般不愿,也只好听了他。
还好玉奴的手段到底比我高明些,后庭里只微有些疼痛,借了水的润滑,加上多日不做的亢奋,几乎微不足道。倒是他一双手,在身周游走挑抹,弄得我欲火如炽,竟不自禁扭腰摆臀去迎合他,哼哼唧唧半晌,只差求他快些干我了。
到末了,还是待我精出,他才歇手,两人都倦了,一时便躺在桶沿上喘息。
我是被顽的一方,也加上疲倦,便不像从前那样完了事再去抱他。
玉奴仰头在桶沿上靠了一靠,忽然抬起头来,手臂在半空里划了一个漂亮的弧,一串水珠倏地射了出去。
我看见两只小飞蛾舒开翅扑簌簌落在尘埃。
“怎么了?” 我看他面有厉色,不由诧异。
他哼了一声,埋进水里,忿忿地说了一句:“还不是你那好邻居!”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虫儿蛾儿可以受精怪控制,便似注了千里眼一般,飞到哪里,便是个探子。孟秋白兄没少往我们家奉送这些东西。玉奴懒得理它们,也为不碍大事,可是连我们上演活春宫他们也要来作观众,就未免有点过分了。
十一、
我跟了玉奴千里迢迢来洛阳是为了读书赶考。还未到时,原想着来了京师,不知会有多拘束,不料住下以后,一来景致幽静,二来万事有玉奴替我挡着,周遭服侍顺畅,竟比在那书院时的日子还要舒心自在几分。
只一点不好:玉奴自从来了京城就跟转了性一样,把从前的风流狂放尽数收起,每日里除了家计收拾,便是耳提面命的教我读书。
我一向中意的是诗词歌赋,曲玩杂耍。书也是读得的,却恨它陈腐不化,边读边骂的时候多。如今被他这一禁锢,倒似关进了一个囚笼里,惬意归惬意,时日一久,便觉浑身的不自在。
待要跟他发脾气我读书的时候,他却也在读。让人一丝脾气也没有。只是他读的不是那诗书礼义,是八卦周易。问他读这劳什子作甚,他只笑笑不语。逼到急了,便说为了卜筮算数,学一点知天文地理的手段。
我笑他:“你也用得着学这个么?已经是个妖精了。”
他却摇头,认真说,他虽然能知未来,却知之不详,只是这几世里积下来的见识,见得多了,逢事总能明白个大体脉络,知吉知凶,却不知如何逢凶化吉。
我兴致上来,问他究竟有多少年岁了,他却又含笑不答。
再问下去,少不得就问到个温柔乡里去。但是自从那日发现孟秋白在我家里设的局之后,便是这欢爱也不自在了。我倒无所谓,他却在意得很。恨得我就差隔墙见着孟秋白就给他几句难听的,他却当作没听见一般。
这般生活过了数十日,我终于跳脚受不住。玉奴无奈,望了我说,既是劫数难免,便出去走一遭,是福是祸,看我自己的机缘吧。
我早习惯了他顾自念叨,只听到了出去走一遭,兴冲冲早打点好,便往集市上最热闹处钻。
到了京城,我再不肯让他扮我书僮,一则不像,二则也委屈他。两人都作了一式的青衫打扮,集市上这样的人不少,一望而知便是入京赶考的书生。
我不熟悉道路,只拉着他在小摊铺面上乱走,他看了兴致勃勃的模样,便笑我恰如那放风的囚犯,没头苍蝇般到处乱钻。反过来扯了我手,引我往那有名的古玩、花鸟、书画、纸砚、小吃、茶酒、鱼市上走,我倒想去看看青楼买笑,博局呼卢,被他眉一皱便否了,再不敢提。
洛阳城毕竟繁盛,一日下来根本逛不完全。我多日不出门,不习远步,逛至灵台,便已腿脚酸软。
玉奴体贴地带我坐下歇脚,路边有茶馆,他挑了家铺面干净的进去,要了一碟酥果,两人坐了,一边喝茶,一边听他给我讲洛阳的人情风致。
我始终最爱听玉奴的声音,在书院之时,跟他再怎么欢好,听不到他说话,总觉得缺些什么。现在听他讲故事,风土人情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听上去却觉妙趣横生,实实令人抚掌解颐。
连旁边掌柜的听了都赞道:这位小哥怕是在洛阳生长了多年吧,虽不是当地口音,对这里风物却是了如指掌。
玉奴笑笑不语,我正要替他解释,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说:“瞧这位公子打扮,应是刚刚入京赶考的,怎会在洛阳生长多年呢?”
