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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说的“另一个家伙”就是莱昂·布鲁里斯。
卡朋继续说着:“这样的话,你要办的这事就容易多了。因为你不是黑社会的帮派分子,又是惟一一个能够认出奈蒂派去刺杀舍迈克的那个‘金发碧眼’的人,你不觉得自己很走运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是的,我的确很走运。”
我扭住了那个“金发碧眼”的胳膊,不过他还是从我手里溜走了。这件事使我“荣升”为便衣警探,又使我被选中去“逮捕”奈蒂,现在又是这件事使我坐到了卡朋的面前,这一次,我又会再帮谁一个忙呢?
卡朋说道:“这里还有九千美元等着你,总共是一万美金。你所要做的就是阻止奈蒂杀舍迈克。”
“怎么阻止?”
卡朋耸了耸肩,答道:“那就是你的事了。不过我建议你做得干净利落一些。如果你能抓住那个‘金发碧眼’,就把他带到别的地方,然后处理掉他。你最好干得漂亮一些。”
“我不再杀人。”
卡朋笑了,“我说过要你杀人吗?我说的只是阻止他,至于具体怎么去做,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说到这儿,他大笑了一声,“等到舍迈克平安地回到芝加哥,我就会让奈蒂明白究竟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我谨慎地说道:“奈蒂会对我不满的。”
“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这事完了以后,绝不会再牵连到你,我会负责一切的。我要让奈蒂知道,虽然我关在里面,他可以在外面自由地控制,可是还是我说了算,他们跳不出我的掌心。”卡朋的眼里露出了一股杀气,“我要让奈蒂和他的手下人接受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免他们下一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就在这时,在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时间到了。”
原来是那个警卫探进头来,他似乎对打扰了我们的谈话感到有些抱歉。
卡朋向他点点头,那名警卫马上又缩回去了。
我站了起来,问道:“你还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干呢?”
卡朋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自信地说:“你会干的。”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走了出去,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接待室中。
卡朋说得不错,我会干的,那不仅是因为我的主顾是卡朋这样一个无法拒绝的人,也不仅因为那笔为数不小的一万美元。
我要做一件卡朋意想不到的事。
这一次,我要抓住那个“金发碧眼”。
第十一章 神秘来访者
摩尔森酒店是芝加哥最高的酒店,如果广告可以相信的话,它也是世界上最高的酒店。它的主楼有二十一层,上面还有十九层,再上面是一个顶端有馏金球的旗杆,那个金球的顶端是芝加哥的最高点。舍迈克就住在酒店的最顶层,如果他想再往高处藏,就得爬上旗杆,坐到球上去了。
那是星期三的下午,亚特兰大的旅行让我全身疲惫。前一天下午两点,我才回到芝加哥,在德尔伯恩火车站,我还不经意吓坏了几个不知道我已经辞职的小偷。我到宾扬饭店匆匆忙忙填饱肚子,又到邦尼的小酒店喝了杯睡前酒,回到办公室给小额信贷公司打了个电话。我把折叠床铺好,打算睡到中午,这回我可要睡个够,管它是哪天中午呢!但今天早晨七点半,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却被艾略特的电话给吵醒了。他要我八点钟和他一起喝咖啡,我们约好九点钟在摩尔森酒店的三明治商店见面。
我走进酒店的大厅。这个大厅非常豪华,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大理石和木头装饰的墙,在高高的拱形天花板上安装着青铜电灯,盆栽的蕨类植物。大厅的右边是大理石砌成的镶青铜的服务台,左边是五部电梯。我乘坐其中的一部电梯上了五五楼。这个时期,芝加哥的大多数酒店都面临着危机,著名的布莱克斯顿酒店即将破产,摩尔森的生意还算比较好,但也只能维持平常收入的一半,遇到经济大萧条,即使像摩尔森这样实力雄厚的大集团也举步维艰。
我到邦尼的住处洗了个澡,刮好脸,打开我的小柜准备穿衣服,当我正在系裤子时,感觉有人把一个手指放到了我肩上,我转过头去一看:是兰格。
这是奈蒂枪杀事件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的胡子长了,显得比以前更脏了;他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西装,秃头油光锃亮,甚至可以反光;他的黑眼睛闪着光,脸上带着嘲讽的神情。
他用一个手指点着我的胸,说:“你到这儿有什么特别的事吗,黑勒?”
我说:“你的手指恢复得不错嘛。”我以同样的态度回敬他。
他又用这根手指使劲地戳我,说:“恢复得确实很好。”
我抓住他的手指,用力扳弯它,他痛苦万状却没有出声。
我轻蔑地看着他,说:“你的朋友米勒没给你传我的话吗?离我远点儿,听见了吗?我不想再见到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滚,快滚吧!”
