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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知不觉溜进了腊月,这天清晨,陆媛在茶水房刚烧好一壶热水,秋水就走了过来,悄悄塞给她一包东西,低声道:“你先贴身收着,明日夏露要茶喝时,往里面洒上一些药粉,一定记得。”
陆媛虽不愿搀和到里面,但到底也盼着太太那边能尽快得手,也就痛快接了那包东西,应了下来。
第二日午后,陆媛才等来了要茶喝的夏露。陆媛早已知道夏露的性子,喜欢支使别人,轻易不肯自己动手倒茶,正好方便自己行事。
陆媛特地挑了一只好看的茶盅,里面早抹了一层药粉,然后倒了一杯花茶,借以掩盖药味。
夏露毫不怀疑,接过来一气饮完。临近年关,身为三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她要做的事还真不少。
陆媛在夏露走后松了口气,迅速的用热水洗了几遍那只茶盅,直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作罢。
秋水的那包药见效很慢,直到第二日,陆媛才听到房里的秋夕说夏露病倒了,烧的不轻。
三姨娘得知夏露病后眉头微皱,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吩咐人去请大夫后,三姨娘就开始思索起来,然后把秋水叫了进来。
三姨娘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丫鬟,身材适中,肤色白皙,眉目虽不出众,但是却很耐看,着一身藕荷色的锦缎袄裙,一色的半新不旧,头上只插了一支莲瓣银簪,鬓边垂着一对金镶珠耳环,既不打眼,又不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四五年了。记得你刚来时才留头,那时不过到桌子这么高。。。。。。”三姨娘将几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语气很是亲和。
秋水很是耐心的听着她的一言一语,论相貌茶艺她比不过陆媛,论口齿她比不过夏露,论心细如发她比不过夏晨,论人际交往她比不过秋夕,但她却有一个别人没有的长处,那就是耐心。
三姨娘说了半日,话锋一转:“你这个丫头是个忠心的,如今夏露病倒了,一时半日恢复不过来,这院里这么多事,夏晨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无事就多帮帮她。。。。。。”
秋水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是,奴婢知道了。”
三姨娘却极为满意:“去吧!”再看看吧,若是夏露到了那日还起不来,就只能试试这个丫头了。
三天后,夏露的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重了起来,人烧得昏昏沉沉,别说起来,就连意识都模糊了。
陆媛心不在焉的守着炉子,好容易等秋水踏进茶水房,就要张口。哪知秋水却赶在她头里道:“放心,再过几日便好。”这话看着没头没尾,陆媛听了却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终于明白太太为什么没有挑中她而选秋水做那个内应了,因为她的心终归没有秋水硬。
腊月十六那日,秋水终于如偿所愿的得了三姨娘的吩咐,去和太太院里的那个内鬼接应。
午时时分的大厨房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各个院里的丫鬟提着食盒进进出出,秋水提着一只红漆雕花的食盒,进了门就轻轻稳稳的说道:“哪位是祝大娘?”
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闻言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她的食盒,笑道:“姑娘的食盒倒别致。”
秋水淡淡瞥了她一眼:“三姨娘今日想吃祝大娘做的果馅团圆饼,特命我来传话。”
祝大娘状似随意的问道:“姨娘想吃什么馅的?”
秋水缓缓道:“当然是桂花馅。”
“不巧了,今日桂花馅却没有了,只有枣泥馅。”祝大娘捧出一只青花缠枝莲纹小碟,“只能委屈三姨娘了,不过滋味却不错,三姨娘一尝便知。”
秋水不冷不淡的接过,她也知道三姨娘不会轻易的就这么让她见到人,不过她可以等,早晚有一日,她会见到那个内鬼。
回到涵碧院时,待秋水重复了祝大娘的话后,三姨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这是在提醒你下次接应的时候去早点。”说完也不避她,直接把饼掰为两半,一粒蜡丸就露了出来。
蜡丸里的纸条上只有四个字“通房,红拂”。
三姨娘捏着纸条冷笑:“太太果然贤惠,连庶子的通房丫鬟都给我预备下了。”
秋水像没有听见似地一动不动,沉默以对。
三姨娘回过头就看到了她淡然的样子,心下又多了一分满意,同时夏露的病时好时坏,也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培养一个心腹。夏晨不是那块料子,虽然老实能干,但却不够忠心,更为重要的是没有什么把柄在自己手里不好掌控。
秋水虽然也没有什么把柄被自己抓住,但是她这样无欲无求的淡然的性子却最适合做心腹,不会怕她会因为财帛而背叛自己。
三姨娘万万想不到的是,秋水的把柄却牢牢的被太太握在了手中。
太太闲适无比的躺在紫檀木镶云母的罗汉床上,前面隔着十二扇鸡翅木屏风,给太太看病的贾大夫就坐在一张玫瑰椅上,向太太汇报着情况。
“人已大好了,再调养个半个多月就。。。。。。”
太太忽然打断道:“受过重伤的人,岂是几个月就能养过精神来的,你再开几副药吧,好好调养几个月再说。”
贾大夫就应了声是,恭恭敬敬的起了身,由桂妈妈送了出去。
竹香从侧间走出,“太太,二少爷院里的管事来报,一个叫红拂的二等丫鬟得了伤寒要挪出府去。”
太太嘴角微翘:“准了。”正好给绿珠清路。
一阵脚步声响,三少爷章俊走了进来,“母亲哪里不舒服?”
