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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洪说完,妖精瞪着秋水般明澈的眼眸,问道:“那个思思好看吗?”
韩立洪郑重地点了点头。
妖精脸上的如花笑靥倏地不见了。
韩立洪又道:“她再好看也赶不上我的妖姐万一的美丽。”
妖精忍不住又是笑靥如花。
这小子的这张嘴啊?燕子也忍不住有些莞尔。
忽然,妖精脸一板,质问道:“说,你小子这是不是欲擒故纵?”
还真是!经妖精这一提醒,燕子也意识到了,还真有这个可能。这小子对付她们的手段,实际上也是欲擒故纵。
“咳咳。”韩立洪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立刻坚决地否认道:“不是,绝不是!”
燕子把脸转了过去。
妖精狐疑地看了几眼,然后,忽然道:“你发誓!”
脑袋疼,但没办法,谁让他信誉不良,韩立洪道:“发誓就发誓!”
妖精道:“你发誓绝不娶她。”
韩立洪立刻道:“我发誓,绝不娶思思。”
韩立洪的神色很郑重,妖精道:“这还差不多。”
燕子的脸没有转过来,她盯着玻璃上的窗花,神色平静,但心里很是怅然。
妖精让韩立洪发的誓有很大的漏洞,但她没心思指出来。既然韩立洪不是专情的人,那没有陈思思,还有李思思、赵思思。让韩立洪发这种誓,没有任何意义。
她,竟然成了别人的妻妾,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因为妖精,因为韩立洪的温柔,她渐渐地接受了,而且没有痛苦,但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件事冰冷的实质的层面。
韩立洪走了。
他走在寂寥的大地上,心头一片萧索。
重生以来,天地的色调从未有过如这一刻这般的单调,沉闷。
他是带着失落走的,他感受到了燕子心头的萧索。
这是扎在燕子心头的刺,却又何尝不是扎在他心头的刺?他克制不了心底的欲望,也不愿克制,所以,这根刺会永远扎在燕子心头。
韩立洪走了,妖精的心慌了,因为燕子满眼萧索。
“小姐,怎么了?”
看着妖精惶急的眼神,燕子笑了,她伸手,把妖精搂进了怀里,然后让妖精躺下,头枕在她的腿上。
燕子没打算告诉妖精,逼韩立洪发誓这类举动,现在虽然只会让韩立洪头疼,不会让他反感,但现在不会,不代表将来不会。
这种冰冷,最好还是让妖精自己慢慢体会,她没有权力剥夺妖精一丝一毫的幸福。
手指轻轻梳拢妖精乌黑的长发,燕子道:“小妖,还记得我们捉弄疤脸管家大叔吗?”
“记得。”妖精眼睛一亮,但紧跟着又暗了下去,她低声道:“小姐,你想家了?”
温暖宁静的屋子里,幽幽的,两个水做的女子,她们的语声化作了流水,千回万转,流回了遥远的家乡。
这一刻,记忆中的冰冷老屋,冰冷消融了,只留下了怀念和想往。
第一卷 一〇五章 戏肉来了
一〇五章 戏肉来了
一到夜晚,不管天怎么样,刮风还是下雨,那些有名的大酒楼大酒店一准爆满。
开饭馆,尤其是那些有名的好馆子,在天津卫那最是兴盛不过。
天津卫最繁华最高档的地方是法租界的劝业场,顺承德酒楼是劝业场的王牌之一,是前清遗老遗少最爱光顾的地儿。
王天木是半个满族人,他的母亲是前清的王侯之女。
下了车,看到韩立洪在大门前恭候,王天木点了点头,他对韩立洪很满意。
人的感觉说来也怪,同样是下属恭候上峰,有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拍马屁,而有的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恭敬、尊重。
这两种感觉的效果自然是天差地别。
这会儿,韩立洪给王天木的感觉就是韩立洪恭敬他,尊重他。
升职后,韩立洪当天就给王天木打了电话,但王天木不在天津,出去办事了。
王天木回来后,给韩立洪打了电话,要给他庆贺。韩立洪自然不能让王天木请他,所以就约在了顺承德大酒楼。
至于王天木是半个满族人,这是韩立涛从赵寅成那儿知道的,他又告诉了弟弟。
这也是王天木对韩立洪满意的原因之一,这人有心。
顺承德大酒楼有九个高级雅间,分别是顺天、顺地、顺人、承天、承地、承人、德天、德地、德人,韩立洪定的是顺字号雅间顺人。
两人坐下之后,韩立洪先敬了王天木三杯酒,然后,他们边吃边谈,王天木笑道:“立洪,我说你小子行啊,升的这么快,怎么弄的?”
韩立洪笑了,道:“十多年前,刘局长和一个人结了死仇。那人也够绝的,他不敢跟刘局长死磕,就悄悄去了石家庄,然后对外声称做了土匪。此后,他差不多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来天津一趟,给刘局长家送个死兔子死鸡什么的,各应刘局长一家。”
王天木笑了,道:“这还真够各应人的。”
“是啊,就算刘局长不在乎,但家里人不行啊。”韩立洪继续道:“本来时间长了,刘局长一家人也都习惯了,但今年我给加了点料。”
放下筷子,王天木静静地听着。
韩立洪道:“几天前,半夜里,我把一封信放在了刘局长的床头。”
点了点头,王天木道:“你抓住那个人了?”
