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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这种『才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希望二哥一生都这样温良醇厚。二哥能做到的,就让他做,不能做到的,我会为他做到。只要能在二哥身边,能看到他,触摸到他,听到他,我就获得幸福了。」
原来在重复我白天的话,听他又道:「他竟如此深情,难道我错了?这样做错了吗?」
我心中一阵不安,如果真如我想得那样,他其实并不想将我交给安平王爷,难道他竟是在等着苏慕诚的到来。那么即使我当日没有自废武功,他也会一样拖延时间吧?
想到此处,竟觉心中一阵难过。
有他相陪,这几日真的很快乐,他说是朋友,但是终究无法成为朋友。要走了吗?还真有些舍不得呢,我笑。
闭目酝酿了片刻,我突然大叫一声,坐起身来。
沈东篱立刻冲进来,急问:「慕然,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满头大汗,目光呆滞,紧咬牙关仍止不住浑身颤抖。
「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猛地抱住他:「我梦到二哥,二哥他——」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沈东篱松口气,轻拍我的背:「别怕,慕然别怕,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还是担心,东篱,陪我说说话好吗?」
「好。」
沈东篱扶我躺下,侧身躺在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轻抚着我的背,温言抚慰。这人的温柔真能醉死人,就算明知是假的,还是让我心中一动。
渐渐的我平静下来,悄声问道:「东篱爱过什么人吗?」
黑暗中他低笑出声:「慕然怎么想起问这个?」
「东篱那么好,温柔体贴,机智多谋,武功又高,人也长得如此俊美,一定有很多人爱你,就不知东篱爱的是谁?」
「我爱的么?我爱的——」
他的声音轻柔舒缓,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想来此时的神情一定很动人。
趁他沈湎于回忆中,神情恍惚之时,我突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他愕然的表情一定也很动人吧?
我愉快起身,点着灯,先将属于我的东西悉数取回,收拾停当后才转而看向他。
他的眼里没有痛恨,只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和淡淡的伤感。
我一击成功,心情极好,笑道:「东篱很惊讶吧?你一定检查过,我自废武功是真的,却不过几日又恢复。不过以东篱的聪明,应该很快就能想到,我就不浪费时间了。东篱爱的是安平王爷吧,否则以东篱为人,岂会甘居人下,替他人卖命。东篱放心,我不喜欢王爷,王爷也未必真的喜欢我,我倒觉得王爷很喜欢东篱呢。时候不早了,慕然就此别过,希望东篱早日得偿所愿。」
听了我的话,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殷切而焦急,连睫毛都微微抖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冲他一笑,作出很潇洒的样子摆了摆手,暗道:此人诡计多端,早走为妙。
※※※
冒雨离开,我的心情非常沉重。
这几日和沈东篱在一起,我已在担心,如果二哥和楚风良开战,不管结果怎样,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才对。
为了探听消息,我曾故意叫沈东篱带我到繁华的街头,热闹的酒楼等地方,却未听到任何传言。这样看来二哥恐怕是被擒了,只愿苏慕诚真的信守承诺,不会伤害二哥。
可是倘若如此,苏慕诚只要以二哥相胁,我必定乖乖就范,可是他并未如此,难道是要亲自抓我,就像猫捉老鼠,戏弄够了才下手?
不,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沈东篱又一次被我所骗,上次是针对所有人,而这次却只针对他,他会恨我了吧。他说我是他的知音,这段时间以来,我又何尝不以他为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我们却——
我苦笑,原也不该怪他。安平王爷和苏慕诚迟早会找到我们,只要我和二哥一起,安平王爷就有机会抓到我。
当惯强者的人,把巧取豪夺视为理所当然吧,他们会说:「谁叫你弱呢?如果保护不了,就不配拥有。」
就像苏慕诚对二哥做的,二哥当日的悲愤必是不可言喻的吧。
沈东篱先找到我,显示他已出力,再让苏慕诚从他手里把我抢走,若苏慕诚亲自出面,他会败也是正常,这样就可以对安平王爷有个交待。
他或许还会对安平王爷说:「东篱无能,有辱使命,请王爷责罚。」
沈东篱仙人之姿,再受点儿伤,安平王爷心疼还有所不及,怎肯责罚于他。我一旦落于苏慕诚之手,安平王爷也就死心了。而沈东篱卖了这个人情给黑堡,也使黑堡不至于和安平王府交恶。
真是好计谋,可是我和二哥呢?谁又关心我们的想法,弱者就注定被牺牲掉吗?
事到如今,真的逃不开了吗?
