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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停下,看着恭敬行礼的皇帝许久,大笑出声。
“皇帝来了啊,左相也过来了,很好,大家都来齐了!朕很欣慰!”他的兴奋溢于言表,眼睛里都放出光来,“天一道长说再过一个时辰仙丹便能炼成,到时候朕便能增寿百年、位列地仙。这是天大的喜事,朕实在忍不住,定要请诸卿与朕一起见证!”
群臣这才明白他的意图,连忙贺喜,“原来如此!太上传召我等前来旁观仙丹出炉,不仅能亲见您得道成仙,还能沾沾道君的祥瑞之气,实在是我等的福气!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薛大人可是欢喜傻了?听您这口吻,都快作上诗了。”
“如此大喜,秦大人难道不高兴?本官可是欢喜得紧,太上若往登仙界,自然能永世护佑我大燕国运!”
“是也,是也!”
叶薇听着耳边的喧嚣嘈杂,再看向喜形于色的太上皇,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偏偏此时襄愉夫人竟留意到沈蕴初,轻言细语道:“原来沈容华也在这里,你也是被太上传来旁观丹炉开启的么?”
沈蕴初敛衽一福,“回禀夫人,臣妾是受了天一道长传召,送了亲手抄写的经文过来。”
“哦,本宫听说过。是说用你抄写的经文供奉道君,祈求道君庇佑仙丹顺利炼成吧?”
“正是。臣妾虽然身份不高,却也勉强算是太上的儿媳。天一道长说,以亲人的孝心供奉,会更显诚意。”
“原来如此。沈容华也是个有福气的,此番事了,陛下定会对你有所封赏。”
“夫人言重,臣妾不过尽到了自己的本分。”
她们对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旁边的人也听到了。天一道长看了看三清殿内,再次提高声音,“既然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来了此地,不如去三清祖师前上一柱香吧。二位乃人中龙凤、世间至尊,又是太上的儿子、儿媳,由你们来为太上的大业祝祷,再合适不过。”
这要求合情合理,皇帝淡然点头,“朕原也有这个想法。”
邹远准备好高香,皇帝当先入了三清殿,其余人则在门外站好。三清祖师金身塑像高居殿内,威严无限地俯视众生。前方不远处则摆放了一张条形香案,上面放着的全是沈容华亲手抄写的经文。
皇帝手执高香,恭恭敬敬地在香案前跪下,虔诚三拜。
他做完了便轮到皇后。感觉到来自四面的目光,宋楚怡挺直了背脊,仪态端庄地走到邹远面前。他把燃好的高香递给她,轻声道:“娘娘便跪到蒲团上便可,请。”
宋楚怡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要把这一桩事做好。膝下的蒲团有些温热,她想起片刻前皇帝便是这么跪在上面,忽然生出无限欣喜。
她知道自己适才在中秋华宴上有多丢人,可是那又怎样呢?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自己便能与他一起在阖宫妃嫔、满朝重臣的面前,进行此等庄重的大事。
以国母的身份为太上的修仙大业祝祷,这样的荣耀,这样的尊贵,是那些靠着一时圣宠而耀武扬威的女人永远也得不到的!
能够跪在这里的,唯她一人!
众目睽睽之下,高贵美貌的皇后素手执香,如适才皇帝那般对着道君一拜、再拜、三拜。等她抬起头时,还做了件皇帝没有做的事情。
“道君在上,弟子在此恳请道君庇佑太上、庇佑大燕,愿父皇早日得成大业、功德圆满!无量天尊!”
这样的纯孝,这样的虔诚,就连对皇后不满的朝臣都有些动容,更何况心心念念此事的太上皇?
一时间他看向皇后的眼神无比慈爱,甚至亲自开口道:“好孩子,父皇知道你的心意了。起来吧。”
宋楚怡乖顺一笑,正打算将香插|入香炉中,却被突然起来的火光吓得尖叫出声!
她朝后仰倒,高香落到地上,摔成了两段。可众人都无心去管这些。
大家只是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大殿中央。原本供奉着经文的香案居然在片刻前,当着他们的面无故自燃!
火光越来越剧烈,如咆哮的凶兽,吞噬了沈容华虔诚抄录的经文,似乎,也打算吞噬太上皇企盼多年的心愿……
第72章 凶兆
天上有团乌云飘过,堪堪遮住圆月的下半端;本该银光普照的中秋佳节居然变得晦暗起来。
一如众人的心情。
太上皇面色煞白;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燃烧的香案;口中胡乱喊道:“道长!天一道长!你快些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根本不需要他吩咐;谢怀早在骚乱起来的时候便越众上前;打量片刻后立刻吩咐,“都退开些!邹远;快扶皇后娘娘退出去!”
邹远连忙跑到宋楚怡面前,却见这全天□份最尊贵的女子狼狈地倒在那里;见他伸手过来时犹如溺水的人见到浮木,“邹道长,怎么回事?香案、香案怎么会烧起来呢?!”
