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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奇地听他说这番话,只觉得悲苦,朦胧觉得又是与我宿缘有关,可是身上乏力,脑中虚弱,也无力去细想细问,只点点头:“我知道。”
他叹一口气,“你若真是知道还好了。”
我已经倦得很,拉住了他,嘻笑道:“瞧在我半条命快没了的份上,还不宽慰宽慰我?”便把他往被窝里扯。
他不忍拗我,却只和衣钻进来,抱住了我,说道:“你元气大伤,这一段日子里,也不敢让你近房事了。好生歇息吧。”
他不说我也明白,再说现在这情状,就算我有心,又行得了什么事?
乐得抱着他大被同眠。想想从认识他之初到现在,只要一沾上身,便少不了云雨之欢,没想到今日这样相拥而眠,却是另一种滋味的温馨。
我眼皮稠滞,全身粘涩,嘟嚷了一声:“你现今不像老和尚,倒像个老妈子了。”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纠正一下,“那一簪戳在他元阳气眼上”,应该是“那一簪戳在他元阳根器上”,气眼这一说,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怎么用到这儿来了
九、
我听说狐怪妖精,倘若被人伤了元气,不是像我这样躺上数日便好了的,必会打回原形,现出本身。是以对孟秋白现下形状极是好奇,不知道他是怎样一只狐狸。
玉奴虽没要他性命,那一簪戳在他元阳气眼上,却是伤得极重,也没能离开旅店,就在那客房里歇憩。虽然他图谋我命,但这几日玉奴照应我之外,也少不了过去看顾他,免得掌柜和房客知晓了真相,对我们两个也不好。
我觑着身体好些了,免不了缠着玉奴要去看他。
玉奴初时生气,道:你这个人真正古怪,差点死在人家手里了,还不长记性,难道就真的恋着他不肯放手?
我央不过他,便把自己那念头一五一十给他讲了,倒引得他大笑。说我果然呆子。
“他不过是狐精跟人生的,怎么会现出狐形来。现在也跟这屋里的死人一样,在床上躺着呢。”他拐弯骂我,我也不生气。这些日子劳他来回奔走,还时不时度点元阳给我,才复原得这般快,对他的感激,比刚开始时又深了几重。我只觉得自从跟玉奴在一起,小时候那些任性娇气竟尽数使了出来,原来那个怪僻孤寒的教书先生竟是在我身上一些也寻不见。有时候胡思乱想:他总说跟我前世有缘,可不知道前世里他是我什么,莫非是我娘? 瞧着他是越来越像了。
过了七八天,我身上好利落了。到底央着玉奴扶我去孟秋白房里看了他一眼。
他分明是想夺我的元阳,这会看到他,却比我凄惨不少。我毕竟已能下床走动,他却兀自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脸色灰白中透出青气,看样子真是伤的不轻。
我轻声咕哝,又被玉奴讥笑了一通。也是,我居然忘了,这几日里玉奴悉心照料我,自然要比他来得勤快。怎好拿他跟我比。
我去时他其实是醒的,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我注意到他看见玉奴时的目光,虽然冷厉,却似有几分盼望,见到我时,却哼地一声转过头去。
回头我笑着对玉奴说,这家伙似乎对你很有些好感了。玉奴驳我说,他那一簪,差点毁了他毕生功力,他不恨死我已经谢天谢地阿弥佗佛了!我笑一笑,也不跟他争,妖精鬼怪但凡成了形,便跟人的七情六欲也没什么分别。有些事情微妙得很,也说不清的。
我坐在床侧端详他病容,虽然枯瘦得厉害,到底还是翩翩公子的底色,面容挺秀,依旧不逊常人。
回想他当日床上销魂模样,腹中似乎又蹿起一股热浪,我吓得急忙定神运气,把那绮念压下去。笑笑说:“孟兄,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没害了我,我也不要你的命。人生在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得多,便和好了吧。”
他睁眼,目光还是凛冽,却没了当初那股夺魂气势,原来去了那法术,他也不过是个俊美青年,我大胆看他双眼,吁了一口气。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若想省事怕麻烦,索性今日将我了断了!不然,旧帐未尽,新仇又来,早晚我还会跟你算清楚!”他中气不足,话虽说得狠,恐吓的力度却少了许多。我颇为好奇地研视他的眸子,问道:“新仇就不用说了,什么旧帐?说给我听听。”
他哼了一声,却转过头去,再不理我。
玉奴将我一把揪出来。给他换了补药,便拉我回房。
“好玉奴,到底我是怎么得罪这位哥哥了,告诉我吧!”我拉着他撒娇,这等手段原来是打死我也做不出的,不知为什么最近是越来越熟手。
玉奴面无表情地顾自往前走,被我缠得紧了,住了脚说:“你第六世时是一只狐狸。”
“当真?”
“嗯,”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接着道:“他娘也是一只狐狸。”
“然后呢?”
“你住在前山,他娘住在后山。”
“然后呢?”
“后来有一天……他娘偷了一只鸡,没吃到嘴,又被你偷了去。”
“……然后呢?”
