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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刀架到徐姜氏的右手臂,突然轻笑一声,像是小孩子玩耍一样将徐姜氏的右手手筋挑断。
这次,徐姜氏痛得连叫都叫不出。
“现在你已经名声尽毁,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荡/妇,徐方休了你,并且他还向天下人宣告从未碰过你。连自家亲人都唾弃你,若不是我料到事发后姜家不会留你性命,及早地让秋兰喂你吃下假死药,恐怕你现在早死了,哪还能见到这么灿烂又温暖的阳光呢?”
徐芷用刀划开徐姜氏的衣袍,像是练习书法一样在她大腿上割了几刀,然后急转直下,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脚筋挑断。
“你别用这么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你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相反我还要让你好好活着。”
血顺着刀柄滴下,缓缓流到徐芷的手心里,她低下头瞄了一眼,皱了皱眉,嫌弃地想将手上的血甩开。“姜昭思,你的血真脏。”她想到什么,突然咧嘴一笑,“像你这么脏的人,就应该活在天下最脏的地方。”
“知道铜板窑吗?一般的妓/女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卖到那里。在铜板窑里,只要一个铜板就能尽情发泄自己的**。那些男人粗鲁变态,恨不得使尽一切手段折磨女人。”她眉心微挑,迈着细碎而优雅的步子转身,“现在起,你姜昭思将成为铜板窑最受欢迎的妓/女,别的姑娘有价,你没有。只要是个男人,就能上你。”
徐芷愉快地笑起来,得意而放肆,指挥一个随从道:“将她的舌头拔掉,扔进铜板窑,交待那里的老鸨,所有难伺候的客人都交给她。”
徐姜氏呜呜地呻/吟,像是在恳求徐芷放过她,“不是我……用你牵制侯爷,是哥哥和昭阳的主意……是他们!”
徐芷扔开刀,敛起笑意,眸子里似千年寒冰一般,“你们姜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谁伤害过我,我会让他百倍偿还。”
她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姜昭思的凄厉声,徐芷皱眉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掏出手帕擦手,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手心被擦得泛红磨皮,她却一点痛觉都没有。
“我帮你擦。”忽然手被人抓住,徐芷一愣,抬头看到李彻微微含笑,他小心翼翼地扳开徐芷的手掌,用衣袖轻轻地拭去她手心残留的血迹。
他的手指滑过手心,柔和而温软。徐芷像触电一样收回手,目光移向别处。“你都看见了,我就是这样一个恶毒残忍的人,还要继续交易吗?”
李彻似笑非笑,“为什么不继续呢?我们的目的都一样。我想要毁掉徐方的政权,你想要报复他身边的人,我们俩正好凑一对不是吗?”
徐芷低头,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挑逗,“你想要得到天下?”
李彻一顿,笑道:“不,我想要守护皇位上的弟弟。只要除了徐方,就没人能够对他产生威胁。”
徐芷略微有些惊异,却很快恢复常态,“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只是有一点你要答应我。”
李彻笑道:“什么?”
“徐方的命,得留给我。”
天淅沥沥地又开始下起雨,刚才的血腥被一洗而尽。徐姜氏被人抬着从小道下山,径直扔进了铜板窑。这边,徐芷原路返回,裹着轻纱披风,闷头就要往酒楼里走,迎面却撞上一行人。
那行人本是乔装打扮守在酒楼旁,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画卷,徐芷的头纱被撞落,低头想要拾起,抬头却发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正是手里拿着画像的那个。
那人眯起眼睛,眸子紧缩,突然发出喜悦的神情,像是猎物自动送上门一般,上前擒住徐芷的手臂。
“徐家二小姐?”
徐芷试图挣扎,“你认错人了!”她扫了扫眼前人,发现本来蹲在酒楼旁假装无所事事的人不约而同地围过来,她心中敲起警钟,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酒楼近在眼前,只要拼尽力气跑进去呼救,里面有徐家的侍卫,谅这些人也不敢乱来!
徐芷还未来得及行动,心思却被人看透,拿画卷的人眼神一变,围在周围的人点了点头,往不远处跑去,掀起几个摊位,试图制造混乱。
人群一乱,众人的眼光被吸引过去。徐芷被人捂住嘴巴往胡同里拖,急得差点连眼泪都出来。
她想掏出袖子里的匕首,却在慌乱间将匕首抖落,拖着徐芷的人瞧见地上的匕首,目光凶狠,“好啊,你还想反抗?”
那人弯下腰去捡匕首,徐芷瞄准时机狠狠一咬,趁机逃脱出来,想要跑却发现这是个死胡同,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夺过斜放在墙壁上的竹竿乱挥,一边大喊着:“救命!救命啊!”
