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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闷归纳闷,陆媛却仍不敢放开手脚,中规中矩的沏了一壶君山银针,比信阳毛尖稍稍高了一个档次,总不能让竹香白送她一个荷包,她也得有所表示。
将人送走后,陆媛打开荷包,只见里面装着一把大钱,数了数,足有五十枚,陆媛不由叹了口气,一等大丫鬟的一次打赏就抵得上她十天的月钱了。
学规矩的时候,葵妈妈提过几句关于丫鬟们月钱的事,她们这些不入等的小丫鬟,一个月不过有一百五十枚大钱。地位比她们稍高的三等丫鬟月钱是三百枚大钱,再高一等的二等丫鬟则是五百枚大钱,至于一等丫鬟的月钱则是一两银子。
做大丫鬟不仅明面上得的月钱多,私底下好处也多,主子逢年过节给的赏赐也多,再加上时不时的赏些衣裳首饰,还有底下人求她们办事时孝敬的好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想做大丫鬟,也因此会有不少是非。
陆媛沏的茶味道极好得了竹香打赏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茶水间其他四人的耳中。
秋兰是最先回来的,一进来就叹了口气:“即便你想出人头地,也不能刚进来就露头,你现在根基未稳,最要紧的应是守好本分才对。”
陆媛不防一向明哲保身的秋兰会对她说这么一番话,先前对她有的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毕竟她也不容易,当下笑笑:“秋兰姐姐,谢谢你。”得了竹香打赏这事,真不是她所想的。
秋兰正要说什么,春兰与晨儿已携手走了进来,春兰似笑非笑的看了陆媛一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晨儿则沉不住气,讥讽的笑道:“不过得了一次赏,有些人就连尾巴都翘了起来。”
陆媛正要出声,恰好这时,绿菊回来了,只得咽下了要说的话。
晨儿却越发得意了,说道:“绿菊姐姐,你不过半日不在,有人就攀上了竹香姐姐,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绿菊冷冷的看了陆媛一眼,不过回过头来就斥责晨儿:“茶水间是谁做主,不是你嚼几句闲话就能改变的,若实在闲得很,我索性就会回太太,把你打发到浣衣房,也好来个眼不见为净。”明着是在骂晨儿,不过却是在拐着弯的警告陆媛。
晨儿先时还一脸委屈,待听清绿菊的警告之意后却又恢复了神色,幸灾乐祸的朝陆媛笑了笑。
骂完晨儿,绿菊转过头来就冷着脸问陆媛:“别打量我好性,以为我不在就可以偷懒了。炉里的炭你多长时间加一次?是不是一直都在烧着水备用?现下是不是将太太专用的雪水烧上了?”
陆媛丝毫不见紧张不安,平平静静的回答:“炉里的炭我每隔半个时辰加一次,炉上一直都烧着普通的井水备用。绿菊姐姐回来前,我已经将太太要用的雪水烧上了,再过半炷香就好了。”
绿菊本想挑错,奈何陆媛不给她机会,让她半点错也挑不出,只能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又骂秋兰:“你是死人啊,水都快开了,也不知道赶紧准备茶具,误了太太喝茶,你担当得起?”
秋兰早已习惯了绿菊的坏脾气,又没有陆媛的好口齿,默不作声的去取了茶具,伺候绿菊沏茶。
秋兰挨了骂,晨儿和春兰也不再干站着,一个去找托盘,一个去拿茶叶。陆媛继续守在炉前,等着水开。
这样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绿菊将茶沏好,吩咐春兰送上去。晨儿艳羡的看着春兰出了门,不过却不敢多说什么。
忙了半日,差不多是到中饭的时候了,绿菊就吩咐众人:“留下一个人看炉子,其他人去吃饭。”
秋兰主动道:“我留下吧!”平常中午留守的事,都是她做的。何况,陆媛上午已替了她半日,要是再让她留在这里,就说不过去了。
绿菊瞪了她一眼:“要是上房有人来要茶,你能沏出来好茶?”脸上带着讥讽看向陆媛:“芳儿不是沏的一手好茶嘛,就让她留在这里,也好给上面的姐姐沏茶。”
陆媛心内苦笑,面上却毫不在乎,对秋兰笑了笑:“姐姐去吃饭吧,吃完饭回来替我便是。”
秋兰看了眼绿菊,到底不敢跟她做对,便点了点头,承诺道:“我速去速回!”
哪知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陆媛饥肠辘辘的守在炉前,开始忍不住去想那些吃过的精致点心。
八珍糕,金线小油糕,寿字油糕,木犀糕,千层糕,正想到千层糕就着果仁泡茶最是好吃不过时,秋兰终于回来了。
“芳儿妹妹,真是对不住,晨儿不小心将我的饭弄撒了,我只好又去大厨房重新领了一份,这一来一去就。。。。。。”秋兰不好意思道。
陆媛心中明了,勉强笑道:“秋兰姐姐,这事不怪你。”晨儿这个小人,打量她好欺负是吧,那就让她好好尝尝欺负自己的滋味。
陆媛回到东偏院时,春儿就扑了过来,“芳儿姐姐,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凤仙也出了西厢,问道:“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陆媛笑了笑:“说来话长。”
凤仙看她神色不好,也没有再问,只道:“还没吃饭吧!我和春儿给你留了饭,还有春兰从小厨房拿回来的一碟点心,也给你留了两块。”
一股暖流瞬时注入了陆媛心中,她脸上的笑意多了些,回头去摸春儿的头:“看来你在小厨房很得人心嘛!”
