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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一想我之前的行为,我心里突然震惊:难道我真嫉妒,又吃醋了?
“哈哈哈……”燕丹看我一脸的衰样,忍不住疯狂大笑,“卫子西,你真逗哦!”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端起砂锅碗准备把吃剩的粉去门外倒掉。我店自挂上牌匾后,就有人把两只桶放在门外,目的是收集小店的残渣剩饭,傍晚好提回去饱养家里的几头猪,这倒是省得我为客人吃剩的粉操心,出门一倒就完事了,到时还会有人来免费处理。
街上,相府二小姐的八抬大轿走后,突然变得冷清起来,所有店铺看上去都没生意可做,甚至有几家大门一关,也跟着追轿子去了。那帮愚昧的色男不到黄河不死心,二小姐若不回相府关上大门,估计他们就会一路追到底,联想到这我不禁庆幸燕丹没有这德行。
正准备倒粉时,我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街道,似也想看看二小姐轿子去的方向,但我扫通底了也没见着,却是在不远处的墙角看到了两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人卷缩在那里,年老的四十多岁的样子,怀中抱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我看她们时,她正有气无力地抬着沉重的眼皮往我这瞧。
“娘,我好饿!”女孩游丝般的语声传入我耳中。
瞥见二人落魄的模样,我不禁心生怜悯,在人人都丰衣足食的京城,她们居然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生活对她们太残忍了,是什么让她们沦落至此的呢?
在别人饿肚子之际,我却要把食物倒掉,这岂不是在糟蹋粮食吗?未多作思考,我当下转回店里,放下碗跑了出来,背后传来燕丹奇怪的问话,“你怎么又端回来了?”
我顾不及管他,径直走到那对母女面前,蹲下身问:“大婶,你们,怎么会……”我不好意问出人家要饭的话来,只得顿住不说,但那妇人看我的眼神明显已是了解了我的意思。
她满面忧伤,难过了好一阵,方道:“我母女二人逃难至此,多谢姑娘关心。”抽泣了几声,她抑制住悲伤道:“吾儿冉冉饿得快不行了,姑娘……”她没有说出的话,却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
我开门见山道:“大婶,我那里有两碗粉。”想起那是别人吃剩的,我有些过意不去,又道:“虽然是吃过的,可是只吃了一点点,如果你不介意,和冉冉过去一起吃,行吧?”
小女孩一听有吃的,立即来了精神,坐起来看着我,眼里闪着亮光,“姐姐,真有吃的吗?我不介意,我都快饿死了。”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转身去扶母亲。她母亲似乎有些为难,朝我道:“姑娘,妾身这一身脏兮兮,怎能去你的店铺呀?吾二人往你店里一坐,你还会有生意吗?”
她居然担心这个?足以见得这是个善良的妇人,饿得快死了,还要替别人着想。
听了这话,我心下突然对她的人品大加赞赏起来,细数当今世上,在死亡边缘徘徊时,能有几人会作这样的想法?
我善意地笑笑,“没有关系,小店今天已经不做生意了,瞧我店铺那里。”我指她瞧瞧那张告示,“每天只煮三十碗,今天的数量已经够了,这一下午都不会再做生意的。”
那妇人望了一眼,尴尬地咧嘴,“姑娘这样做生意,能赚钱吗?”
“只要饿不死就行,赚多少无所谓。”会算账的人都知道,我确实赚不了几个钱,不过我开店也没指望要成大富翁,所以每天能赚多少我不在乎。
“姑娘真是大气量,能像你这样想的人肯定活得很自在。”
“那倒是,呵呵!”我一点不谦虚,“走吧!”再不走,好不容易爬起来站着的冉冉又要倒下去了。
“姑娘。”那妇人还是有些坚持,“要不?你帮我们端出来,进你店里,妾身始终觉得不妥。”
“没有关系了。”我过去和冉冉一起强扶她起来,半托着她往店里走。这妇人已经多少天没吃东西了我不知道,但是扶着她的身体,我明显感觉到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支撑着站起来了。
进了店,坐在桌旁,那妇人还在迟疑,经我的再三劝慰,她才埋头和冉冉狼吞虎咽地吃粉。真搞不懂她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居然如此知书达理。
吃粉的过程中,她告诉我她夫家姓冉,丈夫早年打猎死于狮子爪下,从此她孤零零地带着冉冉在盂县一大富人家做事,一做就是十多年。
冉冉长大后,那家人竟然想将其据为己有,她气不过,拼了命带着冉冉逃了出来。经过半个月的奔波她们来到京城,本想投奔亲戚,岂料亲戚嫌她们穷,是个累赘,三两下就把她们轰了出来,以致她们落得要饭的下场。
我一听那大富人家想依仗权势霸占民女,义愤填膺得直骂他们猪狗不如,让我逮着,要他好看。我性情好管闲事,见着世间不平之事就跟身同感受一般。
“冉婶,你别难过,那恶霸要敢来京城,我帮你修理他。”我咬牙切齿地巴不得扒了那恶霸的皮。
妇人凝目望着我,流下两滴感激之泪,“姑娘,谢谢你。报不报仇,妾身不敢想,只求冉冉不受欺负。”
我和冉婶聊时,燕丹一直呆站一旁,对我所做之事,不加赞赏,也不反对,但我凝神看他时,才知道他的魂都不知跑哪儿去了。
“子西。”半响,他突然醒过神来,兴趣盎然地道:“陆娴姬很漂亮对不对?”