太太笑道:“不过是有些积食,倒惹得你巴巴的跑了过来。”又叫竹香去倒滚烫的茶。
章俊听是积食之类的小事,心就松了下来,问道:“刚才恍惚听得母亲身边的丫鬟提起二哥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太太似笑非笑:“哦,你认得那个叫红拂的丫鬟?”
章俊不在意的点头道:“二哥的丫鬟名字都起得极好,一听就知道是他院里的。”
太太了然一笑:“你二哥哪有你会起名,什么绿珠红拂,他院里的那些丫鬟也配叫这两个名字?”
章俊道:“说起丫鬟,我倒想起一事,我身边的轻尘和轻雪也都不小了,不知母亲什么时候替她们指个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可以猜猜那个内鬼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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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暴露
太太抚了抚左袖上绣着的莲花纹图案,随意问道:“怎么,她们服侍的不好吗?”
提到那两个丫鬟,章俊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不过转瞬即逝,温温和和的笑道:“母亲赏的丫鬟自然是好的,只是她们如今都大了,不好再耽误她们的。”
太太抿唇笑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了。好,这事依你。过了年,我就给她们指两户人家。”又问道:“你院里的二等丫鬟可有好的,用不用再从我这里给你指两个?”
章俊婉转的拒绝道:“落霞和落红也都大了,这次正好升了一等,就不劳烦母亲了。”
太太笑道:“你心里既有了数,我也放心了。”想起一事,又道:“轻雪和轻尘这一走,你院里就只剩下四个丫鬟了。早前我曾看中一个小丫鬟,行事很是稳妥。横竖你院里也少人,过几日我就叫她过去。”
章俊听是一个小丫鬟,也不在意,随口应下了。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也就散了。
陆媛在炉旁,呆呆的看着黄铜壶里的热水被煮沸,然后升起一团团的热气,最后整个茶水间像是被薄雾笼罩一般,烟雾缭绕。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夏晨走进来,抿嘴笑道:“连壶里的热水开了也没发觉?”
陆媛回过神,笑笑:“没什么。”
夏晨提起水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叹了口气道:“夏露被挪出去了,你听说了吧?”
陆媛勉强笑笑:“早起恍惚听秋夕说了一句。”
夏晨捧着杯子道:“夏露久治不愈,也不知怎么传到了太太耳里,一早起来,就叫几个婆子架着出去了。这一出去,不管以后病好病重,也是年后的事了。”
年事繁忙,又兼去了一个夏露,摊在夏晨身上的事更多了,夏晨没有待多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出去了。
一会儿,秋夕几个也过来喝了杯热茶,热热闹闹的说笑了大半天。
正在热闹间,一身新衣的秋水走了进来。陆媛抬头看了她一眼,穿着一件青云素缎袄,下面是翡翠色长裙,头上插着一支嵌暗红玛瑙圆珠银簪,戴着几朵点翠珠花,鬓边则吊着一对金镶玛瑙耳坠,腕上笼着一对鎏金镶玛瑙镯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簇新,无一处不精致,再无从前的低调。
仿若未瞧见众人的打量,秋水镇定自若道:“芳儿,姨娘要一壶煮的浓浓的白茶,越快越好。”说完向众人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一径去了。
秋夕开口道:“秋水姐姐是熬出头了,得了姨娘的看重,眼看着就要一飞冲天了。。。。。。”
“秋水姐姐的这身打扮倒新鲜,从未见她什么时候穿过这么簇新的衣裳。。。。。。还有她戴的首饰,上面嵌着的玛瑙又红又亮,价值一定不菲。。。。。。”
正在柜里找白茶的陆媛一呆,玛瑙,对,就是玛瑙,秋水居然一改平日的低调穿戴焕然一新,她本就觉得不对,如今听她们说到玛瑙,太太给她的那支簪子,上面嵌着的不就是玛瑙嘛,秋水还在自己面前提过一次。
这柜子里根本没有白茶,可想而知秋水根本是拿白茶做个幌子,不好,秋水的事要暴露,陆媛竭力捺下自己的焦急和不安,回头对几个丫鬟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库房取两斤寿眉,姨娘这里的寿眉都放霉烂了。”
走出涵碧院,陆媛刚要迈向太太住的文澜院,忽然又停住了,不行,若是直接去太太院里,自己不就和秋水一样马上就被暴露了吗?
怎么办?陆媛信步走着,思索着对策。秋水既然还有时间警示自己,那么在姨娘那里自己二人还没有完全被暴露,若是自己就这么冒冒然去找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