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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番解释,让在场的众人都沉寂了下来。
处子之血,若是冼柔甘愿牺牲,其实也就是信手拈来的东西。
天露水,运气好点可能真的可以拿到。
地火灰,这东西就真的不是大家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吧?
“不,难得有了一线希望,我不会放弃的。”冼柔站了起来,表情刚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有人能撰写出这张药方,就证明他见过这些东西,我回去好好打听打听,说不定有一线希望。”
“这附近恰好有一座高山,我去那上面找一找有没有雪莲好了。”琴连连天不怕地不怕地说着,找到了,事情就解决了一半,找不到,也没什么损失嘛。
“你是说入云山吧?”叶闲阻止道,“那山里什么东西都有,你一个女儿家的,太危险了。我去吧,来京时曾经走到山腰那里,对于山腰以下的路还是挺熟悉的。”
“你见过雪莲吗?你知道怎么才能最好地取下冰晶水吗?你知道山腰以下的路有什么用?雪莲可不会长在半山腰张开双臂迎接你。”琴连连对他这个提议十分不满,她一直就是打头阵的人,这次的事怎么可以少得了她?
“你们慢慢分工吧,我就先走了。”大夫显然不打算加入他们的计划,“阿木知道我住在哪里,找到了再来找我。”
侍卫,也就是大夫口中的那个“阿木”,送着他离开之后,在琴连连和叶闲两人之间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争执着谁去谁不去的两人静了下来。
“你刚才说话了?”这块木头平时三句话都说不到,会忽然说出这么劲爆的决定?
“他是我的主子,我自然应该为他尽力。”阿木道,“而且,我曾经住在那上面,那里的路我熟悉。只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是雪莲,需要你的帮忙。”
“就是你了。”早说嘛,踢掉叶闲也要让他入伙,琴连连兴奋极了,也就忽视了阿木的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她认识雪莲,压根就不想和她一起上山。
几人总算达成了共识。
冼柔留在京城,看顾华清,顺便打听地火灰的下落。
琴连连、叶闲和阿木去山上找雪莲,看看能不能运气大爆发。
“你们在做什么?”一直在里屋睡着的华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站在门边,看着这几个人皱眉头。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冼柔身上,又状似无意地挪了开去,重复问了一次,“你们在做什么?”
“哎,冬天到来了。”琴连连低声感慨道,“我好怀念春天啊。”
“连连,不要再用这个比喻了行不行。”叶闲很是拿她没办法。
阿木也听到了她的话语,本来还有些一头雾水,不过听叶闲说她那么一句后,终于明白她是在指自己的主子,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抽动。
“那我先走了。”冼柔硬着心肠扭过头。
“慢着。”华清阻止她,却不与她说话,走到阿木面前,“又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将他晕倒之后发生的一切细细讲了一遍。
华清原本平静的表情在听到三样药材之后蓦地变了颜色。他身子晃了晃,吓得侍卫和偷看他的冼柔立时要上来扶他。但他退了一步,躲开了这两人。
“我没病,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他仿佛一头受了伤的狮子,拼了命地捂紧自己的伤口。又对着冼柔狠狠地说,“你疯了?当初不顾一切地离开,现在又想不顾一切地牺牲。你以为你是谁?救苦救难的菩萨?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冼柔本来就是个有气性的人,不过是华清的变故让她的气焰小了些,被他这么一骂,气焰又上来了,“谁要你的稀罕啦?我喜欢做什么要你管?少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真的比人高一等一样!”
“你!”
如果冰山遇到烈火,不是冰山被融化,就是烈火被浇熄。看这情况,显然华清的冰山道行及不上冼柔的烈火。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和阿木打了声招呼,叶闲推着看热闹看得目不转睛的琴连连走。
“真是的,我还没看过冷冰冰的人爆发是什么样子呢,你就不能让我看全了?”回到状元府,琴连连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二郎腿一翘,埋怨起叶闲来。
“人家小两口吵架,你瞎凑什么热闹。”叶闲摇了摇头,“就不怕隔岸观火,结果引火烧身?”
