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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王明眼望大勇,开言说:“陈爷令人将我们哥俩传来,不知有什么差遣?”大勇见问,说:“二位,此事非是陈某一己之能。昨晚上大人吩咐,叫咱们去拿杀杨武举的凶手,好定此案。再者还有一说:目今虽得凶手之底,他等却在六合县界内小柳村镇家藏躲。窝主的名字叫『镇江宁』外号,本名叫镇禄。手使双刀,还能飞檐走壁。还有两个副头目:一个叫王凯,一个叫徐成,浑身也有些武艺。除此三人,还有余党十七八个,听起来倒有些扎手。咱们哥仨,奉大人之命,前去拿贼,须得商议商议,看是怎么个办法。所以令人将你们哥俩请了来,大家议论议论。怎么样?”朱文、王明闻听大勇之言,王明先就讲话。
大勇说罢前后话,王明开言把话云:“陈爷何必闹客套,不用为难我二人。既是本府亲差派,我敢不应不依从?
陈爷瞧着怎么好,总要此事事成功。我们不过听调遣,尽心竭力把贼擒。”大勇闻听说“如此,咱们速走莫消停。各自兵器全带去,以防不测与贼争。另外再带人几个,即刻就到小柳树。”二人答应说“知道”,齐转身形走出门。走不多时来得快,各把兵刃带在身。另外叫,府衙差役十几个,全是精壮在中轻。大勇一见忙吩咐:“你们留神仔细听:出衙散开各自走,兵刃藏好别露形。六合县内咱聚会,打探虚实再找人。”众人答应说“知道,陈爷之言敢不行?”说罢一齐向外走,出了衙,全都散开不同行。混出南京江宁府,径奔六合小柳村。按下差役人几个,再把那,杀人群贼明一明。
按下刘大人承差等径奔六合县而来,暂且不表。
且说的是,杀杨武举那一伙众贼,自从得了杨家那一宗买卖,不敢在别处藏身,一齐径奔六合县小柳村窝主镇江宁家中藏躲。
再说窝主镇江宁,他就是本小柳树的人,自幼不受父母的教不干正事,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把他的一双父母活活地气死。就有王凯、徐成投了他来,终日里操演刀枪棍棒,招聚无赖贼匪。家中广窝盗贼,水旱两路全有。到后来,越闹越大,大家起盖地窨子暗室,窝藏强人,坐地分赃,称为头目。今日乃是窝主镇禄的生日,五里三村的乡绅都来与他出分子,名帖就不少,并非是真心爱与他相交,又搭着些无赖棍徒,真真的不少。但只一件,这贼自从杀场武举的举家,又劫了财帛物品,估量着事情是大,迟早不同,必有人来搜捕。这几天众贼人爽利无作买卖,净在窝主镇江宁家中,白昼间暗室藏身,黑夜里厅房聚会。每日里差人在村外路口,不住地探看,如有人来,好作准备。这一天偏偏又是窝主镇江宁的生日,群贼全都在此。
众贼寇,镇家饮酒大聚会,敬奉窝主庆生辰。还有那,五里三村乡民等,也来上寿敬恶人。并非真心将他敬,怕好就好是真情。还有许多无二鬼,张三李四众混星。大厅之上安座位,家丁上菜来往行。按下前厅安了座,再把那,众多贼人明一明。他们另有一座在,清幽暗室饮刘伶。还有那,两名妓女来陪酒,耍笑讴歌乱胡行。一个叫作“一汪水”,一个叫作“赛小红”。二人不过二旬外,长得那,小模样子可人疼。妓女来往将酒敬,挨次而斟手不停。玉腕拿起乌木筷,夹菜一直入嘴唇。大家欢喜又说笑,那宗意思最恼人。妓女正然来敬酒,忽听那,镇禄开言把话云。
妓女正然敬酒,忽听窝主镇江宁眼望副头目王凯、徐成,说:“王第二的,徐第三的,你们哥儿俩听:今年算是我的一个大好日子。多蒙五里三村许多乡亲们赐光,全到我家,给愚兄上寿,实在的叫我感激不尽,也不枉愚兄创立一场。想来,我镇某在六合县的地方,也出算是个人物。众乡亲全自己前来咱这里,实在叫哥哥够使的,我真乐咧。依我瞧,咱们空酒喝的无趣。”说罢一扭项,望妓女一汪水,讲话说:“水多的姑娘过来我合你打个相谈。”一汪水闻听窝主镇江宁之言,慌忙过去,带笑开言,说:“老爷子,但不知有何吩咐?”
镇江宁,带笑开言叫妓女:『水多的姑娘要你听:我今点你一个曲,单要听,《姐儿南园栽大葱》。不用丝弦打瓦碴,委屈还要《哭五更》。”妓女闻听忙答应,登时间,瓦碴拿来手中擎。“咭嗒呱嗒”倒有点,外带“嘟噜”却受听。先唱姐儿将葱看,忽然跳过愣头青,倒把姐儿吓一跳,说道是:“莫非来偷我家葱”姐儿言词还未尽,愣头青开言把话云:“姑娘这话不在理,隔墙边,并非来意偷大葱。自从那日瞧见你,想得我,夜梦遗精马跑空。望求姑娘行方便,胜造浮屠七卷经。”姐儿闻听红粉面,说道是:“你的言词不受听。你要吃葱刨地起,你要调情万不能!”镇江宁,听到此处一声嚷:“这曲作的理不通!
