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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正因为她一生多难,故此她特别同情遭难妇女,屡屡为了妇女有难而重蹈江湖。这样日子久了,她不免被奸人蒙蔽,不时会误听传言,庇护为恶作歹的女贼。
金莲神尼身为掌门,起初不好意思管她,后来见她屡屡受愚,便不时讽规,龙女白菊霜一怒之下,便离开华山,自个儿在襄阳附近汉水北岸,建造了一座龙女堡。专门庇护苦难的妇道人家。
堡中全无男人,因此误入其中,不免以为闯入女儿国。
此事江湖无人不知,不论黑白两道,或是公门中人,都不敢闯入此堡中拿人生事。不过外间人却不知龙女白菊霜竟是为了与掌门人不和而自建此堡。
徐国安吁口气,看看已过了午时,便和妹子人洞,把经过情形告知金刀太岁钟旭和孤云道长。
孤云道长听说那雾山双凶竟是如此了得,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默然无语。
金刀太岁钟旭摸摸白须,笑道:“你们是被那老家伙唬住啦!要知他那一式使出来,自家气力也用尽了,必须回去坐上个把时辰,才能恢复。因此他事实上无法再动手追杀。可惜那时孤云不知道,否则赶出去,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把他擒住……”
徐氏兄妹都讶然叫出来,但他们忖想一下,觉得当时纵然知道内幕,但条手臂已提不起来,事实上也无法擒捉人家,便又没活好说。
徐着花道:“怪不得他走时,不能纵回船上,同时又没使出催舟气功,我们还以为他视察本岛形势呢……”
孤云道长心中又安定下来,忽见金刀太岁钟旭神色沉重地付思着,便问道:“钟老前辈在想什么?”
“那两个老魔果然来了,形势已经十分不利,假如多来一个,只怕我老人家今晚便得归天……”
徐安国奋然道:“我们虽然功力尚浅,但仅仅要拦阻他们一个时辰,相信可以办到。”
徐若花轻轻叹口气道:“哥哥你别说啦,这种事情不是肯拼命便可以办得到的。”
做哥哥的听了并不泄气,毅然道:“咱们拼着被人嘲笑,也得用点手段,只要过了这一个时辰,钟老前辈大功告成,已能应敌。凭他老人家那柄金刀,定教对方狼狈而逃……”
钟旭微笑道:“少快过于抬举老朽啦,请问计将安出?”
这时孤云道人和徐若花都渴切地望住徐安国。
徐安国定定神,道:“在下这个法子虽不高明,却可哄骗敌人一时。便是等到天色人黑,敌人在远处遥望而看不清楚时,立刻到事先看好的地方,另外掘个洞穴,钟老前辈迁到那里炼药……”
说到这里,徐若花已嗤之以鼻,道:“我道哥哥你有个什么妙计,原来是这个笨主意……”
徐安国面色一正,道:“下面还有哩,妹子你别打岔好吗?”
徐若花冷不防他还有下文,只好闭口无言。
当下徐安国缓缓把办法说出来,大家听了,都有赞许之意。于是徐氏兄妹和那孤云道人便匆匆出洞,查勘可用之地。
傍晚之后,他们便开始准备,到了亥时将尽,孤岛上一片静悄悄的,全无人声。
过了老大一会功夫,已交子时。
只见湖面上水波晃荡,黑暗中隐隐可见水光闪映,一艘单桅船破浪驶到。
船上只有两名水手和两个老人。那两个老人全是长衫布履,头戴逍遥巾。一个是日间来过的黄衫老人耿九公,另一个却是青衫老人,身材中等,面目瘦削,露出一派严峻神色。
两位老人全是手持及胸拐杖,那青衫老人低低道:“停船!”
这时离岛岸尚有四大之远,船停之后,两个老人对望一眼,黄衫老人道:“我先上吧!”
黄衫老人点点头,拐杖一挑,呼地飞起一块木板,直掉向两丈远的水面。
黄衫老人耿九公身形一晃,几乎比船板还快,等到那块木板坠在水面,他忽然一沉声,单足稳稳站在木板上。
那块木板余力犹劲,鱼也似的在水面滑飞而去。耿九公站在其上,倒也舒服得很。
眨眼离岸不过丈二三,岸上一块大石后猛然喝声响起,满天风声,劲袭而到。完全罩向黄衫老人身形,范围相当大,竟有半丈方圆。
黄衫老人哼一声,右手一挥,宽大的抱袖飘处,近身的暗器纷纷掉下水中,发出乒乒乓乓的水声。
这位名列九大恶人之一的耿九公,已然发觉对方手劲奇重,方一忖思间,又是一声喝打,仍从原处发出满天暗器来。
这些暗器俱是拇指大的小石粒,因此在内家好手使用起来,既极方便,而又容易取准穴道。
第一次的石子只有十余个,但第二次便有二十余粒之多,分布范围极大。
黄衫老人耿九分满面杀气,袍袖一抖,宛如飞起一朵黄云。袖上发出的内家真力,把打向身的石子完全撞落水中。
但他两番出手,那袍袖拂出的力道何等强劲。因此脚下木板已因他身形两次停滞而中止去势。
黄衫老人耿九公趁这时正待腾身上岸,忽觉寒风飒然袭至,原来是三枚小石,迎面击到。于是袍袖一展,把三枚小石卷住。
但他老谋深算,已知后面陆续有来,大袖一扬,三枚小石反击出去,果然将卸尾而至的三枚石子恰恰击碰个正着,一齐掉下水中。
现在岸上的人发出小石,已不招呼,竟以连珠手法,每次五粒,连续击至。
黄衫老人耿九公果真功力精纯无比,单足站在木板上,随波起伏,却不曾沉没半分。岸上续袭如雨的小石,也不曾使他稍稍移动。
原来这老人此时已别上劲,心想瞧瞧你倒底还有多少石子,同时石子发完之后又将如何?
