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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乎是眨眼间就回到了庄园,贵族翻身下了马,伸手接Fox下地。
“我自己可以。”Fox笑了笑,灵巧地跳下马来,还没站稳脚跟就连忙伸手抱住了马颈。连日的饥饿使他感到天旋地转了,而他带着鞭痕的后背也由于牵动而刺痛不已。Walter爵士上前一步把Fox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扶着他走进大屋,领进一间中间摆着大橡木桌的房间。壁炉里燃着熊熊的火焰,将冰冷的石墙和石板地也烤得暖洋洋的。Walter把他拣来的年轻人安置在一条长凳上,拍了一下双手,整个房间立即注入了他的能量,他叫了食物,饮料,仆人们,最后当然也少不了那位管家。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着执行着他的吩咐,一盘面包和腌肉如奇迹般端端正正地摆在了Fox面前,紧接着端上来一大杯淡啤酒和一碟新鲜水果。他忙不迭地吃了起来,随着眼前的食物变少,饥肠辘辘的肚子所受的煎熬也逐渐缓解下来。他忙着与饥饿作战的同时,Walter爵士不耐烦地踱着步,披上下人给他拿来的衬衫,解开手腕上的皮革护套,把它们用力摔在桌子上。Fox缩了一下。贵族的怒火一触即发了,他有些担心他的怒火要发泄在谁的身上。他昨天在这座房子里的痛苦境遇还历历在目,留给他的惊惧犹未散去,尽管Walter爵士刚刚保证过他不会再受到伤害。
管家是个身体结实、满脸狡诈的家伙。他一眼扫到Fox就冒起火来 —— 显而易见。Fox紧紧攥着他的杯子,故作镇静地喝着酒。
“这个年轻人说你鞭打了他,把他赶出了我的土地,就是昨天。”Walter爵士问道,“有这回事吗?”
“是的,大人。”管家耸耸肩,“他是个乞丐,大人,身上很可能带着瘟疫的毒菌。他还是油嘴滑舌的骗子,大人。我用鞭子好好教训了他,就让他滚了。”
“他说他只不过想晚上有个安身的地方。”Walter爵士冷冷地说道。
“他是个贼,大人。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好心收留他的话,明天我们肯定会有东西失窃。”
“我不是贼。”Fox恼火地站起身来。“我只不过是个旅行的人。”
“身上没有一分钱 —— 你从哪儿弄到吃的?”管家讥笑道。
“跟别人一样,我能干零活。”Fox激动地反驳道。
“你那副样子能干什么?在地里干上半天就要了你的小命。”管家哼了一声。
“我的身体很结实。能吃饱饭的话,我决不会比你差。”Fox反驳道。“我能读会写。我能给庄园里的孩子们教书,也能帮着记账。”
“这座房子里没有什么孩子。”管家叫道,Fox注意到Walter爵士的脸上划过了一道阴霾。
“够了!”他咆哮着。“我已经听明白了,我看你没有什么理由指责这个年轻人,他所做的不过是请求在我们的马厩里过夜而已,不是吗?”
“您不会希望这种人在您的领地出现的,主人……”管家还想争辩。
“我说过这种话吗?难道我的习惯是用鞭子来招待请求借宿的人么?”
“可……您……”管家露出一脸困惑,“主人,您已经很久都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了。我以为我可以……”他猛醒地住了口。
“我清楚了。”Walter爵士的下巴绷紧了,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看来你最近充分享受了先斩后奏的权利,以你自己的决定来代表我的意志,是这样吗?”
管家吃惊地张大了嘴,猛地脸色刷白,Walter爵士走近他身边,他高大的身躯里似乎充满了无声的愤怒。
“如果我的行为不当……我非常抱歉,主人。”那家伙开始结巴了。
“是的,你的行为非常不得体。这座房子随时对远来的客人提供热情的招待,那样作不仅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幸。人们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漂泊在外,孤独而又寒冷,需要在夜晚寻求一个遮风挡雨的庇护所。对你的所为,我将处以相应的惩罚。把他带到外面,给他……”Walter爵士顿了一顿,转向Fox。“二十鞭,是吗?”Fox目瞪口呆地点点头,对眼前发生的情况有些错愕。“给他二十鞭子,然后送他上路 —— 没有衬衣。你在这儿的差事做到头了。”
管家大叫了一声猛地扑倒在他主人脚下,乞求他的怜悯,但Walter爵士的脸板得像花岗岩一样,毫无松动的迹象。
“我想求个情,大人。”Fox站起身,伸手拉住高大男人的胳膊。贵族注视着他,“我不希望任何人因我而受过。我不想给你的家里带来烦扰,这件事,能不能让它过去算了?”
