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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石怀沙已经走了大半个圈子,但是哈门陀仍然没有行动。
哈门陀几乎是连看他也不看,双手套在肥大的袖子中,眼皮半搭着,好似在打盹一般。
石怀沙则是全神贯注,双目睁圆,注视着哈门陀的一举一动。
像这种情形,一直继续了半盏茶的时间,那些围观的乡民已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吵了起来。
石怀沙与哈门陀之间,相距约有五六丈远,这时他走到了哈门陀的背后。
石怀沙心中忖道:“成败在此一举了!”
一念甫毕,陡地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掌力,直向哈门陀背后涌撞过来!这两掌之力,雷霆万钧,以不可抑止之势,击向哈门陀的背后。
就在这两掌发出之后,石怀沙拼命地提足了力气,足尖一点,一如飞鸟临空,向人群之中飞去。
想不到这石怀沙竟有着一连串的动作,在他身起半空之际,双袖一拂,大片银星,如狂风暴雨一般,向哈门陀停身之处潮涌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奇招绝技,真个是惊人欲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古浪及石怀沙也不禁为哈门陀捏了一把冷汗。
再看哈门陀,在石怀沙发出第一招时,他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突然向左一晃,已然飘出了一丈多远,身法之快、姿态之美令人拍案称奇!
石怀沙那凌厉的两掌,打了个空,接着而来的是大批狠毒的暗器,散布的面积约有一丈方圆,哈门陀整个的身子,都在暗器的范围之中。
只见哈门陀一声惊喝道:“匹夫!看家本领使出来了……”
他一双大袖,向前一扑,古浪等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呼”的一声巨响。
便见那大片寒星,如同是狂风中的败絮一般,四下飞溅,落了一地。
这种凌厉狠毒的暗器,竟没有伤着他分毫!
这时石怀沙已经逃出了十余丈之外,正准备由众人头顶掠过,见哈门陀不费吹灰之力,破了自己的暗器,不禁大惊失色!
他拼命地提了一口气,双臂一振,发出了一声长啸,人如破空大雁,平地拔起了四丈余高,由围观众人的头顶掠过。
那围观的上千乡众,不禁又是一阵大乱。
这时哈门陀早已来到石怀沙的身下,微微一笑,向空招了招手,说道:“石老师,给我回来吧!”
说也奇怪,石怀沙好似受了一股绝大的吸力,身不由主地坠了下来。
当他离地面还有三尺时,连忙打了一个大旋,才平稳地落了下来。
这一来,可把石怀沙惊得面无人色,心胆俱寒,怔怔地望着哈门陀。
哈门陀笑道:“怎么样,我说的话不假吧?”
两下相距约有一丈左右,石怀沙望着这个古怪的老人,不禁心胆俱碎。
他心中忖道:“罢了!今天是劫日了!”
桑鲁歌在一边也不禁为他担心,低声对古浪道:“他可是要杀害石怀沙?”
这种情形,古浪已经有所了解,他点了点头,低声答道:“看样子右怀沙是难逃一死了,哈门陀的脾气就是这个样子,杀起人来毫不留情。”桑鲁歌心中一惊,又道:
“我们还是走吧!少时他会来找我们……”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走是走不掉的,少时我们背对而立,必要的时候,我只有取出‘春秋笔’与他一拚了!”
因为“春秋笔”的招式是天下无敌的,所以桑鲁歌闻言略为放心。
这时石怀沙已稍为镇定下来,壮着胆,用微颤的声音说道:“和尚!你到底留我在此做什么?”
哈门陀笑道:“我并未拉住你……”
话未说完,石怀沙一声大喝:“我与你拚了!”
他拚命向哈门陀冲来,但二人才一接触,石怀沙已发出一声狂喊,摔到一旁。
古浪看时,他血流满面,额角插着一枝竹签,已然惨死在地!
石怀沙向哈门陀动手,竟连一招也未递上,立时尸横于地,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古怪的老人,蓦然现身,举手之间,连取了谷小良和石怀沙两人的性命。
石、谷二人,虽不是江湖中顶天立地的人物,可也算得是一流高手,想不到哈门陀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们解决了!
古浪及桑鲁歌不禁被他吓昏了头,怔怔地望着那两具惨死的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围观的众人,见又是一条人命,吓得一个个面无人色,有那胆小而多事的人,纷纷跑去通知官府了。
哈门陀低头望了望这两具尸体,缓缓地向古浪及桑鲁歌走了过来。
四下围观的人,立时紧张起来,纷纷叫道:“啊!他又要杀这两个孩子了!”
“不!他绝不敢杀桑少爷……”
“桑少爷,小心!”
古浪及桑鲁歌被惊动了,古浪当先一步,走到了桑鲁歌的身前,意思是要承当一切。
桑鲁歌则抢着站在古浪的身前,哈门陀看着他们这种情形,不禁笑了起来,说道:
“你们不必争先恐后,我向来是不向晚辈动手的,再说古浪与我还有一段缘分,不必害怕!”
