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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真倒楣。〃罗达说。 帕格弯下腰来在他妻子的颊上吻了吻。〃对不起,亲爱的,你跳个痛快吧。〃穿蓝色衣服的背影在舞客群中消失了。 罗达和巴穆·柯比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爵士乐响亮地奏着。一对对舞伴从他们身边过去,有时候向罗达打着招呼:〃好畅快的一个舞会!亲爱的,太好了。〃当柯比把还剩下一半、越来越冷的盘子推开的时候,她正微笑着向朝她打招呼的人挥手呢。〃那么,我明天七点就去纽约。我最好回去睡了。宴会好极了,音乐会也很出色。罗达,谢谢你。〃 〃巴穆,我还得呆上半个来小时。〃柯比的脸是呆板的。他那棕色的大眼睛显得疏远而忧郁。罗达说:〃你去伦敦之前,我还能见到你吗?〃 〃恐怕不能了。〃 她用一种机警、探索的眼神望着他,从容不迫地用餐巾擦了擦嘴。〃我陪你出去。〃 在拥挤的前厅里,罗达在一面全身的穿衣镜前停下来,梳理着头发,不时地从镜中瞥上柯比一眼。她用一种极其随便的闲谈语调说:〃很抱歉,我原想帕格一回来就把话同他说了。可是调了这个新差事以来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而且他回家以后感到那么松快,我实在说不出口。没有旁的缘故。〃
《战争风云》第三十九章(9)
柯比带着冰冷的神情点了点头。 她接着说下去:〃好吧。后来又发生了这档子事:拜伦在里斯本娶了这个姑娘。为这件事我们俩好多日子才平静下来,可是紧接着那档子事,杰妮丝又来了,大着个肚子什么的,我指的是眼看就要第一次当爷爷奶奶了……亲爱的,你只能让我来选择适当的时机。不管怎么说,这可不容易啊。〃 〃罗达,你和帕格之间有许多东西把你们拴在一起,我充分了解这一点。〃 她回过身来直直地望着他,然后又继续梳理起头发来。〃我们之间有吗?〃 他朝着她那映在镜中的身影皱了皱眉头说:〃今晚上我心里很不舒服。罗达,我确实很想再结一次婚。对这一点,我从来没像在你的晚宴上那么强烈地感到过。〃 〃巴穆,看在老天的面上,别给我下最后通牒。我是催不得的。〃罗达转过身来对着他,说得很快,同时朝前厅四下里扫了一眼,向一个穿桔黄色缎子长裙礼服从她身边飕飕走过的女人笑了笑。〃要不然,亲爱的,随你怎么办都好。你为什么不带一个英国妻子回来?你会发现那边有成打的标致女人急于仰慕你,她们也愿意到美国来。〃 〃我不会带个英国妻子回来的。〃他握起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微笑了。〃天哪,今晚上你有多么漂亮!你的晚宴多么好,这个舞会又是多么巨大的一个成功。你真是会办事情的人。我估计我不会在五月以前回来的。这段时间应该尽够了吧。你知道是够的。再见吧。〃 罗达回到舞会上,心里踏实多了。最后的一刹那澄清了气氛。五月以前她的戏法还可以变下去。 帕米拉·塔茨伯利戴着猫头鹰式的黑边眼镜,穿着淡紫色晚礼服,梳着别致的发式,正在打字机上咔嗒咔嗒地打着,打字机用一只台灯照着……那间寒伧、没有窗户的小办公室的其余部分是半暗的。门上有人敲了一声。 〃哎呀,来得真快!〃她开了门。来的是维克多·亨利。他戴着棕毡帽,穿了棕色大衣,提着一只放寝具的帆布手提箱。她走到小桌跟前,桌上有一只耐热玻璃咖啡壶在一堆纸张、小册子和技术书中间冒着热气。〃我记得你要放糖,不加牛奶。〃 〃好记性。〃 她倒了两杯咖啡,然后就在打字机旁的一把转椅上坐下了。他们啜饮着咖啡,在灯光下对望着。 〃你这样子太不伦不类了。〃帕格·亨利说。 〃啊,我知道。但是他明天早晨八点就要,〃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要末今晚把它打出来,要末我就得明天早晨五点爬起来。我不困。我一点儿也不想跳舞或者去填肚皮。〃 〃你在搞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敢说你对这个比我知道的多得多。关于登陆艇的附录。〃 〃噢,那个呀。倒是个不坏的文件呃?〃 〃读起来简直纯粹像是个梦想。美国真能在一九四三年以前改进所有那些设计、建造成千艘那样的机器吗?〃 〃我们能够,但是我没有理由相信我们会这样做。你所打的并不是个行动命令,那只是个计划。〃 他很喜欢在这个又小又沉闷、光线很暗的房间里单独和她相处。帕米拉那套正式赴宴穿的半裸的服装虽然和这里的环境很不相称,却更强烈地使他感到可爱:就好像一束紫罗兰放在一叠油印的备忘录上一样。他粗着嗓子说:〃台德·伽拉德有什么消息?〃 〃我昨天刚接到他的少校写来的一封信。说来话长。要点是:和他同在一个医院里的三名皇家空军的俘虏逃跑了。他们往海边逃,遇救被送回国去了。台德原定也跟他们一道逃跑的。可是在你那次访问之后,给了他个单人房,同时受到特别监视。所以他没能跑成。