我转头蔑视他一眼,“是啊!很漂亮,怎么啦?”这猪!敢情刚才一直在想这事,瞧他那神魂颠倒的样,我都不敢看了。
“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子耶!”
我恶心得想吐,“那你怎么不像外面那些人一样,跟着轿子跑啊?”
“这你就不懂了,追美女那得欲擒故纵,偶尔吊吊胃口才让人感兴趣嘛!”燕丹一本正经地向我传教。
“啊!我想吐了。”我白眼一翻,“那你准备怎么欲擒故纵呢?”
他狡黠地一笑,“呵呵!暂时保密。”他目光流到那二人处,突然惊叫起来,“她们是谁呀?”
我晕死!人家都来半天了,他居然才看到,被迷得太不像样了吧?这死燕丹若是随时走神,那我以后还怎么放心让他做事?
“我请来的,怎么啦?”我有些冒火。
“哦!这样啊!那你也不吱唔我一声。”
“你魂儿都附陆娴姬身上了,天踏下来估计你也听不到。”瞧他那一脸痴迷的样,店内缺少人手的事又让我想了起来。
瞥眼一旁的母女,对了,她们不是流落街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吗?那我何不让她们在店里帮忙?既减轻了我的负担,也解决了她们的食宿问题。
冉婶听见燕丹的问话,有些不自在地看看他,又瞧瞧我,“妾身吃好了,这就走。”
燕丹朝她一笑,“没有关系,吃好了也多歇歇。”
“哦!”冉婶终于看出了燕丹也是好人,这才放心坐下去,“谢谢,谢谢。”
“阿丹,我让冉婶和冉冉在店里帮忙,你反对吗?”虽是心下决定了的事,我还是觉得和燕丹商量商量比较好,以示我对他的尊重。
“好啊!你决定就是。。。“燕丹耸耸肩,也不管那母女二人身上如何脏,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你真不介意?“我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以他爱干净的习惯,不应该答应得这么,决啊!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收为己用
“不介意,有人帮忙,我还落得轻松,高兴都来不及了,介意个啥呀?不过,洗干净点倒是真的。”呵呵!就是嘛!果然露本性了。
“那好办。”搞定了他,我转头对冉婶把留她二人在店里帮忙的事又道了一遍,那冉婶一听终于有了落脚之地,感激得涕泪连连,忙和冉冉立身道谢,若不是我和燕丹阻止,二人差点就要三叩九谢了。
在外受了这么多的罪,如今再不用出去左讨一顿右讨一顿的她们,心中的那份因感激而激动的心情自是难以形容。
之后,在二人的帮助下,我烧了一大锅水,供二人洗澡之用。做食物不比别的,卫生是第一件大事,是以,要让“西丹粉馆”的生意源源不断,不仅羊肉粉的味道要过关,还必须以整洁、干净的面容示人。我绝不能让客人进了店,一看到我店之人,就没有食欲而退出门去。
二人洗澡之际,我去邻街的布庄随便买了两套衣服,那布庄卖的成品衣大多是当铺里过期了也没赎回去的衣服,因而虽然便宜,质量还不错。
听说这家店染布、做衣的技术都很过关,在京城口碑甚好,我看好了几匹布,决定等有时间了,和燕丹一起来定做几套衣服,天天只穿一套衣服,换洗的都没有,太寒碜了,而且还不方便。
傍晚时分,给小店送柴、粉、羊肉等一系列货物的人都陆续来交货,冉婶是个心灵手巧之人,和我接过一次货后,就明了之中细节,于是出言把这活揽了过去。
卸下这担子,我顿觉轻松不少。之所以要在傍晚接货,目的是为第二天的生意作准备,若是货物不齐,在夜间也来得及处理。
冉冉的任务是每天洗碗、扫地、擦桌,这小姑娘只比我小三、四岁,却是比我勤快多了,见着什么就干,丝毫不用为她操心。
她母亲更是为人厚道,死活不要我给她们开工钱,一个劲地只求和冉冉有个安身立命之所。黝不过她,我只得将这工钱的事暂放一边,待以后再说,我可不能白使唤人,有钱大家赚嘛!
接下来的几天,生意照样红火,但小店每日只做三十碗粉的生意让后来之人不住唠叨,每每想出口大骂,却又碍于我的名声有些威性。
不过这反而让小店有些外快可赚——超过三十碗的都以高额收费,至于高多少,就得看来人身份、家底和阔气的程度了,多给了我是不会拒绝的,说我奸诈也好,反正小店就是这规矩,吃不吃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