“不。”Walter爵士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我不能就这样算了,尽管我承认这里面也有我的过错。我一直……也不够尽责。我应该清楚在我的名下、我的领地上所发生的事情。你……”他用脚踢了踢匍匐在他跟前的管家,就好像他是一堆讨厌的垃圾一样。“滚出我的土地。滚吧!现在!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准备鞭子之前。”那个家伙仓皇地跳起来冲出门外。Fox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这时才注意到他按住的男人的手臂是多么的紧张,他的肩膀是多么僵硬。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座房子里似乎笼罩着一重乌云,这里究竟埋藏着什么秘密呢?
“Fox —— 跟我来。我带你去房间休息,仆人会给你准备洗澡水。”Walter爵士说道。Fox跟着他大步走上宽宽的石台阶,穿过几条走廊,走进一个摆着四柱大床的房间,四壁的墙上装饰着红色调的华丽挂毯。
“这里还合你的心意吗?”Walter爵士问道。
“合我的心意吗?”Fox打了个哈欠。“我不知上次见过这么华贵的地方是什么时候了,大人。”他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孩子气地大笑起来。当他转回头看着慷慨的主人,他看到那个男人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隐隐现出笑意。
“那你喜欢呆多久都可以,Fox。”Walter爵士对他说道,“洗澡水过会儿就会送来。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来跟我说。你愿意跟我一起用晚餐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陪我一起用餐了,我很想听你讲一些旅途中的见闻好吗?”
“很荣幸。”Fox微微一躬身,那个高大、一脸严肃的男人对他点头致意,转身离开了。
“Walter爵士。”他坐在床边,脱掉他破旧的靴子。“Walter爵士。”他又一次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简直喜欢上了它的音调。接着是一声“Walter”偷偷地从他的唇舌间溜出来。
Fox在温暖的浴室里洗去了几个星期的污垢和疲惫,用准备好的大被单擦干了身体。现在要他再穿回他破旧、肮脏的衣服真有些不情愿了,但他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其实他心里倒是很想再次体会到Walter的衬衫罩着他身体的感觉,如此温暖而舒适。他刚刚套上裤子,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贵族推门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刚想到你没有干净的衣服可换。你比这儿的其他人身材都要高,但我的衣服应该没问题。我就给你拿来了……”Walter爵士递过来一摞衬衣和裤子,Fox开心地一笑。
“您实在是太周到了。”
“这是应该的。我对你之前的遭遇非常抱歉,那其实是我的失误。我最近对我的职责太疏忽,从今以后,我会有所改正的。”贵族将衣服放在床上。
“这里有丧事么?我看到你在穿孝。”Fox冒昧地问道。
“嗯,我的妻子去世一年多了。”Walter爵士低声说道。
“我很抱歉。”Fox忽然很想拥抱一下那个强壮而又显得脆弱的男人,给他一些真心的安慰,但也许那个贵族会对他的同情不屑一顾吧。
“在生产的时候……”Walter低声说着,缓步走到窗前,眺望着窗外。“婴儿只比她多活了几个小时,是个男孩。我把她们葬在一起,孩子放在他母亲的怀抱里。”
Fox走到窗前,站在男人身后。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风卷着细细的雨滴扑进窗,山林与田地已经笼罩在雨幕里,染上了灰蒙蒙的愁绪。Fox隐约能分辨出花园中远远立着一座雕像。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用手按住男人的手臂,他们默默地静立良久,Walter爵士抽开身。
“对不起,我打搅你了,你该换换衣服。哦……”他微微一笑,满含温柔地一笑,那笑容似乎片刻驱走了他眼中的无尽的哀愁。“我还给你拿来了这个。”他指着一双光亮的黑色皮靴。
“给我的?”Fox惊讶地问道,“那太贵重了,我的旧靴子就很好了。”
“胡说。”Walter爵士摇摇头。“我希望靴子大小合适。坐下吧 —— 让我帮你试一下。”
Fox坐在床边,愕然地看着贵族半跪在他身前,拉住他的脚,给他套上靴子。
“这怎么行……您这样我怎么敢当,大人。”他低声道,一下子脸色通红。Walter爵士诧异地抬眼看看他。
“别多话,我要看看它合不合脚。”他把靴子拉上来,靴沿刚好包住Fox的小腿,接着替青年把裤腿掖好。“我看很合适。收下吧。”他有些羞涩地露出半个僵硬的笑容,让Fox好好休息,离开了房间。
Fox一下子仰倒在床上,肩背上的依然剧痛的伤口让他缩了一下。他合上双眼,疲倦使他很快沉入梦乡,梦中他见到了一个骄傲的、眼里漾满忧郁的男人,裸着强健的胸膛,骑着一匹高大的栗色马,高高扬起有力的手腕上停着一只鹰。
睡醒的时候,他的后背上的疼痛沿着鞭痕发散开来。他呲牙咧嘴地坐起身,希望强烈的悸痛能稍稍减轻一些。他猛想到一个主意,于是套上Walter爵士的黑衬衫,穿过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