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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里没有人跟我相似。我——我只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人,没别的了。”阿夫塞转过口,以便默克蕾博能看清他的鼻口,“没别的了。”
从蓝色金字塔方孔的每一个角升起了细细的柱子,每一根柱子的粗细都相当于娜娃托的大腿。这些柱子看起来也是用极其坚固的蓝色材料制成的。它们有可能是由娜娃托瞥了一眼的机器制造而成,并随着地底新原料的加入而不断升高。它们升得很快:当它们第一天出现时,就已几乎要穿透云霄了。
每隔四十步就有横杆将四根柱子相连,使得四根柱子看起来就像四架垂直的梯子搭成了一个四方体。而每五根横杆上还附着一个巨大的锥形物。锥形物使用铜色金属而不是蓝色物质制成的,它们的顶点安置在横杆最外围边缘上,开口朝着塔外。
娜娃托猜测垂直的柱子是中空的,这样就可以节约材料。而根据金字塔的高度来判断,一定有大量的沙土或岩石已经被转化成了蓝色建筑材料。事实上,金字塔庞大的基座两侧的山崖已经被大量消耗了,剩下的山体仍在继续消退。金字塔如今已然独自屹立在海滨,而中心的方孔上,四架梯子仍在继续伸向遥远的星群。
“你知道吗,默克蕾博?”阿夫塞说着话,而默克蕾博则趁他们会面刚刚开始调整姿势坐舒服,“你选择了一块不同寻常的石头当座位,大多数来这里跟我交谈的人都坐在那边。”他指着离自己坐的石头上风处约十步远的巨石,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我从我们刚认识起就想提及这一点。”
“我——更喜欢坐在这里。”默克蕾博说,“这里的风景……”
阿夫塞轻轻耸了耸肩,将肚子放平到自己的石头上,说:“当然。”
“今天,我想让你谈谈你的……家庭。”默克蕾博说,“我也承认将这个词用在皇族以外的人身上比较奇怪。”
“你先说说看。”阿夫塞干巴巴地说。
“你还有四个孩子活在世上,对吗?”
“对。”
“而你跟他们其中一个有接触?”
“是的。”
“太奇妙了。”默克蕾博说,“给我讲讲他们吧。”
“嗯,我有两个儿子,阿夫—克尔布和科—托雷卡。克尔布是一名数学家,而托雷卡是地质勘探队的领导人。然后——”
“你刚才说阿夫—克尔布?”
“是的。”
“他的首名是根据你的名字取的吗?”
阿夫塞叹了口气,说:“是的。”
“你对此有何感觉?”
阿夫塞动了动尾巴,说:“这让我多少有些尴尬。我从来没想到会有人用我的名字作为首名。”
“有意思。”默克蕾博说,“那你的女儿们呢?”
“嗯,一个叫娜娃—戴纳克司,是一名医生——”
“娜娃,根据她母亲娜娃托的名字起的?”
“是的。”
“真是奇妙。请原谅我打断了你的话。”
阿夫塞和善地微微仰起头,说:“还有鲁巴—加尔普克,皇家猎队队长。”
“加尔普克是你的女儿?”
“是的。我年轻的时候有很多人都说我将成为一名职业猎手,哦,加尔普克帮我做到了。我跟你说,她比我更加出色。”
“她是怎么入行的?”
“最普通的途径。”
“对于普通公民而言最普通的途径——通过职业测试,还是对于猎队队长而言最普通的途径?”
阿夫塞将头微微转开,说:“后者。”
“那她就永远处于发情期,而没有固定的交配时间了?”
“是的。”
“我真想见一见她。”
阿夫塞轻轻磕了磕牙,说:“过去几千日倒有好几名男性说过同样的话,但听到这句话从一名女性口中说出来,真是让我惊讶。”
默克蕾博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你常常见到她吗?”
阿夫塞的声音中有些惦念。“那不太……符合礼节。”
“为什么?”
“我觉得原因很明显。”
“哦?”
“那不太合适。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是她的父亲。”
“那又怎样?”
“喏,你看:这世上没有别的父亲——我是说,没有别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当然,迪博国王知道自己的父亲,但他父亲特瑞格瑞在我来到首都之前老早就过世了。而迪博他自己也没有儿女。我想我很理解他:在迪—罗德罗克斯挑战过他的执政权后,迪博同意让他自己的孩子也接受血祭司的筛选。但我想他选择了一条更加简单的道路:不对任何一个孩子负责。”阿夫塞停顿了一下,“我没有任何做父亲的榜样,因此一直以来只好自己看着办。而跟我自己的女儿交配实在不太合适。”
“哦?”
“哦,确实是这样的。而她永远都处于发情期,我,我还是情愿少跟她待在一起。”
“但永远处于发情期的人确实是相当出色的猎队队长,”默克蕾博说,“她们很能激励起猎队里其他猎手的斗志。”
“我是个瞎子,默克蕾博。我已无法再狩猎了。”
“但你还能交配。”
“当然。”
“你最近交配过吗?”
