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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她的要求,我是用自己的姓名预订的房问。房间在15楼。我们三人围坐在小桌边,立刻开始了直截了当的问与答。我的问题事先都已打好,先后顺序井然有条。
如果说她很美的话,她的美丽也是含而不露的。头发已经剪短,染得很糟,呈现出一种深红的颜色。她的律师说过,她在接受治疗,我不想打听这方面的事。她两眼通红,而且充满哀怨,虽然化了妆,也未能增加它们的光彩。她31岁,有两个年幼的孩子,离过一次婚。从她的外表和言谈举止,很难想象她在大利公司的工作是跳下这个人的床再爬上那个人的铺。
卡尔对她可谓是关心备至。他拍拍她的手臂,偶尔就她的回答提点建议。她希望明天尽早出庭作证,然后返回机场,立即离开孟菲斯。
直到半夜,我才和他们告别回家。
星期二上午9时,基普勒法官把我们召到法庭,但让法警传话,请陪审员们在陪审员室稍候几分钟。他问德拉蒙德是否已收到理赔的数据。考虑到每天5000美元的罚款,我倒是有点儿巴不得他还没有收到。
“一小时以前刚刚收到,大人,”他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交给我有一英寸厚的一摞文件,接着又含笑交给基普勒一沓。
“贝勒先生,你需要点儿时间吧。”法官说。
“请给我30分钟。”我说。
“行。我们9点30分请陪审团就座。”
我和戴克冲进走廊尽头一间小小的律师会议室,迅速翻阅这堆厚厚的文件。不出所料,这些文件好像是一本天书,几乎无法解读。他们将会为此后悔的!
9时30分,陪审团在法警带领下鱼贯走进法庭,基普勒法官热情地向他们问候。他们报告说情况良好,无人生病,昨天未与本案有关人员有任何接触。
“传唤你的证人,贝勒先生。”基普勒说。于是第二天的审讯正式开始。
“我们希望由埃夫雷特·洛夫金继续作证。”我说。
法警到证人室传唤来洛夫金。他走上证人席。在亲自耳闻目睹了昨天他与U小节有关的可笑而又可悲的表演之后,现在谁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词。他显得有点憔悴,我想德拉蒙德准是剋了他大半夜。我把那一沓理赔文件给他辨认。
“这是由计算机汇总的各种理赔资料的打印件。”
“是由大利公司的计算机打印的吗?”
“对。”
“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和晚上。”
“是在负责理赔部的副总裁你本人亲自监督下整理和打印的吗?”
“你可以这么说。”
“好。洛夫金先生,现在请你告诉陪审团,1991这一年总计有多少份医疗保单。”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就开始折腾那些打印件。我们耐心地看着他翻过一页又一页。时间在慢慢过去,人们唯一可以听到的,是他焦虑不安地翻动膝盖上那堆文件时发出的哗哗声。
“大量倾销”文件是保险公司和他们的律师爱用的战术。他们喜欢拖到最后一分钟,通常是拖到开庭前一天,才把装得满满的4大箱文件卸在原告律师的门前。只是由于狄龙·基普勒的帮助,我才没有吃这个亏。
他们今天就是想让我尝尝这种滋味。他们以为可以快步跑来,在今天早上交给我70页打印件,尽管其中多数毫无意义,却可以万事大吉。
“这确实难说,”他说,声音低得勉强可以听见。“我要是有更多的时间就好了。”
“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时间啦。”基普勒大声说,他的话筒效果极佳。他的语调和音量都令人吃惊。“快回答问题。”被告律师席上的那几位先生已经开始不安地扭来扭去。
“我要知道3个数字,洛夫金先生,”我说。“保单的数目,购买这些保单的投保人索赔的数目,以及大利公司拒赔的数目。我要的都是1991年的数目,请讲吧。”
他又把文件翻了一阵。“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大约有9万7左右的保单。”
“你难道不能看看你的数据,告诉我们一个准确的数目吗?”
他显然不能。他装出一副全神贯注阅读资料的样子,只当没有听见我的话。
“而你不是负责理赔部的副总裁吗?”我奚落他道。
“是!”他答复道。
“那么我请问你,洛夫金先生,根据你了解的情况,这些打印材料中究竟有没有我要的数据?”
“有。”
“这么说来,你把它找出来不就成了嘛!”
“你要是闭一会嘴,我就能找出来。”他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样朝我咆哮,从而给人们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我可是没有接到要我闭嘴的命令哪,洛夫金先生。”
德拉蒙德站了起来,伸出双手为他辩护道:“法官大人,我必须公正地指出,这位证人正在努力找出这些数据。”
“德拉蒙德先生,证人有两个月的时间收集资料。他是负责理赔部的副总裁,他肯定能读懂这些数字。驳回。”
“先把打印材料搁一搁,洛夫金先生,”我说。“在一般年份,保单与索赔之比是多少?告诉我们一个百分比就成。”
“一般地说,索赔的数目占保单的8—10%。”
“那么最终拒赔的百分比是多少呢?”
