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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文武大将们怎么也没想到,英国人居然会打到内河来了!镇江几乎是各要点设防最薄弱的,但就是在这个最薄弱的地方,英军遭到了最激烈的抵抗,死39人,伤130人,基本相当于前面所有战役的伤亡人数总和。而这次抵抗最激烈的,又是这里驻防的八旗兵。
镇江之战是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最后一战。1842年8月,英国舰队兵临南京江面。
在整个鸦片战争中,清军基本可以说是一败涂地。战争的惨败说明,靠修建岸防壁垒根本对付不了那些武装舰队——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海上长城。
条约中国和两种世界观(1)
南京这个六朝古都,注定要在中国近代历史上扮演非同寻常的角色。
南京的城墙是明太祖朱元璋时期修建的,如今仍旧是古都里最为坚固的。笔者曾经徜徉在那古城墙下,抚摩这些600多年前的产品,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上面有些文字,是该城砖的制TXT图书下载网bookdown、运送者的名字和户籍所在地的记载。如果城砖质量有问题,有关部门将按照上面的信息追查,这大概是中国最早的质量监督吧。
《南京条约》的签订
南京的城墙虽然坚固,但仍有屡屡被攻破的尴尬。也许是秦淮河的脂粉气太浓了,南京注定不是一个幸运的城市。1842年英国舰队兵临城下,南京又无奈地扮演了一次难堪的角色。
中国历史上经常要受北方游牧民族的骚扰甚至侵略。对于这些马背上的民族,中原的王朝如果可以战胜他们的话,往往会像对待匈奴一样把他们彻底驱逐;如果不能驱逐,就修建长城以隔绝这两种文明;但要是长城还不能保卫自己,他们或许会选择和亲,或者以贡金和互市来维护边境的和平,就像当年明朝对俺答汗部落一样。
大清帝国是唯一没有受到北方游牧民族大规模骚扰的王朝,但它遭到了来自海上商业民族的挑战。《中英南京条约》还只是一个开端。帝国将由此沦落。
1842年8月29日,这一天对英国人是喜气洋洋的一天,他们以很小的代价,达到了他们前辈一直没能完成的目标——叩开傲慢的天朝之门。也许从这一天起,他们明白了和这个国家打交道的最好方式。
就在这一天,中国和谈代表颤颤巍巍地登上了英国的“汉华丽”号军舰,在早已拟好的《南京条约》上签字画押。唯一让他们感到宽心的是,这个条约不是在北京签订,至少表面上保全了天朝的颜面。除了对割地赔款感到痛心外,对于其中的部分条款如协定关税、最惠国待遇等,他们可能在不甚了了的情况下,就已经匆忙答应了英国人的要求。
就外交实践来说,这些清朝的大员基本就是白痴。
可我们又怎么忍心去责备一百多年前这些枪炮下的清朝官员呢?在科举考试里,可从来就没有外交这一门。这个因鸦片而导致的战争,在条约里却对鸦片只字不提,这实在是和帝国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被割让后的香港
条约是英国人草拟的,按他们认为的重要程度加以排列。第一条是停战协定。第二条是五口通商,也是英国人的主要目的,下面的几个条款都是围绕着通商而设定的。第三条是以修船堆货的名义割让香港岛。第四、五、六条是赔偿问题。后面几条涉及到关税和领事裁判权问题,到后面的谈判修约中得到解决。
值得一提的是,第十一条是关于平等国交的。这个当时被争得面红耳赤的条款,现在看来,却是最平等的一条!
