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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青杉回去之后,便四处诉说她那夜所见所得,顺带还把朋崎用来损她的话背了下来,背过之后还不忘指着自己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张脸什么都不抹那也是漂亮的,朋三小姐嘴巴太毒太损,归根到底是在山野里长大,如此教养委实受不住聚窟第一美的名号。”
但是无一听者买她帐,所有人都更相信那秋风一瞥的美好版本。
连续蹲点十二天,在第十三天时,朋府中终于有生面孔走出来,青杉将手里包子一口吞,尾随着从朋府里出来的面生公子进到市集。
这出来闲逛的正是朋崎。
他在府中好吃好喝的享受够了,被爹娘强赶出来透气,反正天气日暖窝久了骨头都快生霉,便干脆出来好生逛逛。但走了还不到一条街,便感觉到在后面鬼鬼祟祟跟着的青杉,朋崎拉过管家附耳道:“是谁跟在后面。”
管家装作在看摊贩上的泥面具,往后看了看:“哎呀。”
这声哎呀饱含了很多情绪,有深情,有敬佩,有不舍,有畏惧。朋崎等他叹过之后说话,哪里知道管家就这么一直哎呀了好几声,于是催促:“你牙齿痛啊,说点人话好不好。”
管家靠近朋崎:“大事不妙,三公子快走,我们这是遇上事儿精了。”
“什么事精?”
“她。”管家悄悄用手指着身后跟来的青杉,“上个月听说玩死了几个男人,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一把火烧了别人的家,有时候还会到山上去抢劫。看上去挺文静,不知道内心怎么养的这般彪悍。有这个事儿精儿跟着咱们,其必定图谋不轨。”
朋崎明目张胆地回头去看,惊得管家伸手要去捞他,但是落空没捞着,朋崎打着扇子走到了青杉身边,无害的笑:“看这位小姐面相很好,不知道有没有缘分相识。”
朋家的老大老二都是声望不错的人。长子常年施米赈粥,替流落到聚窟州的旅人搭篷,这样的善事一干就是五年,让许多人都是实打实地尊敬他;二子投了军,出征海外带了一只海兽的爪子回来,英勇无比,是许多娘亲用来哄小孩睡觉故事里的正面角色。基于以上,青杉对朋家男人的印象其实是不错的,如今看到这貌美男子主动与自己搭话,心里更是美滋滋:“公子哪里的话,看您面生不像是聚窟州内人,也许是朋家的外宗亲戚?”
那天夜里在朋府,朋崎散发裹毯躺在大椅子上,身形面容都没让青杉看清楚,同样,那时的青杉一身狼狈也没入了朋崎的眼,两人这样规矩见面还是头一回。朋崎听青杉话里像是不认得自己,干脆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对对,小姐好眼力,在下本是外洲人士,游历海内到了聚窟,特此来伯父家落脚歇息。”
管家在一旁听得要断气了。
青杉点头:“是了是了,朋家是不错的。”她有些酸溜溜地道,“就是你们家的那位三小姐实在是人品不怎样,你可知道一些这位三小姐的消息?”
朋崎:“朋家什么时候出了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管家搭腔,希望朋崎快点走:“嗐,或许是宗家的表亲小姐,来朋家借故探望亲戚实则是意图擒下大公子二公子的女子太多了,少不了一些在外面打着朋家的名号为非作歹,不足为奇。”
他一说,朋崎才想起几天前似乎那个疯癫女人跳进院落里也在提什么三小姐,看来这位三小姐在外面败坏了他朋家不少的名声。朋崎觉得和青杉在感觉上很合得来,当即做样子吩咐道:“居然还有这种事。管家,去查查这个三小姐是哪家远亲打着朋家的名义在为非作歹。”
青杉张圆了嘴:“你这个远亲好威风,本家的管家也能随便使唤。”
朋崎立马抓住管家的袖子,殷切地道:“拜托了,管家,小侄就这一个请求。”
管家已经要倒地抽搐了。
两人相谈甚欢,一直走到了集市尽头,临别时朋崎悄然对青杉道:“青小姐,下次你去放火时可不可以到朋家来找我,捎上我一块儿成不?”
青杉一头雾水:“放什么火?”
朋崎以为她不好意思承认,倒也只是合扇呵呵一笑,别有深意:“我知道了,走水这种事有时候的确需要一些经验和技术。那你上山时带上我吧,我在山里长大,山中该如何行动我最清楚了。”
青杉仍旧不明所以,可还是应下:“那我下次要去山里玩,还是到朋府来找你吗。”
“嗯,来到朋府,说找小崎就好。”
管家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不会呼吸了怎么办。
“你叫小七啊。”青杉笑,“好吧我记住了,小七,今天聊得挺开心,有缘下次见。”
“青小姐慢走。”
火红的圆日徐徐落下,合着青杉那一身青裙倒是很有些风味,朋崎看她走远,正了正头冠,满意地招呼身后满口白沫的管家打道回府。
☆、聚窟州·朋崎【中】
④
青杉在花厅里用茶,观察朋家的雕栏玉砌,朋崎挑起帘子走了出来:“青小姐。”
“小七!”青杉挥手,“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周围的下人听青杉称呼三公子为“小崎”,皆是差点将眼珠子都瞪出来,但又不能当着朋崎的面表现出什么让他上心的行为,不得不努力硬挺挺继续站着。
朋崎理理衣衫:“我一直起得早,青小姐用过早膳了没有?”
