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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轩与我慢慢地走到了皇上与皇后面前,行了跪拜之礼,然后双双坐在该留给我们的座位上。
陆陆续续的,各位大臣们也都落了座。秦太傅就坐在我们的身边,他见着我的时候十分激动,都险些老泪纵横了,而在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内心也有了见着亲人的温暖。秦府,也算是我的娘家了,在那里我得到了很多的温暖,这使我如己出的秦太傅对我好得真的没话说了,而且,我还有了个很得我心意的亲信明露,这一切,都是秦府给我的。我想,也该时候回去看看了,许久不回去也真算是不孝了。
我坐在位置上,除了偶尔与秦太傅轻声交谈几句之外,一直一言不发,而我的手被攥在黎轩的手心里,安稳而温暖。我的对面,是两个让我有些尴尬的人,一个是间或看我两眼的哈赞王子,另一个则是在我的内心里有些疙瘩的杨逸风。
唉,真是忧伤啊,我不禁抬起头到了四十五度角的高度,看不见阳光,我便看着烛光好了。
“今日,为给哈赞王子接风洗尘,朕特地准备了此酒宴,时间仓促准备不周,还望王子包涵。”皇上笑着说道。我看了看四下准备地井井有条的陈设,暗想这皇上也太谦虚了,不过这人也难做,话更难说。
“哈哈哈,皇上您言重了,这样,很好很好,鄙人很喜欢。”虽然嘴上说着皇上言重了,可是那脸上的神情表现出的分明是十分受用的样子,真是太假了。
我撇了撇嘴,不屑于再去看他,也懒得管他时而转到我身上的目光,你要看就看好了,没见过美女是吧,那就让你看呗。然后我不自觉地看向了旁边的那个人,他依然一袭白衣,自顾自斟自饮着,仿佛有些瘦了。果然人总是会犯贱的,虽然被人狠狠地踢开,内心里还是不能简简单单就放下,总有一些若隐若现的感觉游移在心头,此时的我就是在犯贱。看着那瘦削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好受,轻轻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身边的黎轩,这才是属于我的。感觉到我在看他,他也转过头看着我,我们俩相视一笑,这一笑,抹去了我心头的那丝丝缕缕的不快。
宴会依然是很无聊的吃饭喝酒看节目,吃饱喝足的我早已经开始无所事事了。
“皇上,不知今日您有准备什么压轴节目让在下观赏?”果然哈赞不满足于这样的场面,开始找茬了,“上次在下前来贵国,对那孔雀舞很是欣赏,太子殿下的笛声也让在下念念不忘。”说罢,还看了我一眼。他这话刚出口,原本安安静静的宴会开始有些骚动了。谁都知道那跳孔雀舞的人就是现在坐在皇上下首处的太子妃啊,谁敢让太子妃跳舞,真是胆子太肥了。而且,让堂堂皇家的儿媳妇当众跳舞,让皇家的颜面往哪儿搁啊,这哈赞就是故意的。
果然,皇上的脸色变了一变。不过,哈赞王子的算盘可打错了,别以为我没有对策,我抬起头,正对着哈赞与杨逸风座位中间的那三个人,蒋丞相一家人。蒋雪燕也正看着我,我朝她一笑,她也朝我回以微笑。小雪燕啊,报效祖国的机会来了,蒋家出彩的机会来了,党和人民就靠你了。然后我又望向蒋丞相,朝他点了点头。
于是,蒋丞相站了起来,为女儿请缨。有人给了个台阶下,皇上自然准了,于是,接下来蒋雪燕便跳了一个经我改良过的孔雀舞,由于她年纪小,演绎出的便是一只灵动可人的小孔雀。哈赞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有些惊讶,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朝我的方向竖了竖大拇指。哈哈,没想到我未雨绸缪还对了。
☆、第三十章 寻找昭君
蒋雪燕的舞是我教给她的,那日,宴会过后,我将不记得是从哪个房间里随便拔出来的孔雀翎毛送给了她,她便当成是我愿意收她为徒了。从那之后,她常常来找我教她跳孔雀舞,这个小姑娘领悟能力极强,天赋也很不错,学舞学得很快。其实,原本我是不想拖着这个麻烦的,我比较喜欢自由一些的氛围,不过,蒋家位居丞相,就那样驳了蒋雪燕的面子不好,而且,黎轩身为太子,今后还有很多用得上蒋家的地方,我总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坏了丈夫的前途啊。
音乐声戛然而止,雪燕恰到好处地作了最后一个亮相,这一场舞,比我当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过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她朝皇上行了个礼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那额头上的涔涔汗水清晰可见,也难怪,这还是个小姑娘啊。不过,这一下,蒋丞相很是高兴,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皇上皇后也很是高兴,再看大家似乎都很高兴,哈赞王子也适时笑了一声表示一下满意,不过却让人觉得那笑里有着丝丝寒意。他的目光毫无避讳,直直地看向我,看得我有些食不知味,只懂得抓住黎轩的衣角。
哈赞的目光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皇上,这黎国还算是个礼教森严的国家,发现有一个男人居然盯着自己的儿媳妇看,作为一国之君的公公哪里能够接受,再者,自己儿子的脸面往哪搁啊。于是,皇上轻咳了一声,大家都连忙收回了看向我与哈赞的目光,低下头来吃自己的饭。“哈赞王子,上次你过来是为朕的生辰,时隔不久,你又远道而来,不知这次所为何事,在信中可是只字未提啊。”
哈赞这才收回看向我的目光,我长吁一口气,突然有种刑满释放的感觉。他轻轻一笑,说道:“我为兄长求亲而来,为我两国交好,特来请求和亲。”
和亲二字在大堂里宛如炸开了一般,王公大臣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我与黎轩也不禁面面相觑,前几日还听黎轩说,黎国与藏国近日有些矛盾,两国交界的滇藏之地有些不太平,今日这藏国王子居然前来说要请求和亲,也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看皇上的样子似乎也有些震惊,他微怔,才说道:“和亲?”