我吃了一惊,自打酒楼上遇见孟秋白以后,对这等莫明其妙搭话的人,我已经心生芥蒂。对动听的声音,有魅惑的眼神,更加警惕。这把嗓子,便阴沉沉的颇有些不怀好意。回头一看,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文士衣装,正站在我们身后,看相貌倒文雅。
玉奴看见他,还是没有接腔,却目光转向我,示意我走。
我对他的言传行止,已经很能领会了。知道他的意思,便点头朝那人笑了笑,拉了他手便走了出来。
待走到街中心热闹处时,我问他:“人家找你搭话,怎么看也不是个坏人,这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不太好吧?”
他看着我,隐隐有些愁容,叹了口气说:“唉,你我的劫数到了。”
劫数,劫数,我撇撇嘴。果然是劫躲不过,便一起应付罢了。我现在发现和他一起,最不爽利的一点还是他把那些命定的东西看得太重,不管有没有,先闯一闯再说,他却总觉得有些事情是注定了不可免的。比如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劫数。
我仔细回想那个中年文士的说话,想不出什么不妥,只那双眼睛颇为犀利,让我觉得有些不喜。
出来一趟不容易,我亦不愿杞人忧天,只作不知道,带着玉奴依旧玩了个通天彻地才回家。等到回屋时已到掌灯时分了。隔了院墙望,孟秋白院里点了纸白灯笼,倒像给我们特地照亮一般。我跟玉奴说,他笑道狐狸惯爱在旷野点灯,为的就是化成人形引路人入。他对姓孟的从来没一句好话,我听了哈哈一笑,携了他手进门。
不料这一回却着实让玉奴说中了。
我们此次出游,没跟任何人多打交道。过不了几日,忽然便有一个青衣仆役打马过来,送一副拜帖,指名给我和玉奴。
看了看署名,竟是吏部主事唐小山。这个名字浑然陌生。我把拜帖递给玉奴,问他:你何时认识了这么一号人物。他拿过来也摇摇头,说道他在洛阳并不认识什么人。
“吏部主事,”我看着那手帖,自己念叨:“可是管科考的官儿呀,虽然不大……”
“……可也不小。”身后忽然有人接腔。
我跟玉奴都吓了一跳,转身看,竟然是那老死不相往来的孟秋白孟老兄。
“你进人家家门都是不打招呼的么?”玉奴气忿,双眉一竖,便没有好话。
我是没长性的人,前些日子恨他恨得牙痒,现在看他活泼泼出现在面前了,倒有一些欢喜:“哎呀呀,孟兄,不晓得你师父当年教你穿墙术时,撞破了几面墙啊?”
他老了脸皮,对我们的调侃怨怒都视而不见,伸手接过拜帖,微笑着说:“两位,大家都是进京来求功名的,这可是送上门的好事呢。不知道原来两位声名远扬,才来京城,竟然结交上这等人物。”
此言一出,我立即把他当成禄蠹一流人物。沉了脸还没等说话,玉奴已经一伸手把那拜帖夺了过来,揉巴揉巴扔出门口:“孟公子想要这功名,便拿这拜帖去回拜一下吧,我家无忌没这心情。”
好玉奴,你真是我的知己!
孟秋白一点也不恼,笑嘻嘻踱到玉奴面前,对他说:“你一心让他上京来赶考,图的什么?怎么机缘到手了,反往门外扔?有些事,总不成你比我还不明白,县官不如现管,这主事若能巴结好了,他不是一步登天?也省了下面那些周折了。呵呵,我倒不差这张帖,论手段,你以为我不比你强么?”
玉奴初时还听他讲,到后来皱皱眉,哼的一声转过脸去。
我在旁边瞧着忽然觉得不对,绕啊绕到他对面去,碰到他眼神,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恍然明白过来,气得我满屋子乱找,抄起一把扫帚便往他身上招呼:“臭狐狸!死狐狸!滚出我们家去!”
他来时不用我们请,去时也不用我撵,嘻嘻一笑,一溜烟儿的便没影了。
我还在跳脚骂,玉奴一把扯住我:“干什么?他说的也不是不对。”
“还替他说话,这死狐狸把你也魅住了!他比我还不记打,这半条命没丢干净哪,又来用魅术!”我想起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在我身上不打紧,对玉奴也用这手段,罪不可恕!
玉奴原来满面沉思,现在忽然换了满面兴致地看着我,扑哧一笑。
“你还笑!”
“无忌,你学会吃醋了!”
我脸一热,僵了半晌,忽然上前一把抱起他来。
“干什么?!”
“他不是喜欢偷看吗?让他看个够!”我一边抱着玉奴往里间走,一边嚷嚷。
我辗转又反侧,反侧又辗转,直到把玉奴吻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放手。我自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