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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耐地盯着听筒。
“对不起,刚听到你的电话留言。我没收到那件包裹,布鲁姆太太。您是什么时候寄出的?”
“让我想一会儿。”杰克可以听见吃力的喘息声;“五天前,算上今天。”
杰克心里感到气愤。“你有上面印着号码的凭据吗?”
“那人给了我一张纸条,我来找找。”
“我等着。”
他手指敲打着桌子,试图不让脑子气炸。挺住,杰克,挺住。
“我找到了,格雷厄姆先生。”
“叫我杰克好了。你是不是让联邦捷运公司给寄送的?”
“对。”
“好,那么查询号码是多少?”
“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说的是纸条右上角的号码,应该是很长的一串数字。”
“对,找到了。”她念给他听。他把这一串数字草草抄下,又念了一遍核实了一下,他又让她核对了律师公司的地址。
“杰克,有这么严重吗?我是说卢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吗?特别是你不认识的人?除我之外?”
“没人。”
“要是有人打电话,就给米德尔顿警察局的塞思·弗兰克打电话。”
“我认识他。”
“他这人不错,布鲁姆大太,你可以信赖他。”
“好吧,杰克。”
他挂了电话,接着又给联邦捷运公司打电话。他可以听到电话线另一头电脑键盘的敲击声。
对方一位小姐传来的回话非常精确,一听就是曾经接受过职业训练。“是的,格雷厄姆先生,这件包裹已寄到巴顿…肖…洛德律师公司,时间是星期四早晨10点零2分,是露辛达·阿尔瓦瑞兹女士签收。”
“谢谢。我想可能放在哪个地方了。”他心里感到纳闷,准备挂上电话。
“这份邮件的递送出了什么特别问题吗,格雷厄姆先生?”
杰克有些困惑。“特别问题?没有,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查了一下这件包裹的递送记录,上面的记录说明今天早些时候有人曾查问过。”
杰克的整个身体紧张起来。“今天早些时候?什么时间?”
“6点30分。”
“有没有留名字?”
“看样子有些奇怪。根据我的记录,那人也自称是杰克。格雷厄姆。”她说话的声调表明她不敢确认杰克的真实身份。
杰克感到浑身冷飕飕的。
他慢慢挂上电话。还有人对这件包裹感兴趣,姑且不论这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并且有人知道是寄给他的。他急忙给塞思:弗兰克拨电话,可惜他已回家了。接电话的人不愿给他弗兰克家里的电话号码,他把自己住宅的电话留下了。在杰克的一再请求下,那人给探长家挂了电话,但没人接。他低声骂了一句,赶紧给查询台打电话,但也没用,私家电话号码是不公开的。
杰克背靠着椅子,喘息有些急促,感到胸中的心脏快要崩裂他的衬衫。他从来都把自己看成是具有超常勇气的人,而现在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强迫自己不要分神。包裹已送到,是露辛达签收的。在巴顿…肖公司,日常事务由谁负责,分工都很细;邮件对公司来说至关重要。所有连夜投递的快件一般要交给公司内部的勤杂部,然后同其他邮件一起分发出去。他们把它放在手推车里分发,而且都知道杰克的办公室在哪里。即使不知道,公司也一直印发最新的地图可以查阅。只要你使用合适的地图……
杰克向门口冲去,猛然拉开门,沿走廊猛跑过去。可是在走廊另一个方向的拐角处,桑迪·洛德的办公室亮着灯,而他却全然不知。
他啪地打开他原来办公室里的灯,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他狂乱地翻着桌面上的东西,然后抽出椅子坐下,这时他的目光正落在一件包裹上。杰克把它拿起来,下意识地看看四周,注意到百叶窗帘打开着,就赶紧过去拉上。
他看到包裹上面写着:发信人埃德温娜·布鲁姆,收信人杰克·格雷厄姆。没错,就是这个。包裹是用盒子装的,但是很轻,里面是盒子套盒子,她是这样说的。他开始动手拆封,却又停下了。他们知道包裹已送到了这里。“他们”是谁?他只能用这个代词称呼他们,如果“他们”知道包裹已送到这里,他们会做些什么呢?不论里面装些什么,有多么重要,要是已被打开,他们就可能知道里面的东西。既然这一切没有发生,他们又会怎么做呢?
