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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皮肤在清冷的空气里掀起了一阵阵的寒栗,低头看向自己的欲望,沾着女人的体液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并垂头丧气地垮着。
“呕——”忍不住胃里突兀而来的翻腾,他大口地呕吐,冲向浴室,打开凉水就往身上冲,水爬在皮肤上像是薄刀割肉,很痛!摸到肩后那条伤痕,手指就像被烫到一样地躲开。
这条伤痕代表了很多事,那一年……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失去了自己。
电话尖响起来,持续不断。
他知道是谁打来的,忍住不去接。完全有理由让离开他三个多月的男人焦急一下了,这一天没有接起一个电话。那头的人肯定要急疯。
数着悄然而逝的时间,不知道冲了多少遍的凉水,冻得牙齿打颤脸色发紫,但他毫不在乎。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他等待的人如狂风般冲进了门,他听到他在外屋拼命地找,然后直接踢开了浴室的门,看到他安闲自在地冲澡,紧张的脸色一下子缓和过来。
“原来你在洗澡啊……”
罗安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转过身面对着不速之客:“我当然只是在洗澡。”
“为什么不接电话?”气急败坏的质问后尴尬地转过身,摆脱这具年轻而美丽的男性肉体所带来的压迫感。
挑起眉头,他淡然回答:“因为在洗澡啊。”
“你——”明知道自己担心得要命还开这种三八玩笑,真是要被活活气死。心理医师一直嘱咐要注意病人的情绪,极其不稳而容易出事,他却常拿这点耍弄他。
真想立即拂袖而去,受够了他的胡闹,却只听轻声的一句抱怨:“好凉……”
立即又调转了脚步,冲到水幕里。
竟是冷水!天哪,现在还是三月初的大冷天啊!这个小疯子!用力把人拽出浴室,半拖半抱地推人开着暖气的卧室,顺手拿起大浴巾替冻得发抖的身体擦去冷水,然后再推到床上去。
“床单呢?”怎么只剩下床垫了?
“弄脏了,刚才有女人……”状似漫不经心地解释后认真揣测对方的神色。
如愿以偿地看到帅气的脸上出现抓狂的神色,他得意地眯起眼。
可是愤怒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是闷声不响地走到衣柜旁,抽出一条被单盖在他身上。
“早点睡吧。”无奈的叹息后就是要离开的样子。
“不要走,求你,季老师!”急切的挽留后即扑过去,紧紧抱搂住宽大的肩膀。
而一声“季老师”让被抱的人浑身僵硬成石头,无法忽略肌肤相触的滑腻感,不用回头他也能感觉到令人无法直视的优美线条紧贴住身体的契合,但他害怕这种感觉,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开始是单纯的师生关系,他敢发誓,至少自己是这样想的。可现在……全乱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又是第几次?
“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罗安。”承着老师之名,让他觉得压抑,拉开围绕着自己的手臂,白皙的肤色上已经鲜少有伤痕,但留在心里的话大概很难消除。
“那我该叫你什么,”邪魅的脸上泛着狡黠的笑容,“你需要我叫你什么呢?”
季卓风顿时头大如斗,艰涩地妥协:“……还是叫老师吧。”
“老师,”甜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呼唤,对方硬是不饶过他,把头抵着肩窝磨蹭着,双臂又如蛇般地缠过来伸进他未系紧的衬衫领口,“留下来陪我!”
“别这样……”他挣扎着要逃脱,不能发生难堪的事。
“怕了?”奇怪的笑意在加深,他喜欢看这张俊脸慌张的模样。
季卓风语塞,他的确是怕。
单纯的学生早是大变了样,一夜之间失去亲人后沉默自闭,然后就是彻底的放纵,纯真不再,只剩下愤世嫉俗的游戏人间。他理解他心里的阴影和要毁灭自己的内疚,以堕落来惩罚自己,因为敏感而脆弱的少年认为父亲的自杀是自己的错。
他了解他想帮助他,但不想成为他自虐的工具。
“你为什么怕我,季老师?”声音接近诱惑的暧昧,让季卓风听得浑身发寒。
他强硬地甩去抚摸自己胸部的手,力挽体内疯涌的热浪,推开贴上来的身体。
“赶快睡觉,明天早上你不是有课的吗?”
“呵呵,季卓风你这个胆小鬼,”顺势仰身躺倒在床上的人任凭赤裸的身体没有掩盖地展示在灯光下,嘴唇上挂着妖异的笑容,而眼神却缺乏光亮的神采,“当年你在地铁上非礼我的勇气去了哪里,季变态怎么越来越像个君子啦?美色当前能坐怀不乱,你不行了吗?”
季卓风听他口气轻浮地旧事重提,不由发怒:“我跟你解释过一百遍了,那时逗你玩而已!你他妈的少拿它来压我,喜欢被男人玩尽可以去外面找,别缠着我!”
