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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脸颊的皮肤很痛很烫。我厌恶地掰开他的手。 我说:“你不是一直期待着我长大,等着要我吗?我这会儿长大了,我要你现在就要我。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吗?” 他摇着头,彻底脱开了我,向后退着,一直退到身后的墙壁根脚处。 我继续无声地哭,那男人望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他沉默了半天,最后终于平静又平静地说:“小羊,告诉我一件事,你爱我吗?‘爱’这个字你懂吗?你这个小混蛋你懂这个字吗?” 我立刻气咻咻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吧。这个字我一生出来就懂,我无师自通。我在不认识一个字的时候,就可以对这个字解释得比世界上任何一部字典都丰富得多。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我不爱任何一个人,也不爱你!”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靠着墙壁,脸上的颜色变得比墙壁还惨白,一声不响,全身冰凉而绝望地望着我。 他一流泪我就莫名其妙地不哭了,而且产生了想笑的愿望。我变得像个清醒冷静的女法官。我说:“来吧,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那男人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反应。他一边流泪一边盯住我的脸颊、颈子和长长的头发。在他的眼中,我的黑锦缎般的头发似乎变成了一块粗糙而肮脏的抹布,他的眼神也变成了盯住一个乡下妓女的嫖客的眼神。 我说:“你要还是个男的,你就来吧。就现在。过了这会儿,我就没情绪了。” 他的目光刀子一样割在我的脸上。他变得无比陌生。我从来不认识这个流泪的生疏的拒绝着我的男人。他的目光从来都是一团鸷鸟般的凶狠,四处搜寻着我的声音,捕获着我的影子,等待着把他那在苦痛的心里疯长起来的常春树戳入惟一能救他的那个粉红色梦里,并与他一起被风刮起来浮到山峰。 “你听见没有?这不是你渴望已久的吗?”我愤怒着,声嘶力竭地高叫,“如果你现在不要,我就到街上去,找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就在街上那样,就在挂满高压线与贴着危险二字的电线杆下边那样,然后让警察把我抓走。” 说完,我从他的床上像一条鱼溜下来,朝着房门走去。我不想后果。 这时,那男人走近我,踟蹰着……然后,他忽然一反常态,像猛虎一样扑上来,一声不吭。他恶狠狠地撕开我的衣服,用牙齿湿漉漉地咬在我骨节空出的锁骨上。并且,打算把我啄瞎那样用力亲吻我的双眼。他那充当杀手的嘴唇流溢着冰冷刺骨的邪恶光彩。他扒掉我的凉鞋,用他那坚实有力的胳臂轻而易举地就把我凌空扔回到床上…… 那个重量和热度对于一个十六岁鲜嫩的生命真是世界末日。 然而,我要的就是世界末日! 这世界难道还有什么比世界末日更辉煌更富有魅力吗?还有什么比醉生梦死、出卖灵肉更拥有令人绝望的振奋之情吗? 我们一同哭着做着,毫无廉耻与羞涩。他被我的行为击得狂怒地嚎叫,像一只疯狗。忽然,我觉得撕心裂腑地一阵痛,我一边害怕地哭着,一边好声乞求他停止,停止下来。他也哭着,像一架失去操纵者的机器停不下来。 然后,我开始高声咒骂他,“你是个畜生,流氓,臭猪,刽子手!你毁了我的身体!” 他低沉而压抑地回击了:“你这个小婊子,小妖婆,小荡妇,小疯子……你毁了我!你知道吗你毁了我的魂!” 然后,“小婊子小妖婆小荡妇小疯子”这些词汇就变成了毫无语词意义的一串串气泡似的声音,它只是一种节奏,循环往复。 这声音重复到最后的时候,我的嘴角开始卷起了笑意,我忽然发现这声音是那么的悦耳动听、美妙高贵,我发现我是那么地喜爱这声音,我想不出世界上还有哪一种对女性的呼唤比这声音更令人心情激荡,更纯洁尊贵。 喘息,吟泣,泪水,咒骂混成一片…… 十几年过去,我又一次追忆那放浪形骸的故事,我发现它仍然没有死去。 今天,我在纸页上一字一字复述那遥远了的九月里的残忍故事,完全是出于一种自我较量的心理,面对九月我无能为力。 奇怪的是,当那些陈旧之事刚一落到纸页上,字迹马上就开始褪色变黄。我想,大概是想像力缩短了这漫长时光的缘故吧。 我心里仍然被刺得难过,像微弱的电流穿过去,但我毫无愧疚之情。 九月之门啊,我在门的这一边坚持着,无望又坚定地等候你的裁决! 五 当清晨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头正俯贴在他乳白色的大睡袍上,那睡袍上印满一只只毒蝎子状的黑色与赭石色交杂的花叶,刺眼夺目,使我觉得我正枕在一座凄凉荒芜的坟头上。那心脏像个激烈的鼓手,即使他在沉睡之中,它仍然在距我的耳朵三寸远的上方嘭嘭嘭地狂跳着。我用心倾听了一会儿那胸腔里滚出的哀鸣般的铜管乐,才发现那嘭嘭嘭的声音其实是来自窗外,那是九月的晨雨,房门被巨大的雨珠敲击得颤动不已,门外边还有病鸟摇撼树枝的声音。 雨声使我感到一种异样的凉意,整个房间像死了一样空旷沉寂。    
