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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苏贤一斜眼,“别他妈从小就学人攀关系!老子看不起!”──边骂心里头还边狰狞一番,这程安朔的光,除了他苏贤还他妈有谁敢沾?!贱!真贱!底下热闹了一番之後,姚主任又开口了,“咱们系向来人多口杂,男女生的比例也还算正常,除了班长,最好再选出个女同学来担任副班长一职……”
这话还没说完,底下就有哥们插嘴,“那是啊……谁都知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顿时全班笑作一团。
“安静!安静!闹什麽?”姚主任一拍桌子,控制局面,“这人选我看也别我定了,你们中间哪个女生胆大的,现在站起来主动申请就成了。”
下面又是一片寂静,那些个女生坐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没人吱声。苏贤越看越急,这群娘们是怎麽搞的?要不是姚老头有性别限制,他头一个就跳起来了。突然,有个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主任,您看我成吗?”
所有目光跟聚光灯似地全打在了上头,一高高瘦瘦的女生,长发,瓜子脸,浑身上下都是充满自信的架势,一看就是美女,还是带才的那种。姚主任一扶眼睛架,看了半会儿,就拍了桌子,“成啊,就你了。大夥儿还有什麽意见没有?”
“没有……”男生的嗓门一致叫得特别大声。接下来就见那位知性美女往讲台上这麽一站,伸手送到程安朔跟前,“沈静,合作愉快。”
程大少犹豫了一会儿,也伸出了右手,随即握在了一块儿。一众光棍看得满眼嫉妒,丁雄天突然小声叹了句,“哎,咱工管系第一对……就这麽凑成了……”
话刚说完,“啪”的一声,这小子头上陡然给一水瓶炸开了花,无辜地回头喊冤,却见苏贤面目犹如黑风怪,於是半个字都没再往外吐,天杀的谁知道哪儿又惹毛了这位大爷。
第二天,军训正式开始。天刚蒙蒙亮,就给那军号声超醒了,苏贤迷迷糊糊下楼,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跟著队伍跑了五圈操场,没累趴下也快饿晕了。昨晚上不知怎麽的愣是没睡著,按理说常年都无失眠的纪录,可昨晚上就是特邪门,老觉得眼前有一女鬼在晃悠,睡不踏实。
回寝室洗了把脸,总算清醒了不少,大大咧咧走进食堂的时候,牛仁招呼那小子过去,说是早给他留了坐,可这时候桌上什麽都没了,据牛哥称,刚才有一叫王超的小子跑他们桌跟张昊挑衅,结果俩人当场就比划开了,把桌上的包子油饼全给消灭了都没决出胜负。苏贤一听,气得刚想砸碗,就给人一把截住了手腕,一抬头,程安朔。那人伸手就递过来俩包子,“没吃吧?给你留了俩肉馅的。”
瞥了姓程的一眼,掂量自个儿那肚子也禁不起这折腾了,压根没犹豫,一伸手,就跟抢似地夺了过去。狼吞虎咽半天,程大少又递过去一杯豆浆,“你小子急什麽?又没人跟你抢。”
刚把最後一口包子吞下去,外头哨声也刚好吹响了,安朔赶紧拍他的肩,催那小子,“麻利点!我先走了。”
“等等!”一把拽住那小子的袖管。 “干啥?” “……” “说啊!犯什麽傻?!” “昨後来你跟沈静都干什麽去了?”
程大少一挑眉,“帮忙打扫教室了,没干啥啊。” “哦,是吗?”
狠狠捏苏贤的胳膊,“干什麽你小子?一大早疑神疑鬼的,还不快跟我跑!” 六十五、
军训开始那几天,T市连续高温,班里好几个女生在太阳底下爆晒了没几分锺当场就倒下去好几个,全给热晕的。可能因为这样的高温就放弃嘛?领导说了,这是磨砺年轻人的磨刀石,决不能因为若干外界因素就放弃接受这样的教育。
头两天还算过得去,苏贤跟几个哥们体力都还行,尤其是张昊那小子,人家操练了一整天一回宿舍立马就趴倒,可那小子居然还有闲工夫举他那哑铃,说是每日必修,不干就觉得特空虚。
天虽热,可宿舍里就是比外头要好太多,晚上回了屋,几个小夥子头一件事儿就是光著膀子争先恐後去开电扇。那小电扇也怪可怜的,功率不大,可苏贤每回都特贪心,保证拧到最大一档,然後就见那家夥摇头晃脑地高频率转悠个不停,总让人觉得这机器总有一天会走火入魔。
学校缺德不给大一宿舍安空调,结果直接导致电扇供求不平衡,例如苏贤他们寝室,整夜把电扇开得吱吱作响,四人围著一小马达歪躺在地上,横七竖八地铺几张凉席就睡,这才算是能勉强熬过一夜。
可谁又曾想这电扇居然也有闹情绪的时候,受这些粗鲁家夥折磨剥削惯了,竟也耍起倔脾气来了。
那天晚上,苏贤带著哥几个澡堂回来之後,照样把电扇开得贼大,凉快了好一阵,全躺下熄灯休息,没一会儿,就听见那电扇接连发出了好几声怪声,吓得离电扇最近的丁雄天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大惊失色地喊,“糟了!要爆炸了!赶紧逃命啊!!”边喊边在黑漆漆的屋里抱头鼠窜的,一下就踩著了苏贤的胳膊。
“我操!”受害者立马暴跳如雷,从地上窜起来就拽住那小子的衣领,“吼!吼什麽?要炸他妈也先炸死你小子!”
