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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看罢状词上的话语,与他七人口词一样。清官爷说:“尔等暂且回家,五天之后,本府把赵通传来,当面对词。但有一句虚言,管叫你们难逃公道!”七人叩首出衙,回家不表。
且说清官爷这才退堂,回到内书房坐下,张禄献茶,茶罢搁盏。刘大人吩咐张禄:“快传书办何英,本府立等问话。”
这小厮答应,张禄翻身往外而去。去不多时,将书办何英传进内书房,见了大人,打了个千在一旁。清官爷眼望何英,讲话说:“这江宁府西北上,有个沙河驿吗?”何英见问,说:“有个沙河驿,离这府城四十里地。”刘大人又问,说:“这村中有一个赵通,你认得他不认得他呢?”何英见问,说:“回大人:要提起这个人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哥哥是山西布政司,赵通是捐的涅白顶,候选的州同。”刘大人闻听何英之言,复又讲话。
这清官闻听何英话,启齿开言把话一云,说道是:“既然你知他的根底,本府跟前快讲明。”何英闻听清官话,大人留神在上听:“说起赵通所做的事,无法五天了不成。
手下豪奴无其数,个个都有外号名。一个叫,『杉篙尖子』名王虎,一个叫,『净街王三』在年轻,张五号叫『仙鹤腿』,吴八的外号叫作『独眼龙』,还有个管家名叫陈三恍,外号人称『丧门神』。这些人,横行霸道无人惹,大小衙门有人情。前任知府王太守,就是在,此人身上把官扔。”大人闻听这些话,不由心中动无名。说道是:“此处离京不算远,竟有这样胆大人!空有那,文武官员在此处,个个装哑又推聋,我刘墉,今日既然接手状,少不得,一秉忠心主尽忠。四品府任我下上,定要治倒恶赵通!为官不与民作主,枉受乾隆圣主恩!”清官爷,开言又把“何英”
叫:“你速去,把陈大勇传来有事情。”何英闻言不怠慢,迈步翻身往外行。不多时,承差来到书房内,陈大勇,打着千儿把话云:“大人传我有何事?”清官闻听长笑容。
刘大人带笑闻听,说:“陈大勇,本府今日接了几张词状,告的是那沙河驿的赵通。方才本府听见何英说,赵通的势力通官,又仗着他哥哥是现任山西布政司,他又是候选的州同,他手下的豪奴不少,横行霸道。再者,张宾的那张状子上写着的,妻子杜氏,因与赵通上寿,天晚回家,路遇强人,连轿抢去,踪影全无。这件事,若依本府想来,大有隐情在内。既是强人拦路,就该打抢资财,为何又竟只把杜氏连轿子抢去,并不要钱财?再者,离江宁府的省城,也不算远,为何有这不要命的强盗,敢来拦路打抢?依本府想来,定是赵通见色起意,叫家奴假扮强人,将杜氏抢去,也未可定。本府有心差人去拿他,又恐怕这件事情不真。再者,方才本府听何英的那个话头,就去几个人,也未必拿得了他来。那时,要容他辗转,反倒不妥。
这如今,本府要去到赵通家私访,探着他一个动静,回来用兵擒拿,方保无事。讲不起爷们走一趟罢。”陈大勇闻听大人之言,说:“小的遵命。”刘大人说:“我初次访拿徐五,假扮了个算命的先生,二次通天观断人头,拿莲花院的姑子,是扮了个卖药的。这一次,可怎样改扮?”陈大勇闻听刘大人之言,说:“小的倒有个主意。”
陈大勇带笑开言道:“大人留神在上听:既然要去访恶棍,须得改扮方可行。大人装做商客样,小的扮作一仆童。沙河驿,离城也有四十里,大人焉能会步行?须得鞴上一匹马,预备路中好登程。小的步下跟着走,沙河驿,会会恶棍叫赵通。”大人闻听说“很好,就是如此这般行。”
说话之间天色晚,西山坠落小桃红。张禄一见不怠慢,慌忙前来秉上灯。陈大勇,就在衙中来住下,预备着,明日早起好登程。大人也就安了寝,一夜不提到天明。那天不过东力亮,大人起来把衣更。承差也就将衣换,张禄的衣裳也现成。官役二人齐改扮,清官爷,用过衣裳好登程。
小厮慌忙鞴上马,拉过来,爷仨一同往外行。张禄儿,把大人送到衙门外,清官爷,回头又把话来云:“张禄儿,诸事小心不可大意,本府赶晚就回程。”小厮答应说“知道,不用大人再叮咛。”说罢主仆分了手,刘大人,带领承差往前行。一向城门混出去,陈大勇,伏待大人一走龙。一直不往别处去,径奔沙河驿村中。大人马上心犯想:此去难保吉共凶。倘若要恶人来看破,好些不便在其中。说不的,仗主洪福臣的造化,我刘墉,凭命由天闯着行,就是龙潭并虎穴,刘某也要看分明!此去不访真情弊,怎与黎民把案清?清官爷,马上思想抬头看,沙河驿不远就在面前存。
第六十三回 暗察访知府被劫持
