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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初会又是怎么回事?”
“在茶馆和妓女见了面,也并非只有一次就能够上床,因此,第一次见面就成为初会。这只是很平常的见见面、喝几杯酒、一同吃饭而已,别奢望从花魁身上获得丝毫回报。而花魁也几乎不开口说话,顶多只是点头或摇头。
“客人则必须大献殷勤以求博得花魁的欢心,再加上花下大把银子,若能因此让花魁笑,事情就算成功。”
“哦?”
“等再次像这样重新来过一遍后,第三次彼此就算熟稳了,才答应和客人上床。通常到这种时候会有特别安排,在茶馆里,料理端出时,筷子袋上也会写出客人姓名,客人和花魁宛如新婚夫妻般进入她的房间洞房。
“此时,花魁也会矫揉造作地刻意不上床,而即使已经上了床,只要这时有别位熟客前来,店里的年轻人就会过来打断好事,也可能好事泡汤。
“但,若因此就提出抗议,会被视为粗鄙、没水准,前面所花的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此外,在茶馆见面时,若客人不合花魁之意,也可能被拒绝,也就是说,这完全是由花魁所主导的世界,足以显示当时的妓女等于大明星。
“你看,这里就是自江户时代经营至今的著名茶馆松叶屋,就在大门旁。”
中村边指着便走过松叶屋旁,穿越大众食堂和贩售杂志报纸的店门前,走出大门外十字路口。
“这里就是昔日名震全国的花街吉原大门。现在虽是毫不足奇的十字路口,但在江户时代,这里可是进入梦幻宫殿、令人遐思的不夜城入口呢!对一般老百姓而言,由于没有其它娱乐,能来这儿乃是男人一生之梦。
“当时,浅草后面一带习惯被称为里田圃,对于往来吉原却又不太有钱的寻芳客而言为了抄近路,都是快步走过里田圃的田埂前来。
“所以,这大门四周一向安静。这条铺水泥的汽车道路以前被称为日本堤,只是土堤上是寂寞的僻静道路,左右两旁都是水池,由这边望去,对面的水池称为山谷倔和大河,也就是说隅田川相衔接。
“大门旁还保存有‘东河岸’的地名。所谓的江户,不只限于此处,很多地方皆保存着‘河岸’的地名,而所谓的河岸通常都是有竹筏、小舟采莲,网鱼的小渔场,我猜测这一带以前应该也有渔夫居住。”
“渔夫?”
“嗯。以我们现代人的感觉,或许无法相信,但,所谓的江户乃是水都,水陆纵横四通八达,到处又保存着‘河岸’的名称,因此在春暖花开时兼捕鱼为生的半农半渔者应该出乎意外的多才是。
“还有,这棵脏兮兮的柳树就称为‘回头柳’,是因寻芳归去的客人会在这棵柳树前意犹未尽地回头望着风化区而得名。虽然它现在只是加油站前一株奄奄一息的柳树……”
“这是当时的树吗?”
“不,应该不是吧!可能已经不知道重新栽过多少次了。即使这样,未免也太瘦弱了吧?是因为车辆废气的缘故吗?对了,我们过去日本堤看看。”
“这里四周在以前都是稻田?”边等待信号,吉敷问。
夕阳西倾了,路旁的小楼房和住家笼上阴影,实在难以想像住昔的田园风情。
“没有钱的老百姓是步行前来,但,想和花魁上床的富人又是如何前来?”
信号转绿,两人开始过马路。
“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坐轿子,请轿夫送来。而且,那并非普通的轿子,而是极尽奢华的所谓‘三枚驾笼’,也就是说由三位轿夫轮流替换抬着走,因此速度不会减慢,如果普通轿子是计程车,这就算是高级出租车了。”
“啊,原来如此。”
“另一种方式是搭舟来这边的山谷倔。先来到柳桥,也就是神田川岸边的浅草桥,再搭舟出大河,由大河左转上行,穿过吾妻桥,驶入山谷倔的狭窄运河。运河从现在的台东河边体育馆一带开始,直线通至前面的日本堤畔,下舟后,边聆赏鸟啼声边在土堤上日本堤步行八丁。”
“八丁约莫多远?”
“所谓的一丁应该是一百多公尺吧!因此是一公里左右。”
中村过了斑马线,立刻在大马路右转。
夕阳更斜,填满车道的车辆亮起了黄色雾灯。
“车声真吵!引擎和喇叭声让人听不见彼此讲话的声音。以前走在田园正中央的水池道路上,在像此刻这样的夕暮中边听鸟啼边走向吉原的风雅,如今连想象都没办法了。
“对了,在江户我们最耳熟能详的出版社笃屋就在这吉原大门的前方。
“前面北边,也就是现在的南千住五丁目,又和玲之森齐名的江户两大刑场之一的小家原。在将罪犯斩首后,习惯上会把头颅和记有罪状的牌子曝晒三天两夜。所以对当时的江户百姓而言,神田川以北一带乃是奇妙世界,寻芳冶游和刑犯惨死的印象并存。
“浅草的浅草寺境内经常成为身份不明的死者或倒毙路旁的尸体放置的场所,同时,若有人行踪不明,其亲戚也会来浅草寺询问。因此,从浅草至其背后千住、吉原一带,在江户时代就成为这样的死亡空间。
“对了,在这边往左,应该能见到被填埋的水池遗迹才对。”
中村穿行于停车场的车辆之间,来到隔开左侧两栋建筑物的小路上。这里有一片狭长形的公园一直朝隅田川方向延伸,公园里有溜滑梯、秋千、爬栏和植栽等等。
“你看,这就是山谷的遗迹,填满后变成这座公园,因此形状狭长犹如走廊,而且呈直线状。在江户时代,竹筏或舟船可能驶至这儿。”
“寻芳客也搭竹筏吗?”
