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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杜尔抬起一只手说:“托雷卡,如果我要给你帮忙,那也是因为我要帮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要把你爸爸扯进来呢?”
托雷卡点点头。“你说得对,没错。请原谅。”他顿了一下,“我想阿夫塞已经告诉你我们要做什么了。”
“是的,”坎杜尔说,“我对此没多大兴趣——虽然那个叫默克蕾博的人一直在努力,但阿夫塞仍然没有复明。你的提议很冒险。”
“没错。但我们得给和平一个机会。”
坎杜尔不置可否地嘟哝了一句。“无论如何,”他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在监管一个小孩子,”托雷卡说,“在我离开期间需要有人来照顾他。”
“可以在育婴堂里找个房间啊,那肯定没问题吧?”坎杜尔说。
“不,这个孩子,呃,不是昆特格利欧恐龙。他是一只异族恐龙。”
“一只异族恐龙!托雷卡,我们在同异族恐龙交战。”
“这孩子是无辜的。他跟我一样,是在戴西特尔号上被孵化出来的。在我离开期间需要找个人来照料他。”
“你不是要我反刍食物给他吃吧?”坎杜尔问。
“不,他已经很大了,能自己吞下肉块了,但你可能还需要给他切成小块。”
“等一下——要是他是只异族恐龙的话,我看到他的时候不会被激发起来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小孩子对人有没有这种影响。但你确实需要小心谨慎些。或许只在黑暗中去见他。”
“但迪博国王也给我分派了任务。我两三天内就得离开首都。”
“我到时候就会回来了。当然了,塔克森——那个孩子的名字——塔克森不需要你经常去照顾他。他已经习惯一个人待着了。你只需要在走之前照顾他几次就行了。他就在我的寓所里。”
“嗯,如果没别的,我想我能帮这个忙。”
“哦,不,还有件事。好坎杜尔,我觉得自己正面临一个别的昆特格利欧恐龙不曾遇到过的难题。我要对另一个生命负责。我很担心万一不能从这次和平会谈中安全返回的话,塔克森怎么办。坎杜尔,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能不能请你照顾他?”
“这麻烦可就大了。”
“我知道。但你是我能想到的惟一可以托付此事的昆特格利欧人。你一直在照顾我的父亲,我想也许你能了解……”
“我坦白说,我并不了解,”坎杜尔说,“但我所能做的就是:我会在离开首都之前确保这个,这个塔克森的温饱和安全。除此以外,我不能再保证些什么了。”
托雷卡缓缓点点头,他也就只能指望这些了。“谢谢你,坎杜尔。”
第二天一早,托雷卡和阿夫塞就搭乘小船星德特尔号离开了首都。小船只有七步长,勉强能容下两个人。托雷卡在船中央控制两张风帆,阿夫塞坐在船尾掌舵,偶尔按照托雷卡的话动一动舵把。他们不得不随时抢风调向;而且,尽管托雷卡在戴西特尔号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但仍算不上一名专业水手。无论如何,小船还是顺利前行着。很快,“陆地”海岸边的峭壁就消退在地平线下。
他们航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托雷卡才看见第一枝桅杆露出东方的地平线。要迎着初升的阳光看清楚来船十分困难,但托雷卡还是很快数出在地平线上一字排开的共有十四艘船,而他也有理由相信后面还跟着不少船只。
裘恩会在领队船上还是在别的船上呢?而他究竟在不在也还是个问题。裘恩是惟一能讲几句昆特格利欧语言的人,他们应该会带他一起来的。
在离开“陆地”前,托雷卡将裘恩的名字画在了星德特尔号的主帆上,这是他会写的有限的几个词之一,他曾多次在裘恩的项链铭牌上见到过。如果异族恐龙也有望远器的话,他们一定能看见“裘恩”这个词,并明白这是一次要求他出席的会面。当然,前提是要他们先发现这艘小船。
等他们的小船更加靠近船队后,托雷卡拿出自己的望远器来观察那艘大船。每艘船的船头到前桅杆都飘扬着小彩旗。托雷卡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将每艘船区别开的标志,但他很快发现有三艘船上都飘扬着相同顺序的小彩旗,还看见不同旗帜的交替。很明显,这是船只之间采用的一种交流信号。
“翼指”偶尔从夭空猛冲下来,好看看星德特尔号;还有很多则掠过异族恐龙的船只,或许是在啄食从船上扔下水的食物残渣。
终于,一艘大船稍稍改变了航向,直接朝着星德特尔号驶来。托雷卡特意没戴自己的饰带,而是带上了他第一天到达异族城市时随身携带的游泳皮带。他猜想所有的昆特格利欧恐龙在异族恐龙眼中都差不多,就像异族恐龙各自的面孔对他而言也都差不多一样。他希望这些能帮助对方认出他是谁。
大船很快靠近了。托雷卡向阿夫塞描述了异族船只特有的外形,阿夫塞对这些区别感到十分惊讶。托雷卡能看见船甲板上的几只异族恐龙。他们全站在头顶一块防水油布的阴影里,托雷卡猜测那是用来遮挡赤道阳光的。就算是在望远器中,他们的脸仍模糊不清,但是——
在那里。
有人在冲他挥手。
是裘恩。
托雷卡解开帆缆,一只手扶着桅杆支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大幅度地挥舞着作为回应。等船靠近了,托雷卡才看出并非每个人都很高兴见到他。有两个人正端着金属管子对准他,另一枝安置在木架子上、比上次射击戴西特尔号还要粗大的黑色圆柱体转而对准了星德特尔号。但裘恩见到自己的朋友仍是满脸欣喜。两只异族恐龙将一架绳梯放下船舷,末端悬挂的重物使之垂下水面绷直。
“他们正放下绳梯来,”托雷卡对阿夫塞说,“你得先上去,我要在你后面把船系好。”
阿夫塞点点头。托雷卡指着阿夫塞,用异族的语言冲裘恩喊道:“没有眼睛!没有眼睛!”
