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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蓝!”
沧蓝被迫着睁眼,却没有正眼瞧他。
她的目光落在身侧的手臂,他的掌心正支撑在她的颊旁,整个人犹如一个铁笼般兜头罩下,虽然没有压着她,可那姿势依然令她无法动弹。
末几,她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淡淡的对他说道:
“我们离婚吧。”
听到她的话,展暮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着说:
“小蓝。”他的声音里是压抑的狂喜:“你回来了……”
他边说,边亲昵的用唇在她面上摩挲。
当他即将要碰到她的唇时,沧蓝侧过脸避开。
她没有回话,也没有看他,面上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孩子……我可以不要,你……就让我走吧。”
展暮唇上的笑意蓦的一沉,冰冷的回道:
“你说什么?”
“够了,到此为止吧。”沧蓝鼓起勇气正视他的眼睛:“你这么关着我,有什么意思?我可以死一次,就可以死第二次。”
听到“死”这个字眼从她的嘴里出来,他沉下脸。
他看得出她的认真,也正因为这份“真”,令他不禁打心底生出一股恐慌。
“小蓝,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他突然从她身上爬起来:“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我再带你去看看女儿。”
女儿
沧蓝心头一震,心脏突然如被揪紧般的疼痛。
躺在床上,她沉默片刻后摇头道:
“我不看。”
“那可是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你怎能不看?”展暮的声音很轻,并未带着往时的强硬,可一双藏在暗处的眼,却隐隐闪出冷芒。
沧蓝咬着唇,沉默的低下头。
展暮在桌旁摆弄餐盒,他询问过护士,刚生产完的沧蓝现在急需摄取营养,并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他倒出保温壶里的鱼汤,撇去上面的油,小心翼翼的端过去。
“我可以自己喝。”她伸手想要接过。
“乖,让我喂你。”展暮吹凉了勺子里的汤水,并未松手。
“我不是小孩子。”沧蓝没有拒绝他递过来的食物。
“你不是吗?”展暮替她拭去嘴边的油渍,眼底蕴着笑:“连澡都是我帮你洗的,还说不是小孩子。”
沧蓝动作一滞,并没有如他所设想的那般面红耳赤,反倒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微煽动着,挡去了她的眸光,也一时让人瞧不清其中的情绪。
展暮敏锐的发觉,这个沧蓝似乎与以往的不同。
“再吃点。”他敛去嘴边的笑,哑声说道:“至少把汤喝完。”
他的动作很温柔,在喂完了汤后,又悉心替她整理仪容,最后更一把将她抱起。
“展暮!”身子突然腾空,沧蓝惊的喊道:“你做什么。”
“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女儿。”
“你放开我,我不看。”沧蓝抗拒着他的怀抱,使劲挣扎:“展暮,我不要看,我不要!”
展暮眯起眼,嘴边的笑意更甚。
沧蓝看着他把自己抱出了门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这个女儿,她不想看。
她多害怕自己一旦看了就再也狠不下心离开。
*****
隔着一层玻璃,沧蓝静静的凝视着不远处的婴儿。
她正赤|裸|裸|的躺在保温箱里,白嘟嘟的一团,似乎是困了,朝着她的方向打了个呵欠,挥舞着手脚像是在对她笑……
这是他们的女儿。
是她在上一世求而不得的孩子,那个紧紧攥住她的手,哭着说要活下去的孩子……
想着,脸上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
展暮轻轻的替她拭去面上的泪水,柔声说道:
“再过段时间,你就能抱抱她了。”
沧蓝侧过脸,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着唇,犹豫的摇了摇头。
虽然她在拒绝,可眸中那想要触碰新生儿的渴望,却是如何也藏不住的。
“小蓝,我们的孩子是个早产儿,所以她比其他正常的婴儿,更需要母|乳。”
不再拒绝展暮的怀抱,她将手掌缓缓贴在玻璃壁上,看着房中的婴儿,顷刻间已然是泪流满面。
“你不会丢下她的,对不对?”
展暮沉默的凝注着怀中的女人,即使她依然沉默不语,可只稍一眼,他便知道他已经成功的捆住了她。
在展暮的悉心照顾下,沧蓝恢复得很快,再加上是顺产,在分娩后的第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因为周期的关系,他们的女儿还必须在保温箱里呆上一段时间。
展暮在一旁给她收拾出院后的东西,看着他的背影,沧蓝突然问道:
“你不用上班了吗?”这几天展暮全是寸步不离的陪在医院里,想到这沧蓝不禁想起从前,照理说他应该是很忙的才对。
展暮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闪了闪回道:
“不忙。”
其实在沧蓝住院期间,沧忠信已经给他打过许多通电话。
沈城
隔得老远,沧蓝也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她缩起肩膀,一时搞不清他多变的情绪。
幸好这阵“冷”在展暮回过身的时候,又奇迹般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快得仿佛不曾存在。
沧蓝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半点蛛丝马迹。
可是展暮藏得太好,无论她如何探寻,也依然找不到任何痕迹。
到了最后她只能放弃,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她犹豫一阵突然正色道:
“展暮,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打个商量呗,今天欠的,能不能留到明天?