“不,竹筏只是一般百姓使用的交通工具,会上吉原冶游的富人不可能利用那种东西,一定都是舟船,也就是现在所谓的游舫。舫上有座席,很宽敞,可以饮酒作乐,也可以找艺妓表演,似乎能够载几十人之多。”中村一面说明,一面穿行于直线状狭长公园内的游戏器材间。
“要搭船来到吉原,究竟需要花多少钱呢?”吉敷问。
“这并无所谓的上限。烟花界是讲究花钱的世界,首先,到租船场要付给老板、船夫,甚至小伙计一笔钱;进入茶馆召花魁同样要付钱,而花魁的随从人员包括有称之为番头新造的经理,振袖新造的雏妓两、三人,‘秃’的候补妓女,年约七、八岁的女孩两人,再加上妓院保镖两、三人,负责监视的老太婆一人,浩浩荡荡地形成花魁道中的游行行列,更是所费不赀。
“等酒宴开始时,这些人都陪花魁入座……而,并不是这样就结束了,还必须找艺妓来表演,两人一组的艺妓叫了两、三组,再加上乐师两、三人。这么庞大的人数,每个人都还得给钱,酒宴料理也得付钱。全部加在一起,最少得花掉二十两,多的话五十、一百两都不算什么。”
“一两的话,以现在币值大约多少?”
“这就很难估算了!若考虑及现在日元升值的因素,我想约值十万圆吧!”中村微笑地说。
“十万圆?”
“没错,一两是四千文,一文等于二十五圆,当时一碗面是十六文,现在则是一碗四百圆,应该不会错。对了,当时在街头流莺才索价十六文,若和吉原红牌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但,一两若为十万圆,二十两就是两百万圆,一百两就是一千万圆了。”吉敷膛目。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是的,所以在吉原找红牌冶游的事和我们一般想象的召妓完全不同,以那样来解释也不符合效率。”
“那又该如何解释?”
“幕后支持者,也就是说想要维持吉原文化幕后支持者的感觉。”
“啊,幕后支持者……”
“吉原虽是风化区,但是如今仔细回想,它也绝对是一种文化。在江户这个封建时代,能读会写,也会和歌的女人,不是武家子女,就只有吉原的花魁了。何况花魁又是能歌善舞,兼带领江户的流行风潮,想维持这样能干的女人世界,一定需要庞大金钱,如果无幕后支持者出钱,根本不可能做到。”
“原来如此。”
“刚刚我也说过,那些花魁就如现在的吉永小百合或岩下志麻一般,依不同的看法,她们已算是时代的大明星……在幕府末年,来到浅草的外国使节见到属于圣域的浅草寺大殿墙上挂着吉原的娼妓肖像,都大为震惊呢!”
“哦?”
“当然,在西方国家,可能不会在教堂墙上以娼妓肖像画装饰吧?但,吉原的大明星却已经不能算是娼妓了,她们是时代的文化分子。是时代的象征。因此,依我的看法,她们之所以委身于男人,应该解释为对于幕后支持者投资的感激。”
“那么,浮叶屋的源田……”
“嗯,应该具有吉原文化的传统挂念吧!每一种文化背后都有幕后支持者,西方文化也相同。”
两人并肩继续住前走,不久,如走廊般直线的公园忽然变宽,也变漂亮了。地面铺着石板,假山水池里有薄薄一层水,水边更有崭新的水车小屋。
“这是新近落成的公园。大河已快到了,你看,那就是江户街,对面可见到台东体育馆。
如中村所言,越过车道后,是一片植栽形成的河畔公园——隅田公园。
“啊,居然是通住这儿吗?我今天和小谷来这儿查访过哩!”
远方,约莫樱树所在的位置,仍传来醉客们的大合唱。
“春天的气息使人疯狂。”中村喃喃说道。
吉敷深觉似听到奇妙的暗喻!
山谷倔在昔日注入大河处有座巨大水门,吉敷隐约能感受到流水气息和樱花香混合的春日芬芳。
两人穿过植栽,走至能俯瞰大河水面的位置。
能够见到河面,但是因位于很高的堤防上,感觉上河面很低。没有船影,但,若是住昔的江户,河面上一定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