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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浪对童石红的真功夫素不了解,这时见她有这等身手,不禁惊喜异常,忖道:
“看来她倒是个好帮手呢!”
才想到这里,突觉一阵寒风,扫体而过,二人不禁同时一惊!
古浪立时转过了身,双目如电,向四下扫视一遍,但是却毫无发现。
童石红也凑了过来,低声道:“不会是人吧?太快了!”
古浪心中也很怀疑,付道:“如果是人的话,必定是哈门陀一流的人物,才会有这等身手!”
童石红又接口道:“林木在十余丈外,除非是神仙,否则绝对不会有这么快身手!”
古浪摇头道:“别管他,咱们走!”
于是这对少年男女,展开了身形,疾如流星一般,很快地翻上了一片小山坡。
由于停了好几天,这小山坡上的积雪已化,潺潺地流着雪水。
古浪打量了一下地形,向西指了一下,说道:“往这边走!”
童石红答应一声,二人又如流星一般,驰下这片小山坡。
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南山之西,也就是通往桑家堡的正道!
片刻工夫,他们已经跑完了这片山地,地势渐渐平坦。
二人踏上了一条白石砌成的大路,两旁均是住家,夜静如死,有时还可以听见他们的鼾声。
古浪及童石红把脚步放慢了些,各自小心戒备着,因为他们知道,桑家堡高人极多。
尤其是古浪,因为他知道,桑九娘就是前代笔主之妻,连阿难子见了她也要施礼!
一路之上,静静的,二人脚下如飞,但是并未带出一丝声息来。
哑奔了一阵,两旁的住家都消失了,地势渐高,那大块的白石,竟修成了石阶。
古浪停下身子,低声道:“好气派!”
童石红也轻声问道:“这桑九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古浪略为沉吟,说道:“以后我再告诉你。”
他打量着这一带的地形,只见正道两旁山林茂密,无路可寻。
古浪思索了片刻,对童石红低声道:“我看除了这条路,没有别的途径可走,我前你后,我们靠着山边向前走吧!”
童石红摇了摇头,答道:“我看还是我们分左右两边,同时向前要好些,你认为如何?”
古浪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别再耽误了,路上要加倍小心!”
于是二人分开,由左右两旁,同时向上移动。
他们全神贯注,就是风吹草动,也要观察良久,因为除了桑家堡的人外,他们还要防备那些不曾露面的老人。
刹那之间,已经上来了数十丈,却是一些动静也没有,二人都觉得很奇怪。
又上了十余丈,仍是毫无警兆,二人渐渐安心,行动也不像方才那么小心了。
古浪心中忖道:“这一排石阶,也不知有多高?”
童石红及古浪相距约有两丈,两人平行而进,不时交投一下目光,紧张之中,又有几分奇趣。
童石红忖道:“我真幸福,能够得到他的爱……”
才想到这里,突听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古浪及童石红同时一惊,二人不约而同,各把身子一矮,隐在了一丛矮树之后。
古浪由树隙之中望去,只见十余丈外,有一点灯光闪亮。
紧接着,出现了两个年轻人,为首之人,手中提了一盏灯笼。
那后面之人问道:“马哥儿们,你看见什子了?”
姓马的向古浪等隐身之处指了一下,说道:“好像有人,格老子一叫就没有了。”
后面的年轻人道:“妈的,哪个敢来探桑家堡?我看准是你昨儿没睡好……”
姓马的接道:“小姐关照过,出了事哪个担呀!”
古浪闻言忖道:“哼!这个丫头好似算准了我要来……”
那人的话又传了过来:“好好!依你,我们下去看看!”
说着,灯光摇曳,两个人提着灯笼向下走来,后面那人还在低声地唱着四川小调,唱的是:“八月里来呀桂呀花开,
小妹妹高楼绣呀扎袜带儿,
绣到那三更郎还不来哟,
啊哟!郎呀!
你来!你来!你来我给你绣朵大红花儿戴!”
他声音低哑,唱得怪腔怪调,古浪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
打灯笼的也受不了,叫道:“好了!格老子,半夜里真跟鬼叫一样,喉咙好像喝了婆娘尿一样!”
古浪暗笑,忖道:“四川人说话也损得很。”
这时他们已走近了,那人又唱道:“车么妹儿啊!车么妹儿啊!车呀么妹儿……哇!”
唱了一半一声怪叫,原来一阵急风涌来,那盏灯笼立时灭了。
原来他们渐渐地接近了,古浪右掌微扬,一阵急风,把那人手中提的灯笼扫灭,四下立时一片漆黑。
后面那人正唱得高兴,不禁被吓得“哇”的一声怪叫。
马哥儿们也吓了一跳,但是他还算镇静,大声叱道:“格老子你叫啥子?就是你龟儿鬼叫,自己吓自己!”