哪知他衣袖挥舞了好一会功夫,岸上石子仍然如雨点般击到。
黄衫老人耿九公有点沉不住气,这时他已明白岸上之人乃是拖延时间的诡计。否则以他的手劲,绝不会这样呆板地发出石子,竟是没有出煞手伤人之意。
他口中怒嘿一声,正待腾身硬扑上岸,这刻他已因衣袖齐舞,风声呼呼,身形便随水波直向后飘退,已退回去大半丈之远。
忽听青衫老人低唤一声,耿九公听到冯八公招呼他回去,暗忖那冯八公一生智计出众,此刻定有所谋,故而有此一举,当时不再逞强,涌身而退。
他一退到船上,石子便停止再发,也没有一人来发话,岸上只是一片静悄悄的。
青衣老人冯八公冷笑一声,悄悄道:“小耿你如逞强扑去,旁边定有暗算。我好像瞧见侧面两文处有人躲着。”
黄衫老人怒道:“难道咱们如此便罢手不成?”
“当然不会罢手,但咱们一抢上岸,便须下煞手,这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一句……”
黄衫老人嘿然无语,稍为顿一下,便阴森森道:“我也只好如此了。”
青衫老人冯八公正因这位盟弟昔年暗恋龙女白菊霜,知他情心特重,就怕他不肯下毒手弄死徐氏兄妹,现在见他应承,便放心地狞笑一下,道:“这次我先冲一阵吧……”
耿九公嗯一声,拐杖挑处,也是一块木板,平着向水面飞去,到两丈余之远,木板一触水面,依然滑向对岸。
青衫老人疾如闪电般飞身而去,追上木板,缥缥滑向岛岸。
一阵冷风劲射而至,又是十余枚小石,俱是袭向全身穴道。但这一次已非早先发石的地方,而是左移了大半丈。
青衫老人从那石子破空声中,测出此人手劲与早先那人不相上下,便拿不定是否早先同一人,心中微惊,怕的是若果自己逞强冲上,人家三人手劲准头都这么厉害的话,准保得吃点亏。
这时无暇多想,拐杖一挥,击出一股杖风,把身前石子完全虚虚击落。
跟着便是二十多枚石子直洒过来,冯八公功力精绝,一手挥杖,一掌微推。登时又把罩住他身形的石子都击落。
这次因为他不是用袍袖,是以风声反撞之势不强,他的身形依然前进不止。
石子如暴雨般连续击到,每一次三粒五粒不等,手劲奇大,比之上一次袭击耿九公,显然已增加力量。
冯八公为人深沉,并不躁急,杖挥掌击,把那密如雨点的石子全都磕飞。
目光一闪,只见自己离岸尚有丈半以上,估量这个距离最危险,因为敌人足足要连发三次,他的身形才到岸上,因此倏然跃起数尺之高,提气微微一停。
耿九公已知其意,拐杖一挥,另一块木板又飞出去,擦着水面劲飞向岸。冯八公身形一落,恰好踏住,于是又顺势飘前数尺。
只见石子密密击到,力量更加雄劲,显然此人已出全力,错非冯八公这等惊世骇俗的老魔头,光是这一阵石雨,足可以挡住千军万马的攻势。
这刻眼看已飘近许多,只须在一丈以内,冯八公使出内家大腾挪身法,岸上之人定然挡之不及。
斜刺里飞出五枚小石,悄无声息地劲袭而至,加上正面的袭击,威势非同小可。冯八公眉头一皱,杖掌齐施,从从容容把这一次袭击避过。但人家可不容他喘息,又复连珠攻到。
冯八公虽是举重若轻,随手把所有石子都击落,但杖风掌力雄浑之极,激得身形直往后漂退,眨眼间,又退至两丈距离。
耿九公怒叱一声,湖波为之震荡,声传数里,只见他拐杖连挥,飞出两块木板,一块给冯八公换脚,一块自己应用,飞身追去。
两人同上,岸上之人不免要顾此失彼,他们只要有一人冲上岸去,便无问题。
只见两处地方的石子如冰雹般密袭阻挡,耿九公脚尖刚刚一沾木板,只听船上惨叫一声,便知是一名船夫被小石子击伤。
耿九公暴怒起来,明知自己这刻一沾便退,还来得及救护另一个船夫。这两人都是他们特别带来,准备万一时间上来不及时,他们又分身乏术,便可命他们去炸毁石洞,惊扰金刀太岁钟旭,使之走火入魔。
当然这是说万不得已,才这么干。但人家显然也防他们这一着,故此抽空下手袭击两名船夫,假如耿九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