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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案·刘墉传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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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姓李,排行第九,是一个半憨子。哥哥早死,并无有六眷三亲,只有生身之母,又是个寡妇。陈氏娘儿两个,甚是贫穷。
  这一天,李傻子跑肚,蹭在街上出恭,瞧见狗肉王回家进房,傻子把稀屎拉完,系上裤子,口中不言,心中暗想。
  这李九,稀屎拉完街上站,腹中只觉空又空。忽然想起一件事,自言自语把话明。说道是:“常听老年人言讲,狗肉补肚子,这方法更灵。刚才狗肉王回家转,我何不,赊斤狗肉把饥充?”这李九想罢不怠慢,迈步如飞不消停。
  登时间,来至王八的窗儿外,只听说话是妇人声。正是那,鬼使神差傻李九,忽然间,他伶俐又聪明,站在窗外身不动,侧耳留神往里听。只听毛氏把夫主叫:“为何你浑身血点红?”狗肉王,摆手说“别嚷!贤妻留神仔细听。”
  这囚徒,冤魂缠绕说实话:“不必你心中害怕惊。只因我出城来得晚,带酒回家把路错行。走到李宅的场院外,瞧见那,孙兴的房中还点着灯。是我疑心有坏事,跳过墙去看奸情。推门惊醒那何氏,他把我,当作李家大相公。谁指望,将错就错图欢乐,那知泼妇不依从。抓起钢刀将我砍,拙夫一见动无名,上前夺刀他就嚷,倘若是,惊动街坊了不成。我也是,事急杀人图灭口,割下头来在肉桶内盛,扔在粮店他后院,因此浑身带血红。咱们吹灯快睡觉,你我倒要做撇清。明早人命官司犯,竟是无头案一宗。粮店后院有脑袋,场院房内有尸灵,李文华与赵子玉,他两个,这一场官司打不清。我杀泼妇无人晓,神鬼不知我做得精。别说官司难以审,就是那,铁面的包公也断不清!”
  凶徒说罢凶人的话,毛氏闻听脸吓青,手脚麻木浑身软,半晌开言把话云,低声只把“天杀的”叫:“大祸滔天别当轻!因奸杀人还是死罪,犯了官司了不成。缘何又将人头扔,遗祸给粮店狠又凶。赵子玉,与你何仇恨?你竟是,借剑杀人不见红!皆因素日不赊米,小事变为大祸星。吃酒行凶谁似你?冤家竟是狠毒虫!倘或犯出人命事,那时后悔总是空。”毛氏狠骂他夫主,凶徒后悔在心中,只说“贤妻咱且睡”,上炕脱衣吹灭了灯。二人在房内说私话,李傻子闻听说“了不成!”
  第五十一回    赵掌柜避灾反招祸
  李傻子在窗户外,听得明白,吓得魂不附体。眼看着房中将灯吹灭,狗肉王、毛氏都睡了觉咧。李傻子看罢,不由心中害怕,一声儿也不敢言语,轻手蹑脚儿,走不多一时,来到自己家中,慌忙将门插上,把桌上残灯剔亮,悄语低言,说:“妈妈,刚才我在街上出恭”就把遇见狗肉王回家,他要去赊狗肉,王八杀何氏,人头扔在粮食店的话,前前后后,告诉他妈妈一遍。陈氏闻听,不由心中害怕。说:“九儿,这个话,外头千万不可言语。你要信嘴胡说,叫差人听见,把你就拿了去咧!”李傻子为人老实,最能顺母。听娘的言词,如同圣旨。
  李傻子说:“妈呀,狗肉王杀人,我偿命不成?”陈氏说:“与你无干,休要胡说!快些脱衣睡觉罢。”说罢,娘儿两个安歇不表。
  且说粮食店里的伙计,有一个姓宋的,名叫宋义。天还未亮,他就起来要出恭。来到后院之中,褪下中衣,刚要蹲下拉屎,猛一抬头,瞧见那边有一个物件,圆咕囵的,像一个西瓜。
  走到眼前一看,吓了个目瞪痴呆--原来是一个人头。乍着胆子,留神细看,说:“奇怪!这倒像孙二嫂子的脑袋。是谁杀死,将人头扔在此处?我想这个凶手,定与财东有仇。我去报知老赵,看他是个什么主意。”
  说罢,他拿了些干柴,盖上了人头,迈步走到前边,正遇着财东赵子玉打卧房内出来。宋义一见,面带惊慌,说:“掌柜的,咱到后边,我有句话说。”赵子玉见宋义变貌变色的,就有些疑心,并不再问一问,来至后院的墙下站住。宋义悄语低言说:“掌柜的,不好咧!祸从天降,如何是好?”赵子玉闻听,不由得发毛,说:“伙计,有什么祸事?告诉于我。”
  宋义说:“刚才我到后院出恭,瞧见一个女人的脑袋。”赵子玉闻听吃了一惊,非同小可,说:“伙计,果然是真?”宋义说:“这也撒谎?我仔细一看,不是别人,竟是李财主家的管事长工--孙兴的妻子何氏月素!不知被谁杀死,把脑袋扔在此处。还算造化,幸亏我看见,不肯声张,怕街坊闻知,掌柜的,你难逃有罪。无奈何,拿乱草盖上,悄悄儿的告诉于你。”
  说着话,一伸手,把那乱草拉开,露出了何氏带血的人头。赵子玉为人老实,胆子最小,只吓得面似金纸,浑身打战,体似筛糠。
  赵子玉,为人多忠厚,怕打官司花费银。瞧见人头都是血,害怕发毛脸似金,往后倒退抽冷气,战战惊惊掉了魂。拉住宋义叫“伙计,大祸滔天怎样禁?是谁杀了孙二嫂,扔在我家后院存?有意安心坑害我,不知犯法是何人?