我让他走,他揉着被弄疼了的手指,涨红的脸已经扭曲了。他慢慢地向后退,还不时地边退边向后面看,希望米勒突然出现,给他壮胆,但米勒没有来。
他硬着头皮说:“黑勒,我只想知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在用旅行者套间,跟你一模一样,兰格。我猜舍迈克不让你用他那间特级顶楼,你只能住旅行者套间吧!或许市长大人还把它锁起来了呢!”
“你以为你很风趣吗?”
“不,我以为你很风趣。对不起,兰格,我得走了。”我穿上外套,戴大帽子,把大衣搭在胳膊上,准备走开。他伸出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说:“瞧,咱们也许应该放弃前嫌,和平共处,对不对?毕竟咱们之间有着共同的利益,不是吗?”
我说:“审判时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但是在那以前,离我远点儿。”
他尴尬地耸耸肩,说:“好吧!”随即我就离开了。
艾略特坐在三明治商店的一个雅间里喝咖啡,一看到我,就马上笑着招呼我。
我试图搪塞过去,说:“刚才碰到了一个朋友。”
“谁?”
“兰格。”
“别开玩笑了。你们一直很友好吗?”他看着我说。
“当然。我们是老搭档。”
艾略特用大拇指向上指了指,说:“他一定是来保护舍迈克的吧!我听说舍迈克要住在顶楼,史蒂文住起居室,三个主要人物住卧室,据说,里面有图书馆、厨房、餐厅等,一应俱全。”
“那一定是以‘公仆’的标准支付租金的吧!”
艾略特毫无幽默感地笑了。
“一定是他们告诉你的。”
“对奈蒂的预谋有什么消息?”我转换了话题。
艾略特耸耸肩,说:“据说,奈蒂要用‘小纽约人’肯帕戈纳去干掉舍迈克,舍迈克已经听到风声了。纽伯利不但不是个好选手,还不听舍迈克的话,他竟出一万五千美元要奈蒂先死。比赛结果是:奈带活了,纽伯利却死了,舍迈克藏到了楼上。”
“你认为他有危险?”
“我听说他买了一件防弹衣,但我认为,他根本不会有危险,舆论的力量太大了,我看弗兰克简直是傻透了,他怎么可能杀得了芝加哥市长呢!”
“不过,他的确是在计划刺杀舍迈克。”我说。
“在他行动之前,秘密一定会被泄漏,黑社会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刺杀舍迈克,不仅仅是卡朋帮的人。如果舍迈克真的遇刺,不……我的意思是舍迈克是安全的,奈蒂太聪明了,他绝不会干那种蠢事的。”
我点了点头。一个系着粉红色围裙的漂亮女招待走了过来,她对我粲然一笑,我要了一杯咖啡,看着她轻盈地离开。
我说:“我想我恋爱了。”
“也许你该打个电话给珍妮。”
我看着他,说:“不,我们已经结束了,彻底完了。”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瞧,大约上周六……”
“什么?”
“带你去认纽伯利的尸体,如果我的话像在命令你,那么我很抱歉。”
“喂,那样会更糟的,奈蒂会杀了我,而不是你内斯。”
艾略特苦笑了一下,说:“我想说……你出门了吗?”
“是的,好几天。”
“去哪儿了?”
“城外,是去工作。”
“我并不想打听什么。”
“我知道,艾略特,但是,你确实管不住自己。”
“告诉我,你和小额信贷公司的进展怎么样了?”
“很好。安德森先生先支付给我一些调查保险金,我很感激这位主管,当然,也感激你的推荐。”
“喔,内特,没什么。”
“不过,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我昨天去哪儿了。”
“如果你不想……”
“好吧,我去了亚特兰大,使卡朋成了我的主顾。”
他傻笑着说:“你用不着逗我玩。”然后用他那双大眼睛盯着我。
我耸了耸肩,说:“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正在为一位律师工作,这或多或少能使我对事情敏锐一些。”
“虽然有些疑点,但我还是相信。况且,这与我无关,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他试图解释一下。
“这样最好。”
“什么律师?”
“上帝啊,艾略特!路易斯·皮昆特。”我有点不耐烦了。
我知道他很不高兴,他失望地看着他的咖啡,不出声了。
我说:“艾略特,我和他并不亲密,事实上,我还没见过他。”
“也许你真的去亚特兰大见卡朋了。”原来他一直不相信我说的。
我很自然地说:“是的。”假装和他开玩笑,“也许我去了。”
“我听说皮昆特和卡朋有关系。”
“我也听说了。”
“他也是杀林格尔的凶手的律师。”
这样我们把长期困扰我们的杰克·林格尔事件摆上了桌面。
我说:“假设布鲁里斯真的是杀害林格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