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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杨廷彦开始为他们解毒,但是据他说解药需要用「琉璃果」做药引,此果生长在雪山绝壁之上,晶莹剔透,五颜六色,故称为「琉璃果」。
要解「情根深种」之毒要用最罕见的「赤琉璃」才行。
杜长亭和楚风良即刻动身前去找寻此物,大哥、段铭枫和楚风奇留在这里。
杨廷彦要我去帮他炼制解药。
大哥看着我,摇了摇头。我要大哥放心,随他前往。
杨廷彦炼药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山洞,洞内曲折幽深,机关重重,穿过山洞,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地方不大,却是遍地的桃树,最少有几百株,花团锦簇,落英缤纷,一时之间彷佛进入了传说中的桃花源。其间小桥流水,潺潺而响,水面似有薄雾蒸腾,竟是温泉,也使得这里暖意融融,如梦如幻。一洞外的寒冷和萧瑟成为鲜明的对比。
我喃喃道:「真是洞天福地,人间仙境。」
却见桃林深处,竟有两间小屋,心中若有所悟。
杨廷彦一言不发,径自进入屋内,痴痴看着墙上的画像。
我抬头,震惊地睁大眼,那是——那是——我的父亲吧?
看到他,我终于知道为何东篱说:「舅舅是天下最美的人,他的容貌,任何人只一眼就永远也不能忘。」
这样的绝代风华谁能忘记啊?不知这画者是何人,竟能将他的绝世风姿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
他斜倚着一棵柳树,体态怡然,混合了少年的纯净和青年的英气的神情,既含蓄又自然。
精致的面庞如同白玉雕成,光洁饱满的额头下面是修长的眉,以完美的弧度斜插入鬓,挺秀的鼻子勾勒出圆润的线条,丰润的双唇俏皮的弯起,绝美的笑容令人失神。
他有一双美丽而温润的眼睛,乌黑晶亮的眸子彷佛蒙着一层如月之清辉的朦胧,却又隐隐带着一丝顽皮,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着迷的看着他的眼睛,不禁想,这双明眸当年是怎样善睐啊,不知在不经意间勾去了多少人的魂魄?
他的美无法用言语形容,宛如神仙中人。
我和他只是容貌相似罢了,他的风姿却是只一眼就能让人忘记一切。
杨廷彦看着画像,嘴角含笑,眼中爱怜横溢。
「当年我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却只是一个少年。偶然的相遇,我一眼就识破他的易容,还破解了他的毒,揭下面具那一刻,我就知道从此万劫不复了。他却不知我的心思,缠着我教他,还要拜师,我自然不肯,于是他叫我大哥,那时他当我是长辈一样尊敬。我带他到这里,用尽所有心思宠着他,让他渐渐喜欢我,慢慢的,他对我越来越随意,甚至连大哥也不叫了,叫我『彦』。他笑起来的时候,天地都会失色,于是我为他炼制『嫣然』之毒,叫他『然』。他在这里住了整整一年,那一年的光阴——」
杨廷彦闭上眼,脸上浮现出沈醉的笑容,渐渐地笑容敛去,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不该让他出去的,应该一辈子将他留在这里,哪怕是囚禁起来。那样他就不会遇到那个人。他什么都不在乎,那样的潇洒,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却为救那人不惜耗尽心力,为了那人不惜与我决裂,他宁死也要随那人去,我留不住。」杨廷彦缓缓坐下,双手掩面:「他那样毅然决然,不顾一切,谁又能留得住啊?」
我暗自冷笑,不以为然。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父亲根本不会喜欢他,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哼!还说哪怕是囚禁起来,他其实真的囚禁过父亲吧!否则那洞中哪里会有这些机关?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成功罢了。
等了一会儿,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痴痴地看,如同泥塑的雕像。
我忧心大哥,问道:「前辈带我到此处并不是为了炼制解药,那『琉璃果』也是前辈编的吧?」
杨廷彦抬头,冷哼一声:「『情根深种』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要解何须那么麻烦?」
「那么前辈是想问我『情根深种』从何而来?」
「我知道那毒是谁的,只想知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现在何处?」
「她是我姨妈,已经去世了。」
「姨妈,姨妈,哈哈,她将然从这里放走,原来也是一场空啊,却便宜了另一个人。」
见我不说话,杨廷彦问:「你不好奇吗?你不想知道你的母亲和姨妈与我的关系?」
「她们不是你的师妹,就是你的弟子,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还肯为大哥解毒吗?」
「你连性格都和他很像,什么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不顾,一心一意只为那个人。」杨廷彦深深看着我,眼神难解:「我猜你连父亲的死也不在乎?」
我昂起头:「上一代的事,与我无关。何况那是父亲的选择,对与错都由他自己承担。」
「没想到你比他更洒脱,我会为你大哥解毒,但是要看你有多想让你的宝贝大哥恢复。」
杨廷彦痴痴看着我的脸。
我心中厌恶,皱了皱眉:「他恢复也好,不能恢复也好,反正我陪着他,前辈要治就治,不治我们就告辞了。今后我慢慢想办法,也一定能治好他。」
杨廷彦大笑起来,眼中却有水光浮动:「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啊。好,你对他如此,他对你呢?他又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这与你无关,你要是伤了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讨厌此人,父亲应该是待他如兄如父,他却别有用心,甚至意图囚禁他,苏常青虽然可恨,但此人也非善类,他把我留在这里恐怕不安好心。从相貌上,大哥像苏常青多一些,不过性格上二哥更像。他会看出来吗?