割地赔款,本也是19世纪战败国的通常之事,普法战争后法国也曾遭遇此等屈辱。为保住颜面,天朝一再说香港岛是“商借”,幸好割的只是天边之一小岛,对此倒也没看出有多么的心疼——后来甲午战争还割让台湾岛呢。
天朝上下没有想到的是,香港后来倒成了繁华之地,这又是一个美丽的意外。五口通商的其他地方,也大都顺势发展,特别是上海,由一个几乎是滩涂之地发展成为一个国际大都市,其繁荣远胜于内地其他城市。这反过来说明,全球化的过程,早进入早受益,似乎是不争的事实。对于此等尴尬事实,国人往往回避,这里的疙瘩,其实还是因为不平等和被强迫的“不爽”导致。
但是,《南京条约》还不是鸦片战争的全部结局,第二年(1843年)7月的《五口通商章程》及10月的《虎门条约》,英国人又巧取豪夺了领事裁判权和片面最惠国待遇。从英国人刻意制造的陷阱看来,这次战争的实质并不在鸦片本身。
1842年12月,当美国总统泰勒得知《南京条约》签订的消息后,立刻派出众议员顾盛前往中国交涉,争取和英国一样的待遇。美国人比英国人还要狡黠,他们甚至不费一枪一弹,就取得了英国人辛苦获得的同样成果,甚至更多。当然,根据片面最惠国待遇,英国也同样享受好处。
条约中国和两种世界观(2)
英国行使领事裁判权
顾盛为了显示美国的先进和强大,给天朝带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地球仪、航海地图、手枪、步枪、蒸汽战舰模型、气温计、众多的科技书籍等,这些本是战败的中国最需要的,但却被依旧傲慢的天朝视为“奇技淫巧”给拒绝了。
令顾盛没想到的是,他的致命武器居然是他携带的“国书”。他从天朝官员闪烁不定的言辞里看出,这些人非常不愿意让他这个洋鬼子前往北京面圣,在他们眼里,如果众多洋人都要面见皇上的话,皇上的面子何在?天朝的威仪何在?谈判的官员甚至一再威胁说,如果坚持进京的话,就停止谈判。顾盛当然很好地利用了这个“威胁”,他的本意即在通商条约,而不是什么面见皇上。
这是何等奇特的利益观,完全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观!从这个意义上说,鸦片战争,实际上就是天朝礼仪和国际惯例的战争!这个战争,在乾隆时期马戛尔尼使团访华就已经开始了。鸦片战争只不过是英国人在用武力方式迫使帝国改变自己的世界观,如果还改不过来,那就是帝国自己的悲哀了。
最后,天朝的谈判官员主动屈尊去了澳门,在澳门旁边的小村子望厦村,签订了中美《望厦条约》。天朝官员的前提条件是顾盛交出国书,答应不去北京面见皇上。而在这个条约里,美国人比英国人更进一步地获得了完全的领事裁判权,从此,各通商口岸的洋人,都不再受到中国政府的司法管辖,成为了中国领土上的特权人士。
但让天朝大员们诧异的是,法国这个对华贸易还不及英国零头、每年来华船舶还不超过十艘的国家,居然也派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舰队前来中国谈判签约。也许是在鸦片战争后,法国人亲眼目睹了天朝官员和英国人签订条约的全过程,他们当然不想错过这次盛宴。
被英国人教训过的天朝大员们,很难分清这些白种人的差别,他们的办法就是干脆“一视同仁”,甚至早就按照英国人的样式把条约拟好了。
法国人显然继承了路易十六的堂皇和气派,他们的排场很大,比起美国人只有一艘军舰的“穷酸”来说,他们的表现简直就是暴发户——法国使团一共来了8艘军舰,五百多人。不过,据说他们从美国人那里学到了和天朝官员打交道的技巧,那就是要在合适的时机威胁说要去北京面圣!最后,在达到所有目的后,法国人把签约仪式搞得漂漂亮亮,然后风光回国。由此,外国传教士可以合法地来到中国传教了,而这给后来的中国外交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后叙。
《南京条约》签订后,天朝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朝了——甚至它想要平等的时候,已经是不可求了。
帝国终于戴上了条约的枷锁,在后来的几十年里,还有很多不平等的条约在等着签字画押。
马克思曾对晚清的中国作过这样的评论,“一个人口几乎占人类三分之一的大帝国,不顾时势,安于现状,人为地隔绝于世界并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自欺。这样一个帝国注定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的代表总是激于道义,而最现代的社会的代表却是为了获得贱买贵卖的特权。这真是任何诗人想也不敢想的一种奇异的对联式悲歌”。
早在1861年,中国第一任驻外公使郭嵩焘就曾沉痛地说:“吾尝谓中国之于夷人,可以明目张胆与之划定章程,而中国一味怕;夷人断不可欺,而中国一味诈;中国尽多事,夷人尽强,一切以理自处,杜其横逆之萌,而不可稍撄其怒,而中国一味蛮;彼有情可以揣度,有理可以制伏,而中国一味蠢;真乃无可如何。”(《郭嵩焘日记》(一),第469页)
“怕、诈、蛮、蠢”四个字,说尽了当时办理夷务的这些清朝官员和决策者的可悲可恨之处。盲目自大,所以使蛮,如僧格林沁之冲动蛮干;敷衍推诿,一味使诈,如叶名琛不战不守不和;落后挨打,浑身害怕,有如靖逆将军奕山让出广州;不懂规则,办事愚蠢,如耆英之黄埔、望厦的签约。
条约中国和两种世界观(3)
胜败本是兵家常事,但是,如果失败只产生愤怒而不是发奋,这样的失败才是真正的失败;如果失败感到耻辱而不知道耻在何处,那才是真正的耻辱。
战争结束以后,国人应该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呢?是自我反思、自我更新,还是仅仅激于道义,痛斥那些侵略者?
遗憾的是,国人一提到这场鸦片战争的时候,似乎还在继续“激于道义”,并继续义愤填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尽善尽美的幻想”,一种“悲歌”呢。
咸丰逃难到热河,联军火烧圆明园(1)
热河行宫,也就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