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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于子,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了。等到将来朕向西风表明身份,让她自己指出凶手,朕再替她出这口气。”江晚说完,到底还是不放心,看向小于子道:“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泄露出去?”
“皇上,这半个月奴才是小心又小心的,应该还没有引起人注意。但再查下去就不一定了,奴才就是虑到这一层,才特意赶过来请示皇上。”小于子小心的措辞着,见江晚摆手,他知道这艰苦差事终于是可以搁下了,因此又笑道:“皇上,方仙师可是有阵子都没来了,连太后都在奴才耳边念过两回了呢,您看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皇上修炼的疏懒了,才导致仙师心里不痛快?要不要恭请仙师和王仙长他们过来和皇上论论道呢?”
“的确,朕这阵子因为西风的事情,根本没有心思去修炼,也难怪仙师冷落了朕。这样吧,你去给仙长和仙师送份厚礼,挑一个日子请他们进宫。”江晚随意的吩咐了一句,小于子连忙答应了,正要退出去办这件事,就听江晚又道:“是了,今年宫里的姻缘会,朕想提前办了,你去斟酌一下。”
小于子停了脚步,诧异道:“皇上,这是因为什么?姻缘会从来都是中秋前后办的。从祖宗手里留下来的规矩,您如今忽然贸然改了,怕是太后心里会疑惑,这何苦来呢?”
江晚转过身,冷哼一声道:“祖宗留下的规矩也多,难道到现在都是一成不变的么?什么大事,也值得大惊小怪?朕今年偏偏要将姻缘会提前,如今眼看就是六月了,七月初七不是乞巧节吗?我看这个日子也挺好,今年就在这一天办吧,你吩咐人准备一下。”
小于子不敢再多说,连忙答应了,悄悄儿退了出去。这里江晚想到西风在冷宫中,之前险些就被人害死,不由得心烦意乱,翻着桌上自己替她画的花样子,喃喃自语道:“西风,你不知道朕心里有多焦急,恨不能现在就封你为妃,不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才好。只是朕始终想给你一个惊喜。若等到那一天,天地为证日月为媒,万众瞩目之下,你知道你的小丸子不是一个太监,而是当今的九五之尊,一定会很喜欢吧。朕一想起你到时候又惊又喜的模样,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的甜。为了这一刻,我们再忍一忍,忍一忍吧。”
谢西风对江晚的安排一无所知。日子一天天过着,她已经恢复了常态。在这后宫里,所谓的报仇,绝不是每天喊着口号,或者扎着小人咒骂几句就可以实现的。所以她把茉莉的仇恨深深埋在心里,只静静等待着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在她有生之年里未必会出现。
“西风,我今儿和小墩子闲聊,听说皇上身边有个叫小于子的太监问他关于茉莉的事情,又打听那个小豆子的容貌。你知道这件事儿吗?”正是炎炎盛夏,谢西风穿了淡黄色的薄缎长裙正在藤萝架下绣花,柳明枫摇着羽扇,坐在她的对面。
“我不知道啊。小于子打探这件事情做什么?”西风放下绣棚,有些诧异的看着柳明枫:“再说小丸子也没和我提起过啊。”
柳明枫微笑道:“这个我也不知。只是隐约想起来,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小于子的身份地位可不低呢,当日他便是太子身边伺候的,哦,那会儿是太子,这会儿都是皇帝了。后来我又听人说,小于子那干爹,就是前大内总管,不知道怎么犯了皇上的忌讳,被打发去给先帝守陵,这小于子又机灵,大概这会儿已经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现任的大内总管了吧?”