杰克又迅疾沿走廊跑回办公室,包裹紧紧地夹在腋下。他匆忙披上大衣,从桌上抓起汽车钥匙,差点碰翻喝了一半的苏打水杯。他正要转身出门,却又不寒而栗地站住了。
有声音。他辨不出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好像沿走廊轻轻回响,像水在隧道里发出的拍打声。不是电梯,他敢肯定曾听到过电梯声。他真的听到了吗?这个地方这么大,每天都能听到这种运输工具发出的背景噪音,他甚至连这个也注意过吗?他当时正在打电话,而且全神贯注,实际上他不敢肯定。另外,还有可能是本公司的律师,来这里工作,或顺便拿点什么东西。所有这些直觉告诉他那个推断是错误的,这幢楼很安全。不过话又要说回来,凡是公共建筑,能有多安全呢?他轻轻地关上门。
那声音又传来了。他竖起耳朵试图确定声音的位置,但没有成功。不论这声音是谁发出的,这些人肯定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移动,而这里的工作人员是不会这样的。他慢慢移到墙边,关上灯,等了一会儿,又悄悄地打开门。
他朝外窥探,走廊里没有人。但这种状况能保持多久呢?很明显,他现在遇到的问题是采取什么方法从这里出去。公司办公室的布局使得他一旦沿某个方向走下去,就只能这样走下去。这样,他就无遮无掩,因为走廊里没有家具什物可遮可挡。无论在路上遇见谁,他都躲不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他环视了一下自己黑洞洞的办公室。他的目光落在一块重重的花岗岩镇纸上,这连同其他一些小玩意儿都是在成为合伙人后别人送的。这块镇纸要是摔得准肯定会伤人,杰克自信自己一摔一个准。他一旦出来就决不是好对付的,这种拼命鬼的想法更加令他下定决心。他又等了一会儿,才壮着胆子出来,走进走廊,随手关上门。无论是谁可能都得挨门挨户地搜查才能找到他的办公室。
他伏身走到拐角处,希望办公室会漆黑一片。他做了个深呼吸,向四周窥视,走廊上没人,至少现在没有。他的脑子急速转动着。要是闯入者超过一人,他们会分头搜寻,这样可以节约一半的时间。他们知不知道他会在楼里呢?有可能他是被人跟踪到这里来的。想到这儿,他感到异常担心,他们会在这时从两边向他包抄过来的。
声音愈来愈近,有脚步声——他听得出至少有一个人。这时,他的听力已被提高到了最灵敏的程度。他几乎能听到这个人的喘息声,或者至少他能想象得出。他可以作出选择,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墙上的一件东西上,一件朝他闪闪发光的东西:火警报警器。
正当他准备朝报警器跑去时,一只腿伸到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处。没等身体的其余部分跟着腿一起出去,杰克就赶忙把它抽了回来。他朝反向疾步走去,拐了个弯,沿大厅来到楼梯井门口。一把将门推开,尖厉的吱嘎声朝他迎面扑来。
他听到跑步声。
“该死!”杰克随身猛地把门关上,得得得跑下楼梯。
一个人猛然冲过拐角,他用黑色滑雪面罩蒙着脸,右手拿着枪。
一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桑迪·洛德穿着内衣,手里提着裤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正巧跟那人撞了个正着,他们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洛德挥动着的双手本能地抓到了面罩,把它扯了下来。
洛德打了一个滚,用双膝把自己支撑起来,舔吮着从撞破的鼻字中流出来的鲜血。
“他妈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他妈的是谁?”洛德气汹汹地眼对眼地看着那人,随后看见了他手上的枪,就再也不敢动了。
蒂姆·科林朝洛德的身后看了看,半是怀疑半是轻蔑地摇摇头。现在已没有去路了,他举起了枪。
“天哪!请不要开枪!”洛德放声大哭,瘫倒在地。
一声枪响,鲜血从内衣的里面溅出。洛德哼了一声,眼睛一闪,身体倒向门板。他倒下的地方正好留出一处开口,从此处可以看到那位年轻的法律业务联络小姐几乎一丝不挂的胴体。她惊恐地盯着死去的律师。科林上气不接下气地骂着什么,他看见了她。她明白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从她充满恐惧的眼神,他看得出她明白这一点。
来错了地方,选错了时间。对不起了,小姐。
他第二次开枪,子弹的冲力把她细长的身体击倒在房间里。她双腿张开,手指紧攥,目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没想到风流之夜却成了她的末日。
比尔·伯顿朝跪着的搭档跑去,看着眼前的惨象,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接着二话没说发起火来。
“你他妈的疯了?”他暴跳如雷。
“他们看见了我的脸,他妈的我还能怎么办?恳求他不要声张?去他妈的!”
两个人的神经都快要崩溃了。科林紧紧抓住手枪。
“他在哪里?是不是格雷厄姆?”伯顿问道。
“我看是的,他沿消防梯下去了。”
“那么说他溜了。”
科林看看他,站了起来。“还没有。要是让他溜掉了,那我不就是白杀了那两人吗?”他正要赶去,伯顿抓住他。
“把枪给我,蒂姆。”
“他妈的,比尔,你疯了?”
科林摇摇头,拿出枪,递给他。伯顿接住科林递过来的枪。
“现在去抓住他。我留在这里处理一下现场。”
科林朝门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