  我与他,什么冤来什么恨?素日间,并无得罪于街邻。这一报官先问我,如何分辨论清浑?人头现在我的后院,孙兴必定要搜根。他耍赖我奸杀的事,倒只怕,理正情屈假作真。人命官司无头案,定然要,严刑拷打审凶身。受刑不过屈招认,做了无头怨鬼的魂。是谁杀人我偿命?横死不能入祖坟!”宋义手拉赵子玉,悄语低言把话云。
  赵子玉怕打官司,宋义又要就中取事,想帐图财,手拉财东,悄语低言,说:“掌柜的,你别害怕,咱俩商量。眼看大天大亮咧,难以干事。素日你老人家待我甚好,吾是无思可报。掌柜的,你别着急,这件事情交与我。”赵子玉忧中化喜,说:“宋伙计,你有这样好心,替我了事,吾无补报,愿谢你百两纹银。”这个赵子玉虽然识字,文理上不通,买卖的人,那晓得律例?杀人事假,移尸情真。按律治罪,还有个冲发。赵子玉竟没有主意,倒把宋义的拙见,倒当了良谋,说:“伙计的主意不错,天已待中亮咧,不可挨迟,咱们快去干事要紧。”
  说罢,二人并不怠慢,找了个粪箕儿,将人头背起,往外面走。来至野外刨了个坑,刚把人头搁上,才要动手去埋,忽听那边有人说话:“宋二叔,你们埋什么呢?”说话之间,来在一块儿。宋、赵二人闻听,举目一看,原来是西边的街坊王兴立的儿子,叫王保儿。一早出来,背着筐子拣粪,才交一十三岁。赵子玉还未开言,宋义先说:“你去拣你的粪去!”王保闻听,说:“我偏不去!我偏要看!”边说话,边往前走。
  来至坑边之上,他站住身形,往下一瞧: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王保说:“好的,怪不得不叫我瞧。你们杀的是谁?宋二叔告诉我呢!”宋义闻听,说:“保儿,不要嚷,叔叔明日请你。”
  宋义一边说着话,一边打主意:“不好,这个小冤家既然瞧见咧,他岂有不告诉人的么?那时犯事,赵子玉杀人是假,我移尸埋头是真。这件官司,倒闹到我身上来咧!也罢,事到其间,也说不得咧。生米酣儿--舍着做罢!我何不给他个冷不防,一头将他打死,连尸首和脑袋,一共掩埋。小保儿灭了活口,再有谁来与我对证?”宋义想罢,心一横,杀星就附体。恨在胸中,笑在面上,说:“小孽障,今只埋个东西,你偏要看。又不是私盐包子,怕你拿什么抓头不成?混帐孩子,爱看,请看!”嘴里搭讪着,将身一闪,搁下铁鍁,一弯腰,把头抓起,小保儿不知是计,只顾两眼往坑里瞅着。宋义一见,并不怠慢。
  宋义一见不怠慢,杀星附体把心横。两手慌忙扬铁锹,照着保儿下绝情。只听“叭”地一声响,天灵打碎冒花红,“咕咚”栽倒尘埃地,两手扎煞足又登。吓坏了粮店赵子玉,埋怨宋义擅行凶:“怕打官司才埋脑袋,为何你,又害了保儿命残生?倘或犯事倒有罪,性命只在刀下坑。”
  宋义摆手说“不怕!打死冤家灭口声。神鬼不知道这件事,那有事犯到公庭?掌柜别毛快动手,大家用力去刨坑。埋了冤家绝祸害,咱们回家保安宁。”赵子玉点头说“的是如此。”二人说罢不怠慢,登时间,死尸人头埋一处,他二人,欢欢喜喜转家中。按下此事不用表,再把那,宗婆子明一明。一见天亮不怠慢,径奔场院往前行。登时来到草房外,窗前站住仔细听:鸦雀不动无声息。宗婆子,轻轻咳嗽三两声,悄语低言呼“二嫂”,又叫风流“大相公,天已大亮快些起,暂且分手再相逢。”连说几遍无人应,不由心内暗吃惊:“他俩睡觉如小死,怎么做,送暖偷香这事情!”着急舔破窗棂纸,往里举目看分明:牀上并无人睡觉,地下倒有个死尸横。项上无头光腔子,血水喷流满地红。宗婆子看罢“吓杀我!”战战惊惊脸黢青,掉转身躯往外跑,穿过夹道往后行。一直径扑上房去,他把那,“相公娘子”叫二声:“大相公杀死孙二嫂,现有那,凶器钢刀刃带红。娘子快些拿主意,问一问,行凶的大相公!”
  宗婆子,说罢前后其中话,这不就,吓坏了佳人赵素容。
  第五十二回    句容县孙兴巧告主
  李文华的妻子赵素容,闻听宗婆之言,吓了个惊魂失色,随即打发人,把李文华请了来,就将宗婆子之言说了一遍。李文华闻听他妻子赵素容之言,登时间魂飞魄散,面如金纸。他也将他无去的话,说了一遍。宗婆子说:“大相公,常言说的好:人要睡觉,如同小死。想来必是贼人偷盗进房,瞧见何氏貌美,求奸不允,怀恨杀死,才把脑袋割去--倒是没有人头。
  我竟有个主意:等孙兴回来,瞧见尸首,不知是谁杀死他妻子,必定大哭一场,将此事告诉家主。大相公明知故问,就与他出个主意,不过是通知地方乡长,写一张报呈,到县里去递,只说是夤夜贼人杀死何氏,求官府批准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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