谁家的姐儿在那块,可可都在南园中?北国不许走一走?
岂有此理没有事情!但不知,什么人留下这宗曲,拿住他,扒了裤子硬上弓,先玩一下不算帐,后将那,脑袋挖空作个夜行。”众人闻听镇禄话,王凯开言把话云。说道是:“难怪大哥你挑理,算来这曲理不通。”众贼正然饮酒乐,忽听那,跑进一人报事情。
第四十五 回全义气设计救吴信
众贼人正在畅饮之际,忽见有一个家丁从外边跑将进来,禀报说:“有句容县白沙屯的皂役吴大爷那里来的人,要见呢!”
镇江宁闻听,先就讲话,说:“快些叫他进来,我正要问问他那件事情怎么样了。”家丁答应,往外跑去。不多时,来至外面,将那人领进。
不多一时那人进,酒席筵前立住身。众贼举目留神看,认得是:皂役吴家做活人,到那全是他伺候,故此相见便相亲。镇禄性急先问话:“你来到此有何因?”长工见问开言道:“众位留神在上听:当家婆,差我到此来送信,告诉众位请知闻:我们当家的身有了难,江宁府,拿到当官问口供。夹棍板子全受到,牙关咬定不招承。后来刘公施巧计;家中诓去四封银,无奈之何实招认,江宁当堂画口供。当家婆差我来到此,恳求众位念朋情:务必要,定计铺谋施巧智,救我们当家的脱难星。”镇禄闻听将头点:叫声“列位请听明:吴哥现今身有难,你我旁观理不通。
怎么样,思想一条良谋计,搭救吴哥出火坑?”徐成一旁开言道,他说是:“不用商量依我行:大家齐上江宁府,黑夜之间杀进城。杀官斩吏将他救,打劫库饷抢金银。大闹一场是正理,该死该活凭苍穹!”王凯回答说:“胡闹!
这件事,关系重大不非轻。杀官劫库非儿戏,必须商量然后行。”
镇江宁的主意是要全义气,设计铺谋搭救吴信。徐成他是混蛋,他要杀官劫库,真要造反。王凯再相拦,说:“这件事如何使得?你把江守府当作别的小县份咧!那里兵多将广,人烟稠密。杀官劫库,情如造反,画虎不成,反惹灭门之祸。这件事情,横是做不得。”大窝主镇江宁说:“依你怎么样呢?”
王凯说:“要依我的主意,吴大哥虽说现今遭难,你我往那去,岂不是飞蛾投火?倒不如咱们躲开,拿不住咱们,料他也难定吴大哥之罪,也不过受些磨难,性命可保。”镇江宁说:“你我往哪里去躲?难道说携着家眷走不成?只顾你我。再者,撂下家眷,一定被人拿去,拘禁监牢。你我的朽名,就传于后世。
使不得,另寻别法才好。”王凯说:“若要贪恋家口,心无决断,必然要受其害,那时节,悔之晚矣。”镇江宁说:“吴家来人,你去吃点心,我好打发你回去。”言罢,令人将吴家的长工领去吃饭不表。
且说众贼人正要商议万全之计,方保无事,说话之间,天色将晚,前边上寿来的亲友均都散去。
暂且不表众贼在窝主镇江宁的家中计议,且说刘大人的承差陈大勇等二十余人,各带兵器,径奔六合县而来。
陈大勇,带领众人不怠慢,径奔六合小县城。全都散开不一处,为的是,怕人看破事难成。出府一直西南走,天将晚,六合县在面前存。东门外边有座店,“三合”字号大有名。大勇、朱、王人三个,住在三合老店中。原来门外有暗号,全都找至此店中。众人虽都会了面,俱各散住不露形。各人要水洗了脸,小二各屋献茶羹。茶罢全都要用饭,吃完了,各人单回各人房。不多一时天色晚,眼望落下太阳星。陈大勇,信步闲游出店外,当街站立看分明:来往不断人行走,要比江宁大不同。好汉正然当街站,忽见个,老者从东向西行,年纪约有六旬外,一条拐杖手中擎。刚然走到大门外,店中人,向外开言把话云。
那老者,刚然走至三合店的门口,店小二向外开言,说:“李大太爷,你上哪里去来?一定有什么事情?”
明公:店小二一见那个老者,为什么先问这两句话呢?内中有个缘故。你到了外边,小县府乡村之中,与此地京都不同。
你要穿上两件新衣裳,人见了必问:“那出份子吗?”这是外头的风俗。店小二问那个个老者,皆因他也是见他穿着两件新衣裳,故此才问。书里言明。
且说那老者见店小二相问,他慌忙站住,带笑讲话。
老者带笑开言道:“老三留神仔细听:我今镇家去上寿,他的名字叫镇禄,人送外号镇江宁。今朝他把生日作,老汉只得去行情。这不过,哄奉叫他心欢喜,才保居家得太平。今日上的人不少,大概足有四百名。还有他,许多伙计也来到,一个个,身体强壮在年轻。天色将晚众人散,剩下他们饮刘伶,光景全都带了酒,今夜晚,又不知谁家遭祸星!”老者说罢扬长去,大勇在后尽听明。好汉不由心大悦,慌忙回到旅店中。见了朱、王人两个,就把那,老者之言细说明。二人闻听心欢喜,说是那:“天意该当咱立功!内中还有一件事,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