春儿害羞的笑了,凤仙在旁道:“小厨房里的妈妈们虽然严格,但对春儿却不错。”
几人说说笑笑,一齐进入了正屋。桌子上除了饭菜后,果然摆着一只小碟,留着两块菊花糕。
陆媛饿得很了,虽然饭菜已经放凉,但还是吃得很香,旁边春儿和凤仙你一眼我一语讲她们第一天当差的琐事,气氛和谐无比。
最后两块菊花糕下肚,陆媛终于有了饱意,不禁摸了摸肚子,忽然想到怀里的那一包黄山云雾,莞尔一笑道:“我泡壶茶,给你们消食吧!”
春儿嘻嘻笑了:“好啊!”
倒是凤仙讶异的问道:“你哪来的茶叶?”
陆媛轻描淡写道:“是茶水间里处理的茶叶,虽是陈茶,但味道也是极好的。”
凤仙不疑有他,和春儿收拾了碗筷送去了大厨房,回来时提了一铜壶热水。
陆媛已经将纸包打开,满室内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她平心静气的接过铜壶,毫无花样可言的冲洗了一遍摆在桌子当中的旧茶壶,然后极为虔诚的捧了少许黄山云雾,轻轻投到茶壶里,注入少许热水洗茶。
将第一遍茶汤泼掉,待茶壶中的热气完全消散后,才又提起铜壶,往茶壶中开始注水,初时如一条细线慢慢浸润其中,后来当热水淹过茶叶时,细线就开始变粗,只听水声错落有致,像是一首动人的曲调。
这首动人的曲调初时轻微细雅,然后渐高渐急,最后寂然无声。
陆媛取了三只旧瓷杯,将沏好的黄山云雾倒入其中,然后带着些微自矜的神色笑道:“这是我用刚学会的茶技沏的,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凤仙道:“不用尝味道,单看你的手法就知道必定不错。”
春儿性急,第一个喝了一口,却又说不出来好在哪,只道:“好喝。”
陆媛淡淡笑着,自己低下头轻轻啜了一口,眉眼立时生动了起来,自己的茶技总算还没有生疏。
这时,院内忽然传来叫喊:“茶水间的芳儿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露尖
陆媛忙放下茶杯,走出去,就见三等丫鬟建兰一脸焦急的站在院中,一看见陆媛就扯她走,边走边道:“快,茶水间一时离不了人,你先去那里守着顶一阵再说。”
陆媛听得讶异,“秋兰姐姐不是在吗?”
建兰带着她走得飞快,“秋兰病了,不知中午吃坏了什么东西,现在上吐下泻,偏偏少爷那里来了客人,把绿菊和春兰一并叫了去,恐怕一时回不转了。太太午休醒来是定要一杯热茶醒神的,说不得只好由你顶上了。”
陆媛眉毛一跳,先前给竹香沏了一杯茶就已经招惹了不少是非了,如今还要给太太沏茶,她要不要在茶水间活了,于是便推拒:“还有晨儿呢。。。。。。”
建兰却已将陆媛拉至了正院,闻言露出不屑的神色,“别提那个晨儿,绿菊姐姐一走她就撒欢了,到现在也找不到她人。”
陆媛无言,只能任由建兰拉着她进了茶水间。
太太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
“竹香,什么时辰了?”太太翻了个身,懒懒的问道。
竹香将水蓝色绣松竹梅图案的帐子撩起来,慢声细语的回禀道:“太太,未时三刻了。”
太太慢慢坐了起来,一头乌黑的青丝柔顺的披在她的肩头,端庄雍容的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那会儿,我怎么隐隐约约听见了轻雪的声音。”
轻雪和轻尘都是三少爷院里的一等大丫鬟,不过轻雪却是去年才拨给三少爷使的,领得也不是多么重要的差事,太太的本意是让她过去多敲打敲打三少爷身边的小丫鬟,免得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从小侍候三少爷长大的轻尘性子有些软,镇不住那些小丫鬟。
如今听到轻雪来到正院了,太太便以为她有事要回自己。
竹香轻轻笑道:“三少爷院里来了几个客人,轻雪是奉了三少爷之命,来借绿菊过去的。”
太太放松下来,嘴角含了一缕笑意:“找人吩咐小厨房送几碟点心去,俊儿一年到头窝在自己的院里,很该和同龄人来往一番。”
竹香应了,出去找丫鬟传话,太太就着松香端来的银盆洗漱了,淡淡瞥了一眼梅香手上的衣裳。
“今日又不见客,穿那么讲究做什么!”太太淡淡吩咐:“取那套藏青的衣裙来。”
梅香只挪了挪脚,脸上有些犹豫:“太太,老爷上次归家时曾说您穿青莲色的衣裳显得年轻。。。。。。”
太太微微皱眉:“我也几十岁的人了,难道学那狐狸精一味的穿红戴绿不成?”
狐狸精自然指的是三姨娘,她一向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