“好你个贱蹄子,死到临头还想耍花样!”歹徒逼近,手里拿着匕首,看了看手上的咬痕,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
徐芷将手里的竹竿砸过去,想要阻止歹徒前进的脚步,手里的竹竿全部推完,她已经被逼到了尽头,身后靠着棕红色的墙壁,眼睁睁地看着歹徒靠近。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完蛋了。
就在歹徒举起刀子想要捉住徐芷的那刻,却突然轰然倒地,身后蹿出一张写满慌乱的脸,“芷表妹,你还好吗?”
徐芷愣住,钱初?
钱初喘着气,扔下手里的棍子,一把拉过还在发愣的徐芷往胡同另一边跑,“芷表妹,外面那些人马上就会围过来,我们先逃出去!”
徐芷被他拉扯着,呆呆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钱初跑了没几步,就已经累得不行,大口大口地呼气,汗流浃背,“我、我听闻你今天出门送侯爷,所以想逮个机会向你亲自道歉,在酒楼外面等了许久,正好认出了你,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看到你被歹徒劫持……唉,我……我不行了,芷表妹你先逃吧……”救美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消耗体力!
徐芷蹙眉,犹豫要不要放开钱初的袖子,眼角瞄到刚才被钱初打晕的人已经恢复意识,强撑着站了起来。她一慌,甩头往另一边看去,胡同出口处已经有人堵上来。
忽然身前闪过一道黑影,抬头原来是钱初挡在前面,他颇为无奈地看着马上就要扑上来的歹徒,弯腰费力地捡了好几块砖头兜在怀里。事到如今,他也只再做一回英雄。
他去额头上的汗,拍了拍胸脯回头对徐芷勉强地笑道:“芷表妹,不要怕,有我呢。待会你抓紧我的衣角,我带你冲出去!”
他说完,又大声地喘了几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突然大吼一声,掏出一块板砖往胡同口砸去,“冲啊!”
第四十四章
他闭着眼将手里的砖头一顿乱砸;一鼓作气冲到胡同口;身体被什么东西弹回来,睁眼一看;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排成两行,堵在胡同口,好看的小说:。
钱初手里还未来得及砸出去的最后一块砖头哐啷一声掉地上,他微张着嘴半晌挤出笑容:“好汉饶命。”
前排的两个汉子相视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盯回钱初身上。
徐芷站在不远处,清楚地看到那两个人从背后掏出大刀对准钱初;她一惊,心中大呼不好;想走过去救他,刚抬起腿背后却被人重重一击。
她清醒前的最后一幕是钱初惊恐地像个小媳妇一样往后缩,以及他惨绝人寰的一声“不要!”,然后神志不清地晕了过去。
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徐芷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晃了出来,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荡在耳边如蚊子一样的声音逐渐放大。
“芷表妹!快醒醒!”
钱初的脸映入眼皮,徐芷想起胡同里的事,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颈部传来钻心的痛,她下意识去摸后颈,肌肉拉动疼得更加厉害。
她痛得微皱起眉头,伸手去碰钱初的脸,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心里不由得松一口气。还好,是活的。
钱初摸了摸刚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张大眼睛道:“芷表妹,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徐芷望了望周围,这是个极为破烂的屋子,应该是废弃的民房。门和窗都被人牢牢封死,根本找不到出路。
她眉心微低,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对付她,又为何要对付她?
她对徐姜氏做的那些事,不可能留下证据,完全不会被人捉住把柄。平素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按道理说并未得罪过人。
钱初见她面上满是愁云,咬着唇暗自出神,以为她害怕极了。一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蠢钝,不该将生死攸关的问题抛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遂从衣袖里掏出一本书递过去:“芷表妹,你别紧张,逃跑的事情我来想。你看看书,放轻松。”
幸好这本书绑在裤腰带上,不然经历过那么惨烈的打斗后肯定早就弄丢了。钱初见徐芷呆呆愣住,许久没有接自己递过去的书,遂抿着嘴角想多说几句,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东西都备好了?”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徐芷当即震住,这个声音、是姜攻!
“回爷的话,屋子一圈都布好了干稻草,洒了烈性酒,保管待会起火时烧得干干净净。”这声音像是打晕徐芷的那个人,顿了顿想起什么,支支吾吾犹豫道:“爷,中间出了点小差错,半路有个男人冲了出来,我们只得将他也一块绑了。”
屋子外面的男人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如何处置这杀出来的程咬金。徐芷推搡着钱初,在他耳边低低道:“快!快和屋外的人说你是钱家世子!让他们放了你!”
钱初照做,大喊道:“我是钱家世子钱初!识相的就快放了我!”他转头看向徐芷,徐芷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家三代独子,要是你们把我弄死了,我爹上哪再去生个儿子?你们何苦为难他老人家!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自古……”
钱初兴致勃勃地说教着,屋外再无动静,想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了钱初。徐芷稍稍放松,屋外却突然响起搬弄稻草火木的嘶嘶声,她脸色一变,上前捂住钱初的嘴,让他不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