韩立洪点头,道:“是,他在我手里。”
王天木道:“跟着你就在陈乐平的寿宴上来了那么一出?”
韩立洪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王天木问道:“你想怎么办?”
韩立洪道:“让他们和解。”
人才啊,真是人才!王天木不由在心里叹道。这么一弄,刘大任就算是掌握在了韩立洪的手心里。
看着韩立洪,王天木心里点了点头,这小子各方面的本事都出类拔萃,而且,尤为难得的是,他虽然耍弄刘大任于股掌之间,但话里话外,对刘大任却没有丝毫不敬的地方,提到刘大任都是以局长称之。
这顿酒,喝的非常愉快。
吃完饭,临分手时,王天木告诉韩立洪,让他后天跟他去趟北平。
韩立洪什么也没问,点头答应。
王天木对韩立洪更满意了,这小子有大本事,却能处处都谨守本分。
难得,实在是难得。
他的左膀右臂路天海,虽说很有本事,对他也算忠心耿耿,但却是土匪出身,在他面前有时候也大大咧咧的,很是让他不喜。
这也是他的心最终偏向了韩立洪的一个主因,他觉得韩立洪跟他才是一路人。
把王天木送上了车,又直到车远去了,看不见了,韩立洪这才转身离去。
第二天,处理完了例行公务,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刘大任也把例行公务处理完了,韩立洪起身去了局长办公室。
勤请示,勤汇报。
在上一世,几乎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制造升天梯的重要原材料之一。
上一世,韩立洪对此常常感到不可思议,他不知道那些勤请示、勤汇报的人天天都说什么,反正他是想不出来。
而这一世,他好像是开窍了,在刘大任的办公室里,即使没有任何一点实质内容,他和刘大任的谈话从来都是既自然,又和谐,不会丝毫的尴尬,更不会有冷场的状况出现。
敲过门,韩立洪进去后,发现刘大任的精神很是萎靡。
韩立洪心中一笑。
升官后,他给刘大任送过礼,以表谢意,但理所当然地被拒收了。
现在,戏肉来了。
他上前两步,关切地问道:“局长,出了什么事吗?”
“唉!”刘大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抬起头,道:“立洪,你坐。”
韩立洪在沙发上坐下,刘大任也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到了韩立洪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刘大任手里有一个信封,坐下后,他没说话,把信封递给了韩立洪。
韩立洪疑惑地接过来,他打开一看,立刻就怒了,道:“局长,这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敢威胁您,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咧嘴苦笑一下,刘大任把事情挑肥拣瘦地说了。
这事儿早就成笑话了。
开头那几年,刘大任大张旗鼓地抓过,但那位牛人滑的很,尽管下了那么大的力,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说实在的,只要够谨慎,够耐心,也真是不好抓,韩立洪能得手,也有不少运气的成分在内。
这件事很快就成了笑柄,刘大任也就不提了。现在只有一些老人知道,他也是在特情处的资料室里偶然发现的。
刘大任说完,韩立洪也没问别的,他道:“局长,您放心,明年我亲自布置,一定把这个王八蛋抓住,送到您面前来。”
说到这儿,他迟疑了一下。
刘大任看出来的,他立刻道:“立洪,有什么说什么,我们哥俩没说的,百无禁忌!”
这就成哥俩了,韩立洪道:“局长,不瞒您说,我也认识几个土匪,都是过命的交情。您要是不介意,我就让他们撒下人去,好好找一找。我还就不信了,那个王八蛋还能隐身不成?”
刘大任一听,大喜。
他自然也会通过各种渠道去打听,但总是没什么消息。天津卫的青帮虽然跟土匪也有关系,但毕竟差着一层。现在好了,听韩立洪这意思,在土匪里的影响力还不小。
死马当活马医,心里有点底了,局长的派头就又回来了。
第一卷 一〇六章 乱世行春秋事
一〇六章 乱世行春秋事
跟着王天木去北平的,除了韩立洪,还有就是两个保镖。
火车站外有人接。
他们出了北平火车站,上了一辆黑头车。
黑头车开了二十多分钟,进了一个大四合院。
下了车,人就分开了,韩立洪被领进了一个客厅。
一进到客厅,韩立洪愣了,但紧跟着,他就开心地笑了。
客厅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他的大哥韩立涛。
韩立涛看见弟弟走了进来,可要比韩立洪吃惊多了。和韩立洪不一样,韩立涛知道弟弟出现在这儿意味着什么。
韩立涛非常高兴,他擂了弟弟肩头两拳,满眼都是喜悦和赞赏,他道:“立洪,你小子行啊!”
不要韩立涛提醒,这儿自然不是说私密话的地儿,他道:“大哥,娘和幺妹都想你了,什么时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