“没有。没有,很久都没有了。而且男性只能在跟一名发情期女性共处的时候才能兴奋起来。”他磕了磕牙,说,“我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容易兴奋了。”
风继续从阿夫塞身后吹过来。
“我能想像,当猎队队长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默克蕾博说。
“我想是的。”阿夫塞说。
默克蕾博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曾经想过要做这样的工作,但我的膝盖在青春期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闹毛病了。我跑不快。年轻的时候,他们曾将我的腿砍下来,看是否能再生出完好的肢体,但最终未能如愿。”
“哦,”阿夫塞说,“真是为你感到难过。”
“没什么好难过的,”默克蕾博最后说,“如果我的膝盖问题解决了,我不可能获准进行我的研究工作。他们会让我当猎队队长的。”
“胡说,”阿夫塞说,“他们可不能那么做,除非……”
她跳下自己坐的大石头走到阿夫塞座位的另一侧,让风吹过她自己,再吹到阿夫塞身上。阿夫塞的鼻孔微微张开。“哦,我的天啊!”他说。
“天气不错啊。”嘉瑞尔斯说。
娜娃托正在绘制更多的金字塔和金字塔顶端伸展出的梯塔草图,她抬起头望着天空,空中布满云朵。“看上去像要下雨了。”她说。
“哦,也许会吧。但天气挺不错的。”
“打什么时候起雨也变得不错了?尤其是在这个雨水过剩的地方。”
“哦,也许天气并不太好,但我想我的心情挺不错的。”
“哦。”娜娃托不置可否地答道。
这时,戴尔帕拉丝从三十步远的地方慢慢走过——通常情况下,这样的距离是激不起地盘争斗本能的。但嘉瑞尔斯却冲戴尔帕拉丝使劲挥了挥手臂。“好天气!”他大叫道。
戴尔帕拉丝摇了摇头。“你发疯了。”她和蔼地回答道,但她将手指朝着娜娃托打了一个诡秘的手势。
娜娃托叹了口气。她今天早上感到了第一阵兴奋,但没料想到会有什么人察觉到她的新激素。发情期每隔十八千日才出现一次,达到高潮期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因此离她真正发情其实还有好几百天的时间。
“天气不错。”嘉瑞尔斯又说了一遍,这一次倒不是专门说给谁听的。
男人啊,娜娃托想。
第十一章
在异族岛屿上的二十天时间飞逝如箭,转眼已到了托雷卡返回戴西特尔号的时候了。裘恩原本打算安排一艘船和几名水手送托雷卡出海,但托雷卡用他还不太流利的语言一遍遍重复,想让对方明白。“不要靠近戴西特尔号,”他用异族语言说,“那样做很糟糕。”
“我还是不明白,”裘恩说,“我对你们的航船很好奇。”
“听我的劝告,”托雷卡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很抱歉,不能让你看见我们的帆船。”
裘恩还是不太满意,但他也不再坚持了,只是说:“游泳小心点儿。”
“我会的。”托雷卡说着,爬下绳梯进入水中。游往戴西特尔号的路很长,但天气还不错。他的尾巴推动着他前行。
托雷卡满腹心事地往前游。异族恐龙跟昆特格利欧恐龙太不一样了。他们吃的是烹饪过的食物;“烹饪”这个词还是裘恩教他的呢。没有地盘争斗本能,异族恐龙所展示的公开身体接触在托雷卡看来都十分恶心。他们还使用工具猎杀动物;托雷卡在这里见到了很多会开火的金属管子。托雷卡游着游着打了个寒颤:他以前竟一直没意识到靠岸的第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当时有人朝他开了一枪。裘恩后来就此事道过歉,因为码头上的人误将他当成了一只短吻鳄。
一只短吻鳄!哦,真是丢人!
托雷卡继续冲开波浪,偶尔用双腿控制一下前进的方向。庞大的“上帝之脸”静静悬挂在头顶,指引着方向。它的光亮正在很快消退,淡紫色的晨曦将它亮光退去的边缘映照成暗紫色。水温比托雷卡喜欢的要低些。虽然他很愿意回去,但离开异族恐龙仍让他有些恋恋不舍。不过,看到绿色而不是黄色的脸庞始终是件好事。他想念克尼尔沙哑的嗓音和巴布诺轻柔的磕牙声,甚至还有老比尔托格对往日没完没了的怀念。哦,很快他就要——
那是什么东西?
有一团很大的东西正朝他游过来,尾部激荡起阵阵浪花。托雷卡潜下水看见了它的正面:一个横截面是圆形的身体,比托雷卡上身躯干还粗大,长着三块分布均匀的突起物,一块在背部,两块在身下。他游到侧面从另一个角度望去。
哦—哦。
从侧面看,他发现背部的突起物是坚硬的背鳍,下边两块则是腹鳍。整个身体呈流线型,头部有长长的吻,尾部有宽大垂直的尾鳍,骨盆处的身体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