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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对于我真的危险么?我,一个失过身的女子,一个失去夫婿的女子,一个没有了心的女子,又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我轻轻地叹气,我欠他的,能还多少,就还多少吧。
阖上自己的眼眸,我什么都不再想,深深回吻着这年轻的男子。至少,这是个爱我的男子,不是么?
纥干承基的喘息越来越浓重,握惯了宝剑的手开始有力地在我身体上抚摩。他好年轻,年轻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尤其是得到了纵容的。
我只含泪摩娑着他悲伤委屈中夹杂着不甘忧郁的面容,由着他将我的衣衫件件褪去,慢慢放松自己的身体,迎合着他。
当两人终于合为为一体时,我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
而纥干承基只是凝视着我,凝视着我的泪水,眸黑如墨,亦深如水。我听到他在我身体上痛楚地轻喊:“容书儿,从此后你可以恨我,如同恨汉王!而我也会恨你,恨你到死!”
我一句话无法回答,身体里如一的潮起潮涌,不时将我推到生命的极端,如踩在青云之上,辉煌着极致的浪漫;又如一把把烈火疯狂灼过,灼痛我,灼化我,灼得我永远忘不了今夜,忘不了这灼得我满心疼痛的年轻男子。
云消雨歇时,我绻缩在锦被之中,已疲倦地抬不起自己的身子。
纥干承基也终于平静下来,他凝注着我,眼神迷离中带着说不出的悲伤,那种寂寞的悲伤,如潮水般汹涌,汹涌地将我包围,让我亦不由地悲伤,悲伤而愧疚,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他凝视我好一会儿,眼中又见晶莹之色,却似不想让我见到他的晶莹泪光,只慢慢将我的长发拢到脑后,用一只手穿过我的脖颈,把我揽到他温暖的怀里,用他的下颔抵住我的额,不让我看他的脸。有低语如在梦中一般耳边呢喃着:“容书儿,你别怪我,是你太残忍。如果你说你想我,爱我,求我帮忙,甚至是求我救清遥,我便是死了,也是要帮你的。可你,你竟残忍得连这样一句谎话也不肯跟我说!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喉间亦渐渐哽住,再说不出话来,呼吸却变得悠长而均匀,似快睡着了一般。
我心头五味翻涌,温热的泪水滚下,很快变得冰凉,一滴滴掉在枕着的胳膊之上。
迷蒙中,纥干承基显然感觉到了那团冰凉,忽然更紧地搂住我,让我的脸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嗅着他男子的气息,感觉着他年轻的温暖。
藏在锦被之中,这些纠合起来的氛围居然带着春意的微熏,让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睡意伴着倦意笼住我,思维渐渐远去,只是在听到远处隐约的爆竹声时才想起,今晚是除夕了。
醒来时残灯已灭,窗棂外霜空洁净,透入些暗白苍凉的晨熙来。屋子居然很暖和,纥干承基穿了小衣,披了件黑袍子,正往暖炉里添着银炭。
我悄悄用被子掩着自己的身子,拣拾掉落在床上的亵衣和抹胸。
纥干承基回眸见我醒了,轻咳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看我,继续专心地拨弄着炭火。
我匆匆穿好衣衫鞋袜,步下床来,走到了他身畔,默默注视着他。
纥干承基依旧拨着火,懒懒问道:“睡得好么?”声音十分平淡,昨日种种的痛楚,委屈,受伤,都如昨日的银炭般,被烧成了灰,烧成了烬,一丝也听不出来,淡得像雪花在脸上飘过,凉嗖嗖的。
我淡淡道:“你说呢?”
纥干承基慢慢抬起头,眸子平静得如同绝谷的深潭,幽暗漆黑,深不见底。然后他扯开了笑意,冷淡而嘲讽的笑意:“自然睡得好!你用自己证明了我是和汉王一样的禽兽,你再不欠我什么,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恨我,用尽心机取我的性命!”
心头似给刀剜过,听得到血滴落的声音,好生疼痛,夹杂着说不出的迷惘,我怔怔看着熊熊炉火,自语般问道:“我该恨你?”
纥干承基站起身来,轻甩着拔火棒,挺直他的腰,骄傲冷漠斜睨着我,讥讽的话句句刺心:“怎么?你不恨我么?那么昨天我一定让你很舒服了?有没有比一比,是汉王强悍,还是我能干?是谁让你更舒爽?”
我羞辱交加,扬起手,便要一巴掌打过去。
纥干承基手一抬,已将我手擒住,眸如数九寒冰,森森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对于我已经占有过的女人,我不会再感兴趣,也不会再怜香惜玉?”
我背上一道嗖嗖寒气直冒。对于这个年轻男子,我一向能从他看似冷漠不羁的面容之后,瞧出一些常人看不到的脆弱敏感来;但现在,我居然一丝都看不出来!
莫非他于我的目的,真的只是占有?一旦拥有之后,便是可以被视若敝履的旧衣服?心头的疼痛更甚,我泛出凄凉苦笑,道:“既然不感兴趣,何不杀了我?你的剑,一向快得很!”