伺候的下人们这才发现朋崎原来也会好好说话,于是愈加不认识眼前这人了,更有甚者腹诽朋崎早起这个习惯虽然的确很健康,但既然他有大到可以掀翻屋顶的起床气又何必早起弄得大家都不安生是不是,还不如赖在床上多睡一会儿。
在别人家里,青杉不得不注意礼数,起身回道:“用过了,用过早膳了。”
朋崎接过一个大布包背上:“那好,我们即刻启程吧。”
青杉费解:“这个包……”
朋崎:“都是去山上要用的东西。我发现青小姐是轻装上阵,这就是老道的经验?”
青杉觉得好像哪里出了差错。
登山之路有些艰辛,若不是为与朋崎套近乎,一直厌恶运动的青杉绝不会自讨苦吃,她折了枯枝当做拐杖撑着走路,气喘:“之前有幸见过朋家两位公子,皆是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如今看来,小七你也生的目清眉朗,不输他们本家两位公子,这莫非是你们姓朋的祖传的容貌?”
朋崎被吹捧的心情大好,呼吸着清新空气伸了个懒腰:“师傅教导我不要看不起别人。”
青杉脚下一拐差点撇到脚,满目阴郁地看着朋崎: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谦虚。
两人走走停停,不几时便到了山顶神庙,在门口扫落叶的小童发现了来人,欢天喜地地扔下扫帚跑回神庙内牵了个大人出来,那大人一身修仙道袍,眼下一圈黑看起来像是没睡醒:“臭小子,走慢点,不要把好不容易来的香客吓跑了。”
朋崎在一边也很兴奋:“青姑娘,这破庙有什么值得打劫的,藏有修行经书不是。”
青杉:“打劫?”
朋崎:“嗯嗯嗯,打劫。”说罢他利落地卸下肩膀上的包,解开绳子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肩膀上,他本不如兄长们魁梧,现在精瘦的体格更是好似要被这大刀压垮。
之前走出来的大人又捂着孩子的眼睛走了回去。
青杉:“仙长留步,仙长请留步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青杉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再三保证他们不是打劫的人。她请了庙里人替她看怎么破今年之劫,到了隔壁房间,只留下小童与朋崎坐在殿里。朋崎注视了一会儿修迦的神像,心不诚地拜了拜,引得小孩撅嘴:“修迦大仙于尘世有恩,公子你心不灵还不如不要拜的好。”
朋崎本性渐露:“小家伙毛未长齐便和我谈灵不灵,天灵灵地灵灵神仙不如我聪明,公子我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东能撼动扶桑西能笑傲泽洋,修迦那是你修仙人的神,我乐得沉迷俗事花天酒地莺歌燕舞,你管得着么你。”
小孩没见过这等恶劣角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等了很久才闷闷地道:“我人小但天目开,至少能看到公子你此生有一打劫化不了。”看朋崎不愿与他谈话,小孩真诚地道,“二十岁之前是有避开了一道生死劫,但是现在又重新结下一劫,看来一切都是天命啊天命。”
朋崎一震,没想到这小鬼说出的话竟有些准,但仍不愿低头:“娶一群老婆归隐怎样。”
原本想小屁孩不会懂这些,可那小孩一本正经地道:“公子,这是情劫。”
朋崎正要开口大骂,那边青杉已经出来,她看着活力四射的朋崎,就更加萎顿了。朋崎扔下臭小鬼不管,问起青杉:“为何就你一人出来,这么快就点化毕了?”
青杉面色不好:“嗯。”
“那打劫的事……”
“作罢吧。”
“你叫作罢我就作罢,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
“下次,下次我带你去一个更好更富贵的地方打劫。”
朋崎换脸比换衣裳还快:“好!一言为定。”
两人离了神庙沿着山路朝下走,青杉走在朋崎身后:“刚才你和小童在聊什么。”
朋崎想到他的话,沉了沉眉,回头时面上又是一片明媚:“随便聊聊。”
青杉被他的笑容晃花眼睛,心加速抽跳,好不容易才恢复到常态:“你们朋家男儿个个皆是人中之龙,走到哪里都能有一番作为,偏偏女儿家就出落的那般不招人待见。你知道么,从前我与另一姑娘在争聚窟州第一美人,谁知你们家三小姐就是露了半张侧脸,就轻易坐上头把交椅。小七,你多告诉我一些关于这个三小姐的事情好不好。”
她好像非常在意那位三小姐,但朋崎真不晓得本家或宗家何时冒出个了朋三小姐:“千花各入个人眼,情人眼中出西施,只要欣赏青小姐的人觉得你美就成,何必要去争这些虚名。”
青杉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落下一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