“大约10%左右,”他说。他虽然突然又有了答案,但他把这些答案告诉我们,却决非心甘情愿。
“一般索赔的金额是多少,赔给也好,拒赔也好。”
他久久地思索着。我想他是准备豁出去了。他只想快点结束,走下证人席,离开孟菲斯。
“每件索赔平均约5000美元。”
“有些索赔的金额只有几百美元,对吗?”
“对。”
“而另外一些则达到几万美元,对吗?”
“对。”
“所以很难说平均是多少,对吗?”
“对。”
“那么,你刚才告诉我的这些平均数和百分比,在整个保险业当中都是基本如此呢,还是大利公司一家独有的?”
“我不能代表整个保险业讲话。”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啰?”
“我没有这样说。”
“那么你是知道啰?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肩膀向下塌了一点。此人恨不得马上能离开法庭。“我得说这些数字在全行业中是相当普遍的。”
“谢谢你。”为了取得最佳效果,我在此故意停顿了一会,看了看笔记,接着转身朝戴克挤了挤眼睛,戴克立即悄悄溜出法庭。“最后还有一两个问题,洛夫金先生。你有没有建议杰基·莱曼西支克离开大利公司?”
“我没有。”
“你对她的表现作何评价?”
“一般。”
“你知不知道她为何被降职,不再担任高级理赔员。”
“据我记忆,这和她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有关。”
“她辞职的时候有没有领到解雇费?”
“没有。她自动离职的嘛。”
“没有任何补偿?”
“没有。”
“谢谢你。法官大人,我对这位证人没有其他问题了。”
德拉蒙德此刻有两种选择。他可以现在对洛夫金进行直接诘问,而不提出诱导性的问题;他也可以等到以后再向他发问。现在既然已毫无办法拉洛夫金一把,我想德拉蒙德肯定会让他尽快离去。
“大人,我们准备把洛夫金先生留到以后再问。”德拉蒙德说。一点也不奇怪。陪审团再也不会见到他啦。
“很好,传唤下一个证人,贝勒先生。”
我使出全身力气喊道:“原告传唤杰基·莱曼西支克出庭作证。”
我立刻转身观看昂德霍尔和阿尔迪两人的反应。他们本来正在交头接耳,一听到她的名字,马上像冻僵了一样。他们眼球突出,张着嘴巴,大惊失色。
可怜的洛夫金听到这个消息时,离门口还有一半路。他顿时原地立定,猛地转身用恐惧的目光望着被告律师们,接着便加快步伐逃出法庭。
德拉蒙德从簇拥在身边正乱成一片的伙计们中间站了起来。“法官大人,可以跟你谈谈吗?”
基普勒偏离麦克风,招招手把我们叫到身边。我的对手显得十分愤怒。我知道他是吃了一惊,可他无权光火。他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法官大人,这完全是突然袭击。”他气呼呼地压低嗓门说。不让陪审团听到他的话,或者看到他惊诧的神情,是非常重要的。
“为什么?”我得意洋洋地问。“在预审命令上,我们已经把她列入潜在证人的名单了。”
“我们有权在事先得到通知。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没有听说她失踪嘛。”
“这个问题问得在理,贝勒先生。”基普勒说,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对我皱着眉。我天真烂漫地望着他们俩,仿佛是说:“嗨,我是个新手嘛。咱们下不为例就是了嘛。”
“预审命令上有她名字的嘛,”我坚持道。坦白地说,我们三个心里都知道,她肯定要作证。我昨天或许应该告诉庭上她已来到孟菲斯,可是,嘿,这是我第一次出庭辩护嘛。
她跟着戴克走进法庭。昂德霍尔和阿尔迪故意不瞧她一眼,可特伦特与布伦待的那5位仁兄的目光却一直紧紧跟着她。她打扮得整整齐齐。一件宽松的蓝色连衫裙,长可及膝,服服帖帖地罩着她那苗条的身体。她的脸也和昨夜大不相同,好看得多。她宣了誓,在证人椅子上坐下,用充满仇恨的目光望着大利公司的几条汉子,准备作证。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昂德霍尔或者阿尔迪睡过觉。昨天晚上她曾提到洛夫金和别的一个人,可是我明白我听到的并非全部历史。
我们对一些基本的问题一带而过,然后立即转入有高度杀伤力的关键问题。
“你在大利公司工作了多久?”
“6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在公司任职?”
“10月3日。”
“为什么不继续任职?”
“我被解雇了。”
“是谁把你解雇的?”