“我的剑下,没杀过女人!”纥干承基松开我的手,推开窗户,昨晚驮我们回来的那匹枣红马正在寒风中打着响鼻,喷出串串雪白的热气。
“趁我没后悔之前,骑上这匹马,现在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见到你!”纥干承基的笑容凛冽,如这屋外吹来的晨风更要冷上百倍,激迫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肺腑俱浸入了冰寒之中。
“你不再追究我盗你密信的事了?”我咬咬牙,问道。
“你很庆幸么?”纥干承基冰冷的语气里含着止不住的肃杀之意:“如果信件在容家,现在你的一条胳膊一定已经到了容锦城面前,看他敢不交出东西来!”
我打了个寒噤,似乎才能清醒地意识到,我面前站着的,不再是原来那个偶尔可以让我欺负欺负的邻家男孩了,而是一名剑客,甚至是杀手,大唐最有名的杀手。初相遇时他身上沾染的血腥和杀气,连东方清遥、苏勖与几名一等一的侍卫联手都应付不了的杀气,又在此刻泛滥,泛滥得让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人便是昨夜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那个男子,那个受伤、痛苦、悲哀而多情的男子!
“快滚,别让我后悔!也别再让我见到你!如果我不能从魏王府找回那些信来,我一定在我的坟墓里,拉上你!”纥干承基屹立如山,字字如冰珠吐出,弹跳在这寒冷的清晨。
我不敢再激怒他,提起衣裙跑了出去,牵起马来便走。
纥干承基始终不曾再回过头看我一眼,只是在我走出老远时听到轻微的“啪”一声,回头瞥过时,却是他手中的拨火棒不知怎的突然折断了。
而他的身形却还挺立着,骄傲倔强一如初见时那个不羁的剑客,狷狂而危险,又带了说不出的寂寞之意。
太阳已经在东方探出半边身子,鲜红鲜红的,浸在了幻彩柔和的漫天朝霞之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这正月初一的清晨,冰冷迫人得连肺腑都要冻住。而我狐裘给了清遥,短襦长裙俱是单薄,逆风行马时,更给吹得衣角猎猎;呼呼寒风,几要连我都卷了去。未整理过的发丝好生凌乱,拂盖了我的面容,却拂不去我的憔悴和疼痛。
纥干承基,这个少年,我不是一直不曾看入眼中的么?为何经了昨夜,竟也会为他今晨的薄情而伤痛?他的每一句讥讽,亦能如钢针一样扎过我的心。
我到底是对不住他的。陪他共渡了这个晚上,又能补偿他多少?历史上的纥干承基,入狱并非是因为东方清遥的诬告,我却轻轻改动着历史,会不会直接导致纥干承基的灭顶之灾?
第二结局:第二十九章 过年
东方清遥,正经历着劫难,运数未知。
纥干承基,正面临着劫难,前途难卜。
俱是我一手造成。
我的心又在滴血一般,似乎他们哪个出事,都可以叫我痛不欲生,都是我的错。
但我的路还要走下去的,是不是?
我骑在马背上,凄婉地笑着,长发如疯子般在北风里飞扬。
我不知道我这样衣冠不整面色青白回到梅园会有何后果,也想不起来要去担忧这些事。我冷得很,牙齿格格的抖,身子早冻得麻木了,连握着缰绳的手,也僵得伸展不了,失去了知觉。
也亏得这时时间尚早,路上尚未有太多行人,不然早给目为疯子了。
也亏得我有顿珠他们。
我才到通往梅园的那条路,就见顿珠和白玛站在路口等着。
我迟疑得勒不住马,还是顿珠帮我拉到了一边。
“小姐,小姐!”白玛半扶半抱,将我搀下马来,惊惶地看着我的面孔,叫道:“你怎么了?你的额受伤了?那个,那个纥干公子欺负你了?”
我疲倦地摇头,轻轻靠在白玛身上,喃喃道:“他没欺负我,是我,是我太欺负他了。”总是我将他逼得太过份了,只为救另一个爱我的人,却把这个爱我的男子逼上绝路。他做什么,都是没有错的。
顿珠望着白玛,道:“小姐的衣衫太单薄了,你快回去取些衣物来,我在这里等着。小心莫要惊动了人!”
这里距梅园已不多远,说我衣着单薄当然只是借口,只怕更多是不想让人见到我现在的狼狈样。只要略经些事的,便不难猜出我昨天遇到什么事了。
他们却不知昨晚却是我自己愿意的,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痛苦。我的痛苦,完全是因为别的事,那些分不清,理不顺,解不开的爱恨情仇。
我被顿珠带到一边林中暂避,白玛去了不一会,就带了衣袍过来,甚至还有珠钗发簪,木梳脂粉。
简单一打理,抹一点脂粉,果然看来神清气爽许多。额角的伤口已经凝结,白玛又将一条抹额扣在额角伤处,放下流海,掩了那伤处,不细看,也便看不出了。只是眉宇间的萎靡和忧伤,已是驱之不去,却也无可奈何了。
果然,容锦城见我一夜未归,虽听说是白玛陪了在朋友那里住下了,还是不放心,一早就叫来贡布在查问我的下落。直到听说我回来了,方才欢喜来接着。
我微笑道:“父亲,我遇到前儿在宫中认识的恋花姑娘,在她家叙了一回旧,因晚了,就住下了。”
容锦城见我无恙,遂放下心来,只道了一声道:“罢了,你一向主意大。”
这时容画儿已经进来,眼光好生仓皇,有些幽幽问道:“三妹妹,清遥,他怎样了?”
我勉强笑道:“还好,只是瘦了一些,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