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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会钟一响,白鹿书院的几大山长闻声而至,想要挑战文宗许穆青,先要应对这些山长方可。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对文宗指手划脚。
白鹿书院,文会钟被敲响,所有人已经见怪不怪。雍州大陆大夏王朝文风鼎盛,读书人很多,想要扬名立万,投机取巧的人也不少。
每年都有几十人来白鹿书院登mén挑战,开文会,斗诗文。一番论战,不管结果如何,舌战群儒的名头算是出去了。
当然,如果没有真材实料,经不起几位山长的真货煅烧,南郭先生之名便也会一夕之间扬名天下,这辈子休想有出头之地。
文会钟一响,白鹿书院读书声嘎然而止,几乎所有学生都聚集向文会台。有幸进入白鹿书院的,都是一方骄子,敢于敲响白鹿书院文会钟,更是天纵之才。通常这些白鹿书院的学生都是挑战者的支持者,为他们鼓劲助威。期望有人青出于蓝。
白鹿书院,山长正堂,文会钟响前。
几个xiǎo童正随意拨nòng泥炉,投入松果。四位古稀老者,长跪而坐。
“机锋兄真是好雅兴,昨日我与东平饮酒宿醉,今就准备如此佳茗,我等围坐漫话,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左首,以白脸老者捋着三绺长髯,淡然笑道。
主座之上,名唤机锋之人,手里拈着茶杯,笑笑:“明明是亿普兄你死皮赖脸的硬要喝我着白鹿雨前雪,哪里是我给你准备”
其余两位老者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我们是沾着亿普兄的福气……”
几人正开怀说笑,忽然文会钟响起。名唤亿普老者竖耳一听,不由笑道:“又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xiǎo子,这个时候敲响文会钟,搅了我的雅兴”
机锋放下茶杯,哈哈一笑:“正好,给我省下不少好茶叶,免得都被你这老饕餮赚了去……走走,左右无事,我等四人去会会这狂妄xiǎo子”
“同往同往”
四人相继站起,相携而出。却发现文会台之前,已经是人山人海,足有几千人,几乎所有白鹿书院在院书生全部都在。
见到四位老者,一众学生连忙施礼,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待到四人来到文会台前,却发现一个衣衫褴褛,蓬头散发的少年毫无风度的席地而坐。
“就是你敲响文会钟?”亿普眉头一皱,心中不喜,虽然这几年敲响文会钟的学子huā样翻新,但是如此打扮的,却是第一个,实在有辱斯文。
“把你的拜帖和诗文拿来吧,我们给你品鉴一下……”机锋倒是没有在意许邵的扮相,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许邵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智慧聪颖,但是此时却略显呆滞,颇有些失魂落魄。
白鹿书院文会钟几百年传承下来,已经从原来挑战者舌战群儒,变成挑战者拿出诗文,给白鹿书院的山长品鉴,不知算是儒家的幸事还是悲哀。
“诗文没有,我这里倒有几个问题,想要向几位山长请教”许邵总算还有几分读书人的心绪在,站起身形,向四位老者行礼。
“哦?你说?”亿普山长饶有兴致的chā话,这才从许邵糟糕的衣装上醒过神来。
“第一问:何谓仁?”许邵躬身问道。
“仁者,亲也。”亿普山长答道。
“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东平山长答道。
“仁者,上下相亲。”茶室中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山长答道。
“夫仁者,己yù立而立人,己yù达而达人。”机锋山长答道。
许邵点头,似乎满意,接着问道:“第二问:何谓礼?”
“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亿普山长眉头皱了皱。
“礼者,序尊卑、贵贱、大xiǎo之位,而差外内远近新故之级者也。”东平山长注意到许邵提问时的神态特异。
未等余下那位山长说话,机锋山长直接说道:“礼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显然此时机锋已经认出眼前这位蓬头垢面的邋遢少年,就是当年的天才儿童,消失良久的白鹿书院院主之子,许邵
许邵嘿嘿一笑,再次盘膝坐下:“第三问:何谓信,何谓义?”
“言必信,行必果。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台下白鹿书院学士一片安静,机锋山长脸sèyīn沉,吐字如金。
“好好不愧儒家圣地,文坛宗师的白鹿书院山长”许邵啪啪拍手,犹如机械,随时赞叹,却半分没有兴奋之意。
“我想请问诸位山长,如果有人不仁不礼不信不义,是否可算读书之人,是否还算遵从先贤之言,圣子经典?”许邵缓缓站起,眼睛紧盯机锋。
“不算。”机锋额头冒出冷汗,有不祥预感。
“作为文坛宗师,炼气大家,竟让shì妾枉死,是为不仁”许邵怒目圆睁,神sè狰狞,直面四大山长。
“先贤主子有言,妾生子,亡后入祖坟。书香mén第,书院院长,竟让shì妾葬身荒郊野外,只有一座无碑之坟,是为不礼”许邵踏前一步,左手指向文会台上,许穆青亲笔所书,六人高的巨大礼字。
“相识二十年,相约白头,山盟海誓,最后却罔顾生死,不闻不问,背信弃义,是为不信不义”被许邵的气势所bī,四大山长竟然连连后退,双股战栗,面sè惨白。
“如此不仁不礼不信不义之人,可称得文坛宗师?可做得书院院长?可配得为人夫者?可当得人之一字?”