“是吗?他竟有这等身份?”西风惊奇的挑高柳眉,接着又摇头笑道:“我竟不知道,小丸子这个要好的朋友,竟还是一只可以抱着的大粗腿。亏那小于子每次见了我,神情中也没有半点倨傲之意呢,可见他和小丸子的交情的确不错。”
柳明枫摇头微笑,暗道傻丫头啊,你平日里聪明伶俐,怎么这会儿却迟钝如斯?正叹着,忽听西风“啊”的一声惊叫,放下了那绣棚。柳明枫眼睛不由得一亮,还料她参透了这其中的关窍,起了疑心,却不料听西风惊叫道:“这是怎么说的?小于子打听那小豆子。该不会是小丸子因为我伤心欲绝,所以托他这有权有势的好朋友帮我查这个案子吧?这傻瓜,万一他没查出什么,反而走漏了信息,让那狠毒女人给害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提醒他一声。”
柳明枫叹了口气,心想果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一关系到情之一字,连我这聪明伶俐的义女竟也变的和痴傻无异。只是……罢了罢了,且让他们小儿女去闹吧。难得那痴儿于修炼和木匠活之外,头一次尝到情窦初开的滋味,既然他精心筹谋,要给西风一个惊喜,我又何必煞他的风景?只不过西风这个孩子个性刚强,到时候究竟会怎么个反应殊未可知,但愿痴儿不要辛辛苦苦筹谋一场,却落得个惨淡收场。
柳明枫那是什么人,江晚关心西风,早在不经意间露出了许多的蛛丝马迹,这些小漏洞,只有一条给柳明枫,也够猜出他的身份了,何况他一送还送了这么多条给人家。柳明枫若是这样也猜不透他的身份,也不配做天下敬仰的大才子。
江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了形迹,心里还喜滋滋的等着西风到时会惊喜的扑在自己怀中痛哭呢。这些日子他跟着方紫华和王全修炼,再加上怕惹人疑心,因此偷偷去见西风的次数就少了。只是虽然见面时候少了,这心里的思念却是疯长,只让他恨不得一下子就到七月初七,自己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心上人在一起,从此后一生厮守直到白头了。
坐在书房的龙案后,想着美好的未来,江晚嘴角边不由得露出了白痴一样的笑容。正在这时,就听外面一个宫女的声音道:“奴婢参见皇上,奴婢奉太后口谕,请皇上至慈心殿小聚。”
江晚站起身,先看了小于子一眼,方疑惑道:“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忽然想起请朕去慈心殿了?”虽如此说,嘴上却答应道:“你回去告诉母后,朕稍后就到。”
那宫女答应了一声,就离去了。这里江晚换了衣裳,才和小于子往慈心殿而来,刚走过九曲桥,就见一个身子单薄,穿着宫女服色的女子迎面走过来。见到他和身后的那群太监,这小宫女仿佛受了惊吓似的,连忙退到一边跪下,趴伏在地上也不敢抬头。
江晚这时候心里满满的全是西风,自然不会再把别的女人放在心上。只是刚刚这个小宫女迎面走来的时候,他看了两眼,恍惚却觉得对方有些面善。因走过身边时,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却见那小宫女将头都触到地上去了,似是十分害怕。因此他也不想吓着对方,施施然走了过去。
小于子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想疑惑道:这女孩儿身子单薄的要命,怎么腰却一点儿都不细呢?不会是在后宫里搞了什么鬼吧?看来有时间,得命那些女官们好好在宫里查一下。因这样想着,就把宫女的容貌暗暗记在心中,忽听前面的江晚笑道:”刚刚那个宫女是哪里的?不知为什么,朕总觉着恍惚有些面善。“
小于子笑道:“奴才也没见过,只是刚刚见她走过来,容貌倒是十分不错的,自然,是没办法和谢典正相比,但在这后宫里,也算是上等的,皇上……”他本想问江晚是不是看上了对方,但转念一想,暗道你真是傻了,现在皇上心里除了谢典正,还能有谁?若是真看中了这小宫女,能正眼都不瞧一下就走过去吗?因连忙将话头打住,一边还在心里庆幸,暗道好险好险,这舌头差点儿就遭了无妄之灾。
江晚也没在意他说的半截话,一路来到太后的慈心殿,正是晌午,太后早已备好了精致的宴席,见他来了,似是十分高兴。母子两个先叙了寒温,接着饮宴,太后也喝了两杯酒,江晚自然陪了两杯。且不论平日里这毫无血缘关系的母子两个是怎样的离心离德,最起码在这一刻,看在宫女太监们的眼里,却是其乐融融的。
用完午膳,太后命人奉上茶来,母子两个在炕桌两旁落座,太后这才像是漫不经心似的问道:“哀家听说皇上要把宫里的姻缘会提前,却不知是个什么缘故呢?”
江晚早就知道太后叫自己,定然有事,却没料到竟是特意为了这个。当下沉吟了一会儿,方抬眼直视太后道:“这个需要什么缘故吗?不过是个姻缘会罢了,宫女太监们对食的事,母后何必去多操心?朕也是那日忽发奇想,看到喜鹊在树枝上成双结对,想到乞巧节才和这姻缘会应景,因此命小于子传下命令,将今年的姻缘会提前罢了。母后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太后喝了口茶,刚要说话,却见江晚站起身,似笑非笑道:“小于子这榆木脑袋当时也劝了朕,非说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朕就骂了他一顿。朕想祖宗留下来的律法法令固然是不能变的,但一个小小姻缘会的时节,又和天下苍生有什么关系呢?即使因为朕变更了,想来列祖列宗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来怪罪朕,母后说是不是呢?”
太后微微一笑,心下却是越发惊疑,暗道皇上怎会对此事如此上心?竟连我的诘问都堵住了。因定要将这个疑惑弄清楚,便也慢慢站起身道:“皇上说的也没错,只是你也知道,如今内廷外廷都缺钱,你如今这么一提前,色色都要准备妥当,时间可显得仓促了一些,哀家的意思,即便要改,也不急于在今年嘛,大不了皇上怜悯宫女太监们可怜,以后一年举办一次姻缘会也就是了。”
“怎么就仓促了?宫里再缺钱,也不至于缺到这个地步吧?我大顺朝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泱泱数百年,何曾困窘到如此地步?朕想,或许是母后年纪大了,有时候难免察觉不到那些黑心的臣子们变着花样捞钱。唉!想一想朕也真的是不孝之极,只顾着自己玩乐,就让母后操劳。如今朕以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