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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图,一个残忍、血腥的家伙,他胳膊一使劲就能拧断人的脖子,他能打过萨里什,从一开始就对我死盯不放,也许在训练中我成绩超过他时,就已经恨上了我。换了皮塔这样的男孩,会一笑了之。我有种感觉,我的好成绩也让他心烦意乱。还记得我炸掉他们的补给品时,其他人只是感到不安,而他却像是发了神经,我甚至怀疑现在加图的神志是否完全正常。天空中出现国徽,狐狸脸的影像在空中闪动,之后就从这世上完全消失了。虽然皮塔没说,但我觉得他对她的死一定感觉不好,即使这是不得已的。我不能假装自己会想念她,但我也很佩服她。我觉得如果对大家都进行测试,她肯定是最聪明的一个。如果,毒浆果是我们故意设的圈套,她一定会感觉到,也不会吃。正因为皮塔本人也不知道,才导致她的死亡。
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低估自己的对手,但我忘了高估他们也同样危险。
我的思绪又回到加图那里。我对狐狸脸有一定的判断力,她是谁,她会怎么行动,而对于加图却没有这种判断力。他很有力气、受过训练,可他聪明吗?我不知道。看上去不像狐狸脸那么聪明,也完全没有她的控制力。我认为加图在大发脾气后,会完全失去判断力,至少我感觉他在这方面没有超常的能力。我想起自己生气时朝猪嘴里的苹果射的那一箭,也许我对加图的了解比我想象的要多。
虽然已人困体乏,但我大脑仍很清醒。我们的换班时间已过,可我想让皮塔多睡会儿。我摇醒他时,天已蒙蒙亮了。他醒来时很吃惊。“我睡了整整一晚上,这不公平,凯特尼斯,你该叫醒我。”
我钻进睡袋里躺下,“我现在要睡了,有什么有趣的事别忘了叫醒我啊。”
显然在我睡觉时,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我醒来时已是下午,炙热的太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有我们朋友出现的迹象吗?”我问。
皮塔摇摇头,“没有,他相当低调,让人觉得不安生。”“你觉得还要多长时间,大赛组织者会把我们赶到一起?”我问。
“嗯,狐狸脸差不多一天前死的,所以有足够的时间下赌注,也差不多快厌烦了。我觉得随时都有可能。”皮塔说。
“是的,我觉得今天就有可能。”我说着,坐起身来,看着外面平静的原野。“不知他们会怎么做?”
皮塔没吭声。实际上,这问题也不好回答。
“那么,在他们采取行动前,也没必要浪费打猎时间。咱们现在应该尽量多吃,以防万一遇到险隋。”我说。
皮塔把我们的装备整好,我把吃的摆出来,兔肉、植物根、野菜、抹着最后一点奶酪的蛋卷。我只把苹果和松鼠留下。
我们吃完后,只剩下一堆兔骨头。我的手上沾满了兔肉油脂,让我觉得脏乎乎的。也许我们在“夹缝地带”并不每天洗澡,可也比我最近这些日子干净。不过在家那会儿脚会蒙上一层煤尘,而在这里,因为一直在小溪里走,还挺干净。
离开石洞有种大结局即将出现的感觉,无论是死是活,无论结果如何,我觉得在竞技场不会再住第二个晚上了。我也觉得今天我能躲过这一劫。我拍拍石头,跟它道别,然后朝溪边走去,想去冲洗一下。我的皮肤渴望着凉水的冲刷,我可以洗洗头,然后湿着把辫子梳起来,甚至能把衣服洗洗。可我们来到小溪边时,却发现河床已经干涸,我用手去摸了摸。
“连一点潮气都没有了,看来在咱们睡觉时把水汲走了。”我说。以前脱水时嘴唇干裂、浑身疼痛、头晕脑涨的那种恐惧再次向我袭来。我们的水瓶挺满,身体也不缺水,可两个人要喝水,太阳又很毒,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湖,”皮塔说,“他们想让我们去那儿。”
“也许池塘里还有水。”我说,内心希望能找到水。
“咱们可以去看看。”他说。我知道他在调侃我,我也在自我调侃,因为我知道返回我泡腿的池塘后会看到什么,一个落满灰尘、满是小孔的大坑。可我们还是朝那里走,以便加
以确认。
“你说得对,他们是在把咱们朝湖边赶。”我说。
他们毫不掩饰,正在竭尽全力酿成一场血腥的拼死搏杀,而任何事都无法阻挡他们观看的视线。
“你想直接去,还是等水喝光了再去?”
