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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洲时翻阅了世间不少典籍,看了不少男女情爱之事,一直羡慕那些个能倚靠自己能力过活的女人,我不想落得人说是我诱了你。更不想用牺牲自我的方式来成全这段情,不想让这紫府宫的人都用另外一双眼睛看我。秦良,你看我已经和以前不同了,我能好好的活下去,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她还打算说孩子也没有了,我们之间什么牵连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不让我走呢,但在看到秦良脸上死灰般的眼眸后又不忍心这样说,忍了口气,抓起桌上的衣裳又缝补起来,却把那衣裳戳出了不少的针眼。
秦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说漂亮话,虽然近些年掌管紫府宫已经进步不少,但面对到秋思时好像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有些笨的男人:“你要是想去修罗道看看便去吧,只是修罗道人都有些好战,你和那位朋友一块儿,要更加注意照料自己。”
完全没有挽留,秋思一针直接戳到了指尖上,渗出了一滴鲜红血珠。
☆、长洲·李秋思【中】
③
秋思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秦良也是状况百出的,那时她还不知道这男人是仙,从茶山上回来时和女工们一路说说笑笑,身边人用胳膊肘撞她,扬着下巴指着立在路边的秦良对秋思道:“你看,好俊俏的公子,还是个生人。”
茶园里头到处都是俏姑娘,之前有位公子路过茶园喝茶时,瞧上了这里的一位采茶女·,之后靠着天天来这里买茶的毅力将那姑娘也娶回了家做正房,有人嫉妒,只想傍上秋思一块儿同仇敌忾:“这算什么,谁不知道茶园里最美的是你,当时你要早一步遇见那位公子,或许今天被八抬大轿抬走的就是你李秋思了。”
这变故害大家但凡看见长得不错穿的还考究的陌生公子时,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秋思鬼使神差地对着那人羞涩地笑了笑,然后就看周围的姑娘一窝蜂叉腰大笑起来。
那公子见她们如此开心,也不知在笑什么,却跟着傻傻地笑,笑着笑着还偷偷看秋思。秋思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停在了那公子面前,掏出手绢:“擦擦。”
公子接过手绢却不晓得要他擦什么。
后头有女工吆喝了一声:“这位小爷,你鼻子流血啦!”说完一群人又是阵阵大笑。
她与秦良的第一次见面绝对称得上是愉快的,但是根据迷信来说,见了血必然没好事,纵然这开头开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美妙,可见了血就是不吉利。就算前面偶尔吉利了一回,后面也必定不吉利。
茶壶的水烧开,漫出茶嘴溢到了桌子上,水汽萦绕道秋思面前,她才将思绪拉回现实,一旁座椅上正在看书的,她的那位修罗道朋友螺芳见她心神不宁,提点了句:“你可是在担心你夫君?”
秋思被人说中心事,但偏又要嘴硬:“我打哪儿来的夫君。”
螺芳改口:“好吧,那便是长洲紫府宫的那位仙家。你是不是在地狱道里听到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愿意告诉他,而且如今还是连我也不愿说了。”
其实不是不愿意告诉螺芳,这是那话说出来自己也真真实实觉着有些伤,秋思辗转,才遮遮掩掩地说道:“是之前我那孩子落到了地狱道,我时常去看望,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小役,这些年过去,那小役也升成了大官,有机会翻了地狱道典籍知道不少事儿,看在我和她的情谊上,她悄悄透露了些辛密于我。”
“原来我多年前本是将死之身,但被秦良硬带了去了紫府宫,改了我命格,救下一命。我生平最不相信的便是一见倾心再见钟情,螺芳,你说他只在茶园里见过我一面,怎就想到要救下我呢。”
螺芳虽堕了修罗道,但却鲜少在露出狠戾,此刻也是淡极:“哦,救你的代价是什么。”
秋思拽着袖口:“不知道。”
螺芳也是天道的过来人,心中有了些答案,面上直白地告诉她:“你本来就是要死的,所以你生下的那个孩子注定无法长命。秦良救你之举犯了天规天道,他要是不愿投奔修罗道,那便盼着天谴下来等死罢。”她换了语调,劝她,“不管秦良是怀着什么心思带你上紫府宫,好歹他最后是救了你一命不说,还使得你吃穿不愁。过去不谈真假,总归有些情谊,你若是惦记,就劝他顺了修罗道为上。”
话说,秋思虽搬来和螺芳一起居住,但螺芳始终不同意秋思跨入修罗,省的至今秋思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仙。
前几日知道自己那孩子是彻底盼不回来时,秋思心底里当真怨恨秦良下了这个狠手,但此时此刻听说他为了救自己可能搭上的风险,心又是被狠狠地往下拉扯住,不知所以,干脆决定到紫府宫来会会秦良,盼着在见到他的时候,能打定主意。
