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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有他们几人,如若不是这般,桂嬷嬷倒是也不会这般言道。
“呃!”说话间,就看廉炜霆又吐了一口水,缓缓醒来。
他只觉得整个人头沉的不行,勉强睁开眼,就见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瞪大眼看他,“你……”她好眼熟。
“大夫一会儿就会过来,你是谁家的公子,容我们差人通知一声过来接您。”桂嬷嬷言道。
廉炜霆总算是缓过神来,他开口,嗓子却沙哑:“廉,骊山书院。”
四九在一旁总算是不抹泪了,他帮着言道:“我们是骊山书院廉家的,这位是我家少爷。”因为下水救人,他也是一身湿,只并不如廉炜霆那般。
“嬷嬷,找身衣服给他们换上,另外给人扶到客房。”桑柔果断的交代,之后言道:“我身染恶疾,就不留下,免得传染于你们。嬷嬷,这里你多看顾。”
四九连忙多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桑柔微笑摇头:“你们太客气了,真要谢,也是福伯救了你们。”言罢,她微微点头示意,之后离开。
廉炜霆看她背影,张嘴想说什么,不过终究没有开口。
他为什么会觉得她给人的感觉那么熟悉?
☆、第15章
廉先生看着虚弱的儿子,心中难受,他是最清楚儿子的感情,炜霆与楚涵也算是情投意合,奈何,许多事却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他犹自记得一年前儿子的伤心,可游学归来,他本以为儿子已经放下,谁知,他竟是如此想不开。
千言万语,却只一句:“你又何苦。”
廉夫人听了这话,伤心回头:“你现在说这些又是作甚。当初我便是不同意你收那宋小姐做学生,你不听我的,如今好了,你看炜霆成了什么样子。”
廉炜霆自是知晓自己父母误解了此事,他虚弱开口:“爹、娘,我不过是意外落水,没有大碍的。”
“你还要这般说,我的孩儿啊,你有多难受,娘哪里会不知道,可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廉夫人将儿子搂在怀里哭。
不管廉炜霆如何解释,在廉先生和廉夫人眼里,他就是伤心欲绝企图自杀。实在争辩不过,他苦笑,不知道自己该是如何才好。
游学这一年,他倒是也学的不拘小节,不似以往文人气息浓厚,谁知这么一洒脱,倒是让家人担心了,看他们这般伤心,炜霆转移话题:“娘、我见救我那家的小姐十分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回府之后才想到,她似乎有些像原本住在我们隔壁的靳伯母。”
廉夫人言道:“像你靳伯母?”
“正是。”
提到这位当初的手帕交,廉夫人叹息,“你靳伯母早就不在了,说起来,她也是个命苦的。对了,救你那户人家姓什么?”当时并不是廉夫人去接的廉炜霆,倒是也不清楚这些。
“人家救了你,我们也好登门道谢。”真是阿弥陀佛,多谢他们帮助。不然她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似乎是姓李,我隐约听那是李府别院。而与我们说话的便是李府在那里休养的表小姐。”廉炜霆言道。
廉夫人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登门道谢,如若不是人家救你,你又哪里能好生说话。”
四九在一旁言道:“夫人,那位靳小姐长得像画里的仙女儿一样,心肠还很好呢!”
少爷莫要整日的想着那个什么宋四小姐,照他看,这个靳小姐也很好的。虽然她不像宋四小姐那般美,可也是十分的出色。
廉夫人听出四九话中意思,笑了起来,可笑容只一会儿便是僵在脸上,她问道:“你说那小姐姓什么?”
四九回:“姓靳,我问过他们家福伯了,说是李家的表小姐姓靳,不过叫什么我倒是不知道的。”他如若问人家小姐名讳,怕是会被打出门吧?
听闻这个姓氏,廉夫人呆滞,半响,她言道:“我记得,我记得淑贞是姓李的。李家别院,靳家小姐,相像……”廉夫人呢喃,她惊喜的看廉先生:“会不会,会不会救了炜霆的,便是当年的桑姐儿?”
廉先生迟疑一下,“我们这样揣测也是无用,不如明个儿登门道谢的时候问一问?”
廉夫人立刻点头。
“那小姐是不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她追问道。
廉炜霆点头,提到这个桑姐儿,炜霆倒是也是识得的,他记得,那小丫头似乎是比他小上五岁,两家在苏州关系极好,他父亲与桑姐儿的父亲同是书院的先生,两人的母亲也算是闺中密友,只在他八岁那年,他们便是举家搬到了上京,后来听到的消息竟是她家的败落,今时今日,他犹是记得她天真可爱又胖嘟嘟的样子。
“看样子是的。也许,真是她也不一定。”炜霆微笑,如若真是那个小胖妹,倒是很不错的。
“那明个儿我亲自过去道谢。”廉夫人激动。
四九这才想到:“那个……回禀夫人,我记得今日靳小姐似乎说她身体不好的。还说怕传染我们,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见了人才知道,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
廉先生和廉炜霆相视苦笑。
桑柔怎么都没有想到,廉夫人会登门道谢,虽然言称身体不好,可是她还是出门见客,廉夫人见她,一下子便是激动起来,桑柔和她母亲足有六七分相似,被廉夫人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你可是……桑姐儿?”廉夫人倒是也不顾礼数了,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桑柔一怔,随即打量廉夫人,她并不记得这个人,只能这么亲切称呼她这个名字的,也只有当年在苏州认识的人了吧?