他们认为眼下已经用船把他送往德国、放到关皇家空军的俘虏营里去了。这是大致的经过。他们给他的待遇一定不会坏的,原因很简单:我们手里关着这么多德国空军驾驶员。不过你可以明白,目前我为什么不特别想去参加什么讲究的晚餐和舞会。〃 维克多·亨利朝墙上的挂钟瞥了一眼。〃这么说来,他没能逃出来是由于我的缘故。〃 〃你说到哪里去了。〃 〃不,那是事实。你知道,在我向德国空军谈到他之前,我曾经犹豫过。我估计会引起对他的注意,给他个特殊地位。我当时就拿不准对他是有利还是不利。有时候最好还是让事情水到渠成。〃 〃然而是我叫你去尽量打听他情况的呀。〃 〃对,是你叫我这样做的。〃 〃你使我心里少受了两个月的折磨。〃 他说:〃反正事情已经这么做了。现在你知道他还活着,这还是重要的。帕姆,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好,我想我得走了。〃 〃去哪儿?〃 他带着吃惊的苦笑说:〃你应该明白这是问不得的。〃 〃是机密你就尽可以叫我别问下去。不是出国吧?〃 他指了指那小手提箱。〃没有可能。〃 〃因为我们这儿很快就要结束了,〃她说,〃那样的话,我也许就会很长一个时期见不到你的面了。〃 帕格朝前弯了弯身子,胳膊肘支在膝上,攥着双手。对于把从不告诉他妻子的事透露给帕米拉,他并不很犹豫。她毕竟和他差不多同样了解内情。〃帕姆,总统好几个星期以来鼻窦的情形一直不好。最近他又在发烧。这场《租借法案》的风波也无助于他的病情。他要坐火车去海德公园休息几天,严格静养。我被派去陪他坐火车。这真出我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并且希望……他把我忘掉了。〃
《战争风云》第三十九章(10)
她笑了。〃忘掉你可不那么容易。你知道你在轰炸机司令部里是个传奇性的人物。一个美国海军军官,只为了寻开心,竟坐上一架威灵顿往柏林的高射炮射程里飞。〃 〃那回可真逗,〃帕格说。〃整个飞行中我都是蹲在机舱里,紧闭着眼睛,用指头堵着耳朵。至今,一想起那回万一给打下来活捉了去,我还打哆嗦呢!美国驻柏林的海军武官坐在一架英国的轰炸机里在德国天空上飞!我的上帝,你为那趟可生了我的气哩。〃 〃我确实挺生气。〃 帕格站起来,扣上大衣。〃谢谢你的咖啡。自从我为了穿军服把咖啡戒掉以来,我总想喝它。〃 〃今天的晚宴好极了。维克多,你太太实在了不起。她真能干。她把那只汤盆往半空里一抄,像个魔术师,而且她那么漂亮。〃 〃罗达是不错。谁也用不着向我吹捧她。〃 帕米拉戴上眼镜,往打字机里换了张纸。 〃那么,再见吧,〃帕格说,然后窘促地补上一句:〃也许你回国之前我还见得到你吧。〃 〃那可好啦。〃她正斜眼望着打字机旁边一张写得很潦草的纸。〃你知道,我很想念你,在这儿比在伦敦更想你。〃 这些话帕米拉是用她那种独特的安详神情顺口说出来的。维克多·亨利已经把手放到门把上了,他停了停,咳了一声。〃哦,罗达也这么抱怨。我总是埋头在自己的工作里。〃 〃啊,我明白,〃她抬起头来,镜片后面那对发亮的眼睛坦率地望着他。〃那么,亨利上校,你不想让总统等你吧。〃
《战争风云》第四十章(1)
在那昏暗、静寂的火车站上,两个特工人员把总统从轿车里扶出来,搀他站稳了脚步。他的个子高出他们许多,穿了一件天鹅绒领子的大衣,头上那顶灰色的宽檐软帽拉得很低,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呼扇着。他一只手抓着个特工人员的胳膊,另一只手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朝有栏杆的斜坡踱去。走到跟前,他戴上手套,一路上颠着双腿,把自己拖上了列车殿后一节的车厢。站在若干码之外的维克多·亨利可以望到他那宽阔的肩膀在大衣下面起伏着。一个高身材、帽子上插了一支摇摇晃晃的棕色翎毛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张迎风抖动的纸跑过来,碰了维克多·亨利的胳膊一下。〃上校,你上总统这个车厢。〃 走上斜坡,帕格才明白总统为什么戴上手套:那钢制的栏杆很凉,把他手上的皮肤都粘住了。一个侍役领着维克多·亨利走过餐具室。这里,另一个侍役正用做鸡尾酒的震荡器哗啷哗啷地摇着冰。〃先生,您呆在这儿。等您做好准备,总统就请您过去陪他。〃 这是一辆普通的普尔曼卧车隔出的一个房间,强烈的火车气味也和一般车厢一样。绿色的椅套上满是尘埃,也破旧了。维克多·亨利把大衣和帽子挂在一个小套间里,拢了拢头发,剔了一下指缝,又用软纸在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上轻轻揩了揩。火车开始慢慢滑行,既不震动,也没有声响。 〃坐下,坐下,帕格,〃总统坐在一张安乐椅上向他招手。〃你喝什么?有威士忌加柠檬,因为哈利整晚上都喝它。可是咱们配点什么都可以。〃 〃总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