古浪及桑鲁歌脸上同时一红,古浪冷冷说道:“我并不害怕!”
哈门陀虽然是江湖一代大魔,但当他看到古浪俊目扬辉,气宇昂然,丝毫不惧的神态时,也不禁暗暗心惊。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个杰出的少年!只可惜我们的缘分竟是这么短暂,落得这步田地!”
由哈门陀的语气听来,他是真正地感到有些痛心,并不是做出来的。
古浪心中虽然有些惭愧,但是想到自己如果不趁早脱离哈门陀的话,只怕将来也会变成江湖恶魔了!
所以他一言不发,哈门陀又接着说道:“孩子,你再考虑考虑……”
古浪心中一惊,抬目望着他,望着这个狠毒、冷漠的老人。
他似乎对任何人都是没有感情的,但是对古浪,却显著地有些不同。
他那双冷漠的眼睛,蕴藏着一种慈爱——虽然很有距离——这种情形出现在哈门陀的脸上,却是非常难能的。
古浪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忖道:“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关爱?”
哈门陀又道:“我是不愿伤害你的,你自己应该知道!”
古浪摇了摇头,说道:“你对我的爱护,我自会记在心中,以后会报答你,可是我不再跟你走了。”
哈门陀面色一变,说道:“古浪!你到底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硬要与我作对?”
古浪摇头道:“我只是要过自己的生活,绝不受任何人的摆布,怎能说与你作对?”
哈门陀冷冷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爽快地告诉你,天下之大,没有一个人能背叛我的!”
他的语气斩铁断钢,具有无上权威。
古浪不曾接口,哈门陀把声音提高了些,接着说道:“我现在不伤害你们分毫,可是我要告诉你,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眼睛,我要看看,看你葫芦中卖的什么药!”
哈门陀的话说得古浪阵阵惊心,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的。
所以古浪仍然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桑鲁歌虽然很气,但是他眼见哈门陀的厉害,也是不敢发作。
哈门陀望了桑鲁歌一眼,接口道:“还有你!如果过分多事,只会给你自己带来恶运!”
桑鲁歌气得扭过了头,一言不发。
哈门陀回头望了一下,见围观众人,仍然没有散去,皱了皱眉头,说道:“讨厌的东西!”
他望着古浪,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古浪和桑鲁歌仍是一言不发。
哈门陀咬了咬嘴唇,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古浪摇摇头,说道:“没有!”
哈门陀忍着气,又道:“你可愿意再与我长谈一下?”
古浪仍然摇头道:“不必了!”
哈门陀冷笑一声,说道:“好吧!我们就此散席,省得乡役地保来了找麻烦!”
他说罢之后,大袖一扬,人如巨鸟般,已经飞出了十丈左右,一连几个起落,已经由那片人群头顶掠过,不知去向。
这一群人不禁大乱,把哈门陀当作了天人一般,纷纷向空膜拜。
古浪及桑鲁歌见哈门陀来得惊人,去得更惊人,心中好不惊吓。
他们发了一阵怔,桑鲁歌说道:“我们也走吧,少时乡役地保来了,又是一阵扯不清的麻烦!”
古浪望了望谷小良及石怀沙的尸体,说道:“可是……这两具尸体呢?”
桑鲁歌接道:“自然会有人收拾,好在又不是我们杀死的!”
事到如今,古浪也无别的办法,只得随在桑鲁歌身后,向酒店走去。
桑鲁歌扯高了声音道:“借光!请让一条路!”
那围观诸人,没等他话说完,便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个雅雀无声,看着古浪及桑鲁歌通过。
古浪及桑鲁歌二人一阵疾行,来到了先前的酒楼,取了骏马,向河边奔去。
古浪问道:“我们可是要雇船?”
桑鲁歌接口道:“不用雇!我有船在等着!”
古浪果然看见一条大船泊在码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童石红,不禁急道:“糟!石红不知怎么样了!”
桑鲁歌接口道:“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再等她了,好在她与况红居是骨肉之亲,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古浪虽然焦急,但是也无可奈何,二人一阵急驰,来到了码头,立时上船,几个小伙子,扯帆操桨,很快地驶了出去。
桑鲁歌交待了几句,对古浪道:“我们进舱吧!但愿路上不要有什么变化,能够早些到达家中。”
二人走进了舱中,只见一个青衣的女子,坐在舱中,清丽可人,正是童石红!
古浪不禁又惊又喜,急步赶了过去,拉住了童石红的手,笑道:“啊呀!石红,我正在为你担心!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况红居呢?”
不知何时,古浪对童石红的感情已然大增,这时竟在不自觉中表露了出来。
童石红面上一红,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