到了紫府宫外面,远远就瞧着一行人在往外走,走近才瞧见是嵇隽大仙带了人离开。秋思仙辈太低垂首立在宫门旁让嵇隽先行,嵇隽路过时瞥了她一眼,脚步慢了慢:“这个小仙……你是上次秦良身边的那人。”
秋思不料嵇隽会记得他,赶紧行礼:“小仙秋思,拜过嵇隽大仙。”
嵇隽让她起:“秦良告诉我说你去了修罗道投奔朋友,为何眼下又回来了。”
她竟是不知道秦良会连这个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嵇隽,再说入修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在宫门口立着将头埋得更低,嘴上却说不出话。
嵇隽看她不肯说理由,也不再多问,加之自己手头也有事等着走趟生洲丹青府,只临走时不免吩咐了秋思几句:“你近来和修罗道的人住在一起,需得多加小心。我看他们让你维持仙身不入道,像是有别的打算。那些修罗大多心底残忍,但面上总是挂的高高,你一人多长个心眼,勿要着了她们的道。”他还想说千万别因为一个人儿拖累了紫府宫上下,但觉得这话太严苛,没说出来。
秋思听到这里,必然想到郭螺芳。螺芳虽然是修罗,但这些年除了见她醉心茶艺,也没有任何别的出格举动,整个人还是和做神仙时差别不大。不过嵇隽的话让她长了个心眼,忽的就怀疑起螺芳的用心。
抬头想要谢过嵇隽大仙提醒,才发现那行人已经没了踪影,倒是莫风掌着灯笼朝这边过来,隔了老远就笑着与秋思打招呼:“秦仙家好灵的仙感,我说他大晚上打发我来宫门何意,原来怕你摔着,才特地叫我点了灯笼过来啊。”
④
其实莫风是真心误解秦良了。
原本秦良就不善于打点交际,直到嵇隽大仙走远了,才想着是否需要送一送,但又怕大仙看到自己亲自出来相送,会感动的不大想走,思前想后才派了莫风出来。结果秋思正杵在宫门口,于是莫风误以自己的任务是迎了这位不能多说的女仙。
最后,看着莫风满面春风地将秋思请进书房时,秦良的心情确然有些复杂。
他收起满整个书案的折子,打发了莫风下去,对看上去有话要说的秋思道:“找我有事?”
虽然单看上去人是很自在,可声音中小小的发颤却让秦良自己都有些汗颜,想不通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他都还是沉不住气。而秋思在来之前,她同样想了许多许多要说的话,但秦良现在就这么坐在她面前,即使是深夜里处理公务,玉冠锦带也依旧打理地一丝不苟,这让她很容易就想起住在茶庄里的那个年轻公子。
熟悉的可怕,偏这可怕又很陌生。
“嗯……现在我还是仙人。我并没有入修罗道。”
秦良抬眼:“看出来了。”
这下使得秋思是当真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她想和秦良讲螺芳的事情,但话已经到了嘴边又折了回去,说成了别的:“你最近,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秋思从紫府宫离开小半余月,如今又突然回来,本身已让秦良觉得不可思议,还以为二人自那孩子彻底去了之后,关系也就会这么搁浅下去。今听秋思主动关心自己,心里打鼓一般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可碍着情面,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最后就成了手将茶盅把子握的老紧,嘴上清清冷冷地开口:“最近事务繁多,除了有些累,别无其他。”
秋思看他态度冷淡,心中亦有些不悦,一来二去寒暄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秦良这辈子就倒霉在不会说话上,看着秋思刚来就要走,神经都绷紧了,挽留的话说出来却是半边子不着调:“秋思,如果当初在茶园里我实话讲出自己是仙家,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秋思之于秦良,问题之症结完全不在于他有没有讲实话。人与仙的区别,不是单单靠讲实话就可以痛快解决的问题。她已然受到报应失去了一个孩子,这种痛三言两语忆曾经没法扯明白。她现在是仙,怕秦良这样问是为了抛砖引玉好说其它,故意歪曲道:“不会。仙家哪里好了,做事身不由己,不如修罗来的自在。”
秦良脸涨红:“你喜欢修罗?所以才搬离了紫府宫去和螺芳一起住?”
秋思从没在秦良面前提过螺芳的丁点事,他会知道螺芳实在是奇怪。但她也未有追究,只是亟不可待地想要离开这里,才打发似的回答:“是。”
秦良不吱声了,片刻后才传人:“莫风!”
守在外面的仙侍得令,立马堆着满面的笑容推门而入。
“替我送客。”
莫风看着秋思,笑容不减:“秋仙人才来不久,就又要走啊。你看天色已晚了,就是在这紫府宫歇一宿等明儿天亮了再走也不迟啊,你的房间还替你留着呢。”
秦良看秋思不像是愿意留下的样子,一向平和的口气也变了:“多嘴!”
莫风挨了训,耷拉着脑袋不甘不愿地重新点上灯笼提着送秋思离开。
这中间又空了个把月,秋思心血来潮想学纺织,特地抽了一日到长洲洲城去采购布料,刚出了铺子,便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拉住拖到了一旁的巷道里,还没叫出声,手的主人已开口:“别叫。是我,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