151、晋江独家首发
她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像是打了许久的腹稿;过了半晌开口道:
“这两天我想过了;为了孩子我可以留到她戒奶不再需要母亲为止,可那前提是……”
展暮心知以沧蓝的固执;用不了几天她一定会再旧事重提;没有预期的讶异,他反倒平静的瞧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沧蓝抬眸瞟了他一眼,他就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堵在光口;倾泻而入的阳光照在他的背上;连带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
撇开眼她不敢再直视他的双眸;凝注着床边的一角;装作漫不经心的道:
“你必须跟我离婚。”
他们之间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错误,曾经她试图去纠正这个错误,可兜兜转转间,不管她愿不愿,她依然还是嫁给了他。
“小蓝,你应该知道一个健全的家庭对于孩子的成长有多重要,对于孩子来说,再多的玩具,再好的保姆,再高档的幼儿园,也替代不了父母的爱,你想想自己,难道你希望咱们的女儿走上你的老路?”
展暮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犹如洞悉一切般,令她无所遁形。
“你忍心丢下我们的女儿?让她怀揣着失去母亲的阴影度过自己的童年,而后影响一生?”
沧蓝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懦懦的道:“她……她还有你。”
“小蓝,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需要一个伴侣,那个人可以是你,当然也可能是别人。”
注意到她悄然紧握的手,展暮微扬起唇继续道:
“你走之后,我不能保证会娶进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知道的,我工作很忙,也许会无暇顾及咱们的女儿,到时候旁人会如何对待她,就不在我的考量之内了。”
“那是你的女儿。”沧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
“那也是你的女儿,既然你能狠心的丢下她了,我为什么不可以?”他俯□,用指腹轻触她的面颊。
“我可以把她带走!”沧蓝拧起眉,蓦的拍开他的手。
她抬眸瞪他,因为愤怒,胸膛不住的起伏着。
展暮靠过去,手掌在她后背上轻拍:
“无论是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女儿,当然也包括你。”他的动作异常的温柔,可出口的话却让人仿佛置身于冰窖当中,彻骨的冰凉。
冷意一路蔓延至指尖,沧蓝抗拒的想要躲开他的碰触,可身体刚往一旁移动,就被人扣住了手臂。
见她终于平息下来,展暮停下给她顺气的手,转而将之拥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的幽香,目光在不经意间移到放置于桌面上的银环。
那是一枚款式简单的戒指,是两人在领证之后,展暮托人在意大利定制的。
他只让人在背面刻上了两人的名字,没有镶嵌钻石与雕刻任何花纹,因为他了解沧蓝的喜好,对比起华丽的外观,她更喜欢简单而朴实的东西。
起初他担心小傻子会弄丢这枚戒指,还特地让大师做了一条银链,好方便她挂在胸前……
沧蓝张了张嘴,右手被身后的男人捉起,她看着他攥在手心的东西,下意识的弯下手指。
可她的力气与他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挣扎没一会就被人套了进去。
“好好戴着,这是你的东西。”他边说,边握住她的手,指上套着的戒指,与她的在阳光下一起泛着银光。
沧蓝撇开眼,也放弃了挣扎,片刻后她在他怀中开口:
“你别再逼我了。”
话落下颚被人扣紧,她仰起脸,被迫着直视他的眼睛。
他灼灼的凝着她,不再克制自己的感情,喘息间一股纯粹的阳刚与阴柔的清香在鼻间交融,在他的眸中,沧蓝险些溺毙,那种热得能活活把人烧死的感觉令她既惊又惧。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生活环境使然,展暮无论在对待事业还是爱情上,都已经习惯了去攫取。
无论他外表如何的文质彬彬,无论他的举止如何的谦谦君子,也掩盖不去那早已深埋在骨髓深处的强盗习性。
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目空一切,霸道掠夺,从来只有他的要或者不要,没有她的想或者不想。
早在他睁眼的刹那,便已经决定了她往后的命运,沧蓝这女人,这一生注定只能由他来主宰。
“这怎么是逼你?”展暮凑近她耳边,轻言软语的说道:“你可以选择离开,这次我不会再拦你。”
展暮说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