先是语气平静,到最后声嘶力竭,仰天怒吼。许邵字字如杜鹃泣血,重重的扣在所有人的心中。
偌大白鹿书院,几千莘莘学子,寂静无声,只余许邵‘不仁不礼不信不义’八个字在咆哮回dàng。
“许穆青你有何颜面做这院长,你有何颜面成为文坛宗师,你有何颜面做我的父亲许穆青你给我出来”许邵双目赤红,,嘴角流出黑sè的鲜血,声音愈加凄厉。
“孽障还不给我滚回来”白鹿书院天空之上,忽然传来滚滚雷声,天上云朵俱被震碎,声音在白鹿书院所有人耳中不断回dàng。
四位山长这才从许邵的疯狂中惊醒,连忙指挥书院护卫,想要将许邵擒拿,显然,他们再次低估了许邵的能力。
白鹿书院是读书之地,虽然许家有高手无数,但是这里确实一方净土,只有一些世俗武林之人。
这些人虽然外mén功夫还算不错,但又如何能与许邵相比,几十人上台,全部被许邵大撞钟扫落台下,手断tuǐ折。
白鹿书院的文会台彻底变成了武会台,哀鸿一片,竟然无人可以制住许邵。
只是不知,当许穆青出手之时,许邵能否还有命在
白鹿书院正殿屋瓴之上,一个白衣人悄然而立,饶有兴致的端详着下方一片hún战。
“哈哈许穆青啊,许穆青,看以后你还敢嘲笑我的nv儿,你可生了一个好儿子nv儿啊nv儿,你也是厉害,随便找了一个弟子,竟然如此有趣,敢大闹白鹿书院,指责一代文宗许穆青,有趣有趣”
不是他人,正是当日与许穆青在书房谈论大势的神姓山长,此时一脸戏谑,看的津津有味。
“南宫夏我现在身在域外虚空,无法赶回你给我将整个逆子打死”许穆青的声音穿越虚空,直接在南宫夏的耳边炸响。
“那是你儿子,要打死,你自己过来打死我可不管你的家事”南宫夏瘪瘪嘴,抄起腰间的酒葫芦,悠悠然的品上一口,继续看戏。
“南宫夏不要以为你有个天星圣者的名头,就可以肆无忌惮如果你不照做,我……我回来就打碎猴山,让你再也没有猴子酒喝”一代文宗,在南宫夏这无赖面前,斯文尽失,竟然口出如此荒诞的威胁。
偏偏这南宫夏最吃这套。一龇牙,南宫夏捶xiōng顿足道:“jiāo友不慎啊jiāo友不慎我只管帮你拿下大义灭亲的事情,还是你自己来,我可有一副菩萨心肠……呸呸……没事提佛mén的hún蛋菩萨做什么,就是这些菩萨勾引了我的nv儿”
许穆青声音消失不见,显然是被南宫夏无赖打诨气的不轻。
白鹿书院,许家内宅。
大厅之内做了三位夫人,身侧十几个丫鬟分别伺候。
主座之上,端坐以为穿着天蚕丝滚金莲huā羽衣,青丝盘起,头戴一品夫人凤冠,面sè白净,雍容华贵,带着一种源自灵魂的书卷气。
手里面捏着一枚与许穆青一模一样的翠yù扳指。
此fù人正是许穆青原配正室,许家大房,钦命一品夫人,镇南王南怀珏之nv南夫人。
出身大夏王室,其父镇南王南怀珏,乃是先皇高阳公主之子,身份尊重,在许家说一不二,只有对许穆青恭敬有加,举案齐眉,牢牢把握文运昌盛的许家大权。
“姐姐,那个梅贱人虽然死了,但是她的儿子许邵却被老爷叫了回来,您看我们是不是让他过来,您指教一番。现在这些孩子,越来越不成样子,尊卑不分,都回来好些天了,也不知道给您这位母亲请安。”
左首的fù人开口贱人,闭口管教,似乎对许邵母子有着十二分的不满,时时不忘搬nòng是非。
右首fù人也接着说话,细声慢语却是更加恶毒:“听说他在九州县,做和梅贱人一样下九流的医匠也是不安分。还打死了官差,如果不是老爷维护,我们许家,这次丢脸丢大了。要我说您直接将他双tuǐ打断,圈养起来算了。”
“我自有打算,这次老爷从域外虚空找回域外仙草之后,我的易儿成就三huā聚顶五气朝元的大武祖之后,我再慢慢算计……”南夫人面含笑意,目光中闪过一缕寒光。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来人,给我张嘴”南夫人威仪十足,眉眼清扬,淡然说道。
“夫人,大事不好,邵少爷敲响文化中,指责老爷不仁不礼不信不义,现在白鹿书院已经那个闹翻天了”xiǎo丫鬟,连忙跪倒在地,一边自己张嘴,一边急声说道。
“什么?”南夫人猛然站起,羽衣将茶几上的茶杯带落地面,在白瓷地面滚了两滚,摔得粉碎。
“来人给我去人将这个逆子拿下死活不论”南夫人气的身体瑟瑟发抖,修长的指甲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