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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鹦鹉挣扎得厉害,扑梭着翅膀,打在嫣儿的脸上,翅膀尖扫过,就带出一道血痕。
嫣儿一声惊叫,却不敢就这样撒了手。还好有一个婆子赶过去,帮着她一起把那只惹祸的鹦鹉制服。
被茶盏打伤了头的陈灵儿,捂着头,一把推开扶着她的丫鬟,指着那只被众人抓住的鹦鹉,大声喝道:“这扁毛畜生,连主子都不认识了,真是该杀”
“可不是,这样的扁毛畜生,留来何用?”宝华沉声说着,可眼角却是瞥向陈灵儿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大概在心里恨上临阵逃开的陈灵儿了。
如果不是陈灵儿逃了,那死鹦鹉拉的鸟屎,大概就是掉到这死丫头头上了吧
陈灵儿也是机灵,一看宝华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是遭人恨了。当下,气焰就有所收敛,反倒松开捂着头的手,哀切地低泣道:“我的头好疼……”
可不是要疼,虽然没出血,可那额上,可是肿了好大的包。虽然一半是遮在发际里的,可光是露出的这一点,已经吓人了。
走过来的苏氏,看清陈灵儿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再看两位郡主,也是一身狼狈。不由得大骂:“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来,真是没用……”
她这边喝斥,那头宝林也在叫:“把那只扁毛畜生拎出去丢进湖里淹死它……”
“宝林,”薛氏皱了下眉,虽然有些不悦,可到底眼前的不过是族侄女,她这个做婶娘的不方便出什么。也就只喝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扶了群主和小姐们去梳洗……”
身子一转,她的目光落在于清瑶身上,只一打量,便笑道:“清瑶倒是幸运,只是鞋子脏了……也一起去吧叫宝林她们找出没穿过的鞋子,先委屈一下……”
“怎么说得上委屈呢?”于清瑶身子一福,恭声道:“我……还是不去了……”
薛氏目光微闪,也知道于清瑶在意些什么,还待要说话,那一直落在众人之后的李夫人,却忽然出声道:“我那里倒是有一双新做好,还未上脚的鞋,若是于小姐不介意,不如就穿我的吧”
这一句话说出来,不只是于清瑶愣住,就连薛氏也愣住了。于清瑶抿了抿唇,自然不好口出拒绝之词。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位府里的,到底该算是长辈,她若是推辞,就未免太过没有礼貌。
薛氏垂下眼帘,静了数息,就拉着于清瑶笑道:“既然李夫人一番好意,清瑶就跟着她去好了。说起来,赵国公府里,可都是好东西呢”
于清瑶眼睛一亮,不由得又多看了李夫人两眼。难怪这些人都高看了这位李夫人一眼,原来竟是赵国公府的人。
只是,她可和赵国公府没什么瓜葛啊?这位李夫人到底真是一番善意还是……
心中猜疑,面上却不显半分。于清瑶笑着对薛氏点了点头,算是感激她的提示。便跟在李夫人身后走了出去。
恭平王府,在前朝就是一座王府。几代经营,内里风光自然比安乐侯府更美上三分。
单只那绕过整座园子的回廊,就已经很是别致。抬眼,瞥着梁上那一副副精美的图画,虽然并不能认全都是画的什么典故。可总好过这样沉默地跟在陌生人的身后。
似乎也觉察出自己太过沉默了,李夫人回过头冲着于清瑶一笑,淡淡道:“屋子里着实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只一句话,却让于清瑶松了口气。就算李夫人未必全是为了她,可听这话,大概也不有什么对她不利的地方。
这样沉默着,又走了一段路,李夫人才又道:“你刚才……很是镇定啊安乐侯府千金果然是不俗。之前有恭平王世子妃,现在又有小姐你……”
“小女子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敢和我姐姐比。”于清瑶微笑着,侧过脸去看这位以妾室身份,与众贵妇同席的女人。眼中充满了好心。
虽然前世,她也算是小妾争宠的牺牲品,可是她这个曾作为正室的人,却对妾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说到底,她也是庶出的,她的生母也是个妾……
只是,不知道赵国公府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由一个……
见李夫人睫毛微颤,似乎是要抬起头来,于清瑶忙收回目光。可李夫人却还是笑了:“我家国公虽然已过弱冠之年,却还未曾娶妻。所以,这些事情,只好由我代劳了……”
脸上一热,于清瑶只觉得羞愧难当。忙笑着补救:“想来赵国公是很宠夫人的。便是……谁又敢轻看夫人半分呢”
李夫人微微一笑,既不似因她的奉承而得意,也不曾现出半分难堪之色,只是淡淡道:“我家国公,对谁都好的……”
垂下眼帘,于清瑶真是不好再接下去了。所幸李夫人只是笑着,并不再说话。刚才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感慨罢了。
因这次来的多是通家之好,除了女眷外,还有在外宅里吃酒的男客。所以恭平王府一早就备了客房供客人使用。这客房,却是在内宅与外宅之间。从回廊绕到角门,再走过一座竹林便是。
跟在李夫人身后,绕过回廊,才到角门下,于清瑶便忽然抬起头来,侧过脸去,她顿住脚步,忽然问道:“夫人可曾听到?”