邹远哪里敢随意开口,只得避开这个问题,“娘娘,这里太危险,请先随贫道出去吧。”
所有人都站在三清殿外,只留谢怀独自在殿内,背对众人沉默不语。邹远扶着宋楚怡出去后,转身询问道:“师尊,是否派人……前来灭火?”
“不,不能灭。”谢怀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邹远,吩咐他们拿东西把香案隔起来,别让火势蔓延。这是道君降下的神迹,咱们只能任由它烧完,绝不可动手扑灭。”
这话出来,大家的神情越发凝重,几乎是有些惶然地看着熊熊燃烧的香案。经卷一册册被焚毁,飘飞的灰烬在空中浮动,最后晃晃悠悠落到太上皇脚边。
与此同时,有道士慌慌张张从后面跑来,扑倒在地,“不好了!太上!师尊!丹房……丹房出事了!”
仿佛被惊雷劈中,太上皇身子摇摇晃晃,差点站立不住。周兆眼尖手快,连忙扶住他胳膊,而他在略微缓过来之后,咬牙道:“走!”
于是这些天潢贵胄、重臣宫妃就在太上皇的带领下,乌泱泱地朝后面的丹房走去。
因着那道士慌张的态度,叶薇本以为会看到诸如“丹房着火”“丹炉爆炸”这种惊心动魄的景象,可是等到了外面才发现一切正常。至少从表面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师尊,您快些进去看看吧,丹炉不对劲!”
太上皇激动道:“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天一道长,你同朕一道进去看看!”
谢怀握紧了拂尘,摇头道:“太上,如今情况未明,里面太过危险。请您留在这里,让贫道进去察看。请您千万听贫道一言,千秋大业尚未得成,不要身犯险!”
太上皇原本还想继续坚持,却被谢怀最后的话说服。无论如何,留得性命以后就都有机会,若果真进去碰上了丹炉爆炸,才真是得不偿失!
他于是点了点头,看谢怀独自推开殿门,步履沉稳了消失在其中。
深吸口气,他克制住不断颤抖的右手,极缓慢地转过身子,“刚才三清殿的情形,诸卿有谁看清楚了?皇帝,你看清楚了吗?”
被父亲这样阴沉沉地询问,皇帝也露出几分困惑,视线仿佛不经意般瞟了瞟左相,口中却道:“回禀父皇,儿子当时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楚。”
太上皇冷笑,“你才从三清殿里出来,会离得远?”被他的目光所引导,也顺势朝宋演看去,“那么左相,你来回答朕,适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左相从变故发生开始就一直不曾说话,右手紧握至青筋暴起,此刻听到上皇的询问,挣扎半晌终于下了决断,“回禀太上,微臣瞧见皇后娘娘跪拜祝祷完成后,供奉在香案上的经卷突然起火,继而牵连整张香案。”
太上皇点头,“左相看清楚了就好,朕还担心自己老眼昏花,瞧见幻影了!”转头看向宋楚怡,“好端端的,经卷怎会着火,皇后离得最近,可看出缘由?”
宋楚怡被这冰寒的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结结巴巴道:“儿臣……儿臣并未看出……”眼珠子四下转动,“兴许是天气干燥,所以、所以经卷自燃了……”
天气干燥,所以经卷自燃?
这理由太过苍白,人群中已经有人不以为然地摇头,太上皇明显快被气疯了,偏偏还维持了副吓人的冷静模样,“秦爱卿,朕看你对皇后的话不大认同,那么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经卷自燃的?”
右相秦岱川闻言微微低头,恭谨道:“回太上,微臣只是觉得八月中秋夜,正是凉爽宜人的时候,说经卷因干燥而自燃,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恩,有道理,朕也这么觉得。所以,对于此事秦卿有何高见?”
咄咄逼人、森寒阴沉,秦岱川熟悉自己这位旧主的脾气,也明白他如今比当年更加荒唐昏聩。要仰仗他大展宏图是不可能了,他的主君早已换成了当今陛下。
头埋得更低,他的语气仿佛很惶恐,“微臣以为,三清祖师座下,用来供奉祈福的经卷无火自燃,象征着什么不言而喻。适才天一道长也曾直言,说‘这是道君降下的神迹’……”
“所以,你觉得这是道君的示下,为了告诉朕他的想法。”视线再次落到宋楚怡身上,却比刚才更加阴寒,“经卷自燃,是为不吉,大大的不吉。而这大凶之兆,却在皇后跪拜祝祷的时候发生,你有什么解释吗?”
宋楚怡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对道君绝无不敬之心,有岂会迎来灾祸?此次的事定然是个误会,父皇明察!”
“从未对道君不敬?”董承徽语带讥诮,“皇后娘娘话有不实啊……”
“董承徽,本宫与太上讲话,哪里轮到你插嘴!”宋楚怡怒不可遏,“退下!”
太上皇却抬了抬手,“让她讲。”看向董承徽,“你且说说,皇后怎么对道君不敬了?”
董承徽敛衽跪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