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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正点着油灯坐在窗前,“清毓、清毓你在吗?”
“黎轩?大晚上的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这次看来我要无功而返了,他们怎么都不同意跟我回京,而我在这也待了一些时日了,该回去了。”
“什么时候走?”
“嗯、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吧,顺便问一句,想不想跟着我去京城玩玩?我可以带你……”
“黎轩……我可能很快要成亲了……”
“成亲?”黎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是杨逸风吗?”
“嗯。你不留下喝杯喜酒么?”
“我……我回去考虑考虑啊,时候不早了,快洗洗睡吧。拜拜。”
“嗯,拜拜。”
翌日早晨,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因为,我想去看看杨逸风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都被好奇心折磨一个晚上了。于是,我来到了杨逸风的院子里,“沈……”他院子里的小厮看着我就准备喊,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会意地走开了。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过去,直到到了书房才看见他的身影。房门大开这,我露出一张脸偷看着,只见他站在一幅画前。画?难道是送我的?别说,还画的挺像我的。
☆、第十三章 无声离开
画中的女子坐在树荫下,身旁是一条小河,嗯,意境不错嘛,看不出来他画画还不错。
我偷偷地看着杨逸风,心中正窃喜着,突然听见他在轻声说着什么,真是的,他居然还害羞,难道是在这里练习么?
“终于还是可以跟你双宿双栖了,你可知我等今日等了多久吗?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没想到,你还是回来我身边了……”等等,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柔儿,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我,不是吗……”
柔儿?什么柔儿?他怎么对着我的画像喊柔儿?我心里的疑惑陡然升起。
我再向我的画像看去,这明明就是我啊,我的眼神游移了很久,突然我的眼神定于画像边的落款处,戊辰年初?今年不是辛未年吗?我继续看了下去。秦柔?难道画中女子是秦柔?可是,怎么这么像我?
“柔儿,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以后,我会好好护你……”
我再不明白就是呆子了,原来这杨逸风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长得十分像我的那个人,这一年里,只有我是傻子,他们都知道缘由,可是他们都不告诉我,他们都在骗我。杨逸风将这幅画挂了四年都舍不得摘去,书房连我都不让进,我却还这么傻傻地以为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对我一见钟情而且想要跟我一辈子不离不弃。还“树荫照水爱秦柔”,他既然心中无我,又何必如此对我?他知不知道,这样做对我不公平?我真傻,我早该知道的,最初看到他们的眼神我就该知道的。我抹着眼泪悄声跑出了杨逸风的院子,我想要走,离开这个没有人真心对我的地方,我不相信天大地大,竟然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正看见黎轩立于我的房前。
“清毓,你怎么了?”黎轩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看着正哭得稀里哗啦的我。
“黎轩……”我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冲了上去,给他就是一个熊抱。
“发生什么事了?都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哭哭啼啼的?”黎轩被我弄得不知所措了,“你别哭啊,我答应你参加你的喜宴了还不行吗?”
“不,黎轩,不是那样的,我要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黎轩一听立马将我从他身上扒开,此时我的脸上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什么?你昨天还那么开心地要当新娘子,今天怎么突然就……”
“路上再跟你细说好不好,带我走,我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好吧,其实我刚刚就是来向你辞行的,马车已经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走。只是,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可不是说笑的。”
“嗯,我真的想好了。”我可不愿意一辈子被我的丈夫当成另外一个女人来爱,我必须走。
“那好,你先等我一下。”说着他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分钟后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你换上这男装,这山寨里上上下下肯定都认识你,我若这样将你带出去,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我懂的。”我进屋换上了黎轩拿来的衣服,有点大,不过还凑合。然后将发饰拆下,梳成马尾辫,长发入冠,不细辨倒也看不出来。
于是,我穿着男装,随着黎轩来到了放马车的地方,不巧的是,杨家一大家子也在这里,我不禁心里头一紧。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相信我,别害怕,我会带你离开。”黎轩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
“嗯,我信你。”说着我低下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参见太子殿下!”一堆人朝着太子作了作揖。
“太子殿下,您今日将要离开言风寨,我们特地在此等候。”我不敢抬头,听这声音应该是杨弈天。
“哦,那麻烦你们了,我离宫也有些时日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阿青,阿蓝,上马车吧。”阿蓝我知道,是黎轩贴身的侍卫,阿青又是谁,我正愣着,就被阿蓝拽了上去,好吧,这阿青就是我沈清毓啊。这一下,引得大家的眼神朝我看来,我的心里打着鼓,这下糟了。
“啊,杨恭良啊,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黎轩突然大声说道,趁着这个空档,我钻进了车斗里。
“太子,老夫……”
“算了算了,你也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也不逼你们,不过,您再仔细想想,这对你们杨家并无害处。”说完,他也爬上了马车,坐进了车斗,放下了帘子。
“恭送太子!”
