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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今朝少一灾,来日还一报,祸可避,不可除,你切要记住这个道理。”
这番话听得余舒心有所动,放下成见,默默咀嚼了一番,半晌抬起头,摸摸脸,冲青铮不好意思道:
“师傅莫怪,方才是徒儿无状了”
青铮见她眼神清明,便知她有所感悟,暗自点头,心道这徒弟悟性虽不好,却也不是没有。
“为师算出你有人相救,并无性命之虞,就没急着找你,挨了顿打,伤势如何了”说完了正式 青铮才显露出一点关心。
余舒点头:“结了痂,还在用药。”
青铮在袖子里掏了掏,他今天没穿道袍,一件大褂子,灰不溜秋的颜色 也不知从哪找来的。
“给,别的药就别用了 这个拿着 每天晚上睡觉前抹上一回。”
余舒接过他递来的药瓶 好奇的 打开闻了闻 一股苦涩的味道让她皱眉。
青铮道“我临时凑齐的药材 少捏了两味香料 味道不好 你先凑合用 免得留下疤痕 到头来再哭。”
余舒捏着药瓶,心里一暖 她不是白眼狼 只是性格上不肯吃亏 以往觉得青铮对她利用居多 她也就多对他防备 如今青铮这样待她 却是比早先要真诚 心里这便生出亲切 打定注意 日后要更敬重他。
“谢谢师傅挂记”青铮不知一瓶药就把余舒收买了,假使知道他前些日子的用心教导 还比部上一瓶药见效 不知会哭会笑。
“至于纪家 ”青铮枯松的眼皮下忽闪,轻声道“我道中人,不喜争端,事既过我就不再追究了,需知,他们今时与你为难,刻薄以待,必有他日后悔时。”
余舒只把他这句话当时安慰,笑一笑过去,只是愈发好奇,青铮为何要留在纪家。师徒俩说好了晚上见,就在胡同里分开,一个转悠到了别处,一个回去继续刷碗。
自从青铮找到余舒,她就又开始了每晚抓棋子。积累学识的日子,青铮在长门铺附近弄到一间民居,四周僻静,恰好离赵慧和曹子辛的住处只隔一条街。
赵慧晚上街上摆摊,要到亥时回家,曹子欣碍于男女之别,入夜不会同余舒独处,从晚饭到亥时这段时间,余舒就悄悄出门找青铮,倒是没人怀疑,偶尔下雨,就呆在家温习。
她学易时并未隐瞒曹子欣和赵慧,因出自易学纪家,俩人倒不奇怪 只是态度不同。
余舒为了实践,每天都会给赵慧算算生门方向 赵慧总不介意多绕几步路出摊,但她生意本就红火 看不出太多变化。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余舒把基础的东西全部吃准,开始入手推敲第二条法则 祸时
顾名思义 就是发生灾祸的时辰 人有旦夕祸福 就青铮所说 用奇门术数也只能推算到具体某一日 而不能更详尽,余舒这次在纪家吃了大亏 便生出细算灾祸的想法,青铮是说 祸不可除 但不是不可避 要是能将祸时断定到具体某个时辰 就能更有效的去避免它。
即使晴雨法则是算 是 以及否,来推断会不会下雨,那祸时法则 就是一个函数取值,余舒不单纯的想要计算出 是和否 ,她还想要通过这个取值 结合上她所知的易理,来分析这具体某个时辰发生的灾祸 是大师小 是天灾还是人祸 即使是人祸 又如何利用风水去应克。
因为牵扯到了人 需要用生辰八字,这条法则推理的复杂程度 远超于晴雨法则,余舒欠缺的经验 青铮可弥补 但是这过程中需要用刀的大量实例验证,青铮却帮不了她,她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清楚,去哪找人记录对方的倒霉事,就算找到人,她也等不及一天天去记。
余舒才开始计算两天,就愁的嘴里起了火泡,晚上抓完棋子,就把烦恼和青铮说了,说是想琢磨下人祸,找不到实例。
青铮并未起疑,当场就给了她指了条明路——
“城东不是有个万象街,几家大易馆中都有一层书阁,里面存有笔录,专门记载了八字人祸,你不妨去看看。”
余舒心喜,道:“要花钱吗?”
青铮道:“不花钱难道让你白看?”
余舒脸垮下来,瞅瞅青铮,讨好地喊道:“师父。”
青铮眼皮一跳,“作何?”
余舒羞怯道:“您、您借我点钱呗。”
青铮摇头,“没有。”
余舒不信,“您这么本事,怎么会没钱?”
