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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离戚戚地说着,斜眼观察着他的表情,只见他上了些年纪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撑着地面的双臂也在微微地发抖,心知自己是猜对了,许文远果然一早便看出来这伤全是故意的。
许文远跪趴在殿内,额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渗进青石地砖里,消失不见。
当日帮着青妃隐瞒伤势的来由,并非是想攀交情或是选阵营,只因他知道青妃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自己若咬定青妃是故意的,日后哪还能讨得好去?他十六岁进宫做医徒,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这等争宠的伎俩还看不明白么?
“许大人是聪明人”,莫青离率先起了身,又伸手扶了许文远起来,“如今许家被人退了亲,怨不得别人,只怨你许家京中无人,即便富甲一方,终究是斗不过管家权威的。”
许文远听着青妃的细语轻叹,并非不为所动的,许家一直以与将军王家结亲为荣,邻里八乡,商业同行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而今一道皇旨,许家的准儿媳成了皇帝后妃,让许氏还如何立足?只是将军府尚且不敢与帝王叫板,小小的一个商贾许氏又哪来的实力?
莫青离见许文远似有所动,继续说道:“当初本宫也是劝过太后,毕竟王家与许家的亲事是早便定下的,只不过本宫人微言轻,终究是左右不了的。”
许文远回过神来,他明白青妃如此做只是为了拉拢自己,只是自己小心谨慎这么多年,向来只为了自保,如今若真的投靠了阵营,不晓得是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又想到许家这次遭遇的变数,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道:“臣多谢娘娘费心,日后若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莫青离瞟一眼福寿宫的方向,绽开一抹得意的笑:“本宫是识得感恩之人,许大人有什么难事也可随时说来。”
许文远深暗其中门道,闻言只又是一揖,放下一瓶养伤药后便告辞退下了,莫青离独自站了一会儿,却听外间传话说莫夫人来了,这才想起来莫夫人进宫已有一月,算算时间也该是出宫了,若不是她这次伤了脚,赵子霈念及她会思念母亲,又哪会让莫夫人留在宫中这么久?
莫夫人被俞清领了进来,三十来岁的年纪,脸上却现着少妇一般的风华,可见成国公莫锦年有多看重这位刚扶正不久的莫夫人。
青妃酷似其生母,二人同处一室之内,竟像是姐妹一般。
莫青离歪着身子,慵懒地抱着手炉:“母亲这便出宫了么?”
莫夫人微微抬眸看着软榻上富贵凌人的亲生女,却是感觉不到一丝高兴:“臣妇进宫已有数日,早该出宫了,如今娘娘的身子渐好,臣妇继续留在宫里,怕要被人诟病了呢。”
莫青离知道她是有所指的,这些日子自己虽然不曾出过念伊殿,可是后宫的动向还是知道一些的,早已有人传出话说青妃仗着皇宠,刻意将其母亲留在宫中以彰显皇恩浩荡。
当时莫青离听了却是觉着好笑,不过只是些个吃饱了撑的小人行径而已,皇帝亦让不曾在意,自己又何必上心?
“如此也好”,莫青离略一点头,“母亲暂且回去,女儿会经常想办法接你进宫来说说话的。”
莫青离打量着殿下垂手的妇人,但见她支支吾吾似是有话要说,又碍着什么迟迟不肯开口,于是皱了眉问道:“母亲可还有什么为难的事?”
莫夫人听有此问,猛地抬了头,才一接触莫青离疏离又似是熟悉的眼神,又默默地低了头:“回娘娘,还是成官的事。”
果然还是为着莫青成,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来嫁入皇家亦是一样,为了亲生儿子,真的可以不顾女儿的处境和安危。
“母亲莫急”,莫青离笑着安慰道,“皇上答应了本宫会看着办,本宫也不好紧追着不是?成官也是本宫亲弟,本宫怎会放任不管?”
莫夫人听了这话心中算是有了底气,脸上忧虑的神色也缓和了些,母女二人又简单寒暄了几句,莫夫人见天色不早了,于是辞了青妃出了宫。
是日天朗气清,暖阳融融地耀着睿宫的上空,莫青离多时不曾出过门,感觉人都快发霉了一样,见着天气晴好,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
俞清暖了青铜手炉,又用上好的蜀地纯棉锦袋包了递给了莫青离,莫青离披了白狐大氅,还是去年年下赵子霈特意赏下的,据说是玉雪山的千年灵狐的皮毛所制,但看那一色雪白光华的毛色便晓得是好皮子,但若说是千年灵狐,那是万万不能信的。
玲珑从未见过这么纯色闪亮的皮子大氅,不由得赞道:“娘娘这件皮子外衣真是好看。”
“你晓得什么”?俞清扶着莫青离的手回道,“这可是皇上赏的,莫说是这后宫,就是整个睿国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件呢。”
听着二人说说笑笑,莫青离心情也是大好,又听俞清似是自顾自说道:“娘娘向来不将它穿出来,说太过招摇,只不晓得今日怎么穿了呢。”
莫青离听在耳中,只道她是无心,当年的莫青衣虽然得宠,却是个只会背地里矫情的主,又哪会如此招摇得穿出这样一件稀世珍宝来?而如今虽然同一副皮囊却是装着不同的魂魄,莫青离是成国公府的嫡女,外祖又是前任宰相,即便自幼不得父亲重视宠爱,依旧凭着出身的高贵骄纵了一世。
御花园里百花皆已零落,各类绿色植物却是依旧苍翠如墨,幽径两边间或开着几株红梅,此时正迎着午后的暖阳吐着可爱的芳信。
梅花开得正艳,莫青离看得出神,却听俞清惊道:“娘娘,您看那不是小皇子么?”