不行,我们要尽快离开才是。
却听杨廷彦冷笑道:「落岫山庄的三少爷,这两年在江湖上很有名呢,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身体一震,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叫慕然不是吗?这个名字江湖中人谁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你竟是他的儿子。」
「你要怎样?」
杨廷彦盯着我的脸:「我不会对你怎样,但是听说苏常青的二儿子也当上武林盟主,他的大儿子应该就是你称为大哥的人吧,黑堡之主,名头倒是很响,就不知——哼,听说他们都对你爱渝性命,你说我要怎么办?」
我低头不语,他把手放在桌子上轻敲,恶意地笑:「我新炼了一种毒,正愁没有人试药,由你来选让谁试如何?大哥还是二哥?」
我一震,抬起头淡笑着一字一字地说:「你不如苏常青。」
杨廷彦霍地站起身,面目狰狞,目光狠厉:「你竟然替他说话!」
我欣然一笑,缓缓道:「难道我还替你说话不成。你二十多年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吗?你不如他,心计不如他,武功不如他,江湖地位不如他,相貌风度就差的更远了,父亲怎么会喜欢你?」
杨廷彦脸色越来越白,大吼:「住口!」
我冷笑:「你当父亲看不出你居心叵测吗?看你可怜,哄着你玩儿罢了,你偌大年纪却为老不尊,还妄想用这里困住他,他叫你『大哥』的时候,一定眼含讥笑吧!叫你『彦』的时候说不定会因憋笑憋出内伤来。怪不得他一有机会马上就离开这里,别说是苏常青,随便一个人都比你强。我真佩服父亲,竟能在这里住一年,若是我,怕是一天也住不了,看到你,我连饭都吃不下,怕要生生饿死。」
「你住口!」
杨廷彦大叫一声,向我冲过来,抬掌便打,我含笑看着他,他的手堪堪到我面前,又硬生生收住,面色惨白,目中已有泪光闪动。
「然,你是这样看我的吗?你这样讨厌我吗?」
我暗道可惜,早知他必不肯为大哥解毒,我已有防备。他这一掌打上便中了『情根深种』,只要能见他如何解毒,我便也能解大哥的毒。
这人对父亲用情真的很深,我这样激他都不舍得一指加害,反使自身心神大乱。
本来还有些可怜他,可是他竟然想伤害大哥和二哥,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我微笑道:「我还能怎样看你?你心胸狭窄,目光短浅,行事也不够光明磊落,凭什么要我喜欢你,我喜欢的人只有苏常青,就算他骗我,我还是喜欢他,永远不会是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今日放了我们便罢,否则,我便和你恩断情绝,永世不见。」
「恩断情绝,永世不见!」他身体摇晃着,似站都站不稳了,「当年你这样说,今日还是这样说,你就那么恨我吗?只因为我伤了那人,我对你的好你都——」说着一口血喷出,染红了前襟。
那一瞬间,我的暗器已然出手,是唐繁自创的『繁花似锦』,用的是纯金做成的花瓣。他当日教我时自夸这一招已胜过唐门最有名的『漫天花雨』。这些花瓣什么形状都有,闪闪发光,在空中互相磕碰之间,改变成难测的路线,让人难以预料,同时发出悦耳的声响,晃人耳目,可谓防不胜防。
我一招既出,飞身跃出屋外,一径狂奔,绕过桃林,眼看来到洞口,一个人影如大鹏展翅一般从我头上掠过,挡在身前,冷笑连连,正是杨廷彦。
我忙剎住脚步,直觉喉咙发疼,气喘吁吁的弯下腰,生平第一次恨当初为何没好好练武。
杨廷彦当啷啷将我的暗器仍在地上:「你内力太差,白白糟蹋了好招数。」
我干脆坐下来,笑道:「慕然认输了。」
此人武功强我太多,用毒的功夫更是远高于我,方才失手,他也定不会再上我的当,不认输又能如何?
杨廷彦脸色变幻不定,几次要上前动手,又咬牙忍住,恨恨道:「你太像他了,我不能对你如何,但是我却决不能放过苏常青的儿子。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取了他性命,看你还有何话说?」
我笑道:「我等在这里又何妨?他一定会来救我,杨前辈,别说我没劝你,黑堡之主没那么好对付。」
杨廷彦冷哼一声:「他现在武功全失,你还相信他能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