巫女与她的梦中之门(5)
我动了动颈子,脑子便运转起来。我首先想起我在梦境中出现的几幕切断连贯性的画面: 那一座雪白的图书馆的台阶高耸入云,一个父亲般苍老的男人在吃力地攀爬,他脸色灰白,面容憔悴,跌跌撞撞,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从他的肺腑里艰难地涌出,他大声呻吟,仿佛死到临头。我焦急起来,深入梦中走近去看他,并把手轻柔地放在他的额头上。这时,我才看清那原来是一具木乃伊……然后,是一些雄性的年轻笨驴在图书馆外围的大理石台阶下边的绿草坪上乱转圈,发出嘈杂急切的嚎叫……再然后,是一群松林般的绿警察包周过来,维持秩序,他们高高翘翘举着各自的手枪,从四周的早已摸索清楚的土红色羊肠小道探寻过来。可是,图书馆外边的拥闹秩序还没有清理好,那些围观者已经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公驴们的行列,变成了一条条急惶惶的绿驴……这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倚着这个废墟般的老态男人的肢体,独自醒着,独自品味那十六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思绪。绝望的情绪蚀透了我的心。 这个有如我父亲般年龄的男人仍在沉睡,无声无息。我动了动,想让他醒过来对我说点什么。尽管说什么全是废话。 他没有动静。我侧身看了看他的脸,他的脸颊上刻满地图的纹路,你沿着那纹路便可以读懂他苦痛的内心景象。这景象被结结实实然而又残缺不全的爱情磨损得百孔千疮,满目疮痍,支离破碎。我用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他的头颅在我的拍打下沉甸甸地微微晃动,那种恬静安详之态仿佛是找到了生命与灵魂的双重归宿。 看着他,我忽然想起了我脸上闪电般滑过的那一扇无与伦比的耳光。我这辈子也没有尝试过打别人耳光的手感,尽管我在想像里一次又一次地像个复仇者一样打过伤害我的人的耳光。我摸了摸我的那一侧脸颊,想笑。果不其然,我真的就听到了嗤嗤的笑声,我真的笑出来了。于是,我再次用手掌轻轻拍他的脸。一个人发笑不免显得傻气。 他仍然没动静。我坐起来。 晨光已从窗棂的边角伸到床上来,他的身躯正向右侧卧,左边的半个脸颊便清晰起来。我发现他的样子冷静得耍源岽棺呕位蔚吹垂以诓本鄙稀N艺獠琶腿桓芯醯剑野ぷ潘哪且徊嗌硖逡约芭脑谒成系氖种膏侧卜⒘梗钕褚恢淮蟊洌蚴且蛔了嗄甑募湍畋! ∫桓瞿钔反游业慕诺准卜缢频拇谏贤范ィ冶徽饽钔废诺媚康煽诖簦纸疟梗毫⒖倘慷辰崞鹄础! ∥一舻胤硐碌兀嘟磐怂醯角浇牵对兜乜此N也桓依傲保蚁肟醇靥派掀鸱拇ⅲ廾仙谅涞牟N页粤Χ宓乜矗沂裁炊济豢吹健K瓷先ネ耆涑闪苏夥掀哪峁免掷锏哪且蛔0谛馑赖睦现印! ∥壹岢肿牛挚棺拍悄钔罚镁玫乜此路鹪谒捣约骸! ∥萃猓晟萑ィ粢迅吖叶欤獠锌岬奶艋故巧鹄戳恕J奔涞难沽Γ幻氡纫幻胫亍5粕墓饷⒋┩覆拿骱推扑鸬拇白樱比髟谒纳砩虾痛采希位斡朴疲÷∽飨欤璋档姆考浔涑梢恢荒寡ā! ≌庖磺惺刮冶樘迳梗饬挂庀裉弁匆谎谘芾锘夯豪┥ⅰ! ∽詈螅叶宰约核担核懒耍 ≌庖唤崧坌缘呐卸希憬崾宋倚炊ǖ目志濉! ∥易吖ィ┥砟铀U庹潘廊说牧晨资刮铱吹搅肆硗庖桓龌钊说牧晨祝核侵沼诎簿渤良畔吕吹哪行缘耐仿刮铱吹搅肆硗庖桓鲇涝对甓话驳哪行缘耐仿馔仿疑曰倜稹⒁园踩钥志濉⒁砸懒狄猿鸷蕖 ∥抑沼谠僖惨种撇蛔。笮ζ鹄础! ⊥保业谝淮未诱庹虐蚕瓴岳系哪腥说牧成细械搅俗约盒闹猩鸬囊黄狻N乙槐吖笮Γ槐呗赵擦宋夷窍讼说氖直郏谡庹潘廊说牧臣丈侠戳艘桓龉饷⑺纳涞南炝炼猓≌舛獬渎耸甑木椤! ∪缓螅曳⑾郑舛馄涫涤忠淮问窃谖业南胂窭锿瓿傻摹N以谧龃讼胂袷保睦锟吹降囊巡辉偈茄矍罢饽腥恕N业氖直垡恢比崛砦蘖Φ卮乖谖矣也嗟睦吖巧希硬辉佣! ∥矣昧戳搜矍罢饽腥俗詈笠谎邸U馐俏业谝谎劭醇业难劾锩腿挥柯死崴 〗酉吕吹氖录榻诠诮舸铡J改甑娜缑问惫馑坪跻咽刮壹且洳磺濉! 。词谷绱耍胰匀槐晃医彩龅恼飧鲆残硎切楣沟目植兰且渚袅恕N揖宓乜醋盼夜适吕镂痹斓牡谝蝗顺疲也恢浪撬R蛭姨焐歉鲎餍∷档娜耍晕业娜魏渭且涠际遣豢煽康摹T诶恫圆蕴窬驳南娜招强障掠朐诳穹绱笞鞯睦涠炱铮芬渫患墒拢一岚颜饧墒录且涑擅婺拷苑恰⒊沟足7吹牧郊虑椤# 〗酉吕吹拇涡虼笾潞湍歉雒卫锏囊谎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