裘恩起初还很迷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扭头用异族语言对自己的船员们说:“大个子的那人是利斯—塔希”——可能就是“瞎子”的意思。
一名异族水手喊道:“那他来这儿干什么?”但裘恩没理会他,而是挥手示意托雷卡和阿夫塞上船来。托雷卡帮助阿夫塞抓住了绳梯。“大约有三十梯级,”他说,“记住,他们不介意跟人接触,让他们帮你爬上甲板。”
阿夫塞嘟哝了一声,开始往上爬。一开始不太顺利,但他很快就稳住脚爬到了异族的船只上。托雷卡将小帆船拴在绳梯上,希望它不会被大船碰撞得太厉害。异族的船只显然是经得起撞击的,但星德特尔号的船壳不太坚硬。然后,他开始爬上绳梯,一个大浪打来,他的指关节狠狠地撞在了船壳上。但他终于还是爬了上去。托雷卡按照昆特格利欧人问候的方式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用异族恐龙的问候方式说:“能再见到您是我的好运。”其中一只异族恐龙冷笑了一声,但托雷卡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生硬的语言,而不是真在讽刺他。
裘恩也回了礼,然后用他自己的语言问:“这位是谁?”
“我的……父亲,”托雷卡说,“阿夫塞。”
裘恩向阿夫塞鞠了一躬,用带了很重口音的昆特格利欧语言说:“见到您很荣幸。”
阿夫塞略感惊讶地将鼻口微微转向裘恩。
“够了。”先前冷笑的那人用异族语言说,“问他为什么要攻击我们,裘恩。”
托雷卡直接面对着他,用同样的语言说:“这就是我来……来……”
“甘—诺斯。”裘恩说,这个词一定就是“解释”。
“这就是我到这里来要解释的事情。”托雷卡说,“我的人民想不要战争,我们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感觉不好。”
那个好胜的家伙怒气冲冲地说出一连串托雷卡听不懂的话,但他意识到其中一部分说的是在戴西特尔号上有多少异族恐龙被昆特格利欧恐龙杀害了。
“我们对此感到非常抱歉,”托雷卡说,“那是上帝的手在动。”他说。这是异族的一个成语,意思就是:我们控制不了自己,“你们的面孔让我们大多数人产生一种……一种暴力反应。”
“面孔,”裘恩说,“那你的父亲……他能来就是因为他是利斯—塔希,对吗?”
“是的。”
裘恩看着阿夫塞,用结结巴巴的昆特格利欧语言说:“托雷卡说他不想要战争,你呢?”
“也不要。”阿夫塞说着,又用托雷卡在旅途中教他的异族语言中以重复作为强调的方式说,“不要,不要。”
“我们双方的战争怎么可能不发生呢?”好胜的异族恐龙问。托雷卡开始怀疑他就是船长。
“我们可以避免直接接触。”托雷卡说,“我们的人民很擅长于在没有直接接触的情况下交流。我们可以做贸易,交换公文,相互增进了解——”
“够了!”船长又冲着裘恩飞快地说了一大堆话,托雷卡只能辨别出其中几个词。裘恩看起来神色不安。
“他说什么?”托雷卡问。
“他说你们——不是不好,而是很坏。你们居住在上帝的视线之外。他说,我们不能信任你们。”
“啊,但你能相信我们,裘恩。你在自己的城市里也见过了,我一撒谎鼻口就会变成蓝色,我们的人民都不能撒谎。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约斯—夏尔。”船长说。
“什么?”
“一个诡计。”裘恩说,“他认为你是在耍诡计让我们误信这一点。”
“你觉得这是诡计吗?”托雷卡问。
裘恩沉思了一阵,缓缓地说:“在试图拜访你们的船只时死去的还有我的妹妹。”
“我们告诉你们要走开了。”
“是的,你们是说了。你们——”
“你们怎么?”船长生气地问道,他的脸上疑云顿起,“你们怎么——”接着是一连串托雷卡听不懂的句子。
裘恩看着托雷卡。“我的朋友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