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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香梅衷心感激地笑一下,道:“我知道你是激于一时义愤,当然不会介意。不过你这种口气,我觉得一点也不像是和气生财的生意人。”
顾御风道:“我外貌虽然不似,但我小时候却当真学过生意,假如可能的话,我可以隐居在大的城市中,循规蹈矩做正经买卖。”
董香梅笑道:“那么你竟是说,现在不是做正经买卖的了?”
顾御风豪气地笑一声,道:“你一定早就瞧出来了,不瞒你说,我不是真的买卖人,目下是躲避风头,可快要把我闷死啦!”
顾御风喝了很多酒,便装有点醉意,便向董香梅无礼放肆。
董香梅伶俐地躲开他的纠缠,不过她显然没有怒意。
顾御风可不敢把她追得太急,装出大醉停止活动,终于由董香梅把他扶了回去。
他明知这个黧黑的妇人其实美丽异常,因此当她搀扶着他回去之时,彼此间身体不免相触,使得顾御风惹起无限遐思和难以遏抑的欲念。因此他独自躺在床上之时,辗转反侧,一直到天亮也没有睡着。
当顾御风奉命向董香梅进攻的第六日,七步追魂董元任已经离开开封城,赶赴华山与那九大恶人会合。
韦千里在华山一处绝壁峰顶上的木屋内,被困在床下,这时九大恶人倒有四个在此,是以韦千里不敢移动。
本来床底下虽然稍嫌局促气闷,但非常的时期马马虎虎也可忍受,耳中听着那四个年逾七旬的九大恶人谈论着武林中的秘辛奇闻,倒也自得其乐。
可是那屋后烤野猪的火渐渐减弱,以致那四个老魔头都沉不住气,纷纷出去瞧瞧。
韦千里眼看连双目人蛇毕相和冯八公都出屋去了,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但却不知那四人是完全到了屋后抑是还有一两个站在转角之处?
正在犹豫,已感到那四个老魔头相继对那火势忽然大弱之事发出评论。
这一来可就听出双首人蛇毕相乃是站在远处,因此他出屋奔过草坪之时,势必被他发现。
韦千里这时不禁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凡事小心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四个老恶人之中,长蛇阮伦和矮猿王沈田脾气急躁爽直,一味直着脖子大叫奇怪。
那冯八公则在火堆边走来走去,细心研究原因。
双首人蛇华相更是老练深沉,根本不走过去,一径凝眸寻思。
冯八公看了半晌,想不出丝毫道理,沉声道:“这事真邪,既然早先火势极猛,为何会变成这样?既不熄灭,也猛不起来?”
双首人蛇毕相道:“不要着急,这件事必有道理,待我想一想这时不单是外面那四个老魔头感到迷惑不解,连屋内的韦千里也因而激起好奇之心,竭尽所能地帮他们思索。
他忖道:“这四个老魔个个久走江湖,眼力自是高人一等,因此如果因为木柴太湿或者生火之处泥土太潮之类的原因所致,早就让他们瞧出来啦,我不必在这上面多费脑筋。但除此之外,是什么缘故?地势太高吗?但早先还旺烈非常呀!”
他想来想去,仍然不通,蓦地双首人蛇毕相朗声道:“兄弟们听着,一定是火堆之下有什么宝贝,性能克火,所以火势陡然减弱。”
那三人听了欢呼出声,都满口称赞起来,跟着就讨论如何挖宝的问题。
韦千里突然吃一惊,摸摸身上那颗骊珠,忖道:“我真是糊涂,分明是这颗骊珠的灵效使然,现在糟极了,他们在地下挖不到,少不得会搜到这边来,却如何是好?”
屋后的长蛇阮伦伸出长臂,迅即地把整个火堆推开七尺远,清理一下灰烬遗迹,便要开始往地下挖去。
忽见那堆火焰自行升起,不一会就熊熊地猛烧起来。
长蛇阮伦大笑道:“这样子就证明地下有宝贝啦!”
