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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张学良问道:“是谁干的?”
参谋道:“可能是鸡鸣山的共产党。”
张学良浑身无力,他这才意识到,在目前的情势下,这件事儿不管是谁干的,他都无可奈何,根本无力去管。
挥了挥手,张学良道:“呆会儿把报纸给我送过来。”
两个小时后,参谋把报纸送了进来。
这些份报纸都是特刊,是因重大突发事件而增发的特刊。
张学良一份份地看着报纸,他越看,心底越凉。
这些报纸,没有一份是谴责行凶者残暴的,全都大呼汤玉麟罪有应得,杀得好,万死都不足以赎起罪。
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对与错根本无需争论,但现在,一面倒地出现这种状况,就可见国人已经愤怒到何等地步!
他的罪责比汤玉麟更大。
他和国民党任何一个高官、将领都不同,不论是一年前的东北,还是现在的华北,他都拥有更大更充分的自主权和更强大的实力。
情势糜烂至此,他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张学良心底冒起了一丝丝彻骨寒意。
韩立洪也在看报纸,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看报纸。
家里、军统站和警察局,他把所有能订到的报纸都分别订了一份。
把主要的报纸评论都浏览了一遍,韩立洪放下报纸,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椅背上,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
势,通过昨晚劫杀汤玉麟,他更深刻地理解了“势”的作用。
因为“势”,骑兵团不仅可以轻松劫杀,更可以在劫杀之后,轻松撤回鸡鸣山,而不必担心国民党军队的追击堵截。
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因为战事吃紧,方方面面都不敢轻动,这也是因为舆论。
如今全国上下,对汤玉麟,对张学良,都无不是义愤填膺。他这么做,不仅不会受到谴责,还会受到舆论的大声赞扬。
这种赞扬虽然不是赤裸裸的,但意思没有区别。
昨晚一定发大发了。
一个买办就可以积聚两千万的财富,那汤玉麟呢?汤玉麟是张作霖的死党,搜刮数十年,聚敛的钱财怎么也不会少于一千万吧?而最妙的是,像汤玉麟这种土包子,是绝不会把钱存到银行的。
韩立洪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笑纹。
不说别的,就说那二百多辆汽车吧,一辆军用汽车要六千块现大洋,二百多辆差不多就是一百五十万。
何况,这些汽车正是他目前急需的,抢不到,今后也得花钱买。
这还是靠“势”啊,如果没有这个势,至少这些汽车得丢掉。
横穿鸡鸣山的路不好走,乾隆那会儿修过一条路,但早就荒废了。现在走人走马可以,但车,不论是汽车,还是马车,都不行。
靠着这个“势”,只要国民党不出动在平津一带驻防的师旅一级的兵力追击堵截,那车队就可以绕道,走大路,大摇大摆地回雄县。
其他的那些地方部队,他们完全可以不鸟。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绝大部分财物和重要的物资还是会用马驼,走小路,回鸡鸣山大营。
在警察局看了会儿报纸,然后又去站里照了一面,韩立洪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他可以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韩立洪整了整精神,装出一副老实巴交、虚心受教的模样。
进了门,他得面对燕子的怒火和冷眼。
第一卷 一三八章 壮我英豪
一三八章 壮我英豪
开门的是关亚怡。
关亚怡胖了些,清秀之外明丽了许多。
韩立洪笑着点了点头,面对关亚怡,他总有点尴尬,挥之不去。
把门关上,关亚怡道:“小心点,燕子生气了。”
现在,她对韩立洪已经不记恨了,看到丈夫的那一刻,所有的恨都消失了。何况,她在这里,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安稳幸福生活。
她对韩立洪,以及这一家子,现在心里只有感激。
走进院子,韩立洪道:“亚怡姐,你忙,我得赶紧过去跪搓衣板。”
韩立洪说的有趣,关亚怡扑哧一声,笑了。
炕上,李成涛正坐在炕桌前,手里拿着笔,思索着什么。
李成涛和关亚怡是校友,他也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被救回来之后,就被韩立洪委以军师的重任,分析除掉袁文会以及天津卫众多头面人物之后的局势。
这可是个大工程。
妻子进来,李成涛抬头一看,见妻子满脸带笑,不由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好笑?”
关亚怡道:“立洪回来了,他说得赶紧过去跪搓衣板。”
李成涛也笑了。
那道灭门的急电是韩立洪鼓动妖精,背着燕子偷偷发的。如果让燕子知道,这样的电文是发不出去的。
燕子看到增刊的报纸之后,自然立刻就知道是谁干的,妖精也老实交代了一切。
当时,关亚怡也在,她回来就跟丈夫说了。
对这种事,他们虽然心里也不忍,但并没有反感,因为枉死的人太多了,心底积郁的怒火已经太多太多,以致感到的更多的是痛快。
时代的苦难早已扭曲了太多的人性,面对整个民族的生死存亡,人性是狗屁。
韩立洪过去,见到燕子,燕子已经平静了下来。
下午一点,电报到了,说是主要的财货和物资已经全部平安运抵鸡鸣山。
“大刀大刀,雪舞风飘。杀敌头颅,壮我英豪!”