玉奴摇头叹口气:“没然后了,就这么结了仇。”
我大惑:“不可能!就这么点偷鸡摸狗的事,至于隔了三世还找她儿子来讨吗?”
玉奴摸摸我脑壳,说:“果然元气大伤。你想想就凭你的手段,除了偷鸡摸狗还能有什么大事?”
…………
我觉得,自从我跟了玉奴,是变得笨了!
在洛阳城外流连了近半个月,我其实已经复原得没什么大碍了,孟秋白却比我迟了好多天才勉强能走动。
我跟玉奴说了晚一些走,观察一下他情形如何。
闹了这一场,倒觉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离了谁也不方便。
玉奴讥我是惦记着他的后庭花,我也不作理会。
要说不想是假的,可是有色心没贼胆,要我再上他一回床,打死我也不敢了。
到了离店那一日,我们起得早,备了干粮,玉奴还是装模作样背了那竹箱,站在门口观天望日时,见孟秋白也慢慢走了出来。
我其实很同情他,原来好好一个贵公子,现在弄成这般灰头土脸样子。
玉奴淡漠地看他一眼,说声“走。”
我们前面走,他在后面慢慢跟着。开始还特地停下来等他,他却旁若无人地自我们身边过去,浑似没看见一般。待我们撵上去了,他又在后面慢慢地跟。向他打招呼,他却理也不理。
走了这么几天,我忍不住对玉奴说:“这位孟公子……哦……这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跟我们一路的?”
玉奴慢条斯理地看我,笑说:“那不用担心,反正你惦念着他的后庭花,他记挂着你的元阳体,一路作伴,谁也丢不下谁?”
我被他的伶牙俐齿恨得痒痒,又不能对他怎样。自从孟秋白这回事以后,我发现自己有些惧怕玉奴了,起码不像从前那样对他爱怎么使性子便使性子,用他一句话交待:因为我变笨了。
十、
这一日终于进了洛阳城里,京师热闹,完全不能跟兰荪书院那种地方比。我发现要找一处静僻之地原来是这样难。
玉奴拉着我大街小巷走,想租赁一处房子,静下来好读书,奔走了三天,才落下脚来。
这房子是一家土财主的,宅子很清幽,赁金也便宜。以玉奴的本事,助我找家更好些的宅子不是不能,但他自有他的道理:你一个外地穷书生,身无余财,却住得起那等豪宅,不是给贼惦记,就是给官府怀疑。能少些麻烦,便少些麻烦吧。
反正这宅子条件并不错,里外两进,却是东西向的,租了东首那家给我们。明堂一间,暗室四间,院子是分开来的,两进各有各的独门,互不干扰。我最中意的是屋前有泉,庭中有树,亭亭如盖,罩得整个院子都清幽宁静。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鬼气森森。
对了,玉奴租这房子什么都好,就一点,是闹鬼的宅子,前后死了不少人。所以赁金便宜是有缘由的。
“反正你又不怕鬼!”他白了我了一眼,淡淡地说。
最有趣的是搬进宅子的第二天,隔着东西院间的石墙,我发现孟秋白也在那端指挥着仆役搬东西。
他动作倒是挺快。明明一起上路时还是见他孤身一人的,怎么洛阳大街小巷钻了几天,竟也凑到一处来了?
“孟兄,早啊1” 我正在浇花,扬起勺子笑嘻嘻打了个招呼,那水顺着袖子便流了一胳膊。他视我如无物,漠然望着前方。
玉奴闻声出来,望了院中那棵阴森森的大槐树,忽然问我道:“这院子建得奇,我们这里到底是前院还是后院?”我闻言向外展望,见孟秋白那边的门墙显然比我们这边的高大气派,便不假思索道:“应该是后院吧。我觉得那边要敞亮些。”
“嗯,这就对了。”玉奴点点头说:“我听说槐树早先就叫作玉树,果然是好大一棵玉树后庭花呀!”
那一整天里,再没见孟秋白露过脸。
我不怕鬼,不等于鬼就怕我。
因为孟秋白的事,这一路上,玉奴绝不准我再碰他,且找房子住下之前,我们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也没甚么心情力气去欢好。
到得终于安定下来,我却按捺不住了。
晚上玉奴为我打来了洗澡水,那浴桶是橡木绷实了的,这家主人想必从前极会享受,半人高,极宽阔的底,里面足足可装下三个半大孩子洗澡。玉奴来回打了十桶水才把它装满,又备了七桶热水在旁边放着,我心疼他来回劳碌,便助他一起将那浴桶填满。身上衣衫都给水溅得湿透。我利落卸了衣裳,便硬要拉玉奴要他与我同浴。
他有些不情愿,被我左磨右泡,终于肯下了水。
多日未曾碰他,加上那水温尚热,雾气腾腾,他一入我怀,我立时血脉贲张。在水里搅了个天翻地覆,已经不教洗澡了,浑是打水战。
玉奴在书院时分明就是个妖精,每每夜里缠得我精疲力尽方才隐去。这回落实了过日子,突然就庄重起来。
不管我怎么弄他,只是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