这时候张昊跟牛仁也给吵醒了,俩人干瞪著眼看怎麽回事儿,突然,身後那电扇又发出了一声特尖锐的鸣叫声,然後咕噜噜的,那脑袋转悠了两圈就有了停下的趋势。牛仁赶紧跑过去一看,死命拍了俩下机子,这回什麽反应都没了,总结承词道,“靠!这倒霉催的……真他妈烧坏了!”
张昊也凑过去看那破机器,直摇头,还叹气,“操,国产货,就是不经使。”
苏贤原本就嫌热,这会儿真见最後的救命稻草也崩了,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一跺脚,唾沫飞溅,“全他妈等著,我就不信找不著会修的!”
没一会儿,苏贤就又回来了,後头跟著大班长程安朔,丁雄天看傻了眼,满脑袋困惑,“苏贤……没搞错吧?咱大班长什麽时候成电工了?”
苏贤斜了那小子一眼,“滚!别多嘴!” 张昊最知趣,吆喝著牛仁跟小丁一块儿出去吹风,屋里就留下他们俩人。
事情是这样,刚苏贤跑楼下去喊人,在楼道里碰巧就遇见这小子,知道是他们电扇坏了,立马就说甭找别人,找他就成,苏贤一下就乐呵了──多助人为乐啊,多关心“他人”啊!
程大少瞅了瞅那台电扇,“坏得真够离谱的,不过也还能修。”随即推苏贤的胳膊,“还傻站著干吗?帮我拿家夥去!”
“哦。”脸上笑眯眯,苏小无赖活奔乱跳就跑开了。
苏贤原本不知道姓程的小子有这麽一项绝活,直到看他一脸严肃地拧螺丝,查线路的才知道这小子真有那麽俩下,看那小子认真的脸,一下出神。程大少手上动作利索,聚精会神的,好半天才察觉苏贤贼溜溜的眼神,一瞪眼,“看什麽呢?”
这才回神,眨巴著俩眼睛,胡乱答话,“没……数你脸上有多少器官呢。”
安朔一时给他那话激得气急,差点蹶倒,手上一下乱了分寸,冷不防地就给什麽硬家夥磕上了,拉开了一条口子。
顿时就见了血,苏贤一惊,反射性地伸手去握程大少受伤的手,“操!干什麽呢你?思想不集中地瞎折腾什麽?!等著,别动,我给你拿创可贴去。”
可急急忙忙刚走出几步,突然就给安朔拽了回来,回头,见那小子不在意的表情,“甭去了,这麽个小口,没事儿。”
“狗屁!”苏贤白了那小子一眼,“万一破伤风咋办?你别什麽事儿都不当回事儿,显得你特能是吧?”
安朔一愣,眼前满是苏小无赖一脸紧张的模样──难得这小子为自己的事儿紧张一回,心里头一紧,又是伸手,截住那小子的腰杆,把人拦得结结实实,“得了……苏贤,哪那麽玄乎?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真别麻烦了,看出你小子关心我了……这就够了。”
“……”苏贤突然没吭声。
气氛一下沈闷,俩人心照不宣地打量彼此,其实有人真就是那麽回事儿,即使这小子平素尽把自己的无赖本质在他面前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但潜意识里总是在乎著这小子的。
有时候不说,不等於不想。 发觉那小子犯愣,程大少拍了拍那小子的脸,“喂!干什麽呢?傻了?”
一晃脑袋,躲过对方的眼神,“没……”
安朔也不再追究,低头又折腾起那电扇来,最後终於是大功告成了,额头上早全是汗了,一按开关,那小电扇又生龙活虎地转悠起来,把凉风都吹进了苏贤的心坎里。
程大少洗了把脸,回来又对苏贤说,“要有什麽事儿你喊我就得了,别麻烦出去找别人。”
“操!”小无赖一挑眉,“谁他妈知道你小子连这都会!”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
“啥?靠!好啊!够缺德的啊你……”一下抓住小辫,苏贤心里笑得猖狂,假装怒火中烧,瞅准了机会一下从屋子这头跑过去,一把就抱住程安朔那小子,暧昧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