双首人蛇毕相皱皱眉头,远远叫道:“你们先把火堆弄回原位瞧瞧。”
长蛇阮伦和矮猿王沈因果真把火堆弄回去,但见火势依然猛烈之极。
这一来他们都弄得呆住,最后还是双首人蛇毕相咕嚷道:“今日此事当真邪门,你们不必挖宝啦,继续烤猪好了。”
他向冯八公招招手,两人回到屋内。
这时韦千里可惨了,原来他陡然间急中生智,爬出去把那颗缅珠埋在门外地下,然后又回到床底下,不久工夫,床底下就热得难耐。
烤了半个时辰,那些老恶人开始大嚼烤肉。韦千里难过了许久,为了要抵抗这等酷热,只好暗暗行功运气抵抗。
要知如果是普通人,这刻早就热出一身大汗而昏过去。但韦千里运功之后,不但逐渐觉得热度减退,进一步更感到自己真气比平常凝固得多。
他哪里知道他练的是正宗玄门太乙气功,有了火候之后,如果能够在酷热酷寒中运功抵抗,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妙用。
到了第二日,韦千里仍然困处床下,他不但不能进食,便溺和活动,甚至连呼吸也得万分注意,不能发出一点点声息。
因此,他只好以最大耐心和专注去调息呼吸,一直运功行气,以免感到饥渴和便急。
第三日又过去了,他越来越感到控制呼吸方面十分困难,其余像最难受的时刻是每日两次屋后生火之时,他就感到好像需要大大的喘息几下,把腹中老是没有调换干净的气体排出去。
但他又迫于无奈,不敢放粗呼吸,只好以绝大定力和全身功力把呼吸练到最细微地吐纳运行。
那四大恶人好像要与他作对,一直不离开此地。第四日还多来了一个耿九公。
第五日再来一个大胖子,此人走起路来脚步沉重无比,当真有山摇地动之势。
韦千里不须出去瞧看,也知道那大胖子乃是胖龙厉七公。
第六日来了两个人,韦千里在底下僵卧不动,正用全副心神和功力调节气息,只因这刻屋后又生起猛烈之极的火堆。
那两人走人屋中,一个脚上穿着破草鞋的人大叫道:“呵呵,兄弟们都在这儿啦,好久没见了,真是难得难得……”
另外一个却以独特威严的声音,向屋中诸人谦虚地招呼行礼。
这人的嗓子使得韦千里心头一跳,敢情七步追魂董元任也来了。
他差一点就使得气息变粗,这使得他猛然一惊,收摄住心神,运足全力,先把气息闭住。
倏地感到体内一股真气直冲上来,登时感到浑身舒服妥贴,再也不要用力闭住呼吸,但觉此时口鼻间已不须呼吸,而是顺着那道热流过处,全身所有皮肤上的毛孔都能吐纳气息。
他灵台中一片澄明,无缘无故悟出许多道理,有的是他掌法招数的迷糊不懂的地方,他从来也不着意去求解,但此刻却豁然了悟。有的是关于内功修为上的妙窍奥诀,此时无端端知道应该如何如何。
就这样,他在历受六日的酷热、束缚、和种种苦难之后,突然间在功力方面跨了一大步,到达另一新的境界中。
而直到这第六日的晚上,他才从这些恶人口中得知了一件十分奇怪之事,那就是他们这次云集华山,竟不是要阻止华山派炼剑,反而希望华山派炼成,然后他们要倾全力夺去那剑。
假如知道这柄剑竟可以放出一个足以和三危老樵金莫邪颉顽的大魔王的话,他自然不会感到惊奇,也可以想出其他对付他们的办法。
其次他从这些恶人口中,得知那个穿着破草鞋的人乃是九大恶人之一,称为南极秃神康宇。
这康宇带来一则使得诸大恶人都沉默悲悼的消息,那就是九大恶人中的阴阳二童项左项右最近忽然暴毙。
据南极秃神康宇说,他到那阴阳二童的不夜谷去,只能查出他们兄弟死了不久,不夜谷中所有的女人都跑光。
至于这阴阳二童如何死法却不得而知,他因为没有时间细查,所以先来告诉大家,待日后再查。
那九大恶人之中,只有这阴阳二童行为最是邪恶,平生淫孽不可胜数,是以假如要歼除这九恶的话,阴阳二童自然应该是首选。
这些恶人们这一晚饮酒谈话,竟然通霄达旦,因此韦千里虽然是足不出户,却知道了最近在江湖上发生之事,尤其以北方黑道争盟一事,知之甚详。也知道了大内失去的那枚长春子,目下竟是落在董元任手中。
不过董元任乃是告诉双首人蛇毕相说要把这枚长春子取到手,献给这个恶人之首,目下却不在身边,他已命查基主持取宝之事。
这个消息在韦千里听来,当真比什么都重要,假如他取得这枚长春子,送还大内之中,那位重托自己的田相国就可以永远安枕无忧了。
翌日,董元任自己去了,他带来好些手下,负责最外线的耳目任务。其余七大恶人则分作三路,各寻险僻之处隐伏,但仍以此地为总案,每两晚到此聚会一次。
于是这座木屋中只剩下胖龙厉七公和南极秃神康宇两人。
中午时分,屋后又生起火来,木柴噼啪之声不绝于耳。韦千里认定机会已到,便悄悄爬出床底下。
他不敢在屋中伸展筋骨,但走出屋子之时,转眼瞧见那方肮脏的竹简丢在桌子上杂物旁边。
韦千里摸一下背上的屠龙剑,心中大喜,伸手把那方屠龙剑法竹简取起揣在怀中。
然后,他走出屋门,就在门外左边数尺之处,迅速地挖开泥土,取回那颗骊珠。
这多日来第一次见到阳光以及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由得心胸大感畅快,几乎想仰天长啸一声。
他回头望一望那座屋子,微微一笑,吸一口真气向崖边跃去。
这一跃原来预料只有三丈左右,哪知身影一起,便感到实在可以超过四丈。
韦千里怔一下,半空中猛可一提真气,当真升高了七八尺。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功力大有精进;而且由于悟出了九阴掌法中许多妙处,这一回出手定然与以前大不相同。
他毫无声息地落了危崖,奔上试剑岩,只见远处山势绵延起伏中,果然有座尼庵。
韦千里他已到过玉泉庵,是以一望而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