即使明知必败,我也不能束手就擒。
沈东篱一定已经猜到我练的是「嫁衣神功」(「嫁衣神功」取自古龙名著《绝代双骄》)。
我原对练武没什么兴趣,二哥却兴致勃勃地要教我,我不忍拒绝只得学了。可是我天生体质弱,又很懒,怎么也练不好,大夫人几次加害,我都没有还手之力,那时二哥年幼势单,不能和大夫人对抗,只好加紧督促我练功。
二哥对我极好,唯独督促练功极为严厉。一次我练功不慎扭了脚,二哥不加安慰反而骂我,我万分委屈,冲他哭叫:「我不练了,就是死也不练了,我讨厌二哥!」
二哥气得掉头就走,我更是难过,比母亲打我,比父亲不理我,比被大夫人害得快死了还难过,于是一直哭。
二哥毕竟舍不得我,又回来抱我:「是我的错,慕然的体质原本就不适合练武,只怪二哥无能,不能保护我的宝贝儿。」那是二哥第一次叫我宝贝儿。
我央求二哥不要再让我练了,二哥叹道:「我不会再逼你。」
从此果然不再逼我练功,倒是我有兴致时,会缠着二哥教我一些不难学的功夫。
那日他还说:「听说世上有一种功夫叫『嫁衣神功』,练成之后可以转注给他人。要是我有这种功夫就好了,我练成之后再转注给慕然,你不用练功也能保护自己了。」
我说:「要是有『嫁衣神功』就让我来练,我武艺不精,要内功也无用,我练成之后给二哥,二哥就更加厉害,有二哥保护,慕然谁都不用怕。」
二哥闻听严正警告我:「绝对不可,这『嫁衣神功』练起来非常痛苦。」
不久后,我竟真的在父亲的书库中找到嫁衣神功,于是开始偷偷的练,那时我九岁。
嫁衣神功取的乃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之意,我一练之下,只觉真气如火焰般凶猛,练得越久越痛苦,日夜受它煎熬,却丝毫不能自己运用。若为自己,我早就放弃了,但为二哥,我咬牙坚持。
那些日子,我时常生病,每次生病,二哥都抱着我,整夜不睡。有一次差点病死,二哥陪着我不吃不喝,我好了,他却差点垮掉。
后来二夫人逼我喝下化功散,让我不能习武,我伤心之余,也为不用再受练功煎熬而松了口气。没想到的是,事后发觉体内还有功力,而且收放自如,再练嫁衣神功也不再痛苦。
我大惑不解,又仔细研究才发现了嫁衣神功的秘密。
因此功太过刚猛,练下去必受其害,所谓「欲用其利,先挫奇锋」,要练成此功,需在练到六七成时,将全部功力化去,重新练过。
二夫人的化功散无意间救了我,挫去了嫁衣神功的锋棱,威力却增强了,可惜我练的时间短,功力太弱,受益不大。
为怕二夫人破坏,我继续偷偷练,连二哥也不敢告诉。本想等练成之后转注给二哥,没想到练至三成就再无精进了。终于知道因未练至火候就被废掉,我怕是终生也无法练成了。
在沈东篱面前自废武功之时,还担心再废掉一次,不能再恢复,但情况紧急,只好铤而走险,幸好功力也恢复了。
沈东篱刚才为何那样看我,他想说什么?
以他的聪明,应该什么都猜得到才是,是啊,他并没有惊诧之意,或许开始有,但是后来一直是——焦急的眼神。以他的个性,即使面对死亡也会从容慷慨,他在着急什么,或者仅仅是诱我上当的伎俩?
只这一点我猜不透,却没时间细想,一刻不敢停歇,向南疾行。
果然,一离开沈东篱立刻就有人追捕我,这次的追捕迅猛异常,既有黑堡的人,又有安平王府的人,他们似乎连手了。江湖上的大小门派,甚至官府也闻风而动,加入追捕的行列,虽然他们不足惧,可也很是讨厌,害得我走不快。但苏慕诚和安平王爷并没有出现,沈东篱也没有。
在无锡城郊遇到楚风良,那时我易容成一个老妇人,他一眼就识破了,想来是知道了我的破绽。
我易容时,为了能被自己人认出,总要留下一个破绽。就是不管扮成什么样子,都在唇边点一颗红色小痣,因嘴唇是红的,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可是沈东篱心细如发,又见过我扮成红儿和其表哥的情形,想来必已洞悉这一秘密。
我一看不好,出手便攻,不给他喘息之机,武功却终是差他太远。
楚风良显然不想和我缠斗,一看我不支便道:「三少爷住手,我有话讲。」
我跳开几步,警戒地看着他,手偷偷摸向腰间的霹雳弹。
楚风良大叫:「别动。」又出掌攻来,我暗道可惜,只得接招,片刻之间已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心知这样难以逃脱,于是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不顾自身安危,一味急攻,楚风良果然不敢逼得太紧,直拍出一掌道:「住手,我不想伤你。」
我怎肯住手,在他出掌之时,直接将要害迎上,他大惊收招,我乘机扔出霹雳弹,一阵巨响,浓烟四起,我趁机向前急奔。
那烟中含有迷|药,他应该一时追不过来。
※※※
天亮了,暖暖的阳光从摇曳的树叶间隙中透过来,洒在身上,驱走夜露的寒。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