今天,从在报纸上看到这两句诗歌的那一刻起,它们就时刻萦绕在韩立洪的脑海里,激荡着他周身的热血,沸腾、沸腾……
一月三日,山海关失陷。
二月二十一日,日本关东军以第六、第八师团,独立混成第十四、第三十三旅团和骑兵第四旅团等部为主力,并纠集伪满军张海鹏等部约10万人,在关东军司令官武滕信义指挥下,兵分三路进攻热河。
北路由通辽攻开鲁;中路由义县攻朝阳;南路由绥中攻凌源。
守凌源的万福麟部于兆麟师一度抵抗后,因腹背受敌,退守长城线上军事要塞喜峰口。
三月四日,日军进占热河省会承德。
热河沦丧,全国舆论哗然,一致谴责声讨张学良。
三月七日,蒋介石到保定,会晤张学良。
会晤结束后,张学良辞职,由军政部部长何应钦兼代北平军分会委员长。
这时,蒋委员长长进了些,对日政策由“排除万难,避免冲突”改为“一面抵抗,一面交涉”。
日军占领热河后,即南下向长城各隘口推进。
何应钦衔命而来,执行国民政府一面抵抗、一面交涉的政策,他沿长城线布防,企图阻止日军进攻。
以第二十九军宋哲元所部担任冷口经董家口、喜峰口、罗文峪至马兰峪之间的防务;以第十七军徐庭瑶所部在古北口至南天门一线驻防;以第三十二军商震所部担任由董家口经冷口到刘家口、义院口方面的防务;调由长城线后撤的东北军担任北宁线天津以东及冷口以东的防务,并调晋军傅作义所部担任独石口方面的防务。
中国军队调整之际,日军已发动对长城各隘口的进攻。
三月六日,宋哲元率二十九军奉命防守冷口迤西至马兰关一线的长城各关口。
七日,二十九军接防喜峰口,接替自凌源、平泉战败退兵的万福麟部。
九日,日军步骑联合部队和伪军一部,乘万福麟部和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交接阵地之时,向喜峰口外约二十里的一个前哨据点孟子岭发起猛攻。
傍晚,日军占领高地,控制了口门。
当夜,一〇九旅旅长赵登禹、何基沣二人商议后,认为应以夜袭反击敌军,便组织起五百人的大刀队,于十一日,夜幕降临后直扑日军宿营地。
大刀勇士们攀垣越墙分头入村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起大刀横砍直劈。
鬼子们都在呼呼大睡,不少人梦中便做了刀下鬼,随后支援日军包围而来,双方短兵相接,大刀队边战边撤,喊杀之声震撼大地。
是役,烧毁敌车数十部,歼敌五百余,而五百勇士也几乎全部阵亡。
晚上,韩立洪回到家已经过了九点,他跟母亲打过了招呼,就又去了燕子那儿。
见韩立洪过来,燕子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不论是公是私,韩立洪一向都很悠闲,因为只要可以,只要不是特别感兴趣,他把活儿大都交给别人去做了。
韩立洪边脱鞋上炕,边道:“上峰来了命令,要我们全力支援前线抗战。”
燕子眼睛一亮,道:“这么说,蒋介石决心抗战了?”
“屁!”韩立洪不屑地骂了一句,然后道:“弄点吃的,我饿了。”
燕子道:“等会儿,这就好。”
妖精也想下地,但让韩立洪拉住了,他倒下,头枕在了妖精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燕子出去了,妖精捏着韩立洪的脸颊,道:“你越来越像大爷了。”
韩立洪没说话,他拉过妖精的手掌,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
眼波如水,妖精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韩立洪的脸颊。
没多一会儿,外屋门一响,妖精把手掌抽了回来,同时把韩立洪推坐了起来。
饭菜摆好,燕子问道:“喝不喝酒?”
韩立洪道:“整点。”
燕子把酒拿了过来,给韩立洪的酒杯斟满,也给她和妖精一人倒了一杯。
第一卷 一三九章 纵论
一三九章 纵论
韩立洪喝酒,和别人不一样,喝酒吃饭一块来,当然,只有在家里才这样。
一大碗饭下肚,这才轮到品小酒的阶段。这时,燕子才问道:“蒋介石都督促军统抗日,为什么你还不以为然?”
“蒋某人什么也没有变,变的是形势。”韩立洪道:“蒋某人念兹在兹的还是剿共,一切都要从属于这个目标,抗日也是。”
刚刚从内部文件中得知,为了剿共,蒋介石不久之前下令,在江西周围几省,不惜一切修筑六条主干公路。
蒋介石不发展事关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军事重工业,却让整个国家都围着剿共这一件事在转。
这是韩立洪最不齿,也是最瞧不上这位蒋委员长的地方。
燕子和妖精都静静地听着,每当韩立洪纵论大势的时候,她们都成了小学生,而且心甘情愿,心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