“现在就去,咱们吃饱了,休息好了。咱们去把这一切结束吧。”他说。
我点点头。真滑稽,我感觉好像又回到饥饿游戏的第一天,我在同一个位置,而现在二十一个选手已死了,我要最后去结果加图。
是啊,难道他不是一直在杀人吗?现在看来,其他选手似乎只是一个个小障碍,在清除他们之后,真正的比赛才开始,我和加图的搏杀比赛。
不,还有我身旁的男孩,我感觉他用坚实的臂膀搂住了我。“二对一,小意思。”他说。
“下次咱们吃饭,就在凯匹特了。”我说。“肯定没错。”他说。
我们互相拥抱着,站在那里,沐浴在阳光中,感觉到彼此的力量,树叶在一旁发出沙沙的声响。然后,我们放开手,朝湖边走去。
我已不在乎皮塔沉重的脚步声惊走了飞鸟,我们要去与加图进行一场厮杀,无论在这里还是在荒原,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如果大赛组织者要我们在空地,那好吧,厮杀就在空地展开。
当我们走到被职业选手困住的那棵树时,停下了脚步。蜂巢经风吹日晒,已成了空壳,就是这里,没错。我用鞋尖踢了一下蜂巢,它立刻化为灰烬,随风而去。我忍不住看了看露露爬过的那棵树,当时,就是在这棵树上,她想出这个办法救了我一命。追踪蜂,格丽默的尸体,可怕的幻觉……
“咱们走吧。”我说,希望赶快从这个黑暗笼罩的地方逃脱。皮塔没有反对。
今早我们出发得较晚,到湖边时,已近黄昏。没有加图的影子,除了宙斯之角在夕阳下熠熠发光之外,其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为防止加图突袭,我们绕着宙斯之角走了一圈,以确定没人。之后,似乎仍在遵照黑密斯的指令,我俩都到湖边去把水灌满。
太阳渐渐落下,我皱起眉头,说:“我们不想天黑后与他对决,只有一副夜视镜。”
皮塔小心地把碘酒滴在水里。“也许他等的就是天黑,你想怎样?回石洞?”
“要不就回去,要不就找棵树,咱们再等他半个来小时,然后咱们藏起来。”我回答。
我坐在湖边,完全没有隐蔽。现在没必要藏起来了。在空地旁的林子里,我看到嘲笑鸟在飞,欢快地彼此对鸣着,像在对打色彩艳丽的皮球,我张嘴唱出露露的四音符曲调,它们停下来,先是对我的声音感到好奇,继续听着,我又唱了几声,接着一只鸟学着我的调子唱出来,又一只鸟唱出来,林子里便充满了欢快的鸟鸣。
“你就像你的爸爸。”皮塔说。
我用手抚摸着衬衣上的金鸟。“那是露露的歌。我想它们还记得。”我说。
鸟鸣奏出的美丽音调传得越来越远,我觉得这小调很好听。当鸟鸣声交叠时,形成美妙的和声,是那么的和谐动听。感谢露露,是她用这美妙的声音把十一区辛勤的果园工人送入够乡。现在她已不在了,我在想,会有人把它当成收工曲吗?有一会儿,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听,陶醉在这优美的旋律中。可是有什么打断了这乐声,是跑步声,沿弯曲路线跑步的声音,不和谐的声音掺杂到美妙的旋律中,最后,嘲笑鸟的声爵变成了尖厉的警报。
我们已站了起来,皮塔握住他的刀子,我弯弓搭箭,准备射击。这时加图从林子里冲出,向我们跑来。他手里没有矛,事实上,他空着手,直冲我们跑过来。我的第一支箭射中他的前胸,但却不知为何,啪地一下,落向一旁。
“他身上有盔甲!”我冲皮塔喊道。
瞬时,加图已经跑到我们面前,我振作精神准备应战,但他飞也似的从我们身边跑过,根本没停下来。他神色慌张、满头大汗、面红耳赤,看得出他已经奔跑了很长时间,但他不是冲我们跑,他为什么跑?想躲开什么?
我朝树林看去,正好看到第一只动物跃到空地,我转身就跑,接着看到另外六只,我顾不得一切跟在加图身后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命。
第三篇 胜利 25、搏杀
是杂种狗,没错。我从没见过这种狗,这不是普通的狗。这种狗就像大狼,但,哪种狼能轻易地靠后腿站立?哪种狼就像有手腕似的,会向同伙挥爪子,让它们往前冲?这些是我在远处看到的,靠近了看,它们一定更加凶残。
加图朝宙斯之角直线飞奔,毫无疑问,我也要跟着他。如果他觉得那里安全,我还能跟谁争?另外,要是我跑到树林里,皮塔拖着那条腿也跑不过它们——啊,皮塔!我把手放在宙斯之角尾部的金属尖上时,才猛然想起我的盟友,皮塔在我身后大约十五英尺的地方,拖着伤腿用尽最大力气向前跑着,可野狗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我朝狗群射了一箭,一只狗倒下了,可是其他的仍紧追不舍。
皮塔朝宙斯之角的顶端挥手,“快跑,凯特尼斯,快跑!”他说得对,在地面,我们俩我一个也保护不了。我开始向上爬,手脚并用。宙斯之角和我们收获时用的容器很相像,金色的表面没棱没缝,根本抓不住。经过一天的暴晒,宙斯之角的金属表面把我的手烫坏了。
加图侧身卧在宙斯之角的最顶端,那里离地足有二十英尺高。一边在宙斯之角的边缘呕吐,一边喘着粗气。现在到了我结果他的时候了。我爬到一半停下来,搭上箭,正准备射击,这时听到皮塔的喊叫声。我扭过身,看到他正跑到宙斯之角的尾部,野狗就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