大步逃出房间,甩门而去的声音昭示他有多么的生气。
“老师……别走……”温暖离去了,脆弱的呼唤才出口,罗安用被单裹起冰凉的身体蜷缩在床上,眼泪在眼眶内转着圈儿。
他好害怕,屋子里似乎有父亲的阴魂在不知名的地方窥视,时刻被恐惧的魔魇缠住身心,没有人会了解这种可怕的滋味。他们只说这是因为父亲的自杀使他得一种可怕的心理病,这种病会被把人给逼疯。寒冷和害怕紧紧跟附,像无形的绳索随时扼住喉咙。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苍白冰冷的额头,远去的人又折了回来,带着忧虑的神情。
“是不是又犯病了?”
罗安不想承认,只是抓住这双手让它们贴上自己泪湿的双眼。他要让他感觉到这种害怕,他必须要有个人和自己一起分担揪心的恐惧。
“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
季卓风被屋外的冷风一吹,才想起这种非正常行为的原因,他觉得抱歉,只是无法承认看到这具美得令他窒息的肉体时就会用尽全力地来抗拒,几乎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该死的,早该发觉他的不对劲的!呆滞而空洞的眼瞳是最佳的证据。
“老师,留下来……”泪湿的脸颊贴在温暖的手心里,双唇不停梦呓似地恳求,身体紧缩并颤抖不止。
怎么能忍心拒绝如此脆弱的请求?
“你最近没有去王医师那里吧?”季卓风无奈地躺到床上,张开双臂把冰凉的人儿纳入怀中,试图用拥抱会阻止他的颤抖。
罗安努力钻进恳求得来的温暖怀抱,就像三年前失去亲人后差点为之崩溃的几个夜晚,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用心抚慰,他恐怕早就发了疯。
“你应该定期让王医师检查。”温柔的叹息,怀中的肉体仿佛是碰一下就会碎裂的玻璃制品,季卓风小心翼翼地反复抚摸着绷紧到几乎要断裂的背肌,让轻微的颤抖随着柔和的按摩而舒展开来。
“睡吧,我在这里。”声音低低地催眠,迷茫的眼睛顺利地阖上眼睑,呼吸由急促而逐渐平静。
贴着胸膛的脸俨然是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生动却缺乏生气。他想碰触他,却又不得不尽力地保持距离,因为很清楚他的亲呢只是一种精神困顿下的需要,像梦一样易逝,他得认清这个现实,而不要让自己深陷其中。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陷入睡意的呢喃让人无法不怜惜。季卓风痛苦地发觉自己在这一声声的请求中,理智变得越来越脆弱。他好怕有一天自己会失控破坏怀中人单纯的依赖而被永远地憎恶。
头好痛哦,昨夜喝醉了酒吗?
扶着像要掉下来的脑袋,几乎能听到脑汁缓缓爬动的声音。
窗棂间挤入的阳光撒了半壁房间,想来现在时间不算太早了。
罗安伸个懒腰,不觉打了个寒战。低头一看,身上竟一丝不挂?
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记忆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喝了点酒,然后觉得难受,再然后自己去了某处酒吧,再再然后的事就越来越混乱了,记忆像蒙了雾气般的朦胧,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些记忆的残片,拼不出整体来。
这是三年来经常会出现的状况,放弃徒劳无功的脑汁绞动,侧过头就看到身边躺着的人,他愣住了。
昨夜……怎么又把他留在床上了……
酣睡中的男人微启着嘴唇吐气,眉目之间有不可思议的天真神态,完全没有厚浊的味道。
罗安邪佞地笑,凑过身体,伸出手指捏住他挺直的鼻子。
呼吸被阻,英挺的眉头不耐地蹩起,季卓风裂开睑隙对准焦距。
“早啊!”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罗安悻悻然地收回自己的爪子。
“哦,早!”季卓风莫明尴尬起来,尤其看到光洁的身体就在脸的上方,甚至清楚地看到那诱人的乳晕旁边有一点红痣……要死!自己在看些什么啊?
“昨夜……”脸颊微微地燥热,他抿动嘴唇想解释,赶快移开不自觉的目光。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吧?”罗安不耐地截断解释,疑惑地看着突然别过脸去的人。
“啊,没事……你又犯病了,不过还不算严重。”
季卓风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晨起的低血压让他差点栽倒在地上。
“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认真的询问让手忙脚乱的人更加无措,他使劲摇头。
“没事,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真的!”挤出一丝笑容,想让忐忑不安的人放下心来。
“哦。”罗安淡然地应了一句,也没有多追究,不管昨天自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都不必去追究的,这点两人很清楚,因为罗安一旦心思模糊起来就会变成另一个陌生的样子,等神智清醒又会忘掉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王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心理症状,会过去的。
“我……我去做早餐,你也快起来吧。”
男孩沉默不语地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些什么。季卓风穿上鞋子披起外套就要往厨房里走,他不想在怪异的气氛里和他独处,更无法忍受那双清眸无关紧要的淡然。
“谢谢喔。”罗安的口气十分认真,“我总给你添麻烦。”
“这是罗安会说的话吗?”季卓风顿住忙乱的动作,微笑着调侃,“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我不是说过嘛,我会帮你到病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