“不至于吧,我可还要出力帮他们找雪莲的,总不会那么忘恩负义吧。”琴连连不以为然道。
叶闲掰不过她,只是纵容地把叫人拿上她喜欢吃的糕点来。
“你是想用吃的塞住我的嘴吗?”真是,每次说不过她,就在她面前摆几大盘糕点。当是喂猪吗?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叶闲戏谑地笑着。
对待这种人实在是没啥好办法,啥攻击去到他那里都跟打到海绵球似的。琴连连识趣地不和他纠缠,乖乖享受自己的点心。
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吃东西。除了偶尔琴连连发出的窸窣的声音,厅里还真的挺安静的。
也就吃能让她安静一些。
叶闲无意地翻着书页,其实他并没有看进多少去,只是借着书的掩护,不由自主地看着琴连连大快朵颐的样子罢了。
琴连连吃得欢,但是愣是在最后一个糕点前生生收了手,几碟点心都被她包了,其实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她神使鬼差地抬起头,举着最后一个糕点,“你……”
她无意中撞破了叶闲看着她发呆的场景。
他是看了她多久啊。
她就奇怪,怎么翻页声开始还有一两下,最后一下都没有了。
“吃不吃。”她续接着没说完的话,只觉得大脑全部当机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疑问,他为什么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
叶闲心里也是尴尬得要命,明明这丫头吃起东西来房子拆了都没反应的,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问他吃不吃了?他清了清嗓子,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说个什么借口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暧昧很可怕
“呃……”琴连连灿灿地把糕点放回盘子里,她是粗线条,不是情商欠费,叶闲这么奇怪的举动她若是再没反应过来,那可枉当了那么多年的月老部工作人员。
“你脸上沾了糕点。”这是真话,不过他看她不是这个原因就是了。
“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其实如果真的是糕点的话,叶闲早就提醒她了吧?那种眼神,可不是“我看到你脸上有糕点”的感觉。
两人同时出声,又很默契地同时噤声。
“嗯,是的。”
“哈哈,还真是。”
又是不约而同地找台阶下。
吃个糕点都能吃出这么尴尬得气氛。琴连连深深地自我反省着,试图拿出手绢,无论脸上是不是真的有糕点,随便擦一擦总比干坐着沉默要好。
她摸了摸袖子,又找了找腰带,差不多快把自己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摸了个遍,就是没找到那条不合作的手帕。
这下好,更糗了。
她在身上乱摸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只觉得自己连脖子根都是热的。
叶闲见她的糗样,反而平静了下来。
“喏,别找了。”他递了一条手绢过去。
琴连连跟看到救星一样,双手接过手绢,连忙朝脸上抹了一把,那力道之大,像是要把自己皮肤上的滚烫也擦掉一样。
虽然起的是反效果。
看着她越擦越红的脸,还有虽然胡抹了一遍,但是还粘在她脸上的糕点碎屑。叶闲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琴连连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尴尬的气氛被冲淡了一些。
“真像只小花猫。”
既然被撞破了,叶闲索性从她手里拿过手帕,细细轻轻地帮她擦起脸来。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脸,上面的热度跟开水一样,灼烧着他的指尖,甚至有一瞬间,她皮肤的温度又升高了。他手一颤,动作停了一下,又忍不住接着帮她擦起来。
从叶闲从她手里拿过手绢的那一瞬间,琴连连就已经石化了。她愣愣地半张着嘴,任凭他在她的脸上擦来擦去。
叶闲手指碰到她的那一刻,她也轻轻瑟缩了下,只觉得脸上像被一团热水罩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躲闪,让叶闲的勇气一下子倍增。
他冲动地把在心里来来回回过了几遍的话抛了出来,“连连,我……”
“那个,我这阵子忙得,都没见到怡嘉,我回去那边看看她怎么样了。”说完,琴连连连看叶闲一眼都没有,直接脚底抹油跑路了。
叶闲举着手绢,愣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放下手来。
琴连连跟逃命似的,跑得气喘吁吁。好容易停下来,只觉得双脚发软,站都有些站不稳,这一路没摔个破相也是她的运气了。
倚着柱子,她的脑袋里一遍遍回放着刚才叶闲给擦脸的动作,而且是放慢十倍的,跑这么久,居然没把这件事情给跑掉,她失落地捶着脑袋。
好在,好在他没跟来。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好像能透过层层白云看到天庭那些个神仙似的,也不知道大月老现在好不好,离开她之后,有没有悠闲自在地找孟婆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