“听到什么?”李夫人讶然回眸。
于清瑶抿了抿唇,不好说什么,便只是微笑。
穿过竹林,走过园子,踏上石径,走近一座掩于花木之间的院落,隐约的,传来一缕琴音……。。。
第六十二章 如玉者真君子否
琴音如水般流泻,如同春日的风,夏日的微雨,秋日的满山红叶,冬日的雪花翻飞……
悠扬淡雅,直如一个着一袭青衣,翩然而行的少年郎,负手而行,看遍尘世风光。虽路程中或有风雨、坎坷,可更多的却还是晴云霁雪。带着淡淡的欢欣与从容,这琴音,似春雨般落在心上……
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动人的琴曲,不为那技巧,而为这琴声中所带着的那份心绪。
只是,这在院中奏曲的……
停下脚步,于清瑶有些迟疑。尤其是在听到伴在李夫人身边的丫头笑着说出:“夫人,是国公回来了呢”时,于清瑶更是犹豫该不该跟着李夫人进去了。
觉察出于清瑶的犹疑,李夫人脚步一顿,回眸看她,正待说话,却的一声微响,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厮跳出门来,笑着叫道:“李姨娘回来了,国公爷正在等你。”
叫完之后,他才瞧见于清瑶。怔了怔之后,忙施了一礼。虽然恭敬,可却一个劲地和那小丫头挤眼睛,显然是在问于清瑶究竟是什么人。那丫头抿唇笑笑,伸手指了指李夫人,却不说话。
于清瑶看在眼里,心道这位李夫人看来性子真是个随和的,要不然身边的丫头也不会这样……
想归想,人家国公府的事又与她有什么相干呢?心生退意,于清瑶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婉言道:“未知国公在,小女子失礼了。夫人,如今我衣容不整,还请告退。”
她往后退,存心要走。谁知李夫人竟是猛地一探手,竟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于小姐,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王妃,怎么好让你这样回去呢?再说,都到了门前,不见一见我家国公,似乎是有些……”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回来,可任谁都知她有些怪责于清瑶失礼了。
无奈之下,于清瑶只得硬着头皮,被李夫人拉入小院。
小院清幽,不显奢华。几竿青竹,一丛芍药,一方石桌,便再无他物。而在石桌旁,坐的是一个蓝衫男子。面容俊朗,气度翩翩,正是当日曾在古吹台上见过的国公赵秋佶。
除了赵秋佶外,小院中就再无他人,想来刚才弹琴的就是这位国公了。只是这琴声,可比她之前在古吹台上听到的可动人多了。
转目四望,再无其他下人于清瑶心中暗暗奇怪。恭平王王府奴仆众多,按理说,断不会不派人来照顾客人的,怎么这院里竟没有一个王府下人呢?
而且,论理,赵国公这会儿该在前院同那些男宾畅饮才是,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心中太多疑问,她越想越觉得自己随李夫人来换鞋实在是不智之举。刚才哪怕是得罪人,也该婉拒的。
心中正忐忑,琴音却已戛然而止。
赵秋佶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于清瑶,明显带了些惊讶。
“小女子见过国公。”虽然心里百般猜疑,可于清瑶却不曾失礼半分。
赵秋佶受了一礼,虚扶了下,笑道:“于小姐不必多礼。今日,在恭平王中,你我同为宾客,不必如此多礼。”
偷眼望着赵秋佶温和的笑脸,于清瑶暗在心中赞叹:没想到这位国公居然这样温和。难怪,在大周军民心中声誉甚佳。在前世时,她就曾听人赞过这位国公温润如玉,乃是真君子。现在看来,对她一个并不相熟的普通女子,也能笑颜相对,果然是个性情好的人。
或许,是因为年过弱冠,眼前的这位国公爷,比起她之前见过的林、郭还有小世子柴荣安,都更显贵气。雍容之态,令人拜服。
“怎么国公这会儿也回来了呢?前宅那头,几位王爷怎么肯放人呢?”笑着上前,李夫人轻轻理了理赵国公腰上系着的玉环,神态自然而亲近,全不曾因于清瑶在,而有半分不自在。不只如此,面对赵国公时,神情也不似一般妾室带着谦卑、讨好之态。
“刚才后宅里一只鹦鹉,不知怎么的突然发了疯。李小姐的鞋子都弄脏了。我想着早上碰到玉娇时,她正好送了我一双新鞋,所以就带着李小姐来换了……”话说得自然而然,李夫人毫不曾有半分掩饰。
可于清瑶却暗觉窘迫。虽然只是弄脏了鞋,可是当着另一个男人面前提这些私事,总还是有些不自在。
又同赵国公闲说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