莫青离循着声儿看去,果然是走路还不算太稳的赵昀陌正在前方空地上玩耍,可是赵昀陌身边随护的却不是皇后或是宫女,而是将军府的少将军,王禹少。
“怎么会是他?”
莫青离心里也是咯噔几声,看着王禹少温暖的神色,当是应该晓得赵昀陌的身世的,难道他会喜欢莫青离的同时爱屋及乌,顺带着也喜欢上了她的遗孤?
☆、第8章 将军意
自上次见了王禹少之后心下便对他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只不晓得是为了前世的因果还是今生的身份,本想静静的走开不去打扰了那份显而易见的温馨,可是再看到赵昀陌的那一刻,多少的狠心也变得脆弱,只看一眼他那副像极了自己前世的眉眼便已经沉溺。
算算,这该是第二次看到那孩子吧,作为生身母亲,这样的见面次数是不是太少了些?可是她如今是青妃莫青衣,再没有了见亲生孩儿的借口。
正当莫青离怔怔地忘记了进退间,那小小得赵昀陌却是看见了这边的贵人,只听他怯怯地喊了声“母妃”便躲在了王禹少身后,眼中竟是浓浓的惧色。
莫青离心里一哽,却是说不出话来,想那莫青衣待这个孩子定是不好的,竟让赵昀陌如此畏惧着。
王禹少将孩子抱了起来,柔和的笑意逐渐退却,冷了声道:“微臣与大皇子有缘,特意央求了皇后带他出来走走,不巧竟是遇上了娘娘。”
“将军喜欢这个孩子,也是陌儿的福气呢”,莫青离挤出笑回道,“妹妹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感念将军的恩情。”
王禹少一听这话却是沉默了,一双如勾鹰目直直地看着莫青离,似是想要将她看穿一般:“既然你我都是心知肚明,也不必拐弯抹角了,大皇子是青离用命换来的,微臣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人伤了他一分。”
这话虽然不曾指名道姓,她却晓得这是说给青妃娘娘听的,谁都看得出来青妃对孩子不好,谁也都清楚皇帝也不重视这个长子,王禹少这番话,算是在为赵昀陌撑腰了。
莫青离抬眸看一眼一脸正色的少将军,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一翘,笑道:“将军这话说的,陌儿自小养在本宫宫中,如今又成了皇后的养子,身份如此高贵,谁能伤了他去呢?”
王禹少看着她衣服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冷哼一声道:“娘娘这样说,微臣便放心了。”
莫青离难得得显得拘谨,印象中的王禹少还不过是一个俊俏少年儿郎,及时变得这般咄咄逼人了呢?五年的日日夜夜,原来也早已改变了当年的模样,黝黑的脸庞,宽阔的胸膛,如今面前站着的,是睿国的定北大将军,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莫青离稳了心神道。
王禹少微笑横眉,尽显轻狂意态:“娘娘可在太液湖上的廊亭上等微臣,微臣将皇子送回东凤宫便来。”
莫青离莞尔一笑,她知道王禹少不将赵昀陌亲自送回去是是不会放心,于是只淡淡地看了孩子一眼便匆匆去了,离去的方向正是人迹罕至的太液湖。
王禹少抱着兴致高昂的赵昀陌一路说说唱唱回了东凤宫,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早已侯在宫门外了。
王禹少朝宫女点了点头,将赵昀陌交到她怀中说道:“劳烦盎秋姑姑在此等候皇子,微臣改日再来。”
盎秋见王禹少匆匆欲走,忙将赵昀陌交给了身后的小宫女,上前拦着道:“将军留步,皇后娘娘有请。”
王禹少并不感到吃惊,只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请姑姑前方带路。”
皇后接见朝中大臣一般都是在中宫的凤阳殿,而这次盎秋却是将王禹少带至了西南偏殿。
偏殿虽然不及凤阳殿气派堂皇,却也是雕梁画柱,金碧辉煌。又地处东凤宫西南一角,颇是清幽安静,如此环境,真是适合推心置腹不过了。
王禹少心中有数,王家世代为将,祖父曾是统军大元帅,父亲官拜兵部尚书,到他这里最是不济也是个定北将军,皇后看重王家的势力也不足为奇,只是不该用青离的孩子做饵。
皇后早已等在殿内,见王禹少进了来忙遣散了众人道:“将军可知本宫此番请将军前来是为了何事?”
王禹少心里有数,定是跟皇子有关,那日皇后带着赵昀陌在御花园故意让自己看到,当时他见赵昀陌那张酷似莫青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