“您是?”
“你真的是桑姐儿,我是你廉伯母呀,还记得么,就是小时候住在你家隔壁的廉伯母。你时常来我家吃酒,记得不,你小时候还说要给我家炜霆做新娘子的?”廉夫人是个热情的大婶,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拉住了桑柔的手,这就不想放开了。
桑柔被她吓了一跳,她最近似乎总是被人吓到呢!缓和了一下,桑柔回想往昔,依稀记得,应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
“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更是不记得自己说过那个话呢,只……廉伯母我倒是有印象的。廉伯母似乎特别英姿飒爽?”桑柔回忆道。
廉夫人忙不得的点头:“可不正是,那个时候呀,我就说你娘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我便是外刚内柔。”忆起往昔,廉夫人也不胜感慨。
“廉伯母可还好?”
廉夫人:“好着呢!这次廉伯母来,还要多谢桑柔你的救命之恩,如若没有你,你炜霆哥哥怕是就要被水淹死。”廉夫人叹息一声,自己儿子为情所困,这可如何是好。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桑姐儿这样好的女子呢!
桑柔连忙言道:“其实是福伯去河边碰见的。也是他救的廉公子,我实在是没有使上什么力气,而且我近来有些出疹子,大夫说这病症传染,倒是也不能和夫人长久叙话的。”她微笑,有些不好意思,“如若传染给廉伯母就不好了。”
廉夫人仔细打量桑柔:“我看看你哪里不妥。”言罢就要动手,她太过热情,桑柔倒是更不好意思,只这谎既然撒了,就不能不圆。
“我没事儿的,您且离我远些就是。待他日好了,我必然与廉伯母好生闲话家常一番。”
廉夫人点头,待到廉夫人离开,还是一股子依依不舍的劲头。
小桃笑眯眯的与桑柔言道:“小姐,奴婢看这位廉夫人很喜欢您呢!”
两人不过说了一小会儿,桑柔便是有些想起这位廉夫人,说起来,他家搬到京城的时候,自己不过三岁,能记得她已经是不易。
“她是母亲的旧友。对我有好感也是应当,好了,今日这事儿也不需宣扬,免得徒惹人揣测。”桑柔交代。
桂嬷嬷回是。
其实说起来,桑柔这个病人装的还蛮不像的,不过她也并不十分上心,左右谁也不能扒开她的衣服看,她偶尔吹吹风见见人也无大碍吧!
傍晚,桑柔坐在院子里吹箫,她父亲靳远可谓多才多艺,许多乐器均有涉猎,桑柔小时候耳濡目染,也是学了不少。这些年在李家她并不曾多练习,如今再捡起来,竟是有些生疏了。
一曲吹吧,桂嬷嬷和小桃均是拍巴掌,她腼腆的笑:“我吹得不好吧?”
“谁说的?简直棒呆。”突兀的男声插了进来。几人回头,见是宋楚瑜,桂嬷嬷就觉眼前一黑,这个活阎王怎么又来了。
楚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溜达到了这里,不过,他真的只是出来消食儿哦。
楚瑜看桑柔,就觉得她这是超级多才多艺,每次都能给他惊喜呢,“我觉得你吹得比我四姐吹的都好。听了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
桑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也太能扯了,要知道,你四姐可是在天家面前都表演过的,你这样不是忽悠我么?太假了好不好?”
楚瑜急急反驳,“什么假呀,我说的都是真的,音律这种东西,一万个人听有一万种感觉,我偏是觉得你更好,这样也不行么?我才不喜欢四姐那种卖弄技巧的吹奏方式,听了就无趣。”
“你这么会夸奖人,你家里人知道么?”桑柔被他逗笑。
楚瑜忙不迭点头,“我家里都知道的,我母亲说我是最贴心的儿子。”认认真真回答。
桑柔长长的“哦”了一声,楚瑜不好意思的挠头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骗人。”楚瑜双眼亮晶晶的看桑柔,补充:“你真的吹得很好的。”
“就算你不补充,我也一样会相信你的。”桑柔笑言。
楚瑜呆萌问:“为啥!”
桑柔挺胸,略微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因为你是在夸奖我呀。我心里隐隐得意呢!”
楚瑜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以后我见天儿夸奖你。”
☆、第16章
虽然李家将桑柔放在了别院,但是也不代表就完全不管她了,这根本不可能。所以理所当然的,李大人知道了廉夫人拜访之事。提到廉家,李大人微微牙疼,廉先生也算是一个传奇,他曾经是大齐最年轻的状元爷,也是唯一一个没走仕途,反而是做了先生的状元爷。
骊山书院是大齐最显赫的学堂,能出任先生的,无不是惊才绝艳,而这位廉先生更是深得皇上器重,虽叫先生,却是骊山书院的院长。
廉先生性子耿直,对学生的要求一丝不苟,从来不会在入学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