青铮把手一甩,“钱财俗物,为师不受,贪它作何,温饱即可,为师原本是有十两银,全赁了这屋。”
余舒这才信了,沮丧道:“徒儿就是个穷鬼,没想师父也是个穷鬼。”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浑身家当只有一角银子还多二十三个铜板,怕是连那易馆里的书皮都摸不到。
青铮伸手敲了她脑门,没好气到:“没事了就赶紧去,整日碎嘴好叫人烦。”
余舒嘻嘻一笑,同他拜了拜,就揣着册子跑了,回去晚了不好向赵慧交代。
……。
四月初的这天早上,余舒同曹子辛告了假,又和赵慧打过招呼,早起穿戴了男装,打算走一趟万象街。
按生门,她出门朝东走了一百步,转了两圈换运,再折回去走大路,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寻着记忆摸到了只来过一回的万象大街,揣着全身家当。
未免碰上纪家人,余舒刻意走了东大街,纪家的易馆是开在较短的西大街上,东大街是孔家易馆,和刘家易馆的地盘。
因为去过一次孔家易馆,余舒熟门熟路地找到地方,进门转悠了一圈就想往二楼去,在门口就被两个童子拦下来,告知她要进二楼书阁,需要先在楼下买通行的牌子。
余舒去柜台上问了,知道一块牌子就要十两银,黑的吓死人,只得悻悻离开。
她除了易馆大门,站在门口,好是羡慕地看着那只不断有人投钱进去的大鼎,左顾右盼,正打算到刘家易馆去碰碰运气,却发现对面街上,一栋两层高的黄瓦楼子,四四方方的匾牌大大一个“易”字,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那是什么地方?
她脚步踟蹰,对直走了过去,跟随着人流进了楼中,视线一昏一明,满眼皆是人头,还未看清楚里面情况,就听一声大吆喝:
“买定离手了呵,金木水火土,来开了啊!”
第62章 赌易
余舒听见那一声吆喝,八成就肯定是什麼地方了,再踮脚朝里头一看,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头,人一堆一堆的站著,吆喝声此起彼伏,搭上哗啦啦的钱币响声,声音很是嘈杂。
余舒一边跟著人往里头走,一边奇怪,就她所知,从宋元起就严刑禁赌了,怎麼这赌坊正大光明地开在大街上,难道大安朝不禁赌吗?
在大厅中间来回走了一趟,余舒确定这是家大赌坊,十多张桌面上,大多数是在赌骰子和斗牌九,余舒对有关数字的东西都很有兴趣,她上大学的时候,曾专门和一个教授私下交流这一行当,因而认得这几样古代的赌具。
转完了中间的部分,她没什麼兴趣地往两边走,两边墙下的赌摊围的人要更多些,东面墙下多的是人仰头看著墙面,西面墙下不少人手里头举著罗盘——
咦?罗盘?
余舒多朝西边多看了两眼,正要过去,却被一群人挤著推搡往了东边。
这东面墙下一排,不见骰子不见骨牌,墙上横竖分成几块区域,有的地方挂著许多长条形状的黄色小牌子,有的地方则是贴著很大一副白纸,上面写著字,临墙摆放著一排桌子,后头高柜上站有几个夥计,人群里算盘声啪啪作响。
这是在干嘛?
余舒脚下快了几步,走进那几桌墙后贴了白纸的,被堵在人群外头,垫脚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麼门道,正要往里挤,就看到一个伙计在高柜上摇了铃铛,吆喝道:
“买定离手,金木水火火土,来开了呵—”
桌子前围的人皆是后退了一步,余舒仰著头,就看见那个窑零的伙计对后头一招手,立马有另外一个伙计采上高柜,在墙上那一大张白纸旁边又贴了一张,上头繁体写著一串数。
两旁嗡声顿起,看客们议论道:
“中了吗,有人中了吗?”
“谁中了前头说一声啊!”
“裴先生又中了吗?还是宋先生?”
。。。。。
余舒站在人后看不见前头动静,就听见过了一会儿,铃声再响,方才那个摇铃的伙计再一次吆喝道:
“无人中——买牌子重开了啊!”
“哗”地一下,人群往两边散了散,余舒瞅准了一个往外挤的人,拉住对方,客气的问道:
“这位大哥,这里头是在赌什麼啊?”
这人是个看客,并没有输钱,故而脸色还好,冲余舒一笑,指著中间的赌桌道:
“小兄弟头一回来啊,你要玩还是上那里去,这易区不是你玩的地方。”
易区?余舒疑窦,好声道:“我不是来玩的,就是看个热闹,大哥同我说说吧。”
这人看余舒人面乖巧,就多了几分耐性,转身指著高柜后头的墙壁上贴著的白纸,道:
“瞧见没有,这一块就是赌数的,一盏茶开一局,能把上面的题目解出来,解对了,就算中。”
余舒眯著眼睛去看最近的一张大白纸,却见上头粗体黑字明白写著:
“只闻隔壁人分银,不知多少银汉人,美人七两少七两,每人半斤多半斤,试问各位擅算者,多少人分多少银?”
余舒一愣,这不是数学题吗?
这也能拿来赌?
余舒心有不解,继续问道:“那这赢了怎麼算钱?”
这人指著另一头:“瞧见没,那里有换牌子的,一角银一对牌子,牌子后头刻有牌号,拿了红头牌上去参算,桌上有纸笔,算好了用红头牌押上,黑头的牌子留底,中了就上前去领,自有人叫号,唉,刚才那一局,挂了五十多个牌子,这要是有人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