“驾!”阿蓝赶着马车,迅速跑出了山寨。
直到我们到了山脚,我才放心地掀起窗帘,向外望去。
“清毓啊,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苦笑着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已经傻了一次,这次,我不会再傻了。”
“真的舍得?”
“舍不舍得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话说你们到底出啥事了?能跟我仔细说说吗,我现在稀里糊涂的。”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都不清楚刚刚还那样煞有介事地问我,算了,现在跟着他混了,说给他听也无妨。于是,我将我怎么来到这里,怎么跟杨逸风相恋,然后我又发现了什么都告诉了他。
“我靠,这杨逸风怎么这样,你做得对,我非常支持你。”
我又苦笑着看着他。
“清毓,别不开心了,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什么?”
“我说过谁欺负你了就告诉我,实在不行就跟我去京城享福。”
“呵呵,谁知道这话这么快就应验了,这次啊,我可是真的要跟你去京城享福了。”
“我知道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不过呢,想开点,作为老乡啊,你放心,跟着我有肉吃。”
“我现在就要吃肉,我饿了,早上起来到现在没吃东西。”
“……”
“我是真的饿了。”
黎轩打开马车中的木柜桌,从中拿出了两包糕点,“言风寨的糕点,吃不?”
“吃。”说着我抓起糕点就啃,是厨子爷爷的手艺,很香很甜,只是,我再也吃不到了,再见了,厨子爷爷,再见了,言风寨。
“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不好。”
我本想再送给黎轩一个白眼,可是,眼睛刚刚对着他,眼泪就不住地流出来了。我是真的很伤心,原以为将真心交付于一个有情郎,没想到,我差点替人穿了嫁衣裳,而且,我再也吃不到厨子爷爷做的东西了,坑爹啊,不带这么坑爹的啊,有我这么苦逼的穿越女主吗?黎轩伸手搂住我的肩膀,轻轻说道:“丫头,你若信我,我许你一世幸福。”
“好,那到了京城,你要管我吃管我穿,还有,你不许骗我。”
“行,本太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应了你就是。”
“拉钩。”我伸出了小手指,黎轩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流满泪水的脸,也伸出了小手指,“嗯,拉钩。”
“把脸擦擦吧,都快成小脏猫了。”
“要你岗,小张猫就小张猫……”嘴里嚼着东西,话还没说完,黎轩伸手就抹去了我眼角的泪痕,然后郑重地告诉我,“哭够了就坚强些,有我在,明天会更好的。”果然还是老乡好啊,真是感动死我了,我继续默默嚼着糕点,一点都不能浪费了。
过了几日,我们便来到了京城望都。
“清毓,我们到京城了,你的新生活开始了,你就当做你刚刚穿越过来吧。”
我看着黎轩,重重地点了点头。言风寨的那一年,再见了。
☆、第十四章 初至东宫
我们来到了黎轩的住处,东宫。
“清毓,我要先去父皇那里,你在这书房里等我,宫里不比其他地方,我不回来你别乱走。阿蓝,好好照顾她。”
“是,太子!”
黎轩走后,阿蓝便跑到书房门口,站得笔直笔直地,真是比军人还军人了。我一个人百无聊赖,搬了两张板凳放在门口,自己坐了一张,“阿蓝,你也坐啊。”
“在下不敢,您是太子的客人,而我只是个下人,怎可与您平坐,不敢逾越了身份。”“没事的,太子又不在,我不会告诉他的,放心啦。”
“在下并不是怕太子责罚我,太子待我恩重如山,我的命都是他救的,只是皇宫之中人多口杂,若不注意会带来杀身之祸的。”
“这么严重?好吧,我也不逼你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不逼这个孩子了,不过我对这个阿蓝倒是多了几分兴趣,“对了,你刚刚说你的命是太子救的,什么情况啊,可以跟我说说吗?”
“在下原来并非东宫之人,而是在市井街头卖艺的。那时,我们的班主每日都不让我们吃饱饭,大家都饿得面黄肌瘦,根本就没有力气卖艺。可是,班主却不管这些,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