唱歌的人萎缩着说道:“风……刚刚那阵风……”
马哥儿们气得在他脑袋上给了一掌,骂道:“你他妈,又不是堂客(女人),还怕风吹呀!”
唱歌之人稍微冷静下来,用手摸着脖了,口中唏哩呼噜地说道:“不过,这阵风有点邪……”
才说到这里,马哥儿们又骂道:“邪你妈的头!带火没有?”
那人被他骂明白了,说道:“对!我这有火,先点上灯再说!”
说着掏了出来,马哥儿们道:“给我!”
他接过了火折子,才要打燃,突听树丛之中一片轻响。
马哥儿们一惊,喝道:“什么人?”
话未说完,一条人影自天而降,扑面而至!
吓得这二人同时怪叫,但是马哥儿们还没叫出声来,已经扑通一声,载倒在地,不省人事。
原来这突然现身之人,正是古浪。
那唱歌之人,早已吓得发了昏,痴立在那里,口中发着“啊啊”之声,声音沙哑。
古浪以一只袖子,掩住了脸的下半部,沉声道:“不准叫!”
那人立时戛然而止。
古浪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抖了半天才道:“我……我叫刘勾子。”
古浪心中好笑,忖道:“为什么叫这等名字?”
嘴上又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刘勾子道:“我今年二十四,四川灌县人,家有八旬老母……”
古浪气笑不得,喝道:“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杀你,快告诉我,你在桑家堡做什么?”
刘勾子这才说道:“我是巡哨的。”
古浪冷笑一声说道:“堂堂桑家堡,竟会派你这种脓包来巡哨!”
他说到这里,又望了那倒地的马哥儿们一眼,继续道:“桑家堡在哪里?”
刘勾子伸手向上指了一下,说道:“不远……就快到了。”
古浪又道:“除了你们以外,还有什么巡哨护庄的人?”
刘勾子伸长了脖子道:“有啊!那些护院的师父可厉害,不像我,我最脓包,最没出息,最差劲……”
说到后来,竟一连串地骂起自己来,古浪连忙喝止了他。
古浪又问了半天,却得不到要领,忖道:“像这等不重要的人物,绝不可能知道很多,这桑家堡确是不简单呢!”
他不但不因这两个巡更人的差劲而轻视桑家堡,反而更为担心。
他把马哥儿们提起藏在树后,然后在刘勾子胁下一点,刘勾子立时软麻下来。
古浪把他连灯笼一道,与马哥儿们放在一起,紧靠着,然后笑道:“天气冷,你们‘挤油渣’好了,你可以慢慢地玩你的‘车么妹儿’!”
古浪安置好了他们,童石红也现出身来,二人一连跃上了七八丈,隐在树后密商。
童石红低声说:“这片地方太大,不知道那个姓刘的,说的是不是实话?”
古浪道:“谅他不会骗我……石红,在我们没有了解情况之前,最好能够避免与他们冲突,在不能有什么作为之前,不要让他们认清我们的面目!”
童石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又道:“不过他们一定会怀疑到我们。”
古浪接口道:“充其量是怀疑罢了。走!”
一言甫毕,身如清风,已然拔上去五六丈,其快如电!
童石红也连忙追了上去,黑夜之中,这两条人影,就如同是两个幽灵一般,闪跃如飞,刹那之时,已经上来了数十丈。
童石红紧迫在古浪身后,见古浪身形突然停止,闪向一旁。
她也连忙按下了身子,已然到了背后,低声道:“怎么了?”
古浪用手向前指了一下,低声道:“到了!”
童石红拢集目光向前望去,只见巍巍峨峨,好大一片宅子!
大白石墙约有两丈多高,两扇朱漆大铁门,在风灯之下闪闪发光,两个红色的大字嵌在门首,写的是“桑庐”。
这片大宅子深远广阔,气象威严,宛如深宫王府,不可窥止。
古浪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好大气派!”
童石红也是惊诧不已,他们虽然年纪轻轻,但因久走江湖,见过不少世面,却从来不曾见过这么宏伟广阔的私宅。
古浪仔细地打量,不见一个人影,静悄悄的。
天风冷冷,吹得人遍体生寒。
由于围墙太高,古浪等无法看见宅内的情形。
他身躯稍微移动一下,低声道:“这里太亮,我们找个暗处入宅!”
说完这句话,他身形一晃,已然斜着出去了五六丈远,童石红也在后面紧跟着。
二人沿着石墙向西转去,一连出去了数十丈,灯光才照不到。
童石红低声道:“讨厌的灯,这么亮!”
古浪放低了声音道:“我先上去看看,看我的手势你再动。”
童石红点头答应,古浪又仔细地向四下望了望,不见有别的动静。
他又低声嘱咐了童石红几句,这才一长身,扑上了那高有两丈的白石墙。
古浪隐在一株树下,双目如电,向四周观看不已。
果然是一片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