哈赞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为我兄长,新的藏王求王后。”
这下,知情之人就更加疑惑了,若将黎国女子送去和亲,嫁给了藏王便是藏国王后,有这样一层裙带关系在,两国之间的战争便会再难挑起。那在这之前的挑衅又是什么意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根据历史书里写的,若是有人来求和亲,基本上都是要送个公主什么的过去的,因为,天下太平是皇帝的责任啊。果不其然,皇上点头答应了。唉,又有一个不明真相的公主要牺牲这王宫里的奢华生活了,做女人真是辛苦啊。
宴会之后,哈赞便在皇宫里住下了,据他说是要亲自护送和亲公主回藏国。和亲虽然简单,这选和亲公主的事情却不那么简单了,平日里,总有些公主郡主什么的来东宫找我这个嫂嫂说些姑娘家的事情,但是,我看那些一个个娇滴滴的自小在蜜糖里长大的姑娘们,是经不起这长途颠簸,也更是万万受不起那番邦生活的。
果然,原本千方百计想要讨好她们的父皇的姑娘们都没了往日的积极,她们都害怕那可敬可爱的父皇一时兴起找她们其中的哪个人前去和亲,一个个都缩在自己的宫里。我偶尔去御花园晒太阳时也觉得特别冷清,少了那么一些叽叽喳喳的姑娘们,觉得很不习惯。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听黎轩说皇上日日内心焦急,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但他也无能为力,只是抱怨道怎么偌大一个皇宫就没有一个王昭君呢。
王昭君?这三个字给了我灵感,偌大的一个皇宫可能找不到一个叫做昭君的,但是自然会有那么一些清高冷傲但又不得待见的姑娘,而她们的心境,与昭君应该一般无二。其实我本对此事不是很上心,但是,隐隐觉得哈赞多待在宫里一日,我心里就不得安宁一日,早日找到和亲公主,他就好早日离开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带着明露还有肖月在皇宫的边边角角转来转去,其实我原本是想独自一人的,但是明露不放心我乱跑,肖月又害怕我找不到宫里的路,于是,只好勉为其难地三人行了。
这一日,我们走到了皇宫的一隅,一站在这里,就感觉到这里不同于别处。别处往往因为少有宫人前来打理而杂草丛生,这里却不同,显得素净整洁,抬头一看,上书三个大字“吟霜殿”,我不禁长叹一声,果然冷寂如霜啊。
吱呀一声,已经掉了漆的红木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宫女打扮的姑娘走了出来,冷不丁看见我们三个人站在跟前,吓了一跳,我连忙歉疚地朝她一笑,想要问她话,她朝我摆了摆手然后就跑进了身后的宫里。肖月有些愤懑,这个宫女看见太子妃居然不行礼,还将太子妃晾在外面,真是岂有此理,看她的样子,我轻轻拍了拍她,笑了一笑。
没过多久,刚刚那个宫女领着一个姑娘走了出来,那个姑娘打扮地很合我的胃口,简简单单地将头发束于脑后,配以一只翠玉钗,脸上未施脂粉,是很自然的红润脸色,衣裳洗得有些发白,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质地很是考究,她朝着我微微一笑,眼眸弯弯,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这样子,感觉很是熟悉,似乎,与黎轩有些相像。我心中不禁暗喜,她可能就是一个清高而受冷遇的公主了。
“这吟霜殿已经许久没有贵客临门了,三位若不嫌弃,可进殿一叙。”她身体挺得笔直,声音清脆,这个气质真是好啊。
我自然不推辞,带着肖月与明露随着她们两个人进了吟霜殿,这里也种满了梅花,甚至比东宫里的树还要多些,有些树已经有点岁月了,但更多的明显都是新种的,也许,这都是我眼前的这位姑娘种的吧。
看着眼前人脸上的那份云淡风轻,我好奇地问道:“姑娘孤身住这吟霜宫里么?”
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而且,可能还要一直住下去,终老吧。你便是新进宫的太子妃么?”说着看向了我。
我也朝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