话表刘大人,思想之间,来到沙河驿的村南,离沙河驿就只剩了五六里地。大道的旁边,有一个饭铺,清官爷骑着马来到跟前。大人在马上眼望承差陈大勇,开言说:“咱们爷俩在这个铺中吃点子饭,再走不迟。”承差答应,将大人搀下坐骑。
刘大人进铺,拣了个座坐下。陈大勇把马拴.在桩子的上面,也进了铺子,来到刘大人的跟前,一旁站立。清官爷低声开言,说:“你也坐下罢,今日不必拘礼。”“是。”陈大勇答应,他就坐在桌子的横头。堂倌一见,不敢怠慢,来到跟前,带笑开言,说:“二位客官,用什么酒饭?吩咐明白,也好预备。”
刘大人闻听,说:“不用念诵,拣那爽口的拿来就是咧。”堂倌答应,翻身而去。不多时,全都端了来了,什么东西呢?不过是汤饭馒首等类。清官爷与承差陈大勇一边吃着饭,一边侧耳闻听,留神细听众人讲话。
清官爷,侧耳闻听留神看,纷纷不断语高声。这个说:“咱们这江宁的官难做,须得托付准人情。”那个说:“前任知府王太守,他与赵爷大拉硬弓!”这个说:“王知府,哪有赵宅的势力大?一封字,只得回家抱孩童。”那个说:“提起赵家真厉害,横行霸道了不成!”这个说:“赵通要瞧见好妇女,当街拉住要硬上弓!”那个说:“任凭恶棍行万恶,此处的官员装不听。”这个说:“闻听说这位新知府,乾隆爷,御笔亲点到江宁。”那个说:“外号叫『罗锅子』,人人晓,『官讳从么事叫刘墉。闻听说,这位爷的根子硬,不怕势力断事清。业已到任有一个月,怎不见,惹一惹,沙河驿的赵州同?罗锅子必定是他害怕,各保身家他也懒尽忠!素日的清名都是假,他岂肯,大睁着两眼去碰钉?刘罗锅,哪有赵宅的手眼大?『大管家』、『丧门神』,皱皱眉头他的知府就扔!”刘大人听罢前后的话,这不就气坏清官人一名。
刘大人闻听众人之言,把肚子气了个一鼓一鼓的,腹内说:“罢了,罢了!赵通果然万恶非常。本府要不拿了这个棍徒,此处的子民受害非浅。”清官爷思想之间,将饭用完,承差陈大勇打发了饭钱,刘大人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出饭铺,陈大勇他将马拉过来,扶持大人上了坐骑,承差在后面相跟,爷儿俩径奔沙河驿而走。不多一时,来到村头。
清官举目一瞧:那边柳荫树下,有一个老者,在那里站立。刘大人来到跟前,下了坐骑,将马交与承差,往前紧走两步,眼望老者,带笑开言,说:“老丈,我在下借问一声:眼前边就是沙河驿吗?”那老者闻听,把刘大人上下打量打量,是个买卖人的打扮,也就不好相轻,带笑开言,说:“客官问的是眼前头这个村么?”大人说:“正是。”那一老者,用手一指,说:“客官瞧,那西北上有树木围绕的,叫作沙河驿口千万的别往那里去,可恶的紧。”刘大人才要问话,忽见打那边有几匹马,如飞而来。不多一时,来到跟前,把那个老者吓得磕磕绊绊地跑了个无踪无影。刘大人举目一瞧,当中这个骑青马的,他带着个涅白顶,年纪不过二十五岁,身上穿戴的甚是鲜明,旁边那个骑白马的,长了个兔头蛇眼的,年纪不过至多四十岁。是后面随的奴仆不少,单他在马上,用鞭子指指点点的,讲话也听不真说的是什么言词。“托托托”,打刘大人的面前过去。
清官爷,看罢时多会,自己思量把话云:“细瞧方才人数个,不像良人的貌与容。莫非就是那恶棍,候选州同叫赵通?”正是大人心犯想,忽见那,三四匹马往回里行。
眨眼之间来得更快,到跟前,“噗噗噗”一齐下了走龙。
众豪奴,齐望大人来讲话,说:“客官留神在上听:我们奉,主人的命令将你请,快些走罢莫消停。”刘大人,闻听前后的话,说道是:“你家的主人叫何名?与我在下的无见过,但不知,唤我有什么事情?”家奴们见问开言道:“客人留神要你听:我家主人本姓赵,现是候选一州同。
不必挨迟快快走,但若支吾,我们定不容!”清官爷,闻听家奴的话,不由着忙吃一惊,腹内说:“果然就是那恶棍,莫非看出我本府的形?这如今,有心跟了他们去,又恐怕,中了恶棍的计牢笼。欲待不跟他们去,瞧光景,众多的豪奴未必容。罢罢罢,既然假扮来私访,少不得,要进龙潭虎穴坑!此来不访真情弊,怎与黎民把案清?”清官爷,想罢开言道:说“众位留神在上听:既承高情将我请,焉敢推却这盛情?”大人说罢忙上马,众豪奴,一齐也都上走龙。陈大勇,紧跟在后走,径奔沙河驿中行。
不多一时来得更快,赵通的,走马大门在眼下横。恶棍豪奴齐下走龙,不慌不忙也下了马,陈大勇上前接这坐骑,净街王三开言把话谈。
净街王三眼望杉篙尖子王虎,开言说:“王大哥,你们看着他,别叫他跑了,我进去回话。”王虎说:“交给我罢,够他跑的咧!”王三说罢,往里而去。
刘大人闻听豪奴们那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